第7章 驚訝
“你看哪呢?”
輕飄飄幾個字乍然穿透雲層,突如其來的春雷在左溯辭心上劇烈鼓動,一片混沌中,心跳聲幾乎要沖破耳膜。
左溯辭猛地從床上驚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手指緊緊攥着被子,手背上青筋凸出。
黑夜彌漫,半開的窗子外吹來夏末幹燥的夜風,摻雜着模糊遙遠的蟲鳴。
不需要光亮,僅是憑感覺,左溯辭都能清晰感受到身下的冰涼黏濕。
過了許久,呼吸聲漸漸緩下卻依然不穩,他壓抑隐忍地把手插進頭發裏,修長手指用力曲起。
怎麽會做這種夢?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一幀幀畫面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他明知道洛初根本不會貼在他耳側,用暗藏勾引的語氣問出那種話,可在剛剛驚醒那一瞬,他還是沒能分清夢境和現實。
有那麽幾秒鐘,他真的以為夢裏發生的都是真的,他的耳畔仿佛真的纏繞着洛初還未散去的氣息。
太荒謬了……
他居然在那種夢中夢到了洛初……
左溯辭緊皺眉頭,懊惱地起床站到窗邊望着窗外的夜色。
他最近是怎麽了?
在洛初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已經是他的身體第二次對洛初起反應。
明明在一周以前,他和洛初相處了十九年都沒發生過這種狀況,為什麽這次同住後他的身上就發生了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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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洛初不像其他兄弟一樣陪他打群架,陪他喝酒,但他還是把洛初當做朋友,當做兄弟來看的。
可在夢中,他顯然沒有把洛初當做兄弟。
左溯辭已經很久沒有陷入這種困頓的境遇中過了,現在的情況超出了他對自己的認知範圍。
幾米之外的隔壁,洛初睡得正熟,左溯辭卻睡意全無。
他眉頭緊緊擰着,被那些想不明白的問題折磨得異常煩躁,漫漫長夜于他而言變成了折磨。
早上六點多,洛初抱着胡蘿蔔抱枕在床上打哈欠,眼睛裏積了一小層淚水。
他隐約記得自己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在今天去問左溯辭,但哈欠打了好幾個,他也沒想起來。
門外傳來走動的聲音,洛初爬下床,他的卧室門和左溯辭的卧室門正對着,一拉開卧室門他正好看見左溯辭穿着軍訓服從卧室裏走出來。
左溯辭眼下兩塊烏黑,大好一青年,睡了一宿覺身上突然有了流浪詩人的滄桑迷茫。
洛初的頭發還亂着,眼睛濕漉漉的,他趿拉着拖鞋往前蹭了兩步,仰起臉蛋認真看着左溯辭的臉,秀氣的眉頭慢慢皺起一點:“唔……你沒抹藥膏。”
洛初的睡衣領口被他睡得有些歪,露出左側微微凸起的鎖骨,以及睡覺時壓紅的一小塊皮膚。
夢中的人一靠近,那些難以言喻的畫面就幻燈片一樣在左溯辭腦海中突然高速播放一遍。
左溯辭下意識後退一步,用手去碰洛初正在看的那塊皮膚,不自然道:“訓練出汗,抹了也是白抹。”
“你都曬傷了,教官還不讓你戴口罩嗎?”
左溯辭調整着呼吸,把自己剛才那一點不正常的神色隐藏掉:“是我自己不想戴。”
他微微避開洛初的目光。
夢就在昨夜,他現在有點不知道怎麽和洛初對視,尤其洛初的目光那麽單純,他覺得夢中的自己像個畜生。
洛初揉了揉剛睡醒的眼睛,沒察覺到他的躲避:“那你抹點防曬?”
左溯辭面色如常搖了下頭簡短道:“用不慣。”
洛初熱情地轉身回屋拿出一瓶噴霧遞給他:“很方便的,直接噴就行。”
左溯辭猶豫了一下接過來,他想着快點按照洛初說的做完好離開,于是摁着噴霧就朝臉上泚,第一下就精準泚到了眼睛裏。
洛初被左溯辭噴防曬不閉眼的方式驚呆了:“你用冷水洗洗?”
“沒事。”防曬噴霧沒噴進去多少,左溯辭眨了幾下眼睛就好了,他不忘把責任推到防曬身上:“這東西太不好用。”
洛初委婉地小聲說:“其實……噴防曬的姿勢不用那麽勇士。”
左溯辭:“……”
洛初把防曬拿到手裏,晃了晃準備給左溯辭示範:“你把眼睛閉上,屏住呼吸。”
閉眼睛就不用把心靈的窗口露給洛初看,左溯辭想了想,照做了。
“再低一點頭。”閉上眼睛後,洛初近在咫尺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像軟綿綿的雲朵。
因為閉眼,左溯辭對于距離的感知程度有些降低。
洛初只是想讓左溯辭低一點頭,但左溯辭的頭卻低下好多,俊朗立體的五官瞬間在洛初眼前放大,尤其是高挺的鼻子,幾乎要頂到他的鼻尖。
洛初愣了愣,他頭一次覺得一個人的鼻子長得這麽有攻擊性。
“還不噴?”左溯辭眼皮動了動。
經他提醒,洛初才把注意力收回來,舉起防曬全方位無死角地給左溯辭噴了一圈:“好了。”
左溯辭一睜眼看見的便是洛初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睫毛一簇簇交叉生長,眼神純淨得像一汪水。
視線觸及那兩瓣輕輕張合的唇,左溯辭眸光一顫,他生怕下一秒“阿辭哥哥,你看哪呢?”這幾個字就從洛初唇間吐出。
左溯辭倏地直起身子,猝不及防的動作把洛初吓了一跳。
“東西我帶着了,我走了。”左溯辭語速極快地說道,他倉促拿過洛初手中的噴霧,兩大步走了出去,防盜門猛地一關,隔絕了洛初還沒來得及跟上的目光。
洛初被左溯辭用力關門的聲音又吓了兩跳,茫然地睜大雙眼。
不知道左溯辭在抽什麽風。
逃也似的下樓後,左溯辭苦笑着安慰自己——沒關系,一個夢而已,過兩天就會忘了,沒必要放在心上,這種夢只是意外,不要去在意就好了。
很可惜,這次的事情并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容易過去。
他每次撞上洛初的眼神都會想要躲閃,更嚴重的是,他現在只要一進到浴室就會不受控制地浮想起一些水光淋漓的畫面。
他越是強迫自己忘記就越是難以忘記。
半個月的軍訓期一晃而過,短暫的休息一天後,他們正式迎來了大學以來的第一堂課。
洛初所在的數學系的教學樓和左溯辭所在的金融系教學樓離得很近,兩棟樓之間只隔了一個食堂。
一個半小時一節課的時長讓剛開學的大學生們有點不适應,兩節大課上完就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洛初不擅長主動交朋友,他收拾好書本一個人慢慢朝食堂走去。
早在報道的時候他的照片就登上了學校的表白牆,引發了一波熱議,不僅同屆的同學好奇他,許多學哥學姐也都對他很有興趣,都很想知道他真人是不是也像照片上那麽驚豔。
可惜他沒有參加軍訓,這讓大家對他的好奇度更高了。
所以他今天早上剛進教室的時候幾乎瞬間吸引了室內所有人的目光。
諸如“窩草!”“真他嗎帥啊!”“啊啊啊awsl!”“絕了!居然比照片還帥!”等等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洛初從小就長得好看,他沒少收到別人的贊美和癡迷的眼神。
但當整個階梯教室內逐層升高的幾百雙眼睛同時看向他時,他還是感到了不自在。
和他有差不多經歷的人是左溯辭,雖然左溯辭在軍訓期間就被慕名而來的男男女女參觀了一遍,但那時候畢竟穿着軍訓服,他的臉還被曬傷,多少有點影響顏值。
今天左溯辭穿了一身黑,發型沒有壓在軍訓帽下,深邃眉眼愈發明顯。
帥慘了。
在這一天,左溯辭和洛初再次因為他們的顏值而登上了校園論壇的hot帖。
這次圖片比剛開學那天清晰了許多,各種角度應有盡有,兩人也算是在校園內小火了一把。
食堂人很多,洛初選了一個相對來說人少點的賣米粉的窗口排着。
他剛站定,一個粉色大波浪的高個子美女就站到他後面直接用飯卡碰了碰他後背:“帥哥,有女朋友嗎?”
洛初回頭,粉發女生太高,又穿着高跟鞋,洛初幾乎是平視着對方,他愣了一下,輕聲拒絕道:“抱歉,我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辭哥,你看那個男的,那就是數學系的新任系草,我靠,真人是比照片好看哈!”左溯辭和朋友剛好走進食堂就看見不遠處的洛初和他後面的粉發女生。
“長得帥是好,在食堂都有人表白,可酸死我了。”旁維看着洛初那邊,酸唧唧的和左溯辭說。
左溯辭忽然邁步朝那邊走去,眉頭微蹙。
他看見洛初轉身對女生說了些什麽,但距離太遠,看口型完全分辨不出來洛初說的是什麽。
走到離洛初還有幾步的時候,粉發女生聳聳肩轉身離開了,眼神有些遺憾。
這時候洛初也看見他了,他迎着洛初的視線走到洛初身後站下。
左溯辭走來時臉色有點冷淡,洛初正在猶豫要不要和左溯辭打聲招呼,旁維忽然從後面追上左溯辭:“怎麽來這邊排隊了?你不是說你不想吃粉嗎?”
“忽然就想吃了。”左溯辭回答旁維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洛初身上,但是洛初看見他之後只是愣了下,然後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轉過身繼續排隊了。
啧,一副和他不熟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突然想寫美人揣崽,于是偶開了個預收!
《萬人嫌重生後懷了陰郁反派的崽》
蘇曳是夏家領養的孩子。
前一世,夏家破産後,夏艾自甘堕落,蘇曳曾不止一次在夏艾即将失身前救出夏艾。
為此,蘇曳得罪了許多人,而夏艾也從不感激他,甚至是憎恨他。
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個自私冷血,嫉妒自己弟弟,狼心狗肺的低賤養子。
無論他做了多少好事,似乎都改變不了人們厭惡他的事實。
活着的時候,蘇曳曾為此困惑過。
直到死後他才明白,原來他生活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說。
夏艾是書中的萬人迷主角,他在會所幾次險些失身,但也只是險些。
直到主角攻來到會所那次,中了藥的他才會恰巧走進主角攻的房間真正失身,以便開啓一夜之後帶球跑的劇情。
而蘇曳則是作為主角對照組的萬人嫌,注定被衆人唾棄憎恨。
重活一世,蘇曳看開了,他撒手不管了。
只是這一次,事情的發展有點詭異。
中了c藥的夏艾沒有往主角攻的房間跑,倒是貼到他身上蹭來蹭去。
骨科達咩!
蘇曳一腳把夏艾踢到主角攻的房門口,轉身就跑。
他無意中跑進了一個房間,被一個全書最神秘的陰郁反派欺負了一整晚。
三個月後,夏家餐桌上。
蘇曳估摸着日子,今天差不多就是夏艾第一次孕吐,被主角攻發現懷孕的日子。
蘇曳暗戳戳地期待,他還沒見過男人孕吐呢,他要好好看看。
他正想着,阿姨突然端上來一盤魚。
他聞了一下,忽然蹙眉。
“嘔~”
與此同時,恰巧過來找他算賬的陰郁反派一臉古怪地盯着他的肚子。
蘇曳小臉慘白,嘔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憐兮兮的:“你來幹什……嘔~~麽?”
陰郁反派沉默片刻,把手中的化驗單遞給他:“視察一下我未出生的崽。”
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