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墨哥哥
葉楓聽着皇後娘娘這番說辭,那氣定神閑之間足見對這個靈舒郡主是壓根就沒有放心上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現如今皇後娘娘的地位,以及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絕非是尋常人能夠輕易就撼動的。
再者,在京城之中,丞相府的勢力範圍更是明白,就算南陽王是親王之尊,又是當今皇叔,還有軍功傍身,可回到京城,那可不是在南境,自是不可相提并論,至于落在那靈舒郡主身上的,更不可能,再說了,先帝在世時也只是想,并未真正下旨,這樣的事情,差一點,那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玉子書擡眼就注意到葉楓那沉思的模樣,随口就是一句,說道:“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你又何必為此而多想?”
葉楓緩聲回應道:“奴才明白,只不過是想着此事當初頗有幾分的影響,所以才多想了幾些而已。”
“你如此想,可見在朝堂之上父親與夜鴻衍相對,亦是因為夜鴻衍将這件事刻意引出,你且派人傳話告訴父親,無需因這些而計較。”玉子書直接吩咐葉楓說道。
對此,葉楓也便應和,然後躬身從這內殿退出,只是照皇後娘娘的吩咐去辦此事。
玉子書在葉楓出去後,好不自在的躺在這美人靠上,閉目養神,完全就是對這些事絲毫不放在心上。
……
丞相府,書房。
玉子煊對着桌案前坐着的玉鲲,凝聲說道:“興許是父親多想了,當初先帝也不過是有幾分想法罷了,但實際上并未真的這樣做,更何況,後續的所有全都是在太後的支撐之下,就算是南陽王回京,也不會影響到三弟在宮中的地位,不過就是一個靈舒郡主罷了,我相信三弟可以應付的。”
玉鲲聲音略有三分沉然,“話雖如此,但此時夜鴻衍也跟着在摻和,先帝在世時,他就和南陽王頗有交情,如果到時候朝堂之上有什麽新鮮事情折騰出來的話,只怕也難收場,尤其是今日,夜鴻衍已然有這個趨勢。”
“父親為三弟考慮周全,無可厚非,但是這件事太後那邊必然也會顧全,怎麽可能輕易就應允那些,而且皇上對三弟的心思咱們都能看的出來。”玉子煊淡聲說着,“再者,三弟是皇後,掌管後宮,自有威懾,而且皇後如今得皇上青睐,每日亦可以随皇上一同臨朝而立,這有豈是一個郡主可以輕易觸及到的,父親您說呢。”
玉鲲聽着自己這長子分析的話,倒也是有理,“如此說來,倒是我一時失了方寸。”
玉子煊淺然一笑,“怎會,父親對三弟疼愛有加,當初三弟入宮已然是勢在必行,此中經歷的種種都是沒有辦法,現如今好容易好轉,父親定然不會讓從前之事重新發生。”
其實,玉子煊對于他這三弟的看待,更多的是源自于那日在玉子川府上的時候,醉酒那件事,當時玉子川所言那些,而後宮中遞出來的消息是沒有絲毫問題,便足見一切。
書房中頓然沉靜三分,外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大人,宮裏派人出來了,說是有事要見大人。”
玉鲲不過淡然一句,“讓他進來。”
此刻,外頭走進來的人上前見了禮,然後開門見山的說道:“皇後娘娘讓奴才來同大人您說一聲,關于南陽王之事,以及所有可能涉及到那位靈舒郡主的事情,大人皆是不用操心,縱然可能還涉及到夜鴻衍那一面,也不用多慮。”
玉子煊聽完這話,順勢說下去,“父親,三弟還真是心思周全,現下父親可算是能全然放下心了。”
玉鲲應着一聲,讓那人退下,書房內依舊只剩他們父子二人,玉鲲還是強調一句,“話雖如此,但咱們該提防之處,斷然是不能懈怠。”
“這是自然,父親放心,京城之地随時随地都有眼睛在互相監視,但丞相府的眼線和耳目絕對不會遜色于任何藏匿于暗處的任何一方。”玉子煊對這些是非常自信的,因為這些皆是他親手安排。
“很好。”
話落間,不過是随之沉靜下去而已。
……
大将軍府。
淩風看着今日下朝回來,頗為高興的主人,輕聲問道:“這段時間事以來,因為諸多事情煩擾,再加上那些紛雜的所在,倒是沒有見主人這般高興了。”
夜鴻衍不過說道:“雖說算不上什麽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這南陽王回京,總該是要折騰幾層風浪的,尤其是他那女兒——靈舒郡主,仗着先帝恩寵,再加上又常年在南境軍中,性子更是要強,以前南陽王還未去南境的時候,這位靈舒郡主就已經一門心思放在皇上這兒了,當初,要是先帝話語再懇切幾分,直接下了旨意,那麽這皇後之位可就不是他玉子書了,而且這靈舒郡主從來都覺得自己是皇後的不二人選,如今她也随着回京了,你說這是不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兒?”
“主人的意思是,這靈舒郡主會毫不猶豫的對皇後娘娘發難?”
“發不發難我不知道,要想輕易收場斷然是不能的。”
夜承宇站在旁邊,冷不丁的說了一句,“父親想的太過于簡單,南陽王就算是皇叔,靈舒郡主當初再怎樣在先帝面前,那也是先帝,而不是現在的皇上,太後既然已經選擇了小書,豈還會讓別人輕易篡改呢,更何況現在的小書早就……”
夜鴻衍冰沉的聲音将話打斷,“小書、小書,既然都知道他早不是當初的那人,你還在這裏言說什麽,此事雖說不能輕易撼動什麽,但卻也要因為這靈舒郡主的存在,攪亂這皇上太後和丞相府的這層關系,我記得我告誡過你,不要再将不可能的事情挂在嘴邊、放在心上。”
這話一出,夜承宇是半句也不能多言,轉身便告退,徑直回自己的院子。
淩風看了一眼那邊退下的少主,再将視線拉回來,“主人,是淩風無能,不能盡早的找到破除之法,将皇後娘娘這邊徹底解決幹淨……”
“此事本就棘手,你也無需如此,好了退下吧!”夜鴻衍吩咐一聲。
随即,淩風躬身行禮,走了出去,正巧看到那邊還在不遠處的人,即刻跟上去,輕喚一聲,“少主。”
夜承宇聽到耳邊傳入的聲音,“還有何事?”
淩風溫聲一句,“少主為何一定要和主人在這件事上僵持着呢,父子之間自是超越旁的不知道多少,更何況少主所堅持的那些,早已不複存在,少主自己心裏也清楚,不如聽屬下一句勸,和主人好好……”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忤逆父親,也沒有要阻攔父親所選擇的這一條路,至于我心中怎樣想,那也只是在我心中想而已,你無須前來做說客。”夜承宇淡聲一句,将所有的剝離出來,俨然是不将這些放心上,他是很清楚,在小書身上的那份心思,早就如同墜入那深淵寒冰之中,冰涼刺骨,可他只願一切亦如當初,他與小書相交,只是出于純粹,他所想的都只是深深的放在自己的心中而已。
……
轉眼,離那日朝堂之上說及南陽王回京之事,已經半月過去,早兩日已經回京的南陽王呈遞了奏折,今日早朝便會上朝參拜聖上。
朝堂之上,畢竟這南陽王前往南境也有數年,難得回京了,再加上到底是親王之尊,百官到底都是恭敬相迎。
很快,那層層宦官傳喚之聲出來,南陽王君慎便緩緩走了進來,只是在其身側還随着一妙齡少女,毫無疑問,誰都能清楚的知道,此人便是那位靈舒郡主君芸薇了,如今倒是少女長成,早已褪去稚嫩顏色,真真是妙齡美貌,而一直在軍中,比之尋常美人又多增添了幾分英氣。
君慎攜君芸薇上前,正欲行參拜大禮,百官也是齊齊注視,只是忽然間,那清悅的一道女聲傳出來,“墨哥哥!”
“咳咳!”君慎看了一眼君芸薇,凝聲說道:“芸薇,朝堂之上不可放肆。”
君芸薇不以為然,“父王,我都好幾年沒有見到過墨哥哥了,從小就這麽稱呼的,為什麽現在只因換了個地方,就要改變從前的那些呢。”
君慎行禮之間,請罪到:“還請皇上和皇後娘娘恕罪,小女在軍中慣了,性子野,回到京城一時難适應,所以……”
玉子書聽了這話,倒像是刻意說給他聽的似的,索性之間,便道:“南陽王此言差矣,在這朝堂君臣之間,咱們分屬君臣,但是放在家禮,您是皇叔,那芸薇的的确确就是妹妹,皇上您說呢?”
君墨寒沖着玉子書淺然一笑,“皇後所言甚是,皇叔這樣說豈非是要生分了。”
君芸薇聽到這話,注意到她的墨哥哥的視線一直都留在他身側的那個男人身上,心中撇過一抹狠色,但是面容之上卻又裝出另一副模樣,笑着說道:“在南境的時候就聽說過,想來這位就是墨哥哥的皇後了吧,果然長得很好看呢。”
玉子書心中只覺諷刺,看樣子這往後有的鬧騰了,這丫頭片子,心思如此表裏不一,只不過在他跟前玩兩副面孔,也不看看夠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