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2)
起來,再陪她過一個生日。也希望張雅寧能早點好起來,不要再次受到來自于男人的感情傷害。
……
陸峥是兩天後才醒過來的,張雅寧期間已經能下床了還來看過陸峥一次。因為克洛伊一直待在張雅寧的房間裏,兩個人有私事處理,陳錯也不好過去。
因此,大半時間,她都是在陸峥病房的。楊雪才陪了夜,陳錯把人勸回去休息了。張雅寧來的時候,陳錯剛好削了第四個蘋果。一個個都削成塊,放在盤裏。
張雅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女兒的側臉,問:“削那麽多,他怎麽吃得完?”陳錯唇邊不自覺地含着一抹笑:“要是他醒過來,看我這麽浪費,肯定又要說我了。”
張雅寧也跟着笑,見陳錯撿起一塊,遞到她嘴邊,她便接過,咬了一口。她說:“還痛不痛?”陳錯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搖頭:“早不痛了。”
她的手臂被輕輕碰了一下,她聽見張雅寧說:“是我說錯了,你的男朋友,真的很棒。”陳錯眼睛一下浮現了一層霧,她眨了眨眼,同撒嬌一般哼道:“早跟你說了,他特別好,真的。”
張雅寧離開病房前,還說,下次一起吃飯吧,她會親手下廚,款待他們。等張雅寧出了去,陳錯就趴在床頭,湊到陸峥耳邊:“聽見了嗎,你再不醒來,就吃不到了,我媽的廚藝,很好的。”
陸峥醒來的時候,是楊雪在陪床,見他一睜眼,楊雪就哭了,跑出去找醫生。醫生進來詢問,陸峥一切正常。醫生走後,楊雪又在他跟前抹眼淚。
陸峥安慰了幾句,一擡眼就看見面前擺着的果盤,裏面是切好的蘋果。見兒子望着那些蘋果,楊雪便道:“都是那姑娘切的,人照顧了你一宿,才回去休息呢。”
陸峥笑了,說我知道,楊雪還莫名其妙,就聽兒子說:“蘋果都能削成這樣,是她的手法。”他的姑娘,對于家務事不算懂,連蘋果都不會削。
有一次他看見陳錯在用刀,那危險的手勢吓得陸峥直說,以後別削了,他來削,然後還上網買了個不易傷手的工具,給陳錯用。
晚上陳錯來了,臉色有些憔悴,但看到他醒來,還是很驚喜。楊雪借口回去,留了空間給他們倆。陳錯趴到病床前,心痛問:“疼不疼啊。”
陸峥搖頭:“有麻藥呢,還好。”說謊的,麻藥效果早就過了,他在忍耐罷了。起碼在陳錯面前,他還是要作出一副不疼的樣子,不然看陳錯的臉,一定要內疚死。
陳錯下巴都尖了,還有黑眼圈,看起來睡得不好,他低聲喊陳錯過來。因為他嗓子被熏傷了,說話聲音很小,也很艱難。陳錯将臉湊過去,以為他要說些什麽。
哪知陸峥只是在她眼皮上面親了親:“幸好你沒事。”下一句,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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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錯咬牙忍着抽泣:“都怪我,我都不敢跟你媽媽說,你變成這樣是因為我,我怕她讨厭我了,不讓
我見你了,對不起陸峥,對不起。”陸峥無奈道:“說什麽傻話,不管有沒有你,我都會救,這是我的職責。”他根本沒辦法說太久的話,說太久,那些疼痛就會壓不住了。
身體備受折磨,精神上就容易疲憊。護士進來打針,很快,陸峥就再一次睡着了。陳錯陪在床前,牽着陸峥的手,她想握緊,又怕驚喜陸峥。
只眼也不眨地看着陸峥,看着陸峥在睡夢中,終于沒能忍住皺起的眉頭和粗重的呼吸。陳錯在陸峥浮腫的手背上親了親,用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愛你。”
我愛你這個詞,好像書裏會有,電視劇裏會有,現實生活中,卻很少用到。陳錯總是覺得,這句我愛你,究竟怎麽樣才能說出來呢。
大概是要氛圍到了,情緒到了,自然而然,就能出來了吧。那必定是個非常浪漫的時刻了,陳錯從來沒對誰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她對陸峥說了。
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浪漫,而被表白的那一方,早已陷入沉睡,在這樣的時刻,陳錯的心卻被一股酸脹的情緒充滿着,只有将那三個字送出,才能緩和片刻。
她好愛他啊,陳錯意識到這一點時,卻感覺那麽的難受。她心疼他,但她寧願這輩子,一直都不用這樣心疼。
陳錯給陸峥掖了掖被子,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出去問問醫生,接下來該注意什麽,吃點什麽才能對傷勢有好處。
等她動起來,她才發現,陸峥攥住了她的手指頭,就像個小孩一樣,沒有安全感地握着她,不讓她走。陳錯不敢用力,也怕弄醒陸峥,只好坐了回去,趴着看自己的男人。
想到小孩,她和陸峥,會有自己的小孩嗎。她和陸峥的孩子,應該不會長得太差,女孩像她,男孩像爸爸就好了。她伸出手,隔空碰着陸峥的五官。
說實話,陸峥昏迷了幾天,胡茬都長出來了,嘴唇幹裂,面色憔悴,實在算不上好看。但是在陳錯眼裏,就是這也好看,那也好看,恨不得再把人親一親,才罷休。
她撐着下巴,歪着腦袋看着陸峥笑,突然想起什麽,往床頭一看,她削好的蘋果,早已氧化泛黃,明明削了有許多,果盤裏卻只剩下一些。
陳錯拿起一片,放進嘴裏,嚼了嚼,氧化的蘋果,果然很難吃。
……
陸峥的隊友都來看病的時候,陳錯剛好不在。一個兩個趁陸峥動不了了,在那裏起勁開玩笑。陸峥趴在枕頭上無可奈何,只能拿眼神去刮他們。
白田靠在椅子上,搖頭啧啧有聲:“唉,陸哥,你這也太凄涼了。怎麽就那麽剛好,要比賽的時候,倒下了呢,你放心,今年的冠軍,肯定是我!哈哈哈哈!”白田笑得放肆,被隊裏其他參賽者壓着打了一頓。
老其痛心疾首:“陸峥,你只傷了背,沒傷到腰吧。男人,腰可不能出事!”
陸峥趴在床上,又好氣又好笑:“我傷到的是背!”李柏坐在旁邊剝橘子,他和史少傑都是陸峥帶出來了,說話的時候,當然要幫陸峥,因此他毫不客氣道:“其哥,你與其擔心陸哥的腰,不如擔心擔心自己什麽時候能用上那把老腰好不好。”
單身已久的老其差點被李柏的話氣得一個踉跄,指着李柏罵:“你個臭小子!下次喝醉了甭想再趴老子背上哭!”
李柏憋紅了臉,好一會才小小聲低說:“我哪裏有哭了!”說罷他拉上旁邊的史少傑:“少傑,你快說句話,咱倆可不能讓他們欺負陸哥!”
老其被氣笑了,陸峥也笑,笑得很小心,沒辦法,扯着身上的傷口疼。史少傑本來好好坐在一邊,咬着蘋果,隔岸觀火。這無端被拉入戰局,也很無奈,只能說:“李柏,你小心其哥晚上拿襪子熏你。”
這話一出,李柏就哇哇叫了起來,大喊陸哥你快出院保護我!老其獰笑着扣住李柏的腦袋,要讓他現在就試試看襪子的威力。
幾個大小夥子鬧成一團,幸好陸峥這是單人病房,要不然準被其他病人翻好多個白眼,還要被嫌幼稚。
陳錯拿着湯走入病房的時候,看着這一屋的人,還愣了一下。剛剛一群咋哇亂叫的大小夥子,現在全都老實下來了,陸峥隔着好些人,對陳錯笑:“你來了?”
陳錯不太好意思地拎起手上的保溫杯晃了晃:“我來了。”旁邊被秀了一臉的消防兵們,又開始造作起來,開始起哄。
陸峥維護陳錯,讓他們都閉嘴,都走,別在這裏擾人清淨。陳錯把湯放到一邊的櫃子上,看了陸峥一眼,又見旁邊這些大老爺們酸溜溜的眼神,不由笑道:“別聽他的,你們來他不知道多高興。前幾天還惦記着你們怎麽不來看他呢。”
被陳錯毫不留情拆臺的陸峥幹咳一聲,撓撓臉,又遭受了一波來自于兄弟們的嘲笑。陳錯上前小心将陸峥扶起,調整病床,打開保溫杯,倒在杯蓋上,遞給陸峥。
濃郁的香味在病房裏擴散開來,有女朋友送湯這事顯然把這群單身小夥刺激壞了,李柏更是嗷嗷叫着,說隊裏只有陸哥有女朋友,羨慕死啦!
他拉白田,白田笑出一對小酒窩,甩開了李柏的手:“我們不一樣。”李柏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圓了:“你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
這時飲湯的陸峥插了一句話:“是上次跟你聊天的姑娘嗎?”
白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垂着眼皮嗯了一聲。陳錯好奇望向白田,也沒問是誰,想來她應該也不認識。但是她記得她還在劇組裏時,白田還是個單身漢啊。
哪知白田羞澀地笑了笑:“你們都認識啦,小松。”
陳錯一驚,李柏倒抽一口涼氣:“我靠!化妝部門短頭發那個嬰兒肥姑娘?!”
白田繼續笑,這下笑得有些得瑟,眉飛色舞地點點頭。李柏一下倒進史少傑懷裏嘤嘤假哭:“少傑,白田這個叛徒,當年咱們三兄弟說好的一世好友一起走,結果他轉頭就找了女朋友。”
少傑不自在地戳着李柏的額頭,把人略嫌棄地推開了。白田在旁邊幸災樂禍道:“小李,你也別跟少傑哭了,他每次休假回來,身上都是五彩斑斓的,肯定有女人了。”
這話一出,白田就想到陳錯還在場,他怎麽就這麽在陳錯面前開黃腔了。白田不好意思地沖陳錯一笑,陳錯接收到了,也安撫性地回他一笑。
李柏這邊遭受了雙重背叛,不可置信去扒史少傑的衣服,果不其然,剛撩到腰,就看見那勁窄腰身上有幾道指甲抓出來的紅印,痕跡很新,很顯然,是昨晚才添上去的。
史少傑肅着臉,眼神不自在地往陳錯他們方向一飄,就把自己衣服扯了下來。李柏沒想到當初說好的兩個人,一個個都離他而去。
不由抓着老其開始哭,說男人都是大騙子。陳錯被活寶李柏逗得不行,病房氣氛非常和諧,笑鬧許久,史少傑中途出去了,一直沒回來。
陳錯看陸峥喝完湯,就提着保溫杯出門清洗。廁所在走廊拐角處,她還沒拐過去,就聽見史少傑的聲音。他的聲音完全沒有剛剛的放松,反而緊繃起來,冷冷的,毫不客氣。
他對着對話那頭說:“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不要以為睡過幾次,你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陳錯尴尬地停下腳步,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好。剛剛在病房裏,李柏追問史少傑的女朋友,史少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看身上的痕跡,大概是有這麽一個人的。
但顯然,這個人和史少傑的關系,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好,甚至惡劣。她都無法想象,這樣的話,有哪個姑娘能受得住,史少傑這樣說人家女孩,未免太過分了。
可這畢竟是人家的事,陳錯這樣聽到,都非常尴尬了。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史少傑長長嘆了口氣,聽了一陣又像是被激怒了:“你敢走試試。”
好半天,他又跟妥協似的啧了一聲:“知道了。”沒一會,史少傑又說:“陸峥是陸峥,你拿什麽跟他比?”
這話一出,陳錯都懵了,這有關陸峥什麽事,這同時也間接說明,電話那頭是個男人?!聽到這樣的事情,陳錯悄悄往回撤,去了另外一個洗手間。
結合剛剛史少傑的話,還有病房裏得來的信息,史少傑有位床伴,還是男人,并且史少傑跟對方的關系很差。但看情況,兩個人來往了有一段時間,并且最重要的是……史少傑有可能喜歡陸峥。
陳錯簡直被這個消息,雷得不行。但她并不覺得有什麽好擔心的,最多有些吃驚而已。因為她相信陸峥,而且史少傑從來也沒做過逾越的事情。
她把保溫杯放到洗手池裏,打開熱水,去沖。沒多久,一個驚人的猜測,一個埋藏已久的懷疑,破土生根,長了出來。
那些曾經見過的細節,懷疑過的事情,不可思議的銜接在了一起。許家老是受傷的嘴唇,那脖子上的牙印,在史少傑家中出現的許家。
許家在營地裏就不太對,一開始,她以為他是被史少傑給揍成那樣的。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許家戴着口罩出現的同時,還會穿上高領。大熱的天,穿什麽高領。
因為劇組其他人都怕曬傷,會專門在短袖裏面搭一個袖套。當時還覺得沒什麽,現在想想,簡直哪裏都是疑點。還有許家幫她搬東西的時候,搬到重物,還會不自覺地扶一下腰。
被揍哪裏會腰疼啊!那分明是……
陳錯不能細想了,她現在滿心的卧槽,簡直要命。她感覺自己無意間得知到了一個驚天秘密,想要跟陸峥說,又怕是自己多想。
這可怎麽辦呢?
要是許家真的被……史少傑那個了,到底是不是自願的?許家不是喜歡過她嗎?難道是被強迫的?究竟怎麽回事,她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