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等顧白和蘇晴聊完出來,柳靜姝見蘇晴眼圈微紅,面色已沒了過去的冷漠,隐隐對着顧白有幾分親近之意。柳靜姝便知道這事成了,她丢下一旁兀自發呆的文陽秋,興高采烈跑到兩人身邊,圍着蘇晴團團轉,想蘇晴逗開心,見顧白安安靜靜含笑的樣子又不得不停下動作來,做一個安靜的淑女。

她可是要做女主嫂子的人。柳靜姝心裏揣着這個想法,對起顧白的事越發奮進,當下便開口,“蘇師兄,該去不日天了?”

“這幾日怎麽不見你尋三生石?”顧白問這話略有不妥,多少有失身份,只不過柳靜姝沒往這裏想,只一下子慌了手腳,左顧右盼東瞧西看,支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怎麽說三生石就在不日天,是蘇晴機緣之一,三生石肯定能拿到。

“蘇師兄還不是不急嗎,這幾天都在收集同門的玉牌。”柳靜姝說完被蘇晴狠狠瞪了一眼,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話惹蘇晴不高興。

顧白只笑着沒答,他撇下蘇晴和柳靜姝兩人,有意将空間留給她們兩人,走到文陽秋身邊,聊起這幾天的事。文陽秋雖然不明白這會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能有機會和蘇師兄說話,他便抓緊機會問起符文上不懂的事,顧白一邊耐心解答着,一邊留意那邊。

得了能說私話的空隙,柳靜姝便抓緊時間問了,她挽着蘇晴的胳膊委屈道,“我真的很關心蘇師兄,這點我可以發誓保證。”

蘇晴任柳靜姝抱着她的胳膊,女性特有的溫香圍繞在蘇晴鼻尖,剛開始蘇晴還不習慣這種親近,時間久了她早已泰然自若,這會柳靜姝說這樣的話,她便把頭扭過來,想起顧白之前的話,盯着柳靜姝的眼睛問,“你對我是真心的?”

柳靜姝想當然回道,“當然是真的。”你可是女主角,我不抱你的大腿抱誰的大腿。

不想蘇晴又問,“我與蘇師兄你選誰?”

她看得出來柳靜姝對蘇晏行有好感,蘇晏行生的好看,坤天派不少女弟子都喜歡她,柳靜姝也是一個。她不反感柳靜姝對蘇晏行的喜歡,喜歡這東西有深有淺,年幼的時候她喜歡村口那條黃狗,雨後的山谷,溪裏的肥魚,很多很多,而她最喜歡的是娘親。

柳靜姝不知道蘇晴心裏想的已經極深,她只看見蘇晴眸色微沉,還以為自己半天不說話惹了蘇晴不高興,連忙下保證道,“選你,我選你。”

蘇晴便輕輕笑起來,“好。”

幾人聊完準備出發前往不日天,剛出樹林就見一人遠遠站在崖邊,看服飾像本門弟子,柳靜姝見了大聲招呼道,“前面那個師妹,不日天要開了,一起走不……”

餘下的話被柳靜姝咽回去,原本熱情洋溢的臉頓時如吃了蒼蠅一般惡心,她後退幾步,扭頭不看對方。

是陸漣。她快步走到顧白身邊,一如往常般和顧白交談着,适時露出擔憂的表情詢問顧白,“蘇師兄,你這幾日去了哪裏?我好擔心你。”

顧白不動聲色看了衣服那只手一眼,收回目光對上陸漣,淡定道,“無事在秘境逛逛。”

“我聽師弟們說,東邊有條幽蘭蛇發了瘋襲擊弟子,已經有人受傷了,我數日不曾見到師兄,便一直放不下心來。”陸漣道。

“諸事了結後我會解決這畜生,師妹莫要擔心了。”顧白按住陸漣的手,把衣服抽出來,看似不經意輕拍了一下。

陸漣的心一戳,胸口莫名的難受,她定了定神,維持在其他人面前的強勢,不談顧白對她的疏離,只問道,“師兄了解此事。”

“當然。”顧白撫平衣上的褶皺,幽蘭蛇會發狂主要原因就是自己拿走了空谷幽蘭。不過他沒興趣和陸漣說,只用一貫的話搪塞陸漣,“身為師兄,我自然有責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以往聽來再正常不過的話,陸漣只覺得滋味複雜,她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進入秘境之前掌門意味深長的眼神,心中的天平搖晃了幾下,定了輕重。

‘漣兒,此事絕不能再拖延下去,你和晏行相處數十年,晏行長處你清楚,他的短處你更是了解,找個機會解決此事,為師你帶回來的是晏行衣冠冢,而不是公布于天下的真相……漣兒,這坤天派早晚都是你的……’

“蘇師兄還是別去了。”柳靜姝還挂記着顧白在水牢受的傷,“這種事交給大師兄去做就是,再說秘境遇上一些妖獸之類的,不也很正常。當務之急是找到三生石,好證明蘇師兄的清白。”

最好叫陸漣遭到報應。柳靜姝想起原著裏蘇晴在水牢裏受的苦,前幾日顧白出水牢時的模樣,心裏就越發讨厭起陸漣來。

陸漣沒去應和柳靜姝的話,她攥着拳頭把眼中的陰暗壓下,撇開話題道,“說起來入了秘境都不曾見到大師兄,也不知他過得如何。”她說這話時,目光若有若無往蘇晴那邊瞧,意思很明顯。

蘇晴替柳靜姝理了理衣角,懶得與陸漣說話。

柳靜姝卻是炸了毛,嚷嚷着,“你什麽意思,我們這幾日都和蘇師兄在一起,沒見過你的大師兄。”

“是嗎。”在樹林所見的一幕又浮上陸漣心頭,叫她恨不得撓死蘇晴,什麽叫都和蘇師兄在一起,蘇師兄從來都是和她在一起的,偏偏這次秘境和她分了手,要不是這個蘇晴,要不是這個蘇晴……

“蘇師妹可真有本事,一來就跟蘇師兄搭上關系,叫我這個老人都自嘆不如。”陸漣陰陽怪氣說着話,叫顧白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夠了。”他強行打斷幾人的談話,也不看陸漣委屈的表情,只道,“大師兄有事去了。”

他不想再和這群女人交談,你來我往的,明明讨厭的要死,偏生一口師姐長師妹短,互相揭完短又掀他的事,是不是要将每個人的事都說的一幹二淨。

還有那個林玄雨。想起水牢的事顧白心中更是不快,林玄雨走之前塞到他懷中的符紙早就被顧白扔了,東西雖然丢了,可林玄雨的話仍是如影随形跟着顧白。

他還會回來找顧白……

“文師弟,走了。”

文陽秋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只哎了一聲,跟着顧白走了。

餘下三人各看對方一眼,也各顯身手跟上顧白離了崖邊,一起往不日天去。

越往南去就見到從四面八方來的弟子,有的身形狼狽,顯然剛歷經一場惡戰,臉上的殺氣還沒去,有的則是風度翩翩,胸有成竹之态。柳靜姝細心記了各位弟子的神情,回頭和顧白他們說笑,說的木讷的文陽秋也笑起來,陸漣卻是幹立一邊,冷着臉看他們說笑。

笑吧盡情的笑,看是誰笑到最後,她早晚要這群人好看!

直到達到南方的大山,衆人方才停下來,紛紛撤了法器下來,柳靜姝剛下來就仰起腦袋仰望眼前這座大山,方才在天上不覺得,這會到了山腳才覺得遮天蔽日,恍如一只巨手把光源全擋去了,只剩幾縷微光從指縫溢出,叫他們看清不日天的模樣。

這裏似乎有過大戰,沒什麽萬年生的巨樹,只有幾年生的新樹當做大山的遮羞布,另外叢生的灌木算作點綴,方才這山免去做禿子的可憐。

“我聽師兄說,淩長老曾經在不日天與掌門大戰過,毀了不日天不少樹木,看這情況,可想而知當年的慘狀。”一位弟子說道。

柳靜姝臉上有幾分得意之色,原因便是她是淩長老的徒弟,別人誇自己師父厲害,做徒弟的臉上有光。

“那場大戰誰贏誰輸?”有好事者問道。

“當然是淩長老。”

于是陸漣的臉色便不太好看了,她狠狠瞪了那幾人一眼,叫那些人不敢再亂說。

“師弟這話錯了,那日大戰淩長老和掌門并未使出全力,而是被門派裏的長老強行打斷,不得強弱。”一個清朗的聲音插入話來,由遠及近,波及甚廣,在場所有弟子都聽到了。

柳靜姝變了臉色,連忙護着蘇晴警惕來人,蘇晴不解其意,問柳靜姝原因來。

柳靜姝反倒扭捏了一會,“我們倆不是還未築基嗎,按道理是不能進東海秘境的,後來師父說若我能拿到玉牌便讓我進秘境。”

蘇晴聽着柳靜姝的話,再看來者,不明白這兩者有何聯系。

“我原本打算去幾位師姐拿的,後來沒拿到,有人給了我兩塊。”

他從人群灑然走過,來到顧白面前站定,撐開手中的折扇,眼中意味不明。“蘇小師弟,許久不見了。”

“他是誰?”蘇晴問道。

“梅澤語梅師叔,楚長老門下,前任大師兄。”

柳靜姝說時梅澤語望這看了一眼,他穿着一身紫衣,外加鶴氅,一雙桃花眼多情恰似無情,這一身神仙似的打扮,生生壓下了邊上顧白,叫衆人的眼球都吸引了過來。

顧白沒有蘇晴的意外,林玄雨是在三年之前來的坤天派,在此之前坤天派也是有大師兄,只不過不是蘇晏行,而是梅澤語。

“許久不見了,梅小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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