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幾日都是柳靜姝在照看顧白,白日裏蘇晴忙碌不停,因此柳靜姝自告奮勇值夜班,說是要為顧白守夜,蘇魄聽了不太樂意。認為讓一個女孩子照顧一個大男人實在有些過分,想說夜裏頭他來就行,結果幾人一致反對。
“爹不要幫倒忙。”
“伯父您的身體要緊。”
“我不用人照看。”
最後一句話是顧白講的,剛說出口就遭其餘幾人反戈,一個道兄長傷還沒好,一個說蘇師兄不要逞強,還有一個說是病人就要老實。
個個理直氣壯,臉上眼裏寫着關切,顧白一愣,頗有些不習慣這種體貼,他低下頭去掩蓋眼中微濕。
來自家人的關心,上一次是在多久之前。
他非清心寡欲的仙人,更像一個普通人,渴望親情,冀望溫情,在前世苦苦索求的東西今生得來的太容易,容易的顧白不願再失去。
他想留在這裏,成為他們中的一份子,過上平凡的日子。
顧白不說話柳靜姝想當然以為蘇師兄害羞了,笑嘻嘻上前拉住顧白的手,拍胸口打包票道,“蘇師兄放心,夜裏頭我定會準時為師兄換藥。”
到時候澄黃盞燈一點,自己再嬌羞一點,換藥動作溫柔一些,來個燈下看美人,眉目傳情……嘿嘿。
“夜裏頭用不着你換藥。”蘇晴冷冷道,柳靜姝想什麽她怎麽不知道,整日腦袋瓜裏想些有的沒的,不該想的事情異想天開,要她好好考慮的裝傻充愣。
“哦,哦。”腦裏那點绮念被蘇晴捉了個正着,柳靜姝只得焉了吧唧和顧白重訴,“不換藥聊天也行,蘇師兄想知道什麽問我就行。”
顧白只是笑着沒說話,他不想讓他們擔心,有些事也與他們無關。
月上樹梢,風光月霁之時柳靜姝摸進了顧白房裏,為何一定要用摸這個字眼,實在柳靜姝的行為實在有些好笑,好似家中有個妻管嚴,卻膽大包天跑出去幽會小三,左顧右盼前赴後繼的英勇讓顧白看見了實在想笑。
“蘇晴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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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又是熟悉的溫柔話語,柳靜姝聽了心中一暖,拉了凳子坐在床邊,先是正襟危坐肅容凝視顧白,不過三秒的功夫破功,一臉傻笑對着顧白。
“我知道,蘇晴回了屋我才過來。”
這話聽着沒有什麽歧義,只不過顧白是知道她兩人目前同吃同住。
作為穿書者能混到這種地步也委實厲害,竟能拿下重生後的主角,不知道是靠賣蠢還是賣萌。
顧白心中只是稍稍帶過,面上一轉問起坤天派的事來,他離開的時間太久,坤天派發生了什麽不得而知,目前比較清楚也已經證實的是梅澤語。
梅澤語是無辜的,也是顧白唯一覺得虧欠的人。
“蘇師兄。”見顧白面有郁色,柳靜姝猜是梅澤語的事讓他不快,忙解釋道,“這事不怪你,全是那個林玄雨的錯,再來楚長老已經為梅師叔尋找丹藥了,相信不久後梅師叔又能執槍把妹。”
把妹一詞說的無比溜嘴,顧白聽到一笑,意味不明道,“你對林玄雨是什麽看法?”
他兩人同為穿書者,但柳靜姝至今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該說他待在這個世界太久被同化了,還是說柳靜姝從來不去想這些。
“林玄雨啊……”提到這個曾經的大師兄,《長生》男主時柳靜姝犯難起來,穿越之初她以為自己擁有劇透金手指是無所不利,這個想法在第一天練劍時破滅,後來遇到蘇晴,與原書完全的性格曾讓柳靜姝嘀咕過,不過現在她如願抱上蘇晴大腿也不去想那些。至于林玄雨,柳靜姝從頭到尾都沒惦記過,因是男主她覺得不應該破壞女主姻緣,這會顧白問起來柳靜姝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想了半天讪讪道。
“大概是個用情至深的人。”書裏蘇晴落到魔界下落不明,林玄雨只身前往魔界,不顧入魔的威脅尋找蘇晴,也是經歷過這件事後蘇晴決定帶林玄雨踏仙臺,全文迎來一個美好的大結局。
“我覺得他要是愛上了一個人,大概會,會至死方休。”柳靜姝不知怎麽想的,用了一個頗為強烈的詞語。
至死方休嗎……
柳靜姝說完點點頭,想和顧白聊些輕松愉快的事,不知怎麽的眼睛犯困起來,她打了個哈欠強打精神要和顧白繼續聊天,嘴一合眼一閉直接趴在床沿睡過去了。
這番怪異的表情沒有引起顧白反應,他只是嘴角不再挂着那抹笑意,冷冷看着柳靜姝被人扶到桌邊,同前幾日趴在那裏沉沉睡去。
“寧神息的效果不錯。”有人占據了柳靜姝的位置,坐在那裏對顧白笑着,他将柳靜姝想做的和不該做的一齊做了,親密執着顧白的手,十指相扣。
顧白掙紮幾下,反倒被對方扣的更緊,力氣之大讓顧白煞白了臉。
“主上想逃哪裏去。”林玄雨冷笑道,他已不是坤天派時的模樣,也沒有年輕時的稚氣,眼裏沉着戾氣,眉間藏着可怕的執念。
“與你無關。”顧白道。
他這副無情的模樣讓林玄雨心中暴虐四起,他看着面色蒼白的顧白,下意識将人拉進懷中,低頭覆上吻。
起先只是一個吻,而後手漸漸往下,順從主人的欲望,寬衣解帶的事再輕松不過,等顧白反應過來時,他已被林玄雨壓在身下,下身被劇烈的沖撞着。
“……滾。”顧白剛想凝起靈氣,他的手就被林玄雨死死按在床上,不離不棄,至死方休。
“我勸主上還是不要鬧。”林玄雨貼着顧白的耳根講道,“寧神息藥效略淺,柳師妹要是被驚醒可就不好了。”
話說間林玄雨朝着顧白敏感點狠狠一撞,叫顧白失神喊出聲。
桌上的人手臂微動,似有醒來之意。
顧白狠狠咬上林玄雨肩頭,硬是把第二聲呻吟給咽下了,他用的力氣頗深,不一會肩頭就見血,幾縷血絲順着顧白脖頸滑下,在雪白肌膚流下鮮豔痕跡。
林玄雨動作一頓,呼吸徒然一粗,又發了瘋往那處撞去。
這場情事更像兩頭野獸互相撕咬,沒有甜言蜜語,也沒有心心相印,有的只是安靜的呼吸和沉重沖撞聲,它帶着偷情的快感和背德的羞恥,兩人肆意在對方身上發洩着。
他們都知道,在這場情事結束後他們又将成為不死不休的仇人,沒有和解的可能。
最後一下顧白被撞得手腳酥軟,他下意識松開嘴來,摟着林玄雨的脖子順從心底的願望,也是一聲近乎模糊的話語。
“林潤……”
林玄雨心中一震,在緊致濕熱中釋放自己的欲望,他抱住日夜思念的人,撫着他的羽翼低喃着,“主上……”
回答他的是抵上胸膛的兇器,和無情的殺意。
林玄雨沒有做出防備,而是就這個姿勢狠狠頂一下顧白,掐着他的脖子威脅道,“信不信我把你幹死在床上,讓她們看看,她們眼裏所謂的蘇師兄是個什麽模樣。”
“混了這麽久,你學到的就只有這些下等伎倆。”顧白不為所動,仍是抵着那把兇器。
林玄雨深深看了顧白一眼,松手抽身離去,當着顧白的面一件一件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反問道,“你又教了我多少?”
坤天派劍術不教,最拿手的槍法不露,修煉功法也無,作為一個師長顧白不合格,可就算是這樣,林玄雨還是沒有拜其他人為師,取代顧白的位置。
他想,他是個以偏概全的人,只記得顧白的好,不記得那些壞。
“我找主上很久了。”林玄雨說起這些年發生的事,“見羽說你死了,我一直不信,後來修煉有成,懂了一點旁門左道便想推測主上行蹤。”
“所以你找了過來。”顧白赤裸起身打算更衣,只不過動作一大兩腿之間便流下白濁來,叫旁觀的林玄雨眼神一暗,啞聲道。
“是。”
“主上的行蹤我找不到,真以為主上去了,想着尋一個傀儡陪我左右。”時隔今日的林玄雨不會再壓抑自己的欲望,他緊緊抓住顧白的手笑道。
“只是沒想到弄假成真。”
冰冷的金屬外殼對準林玄雨太陽穴,顧白也笑了起來,“這一槍雖然要不了你的命,但也能廢了你半條命。”
“主上就這麽恨我。”
“你當日在碧海林有多絕望,我今日便有多恨你。”
“如果沒有你的自作多情,你在我心裏甚至比不上一條狗。”
明明是毫無交集的兩人,就因為一時無聊的行為,他就要賠着一輩子記恨一個人,倘若不殺了你,那麽我的餘生都将在仇恨中度過,從而失去最初活下去的意義。
不把你殺了,我怎麽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