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賭約,林玄雨想道,他從一無所有到無所不有,靠的可不是和一個築基修士下賭,憑莫須有的賭運爬到今天。

“你要知道。”林玄雨說,“不論輸贏我都可以讓你成為階下囚。”

“可是你能得到什麽。”即使處于劣勢,顧白仍舊擁有不輸人的氣勢,仿佛那個岌岌可危的人不是自己。

“和現在一樣的結果罷了。”顧白的眼眸清亮,一如初見時的清澈,眸光中帶着點點暖意,全神貫注在看一個,只注視一個人。

那是林玄雨得不到的東西,顧白可以給任何人,唯獨林玄雨得不到。

這樣算特殊嗎?林玄雨問自己。

“可如果是打賭輸了。”顧白起身走到林玄雨面前,當着他的面脫下衣服,“我會願賭服輸,做你的階下囚,從身到心。”

林玄雨沒有動。

最後的衣物除盡,顧白張開大腿坐到林玄雨身上,他變得前所未有卑微,主動湊近林玄雨,如同當年他二人第一次交歡那樣,吻上林玄雨的唇,一點點舔舐着貝齒,甚至挑逗林玄雨的舌尖。

林玄雨渾身一震,身下慢慢起了反應。

感受到有硬物抵着自己,顧白便知他猜對了,他知道林玄雨最想要什麽,這來之不易的主動如罂粟,初嘗一次就會久久難忘。

這場情事漫長到兩人忘記身處的位置,顧白耳邊只有一句句重複的話語。

主上,主上,主上……

他恍惚記起在青蘿山時的恩愛,同現在沒有什麽區別,纏綿的人永遠像個毛頭小子,做事毛毛躁躁,魯莽莽撞中又有短暫小心,交換氣息時手腳無措,緊張的會停下呼吸,似要用盡一切記下幸福的一刻。

所以林玄雨,你是否想要下這個賭?

雲雨結束後顧白只是靜靜起身披上衣服,将身上的痕跡掩蓋在衣物之下,好似不複存在,林玄雨靠在床邊撫着顧白的羽翼,享受片刻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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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這就是他最想要的生活,也是他最初的目标,可是當主上親手逼着自己殺人時,有什麽東西發生了逆轉。

主上他想要,主上的自由他也想要,得到它,再親手捏碎。

“我記得當時你逼我傷了你的丹田。”林玄雨的手覆在顧白腹部,溫熱雄厚的靈力從手心穿過,治愈受傷丹田。

“我從來不會自尋死路。”腹部的溫暖幾乎讓顧白呻吟出聲,他語氣緩和了許多,有耐心告訴林玄雨被掩藏的一切,“只是傷了,沒傷到要害。”

那只手微微用力,扣住顧白的腹部,過後溫熱的氣息噴在顧白後頸,一個危險的聲音響起,“現在就可以真正廢了你。”

“你不是做過一次。”顧白冷笑拿開林玄雨的手,他為何會回到過去,戴着面具過了十多年,做一個瞎子廢人,這些全拜林玄雨所賜。

虛僞的美好被顧白打破,割開巨大醜陋的鴻溝,他與他沒有和解的可能,過去的事早就不清楚。這是一團尋不到線頭的毛球,或許扔進火裏付之一炬了,才算一了百了。

不過兩人都沒有這樣的打算。

“還打算來第二次嗎?”顧白問他。

顧白有意相激,林玄雨也不隐瞞,說起他來的打算,“我是打算帶主上回魔界,珍寶只有藏在家中最為安心,放在外面就是流失。”

顧白嗤之以鼻,大約清楚這十幾年的魔界已經将林潤徹底改造成林玄雨,一個合格的魔尊。

但和他無關。顧白重新坐回原位,杯中的茶已經涼了,但依然殘留着本身的清香,就如同執杯的顧白一樣,就算如何變化,心中的目标還是不變。

他想活下去,無憂無慮活下去,不被任何人所束縛,而林玄雨就是那個束縛。

“賭約很簡單。”顧白飲了半盞涼茶,餘下半盞被林玄雨奪去飲盡,他握了握空空蕩蕩的手,收緊袖口平靜道,“賭人。”

“賭人?”

“碧霞閣閣主鬧出一樁醜聞,有位凡人女子上門口口聲聲稱她是閣主親生女兒。”

“這事我有聽說。”林玄雨聽完微舒眉頭,不過只是茶餘飯後閑談罷了,并不值得津津樂道,他更願意将功夫花在主上身上。

失而複得的珍寶怎麽可能再次放手!

“若是呢?”顧白反問,“每任碧霞閣閣主均是親傳,說白這碧霞閣是他江家的也不過分,江玉早就是公認下任碧霞閣閣主,如今平白無故冒出一個姐姐來,你猜這碧霞閣是歸誰?”

“這就是你要賭的。賭誰是下任碧霞閣閣主?”林玄雨不以為然,他直接當着顧白的面說道,“我派人扶持其中一位便是,或者殺一留一。”

“這就是你的手段。”顧白譏笑。

“知道我在魔界學到的道理是什麽?”林玄雨擱下茶杯,“弱者用公平蒙蔽雙眼,修真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要怪只能怪主上太弱。”

“看來單靈根給了你很大方便。”顧白似笑非笑。

此時突然提及靈根一事,林玄雨心中疑惑,的确當年朱聞說他是雙靈根,而進入魔界轉修魔道後他成了單靈根,曾經以為是棄道修魔的原因,現在看來似乎另有真相。

“你欠我很多東西。”顧白只道,“沒有償還的打算,還在一味奪取。”

林玄雨難得面上浮現幾分不解,但是顧白已經不再講了,“我賭江燕将是下任碧霞閣閣主。”

一個凡人女子,除了比江玉大便毫無優勢。林玄雨想不明白顧白為什麽會選必輸的選項,不過已經許下賭約,林玄雨也不推脫,道,“既然如此,我選江玉。”

他不急,等了這麽久再次遇到主上,也不廢這麽一會功夫陪主上游戲。

林玄雨的身影消失在陰影中,屋外寒鴉驚起,過後屋內只剩顧白一人。

燭火照出一張恬靜的臉龐,顧白站着想了會,而後輕輕笑起來。他之所以篤定選了江燕,只是因為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書上說江燕成為了碧霞閣閣主。

他現在應該可以想想,在廢了林玄雨的修為後,他該如何回敬林玄雨。

月下的寒鴉跟随林玄雨步伐一同逝去,一炷香後林玄雨不耐浮現身影,伸出一張巨手,抓住半空中的寒鴉,神色冷淡道,“何事?”

寒鴉化為一陣黑煙從林玄雨手掌心逃逸,複散又聚,凝成一道曼妙倩影,亭亭玉立,“尊上。”

林玄雨回以冷哼。

“祭祀大人有事。”那黑影道。

“她能有什麽事。”林玄雨從來就對見羽沒什麽好脾氣,在青蘿山時不耐煩,到了魔界态度更差,他知道見羽這個女人該死,但是見羽的身份卻不得不讓林玄雨躊躇。

這個女人是魔界的祭祀,修為不可測,來歷更是成謎,據說每任魔尊都是由她選出,每一任魔尊的隕落也同她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雖然林玄雨沒什麽心情去研究生身父親生平,但也知曉一件事,上任魔尊被封印和見羽脫不了關系。

“祭祀大人要尊上回魔界。”黑影說的比較圓滑,見羽的原話是在修真界浪了這麽久也該回來了,免得底下那群蠢蠢欲動的不安分子又要燒殺魔宮。

“她大可尋一位聽話的魔君做傀儡。”林玄雨直接越過黑影,時機還未成熟,先讓那個女人活着。

黑影又化成寒鴉栖息樹梢,它目送林玄雨遠去,将這幾日所見所聞傳送回見羽那。尊上要對付碧霞閣,想必見羽大人一定很感興趣。

感興趣的不止見羽一人,當柳靜姝聽說顧白要去碧霞閣時頭一個跳起來反對。

“不行蘇師兄你不能去那。”柳靜姝急紅了臉,“碧霞閣那群女修會把蘇師兄生吞活剝,連皮帶骨吞下去。”

你的話聽起來很有歧義。蘇晴撇視幹着急的柳靜姝,明白柳靜姝為何這麽着急。

原因很簡單,碧霞閣多收女子,那兒的女修個個貌美如花不說,還有一個很大問題,均是大齡,單身,未嫁,其中更不乏恨嫁者。

“無妨。”顧白玩笑道,“我是斷袖。”

柳靜姝瞠目結舌說不出來,好半天才找回聲音,飄忽着,“斷袖也可以背入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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