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至于這菜的味道,那可不是重點。
雖然和宮廷裏面的禦膳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別,但是朱瑞還是吃的很開心。吃着吃着,好像還嚼出了甜味兒,味道似乎還是不錯的。
當然,除了顏色糟糕了些,其實,總體還是不錯的。
相對于一個第一次進廚房動手的人來說。
這時候,他哪裏知道自己第一次做的比人家何晏平還要不如呢。
“陛下,你還是去休息吧,已經未時過半了,你還傷着呢。”
洗完了鍋碗瓢盆的何晏平,此刻正難為情的看着朱瑞,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而後者?
一副玩味兒地看着他,堅決得搖了搖頭。
念書
“陛下,你還是去休息吧,已經未時過半了,您還傷着呢。”
朱瑞搖了搖頭,興味的看着糾結中的何晏平,突然覺得自己随意提出來的建議其實很好。
“不好。正是因為我還傷着,所以才更要什麽來解解乏,你說是麽?”
“可、可是陛下你傷的是背,又不是……”何晏平的話只好咽到了喉嚨裏,因為他看到原本總是和藹着一張臉的陛下,此刻收斂了笑,體驗了一把何謂“聖心難測”。
“可、可是也沒什麽書啊……”
朱瑞立馬收了冷臉,帶上了笑意,“答應了就好,還怕沒書?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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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瑞一聲令下,門立即就是“吱呀”一聲打開了,好似本來就候在門外等着了一樣。只見他手中捧着一本薄薄的書,說是冊子大概更合适些。上面用飄逸清秀的字體寫着什麽,直到清河走的近了,他才辯了出來。
品香錄。
這是什麽?
這輩子唯一的追求就是讀書的何晏平不禁對這本書的內容感到了好奇,品香錄,難道這是本關于調香的書?
為何陛下叫他給他念這樣的書,這書自己讀不是更好,念出來有些奇怪呀?
這何晏平可就猜錯了,不僅是猜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
這書呀,對于一些人來說可是珍品一般的存在,看了它,對這大魏國幾百年來的旖旎往事可是能夠如數家珍;可對于另外一些人來說,這無異于是洪水猛獸,避之尚且不及,如何會湊過去?只會甩着袖子,道上一二句“傷風敗俗”罷了。
不錯,這書就是本看似香豔實則正經的小冊子。
品香錄,實在是實至名歸。
“這……這?”何晏平急急打開掃了幾行,誰知道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這實在是和他的猜測有很大的出入。
一定是清河找錯了,陛下怎麽會讓他念這種書呢?
何晏平“啪”的把書合上,連忙轉身,想要去找清河說道說道。好仔細詢問下,這書從哪裏找來,怎麽敢給送到他這裏來,這可是要念給陛下聽的,這書念出去,就是玷污了聖聽。
“宴平,你要去哪?”
“找書。”何晏平這才記起,自己還沒給陛下打過招呼,就這麽無禮地轉身走了。他略顯抱歉地回頭,就看到朱瑞挺感興趣地瞅了瞅他手中拿着的那本書,挑着眉頭,正要他解釋呢。
“這……這……一定是清河拿錯了,我正準備讓清河在找一本呢。”何晏平掩飾一般地把書藏在了身後,哪知道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實在是會讓人對那書的內容更加感興趣罷了。
“也罷,說來聽聽,讓我看看內容如何?”
這朱瑞也委實是個愛捉弄人的,這書可不正是他讓清河搜羅來的麽?
不過,他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這是什麽書,不過是吩咐清河“找些有意思的,你家公子平時不會看的雜書來”這樣一句空泛的口頭分吩咐。
何晏平不得已,只好支支吾吾地從身後抽出了那本書。
飄逸潇灑的“品香錄“三個字,十分顯眼的寫在右邊的邊上。
“這字不錯,可見是個疏狂才子,也是個不拘的個性。看來這書應該是很有些意思,宴平,快打開給我念念啊!“
朱瑞催促何晏平,他則是自己躺在床上,微微合着被子,躺在那裏像是個二世祖一般,優哉游哉地看着何晏平捧着書在那糾結。
他就不明白了,這不就是一本雜書嘛,難道他已經拘束到了非聖賢書不讀,此等雜書已是開了就會污了他雙眼的地步?
“怎麽了?是我叫你給我這個傷患念文你不高興?”
“不不不,實在是這書有些不成體統。”可憐的何晏平也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這書,只好用一個籠統的語言來概述,之間朱瑞高高挑了挑眉頭,也不說什麽,就是用一副反正何晏平看了會愧疚的眼神,長久的凝視着他,一直到何晏平低下了頭,終于屈服。
不過是一本雜書,有什麽好傷風敗俗?清河又不可能給他家公子那些什麽春宮圖冊之類的,要是真敢,這首先拍死他的不是他家公子,而應該是他了。
“念念。”朱瑞惬意的合上了眼睛,準備享受別人的伺候。要知道這何晏平的聲音可是清朗溫柔,聽他說話,可算得上一種享受了。
可憐了何晏平只好翻開這他視作洪水猛獸的冊子,翻了好些頁,看了好多人,一些是他知道的,一些是他名聽說過的,還有一些他知道,并且曾經是他所敬佩的人為何也在這上面?而且被這書一說,怎麽什麽行為都有了二種意思?
他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個,看着正經些的文,微微清了嗓子,準備開始念。
“康平七年,群臣上奏,書曰內廷空乏,龍子不得,于國之興立有損,求廣納賢女子,以充內廷,使國不至後繼無人,上愧對先聖祖,國絕于康平;下亂諸百姓,民生不穩,而愧對康平二字……”
“等等!”朱瑞睜開了眼睛,一副很奇怪地看着何晏平,“這什麽書?”
“這是品香錄。”何晏平閉了閉眼睛,就這麽回了句,他其實也不知道,不過是街頭巷尾裏流傳的些無聊傳閱的本子,實在是有污聖聽。
“品香啊——”
朱瑞躺在床上,背後靠着軟枕,手微微托着下巴,眼神很有些奇怪,就連開頭的聲音也透着一二分的詭異,“名副其實嘛,你繼續,寫得不錯。”
何晏平自然是不敢來上“我才念了開頭,怎麽就名副其實了”這麽一句,他也有些奇怪,這看起來還蠻正經的為什麽還在這本書裏面。
“……帝不堪其擾,允之。後三月,春日。凡上六品者,家有及笄而未婚配者,需遣送入宮。是日,天大好,而美人齊聚,綠雲擾擾,梳曉鬟而将堕欲堕,街中盡餘老妪婦人,羅敷女盡入宮闱而待選,天下男子望而羨恨,此盛況可見一斑。”
“不錯不錯,确實是可見一斑。”朱瑞拍了拍手,一副贊同的神色,“這天下美人齊聚一堂,可是罕見的盛況,我都不曾遇到過呢。”
何晏平這倒是知道,好似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原本定期舉辦的選秀宴似乎就被無聲無息的取消了,說是“勞神損財,無益”,于是就沒有了。他又不看野史雜記,正史不可能記載,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說來奇怪,這件事似乎被人可以模糊了一般,找不到任何确切的事情,而這殇帝他也不過是在魏國正史上看到過這麽一句“殇帝放誕而視禮法于無物,然,幸無成大禍。”
似乎是被人可以給模糊了一般,給人的印象實在是模糊而不清的。就何晏平看來,似乎這是個荒淫無度的國君?
看了何晏平的神色,朱瑞似乎就猜到了什麽,他微微露出了一個笑,“這史書也不過是人寫的,哪裏就能夠做到真正的客觀公正呢?僅是以一件事就完全概括了一個人的一生,否決了他,未免失之公允了。”
何晏平聽言一怔,“難道史書上的大魏國史竟然有不盡不實之處?”這在他看來實在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一個國君給後世之人的印象,當時間足夠悠久之時,就是靠着這史書,大家都公認它們的公正客觀,把它當作是評判的标準,但是,若是它們錯了呢?
何晏平這麽一想,幾乎要出了一身冷汗。
那這國君,未免過于可憐了。
他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回去查查,看着魏殇帝的真實面目是何樣。
“是,宴平受教了。”他又繼續念了下去,帶着對這個模糊的帝王的好奇。
“……殇帝性無狀,厭世俗禮法,于諸美間頓生乏意,不期然,打了個盹。旁立之人忿忿然,如此這般,諸美十分去七,而滿庭失色,盡餘哀怨。”何晏平看着看着不禁笑了出聲。
“這怎麽看着好似這個撰寫之人當真在場一般?”
“你怎麽知道他不能在場?也許真的在呢?不過我倒是好奇,誰人敢在一旁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