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兩日裏被一群對未來懷抱着強大希望的心、以及強大信念的平縣民衆,按照何晏平教予的以火燒石的法子,将不大的山給鑿了個大半。

這山不大,人也算不得多,馬馬虎虎也就七八十人,畢竟身強體壯的成年男子已經不多,還得抽出一大部分來修葺房子,但是因為何晏平對他們承諾的美好,使得他們有用不完的力氣和精神,一天能幹上五六個時辰,也不嫌累不喊苦,就這麽把工程給完成了大半。

何晏平這兩日都沒來,一直是陪着“表兄”朱瑞到處逛,順便講講自己未來對平縣的規劃,好容易講的差不多,回頭來順便看看,便驚訝的發現,不要得兩日,這山就可以鑿穿了!

他對于他來說,可算是個天大的喜訊。

因為,只要此山鑿穿,後續的挖河道、引洪河就能夠進行了。

“陛……表兄,”何晏平連忙改口,理清了一下突發奇想的思路,才開口,“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法子。”

“嗯?推翻了之前的什麽?之前已經很好了。”朱瑞驚奇,不知道他對哪裏的修建方案不滿,在他看來,都已經很好了。

“原本我的方案除了修建分洪水道外,就是‘裁彎取直’四個字,但我突然發現,那個工程量太大了,人力不夠,財力不夠,所花的時間也要太久,平縣的百姓等不起,我們不能夠坐吃山空。”

朱瑞想說,沒事,朕養你,哦不,你們。

“我剛才又看了一下,發現可以這樣改。”

“為了進一步控制流入‘洪澤山’的水量,以防止洪災時還是水量暴增,而少雨時水量不足,這種灌溉區水量忽大忽小,不穩定的情況。我覺得可以在洪河靠近此山的地方,修建一個溢洪道!”何晏平越說越興奮,那種好似發現了驚天寶藏一般的神态,就連臉都激動的紅了起來。

“哦,溢洪道?”

“是的。溢洪道前修有彎道,江水流經此處形成環流,當江水超過所修的堰頂時洪水所帶的泥沙便可以流到外江,不會堵塞內江。

“而且這溢洪道可以采取竹籠裝卵石的方法堆築,這樣泥沙流經的時候就會逐漸填滿竹籠間的空隙,此溢洪道會随着時間而愈發堅固!然後再放上幾個可以測量水深的标志,可以供百姓參看,以便制定農事的方案。”

說着,竟然還拍了幾下巴掌,僅僅幾日的勞苦就使得原本白皙光滑的文人手掌染上了風霜,變得粗糙,但依舊被激動的他拍得通紅。

朱瑞沒有打斷何晏平此刻的狂喜與激動,而是将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肩上,給他支持和贊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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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狀元郎,他的……心上人。

心底裏有種隐秘的自豪感漸漸漫到了他的眼底。

“好,你放手做吧。朕一定給你所有的支援,讓你沒有後顧之憂的一展身手。”

朱瑞沒有開口,這是一位帝王在心底的承諾。

************

到了飯點的時候,一群人都已是浩浩蕩蕩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一行人只剩下了三五個,跟随着何晏平回縣衙府裏。

還沒到縣衙就看到一些人三三兩兩地朝着縣衙方向而去,要不就是手中抱着一大袋的什麽,心滿意足地歸來。

“宴平,他們去幹什麽?”

許是時間不對,來到平縣兩天了,朱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情況。這麽多人頻繁的來往縣衙。

“他們呀,他們來領糧的。”

一旁的清河接過了話。

皇帝和他們在一起過了兩天,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都已經從敬畏變成了親切尊敬,都知道陛下不是傳言中那麽不近人情的人,所以清河也恢複了些往日的活潑。

當他們進了府衙,何晏平把他領到了庫房來,朱瑞才更加近距離的看出來他們在幹什麽。

進了府衙的平縣人都是直奔這庫房,門口有幾個人守在那。

一個看着書生樣斯文的男人坐在桌後面,給一個中年男子的牌子上蓋着印章,然後,那個男子就歡天喜地地結果一旁得人遞過來的一大袋子的糧食,千恩萬謝後,急匆匆地離開。就和路上碰到的許多人一樣,滿載着喜悅和滿足。

“這就是你把五人分為一伍的法子?”

朱瑞想起了當初左七的信件上的內容。

何晏平點了點頭。

“五人一伍,效仿了軍隊治理的方法,把五個人結成一伍,然後選出伍長,前來領糧。一張牌子可以用上七日,然後就換上一批新的。可以避免重複領糧,老弱鳏寡也都有人照看,一算得上是一舉數得,特殊情況下特殊對待吧。”

說着,就有百姓和何晏平打招呼,看到他在招呼別人才沒有上前。

但是,遠遠的招呼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一路走來,何晏平都在不停地微笑點頭,然後回禮,他受人愛戴的程度就可見一斑了。

“這倒是個好法子,大概還沒人想過用訓練軍士的方法來驅使百姓吧,倒也齊整。”

“還有個前提。洪災中死去加上失蹤的人,将近平縣一半的人口,還得再次登記戶籍,造冊存庫。只有這樣,平縣才能夠重新開始。”

朱瑞停了下來,雖則何晏平走在前方領路,但無時無刻不在關注着身後。

明帝臉上的表情他難以一一分辨,只能道出一二分。

複雜二字也足矣。

朱瑞心中怎麽想?他只是慶幸,慶幸當初放開對方,讓他來到這裏,不僅他一展身手,而且這百姓也得救,若不然,這些流離失所的人該有什麽樣的下場?

他不無慶幸的想。

*********

朱瑞只在平縣待了十來天,還是因為受傷。

走的那天,天氣也很好,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只是,何晏平沒來送。

倒不是什麽不敬重陛下,而是朱瑞沒讓。

他怕何晏平一來,看到那張怎麽也看不夠的臉,他就不想走了。

古話說得好:最難消受美人恩。

即使他是君王,也是食着人間煙火,也會有羁絆的。

所以他義正言辭、冠冕堂皇地當着衆人的面兒說,“表弟”該幹嘛幹嘛,不要因為他打亂他進度安排。他只是他的“表兄”,而且晚上餞別之後,第二天沒有再餞別一次的必要了。

之後,何晏平就聽話的沒有來。因為他也确實有事。

挖新的河道,修建溢洪道,這些都不是這裏的鄉民能夠獨立完成的,他必須在場指揮把關,以免出現了什麽錯誤,而造成未來的捶胸頓足的悔恨。

雖然不舍,但卻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而他們之間的關系,僅僅是經歷了這四天的相伴,也是由恭謹的君臣關系親密了些,進到了朋友之誼。

雖然這還不是明帝最希望看到的感情。

但是,循序漸進嘛,總能夠有抱得美人歸的一天。

而他現在,要啓程去看看宛郡,順便私訪一下這在他治理之下的大魏國各個郡的情況。

哼,這次沒有絲毫痕跡,大魏國的“明帝陛下”還躺在龍床上,生着病呢!

歸來

雖則明帝陛下沒什麽架子,與這裏的百姓也相處的很好,可是何晏平也算是費盡了周折,生怕照顧不周,放下手頭的工作,每日裏陪着陛下四處逛悠,雖說也算是熟悉熟悉将來要動土的地兒,可也耽擱了時間。而且還得注意陛下的飲食起居,若是怠慢了,陛下病了什麽,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兒。

現在,陛下走了,從每日裏起床就在一起,熄燈歇息才分開,現在乍然間就沒了人陪伴,心底還是有點失落的,但總體,對于何晏平來說還是松了一口氣。

自從明帝朱瑞走後,進度一下子就快了許多。

組織平縣的縣民挖新河道、引水,女子則是在家編竹籠、照顧老人,分工有序,短短時日內,平縣幾乎是煥然一新。

不僅說的是縣裏,其實更主要的是吃飽飯足後人人精神着實變得更加飽滿,對未來懷着莫大的希望。

何晏平有個地方不好。

那就是有股子倔強勁兒,遇到事情總是強撐着一股子心氣往前沖,全然不顧自己是不是能撐得住,所以常常半道子跌倒,就比如說現在。

他躺在床上,累得幾乎要咳出血來,日間被塞到在新挖的河道裏,幸好被人看見。他還強撐着床沿,拉着清河說他要去查看。

卻被清河一句話給頂了回去。

“平縣的百姓少您一天不會死的,公子。但是,老爺夫人少了公子,會傷心欲絕。公子,您還是顧着點自己吧,這也是陛下臨走前的交代。”

不得已,何晏平只得在床上纏綿了三天。到了第四天,非逼着清河給他開門。

他哪裏知道左七左九早把事情傳到了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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