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纏綿◎

“小娘說她在想你”, 一道充滿童稚的聲音不斷地在薛牧言的腦子裏響起,仿佛炸開的一朵巨大的煙花,驚喜震撼卻又令人不敢置信。

周青鸾真的會想他嗎?

以前他懷疑兩人夢裏私會是周青鸾所為, 他毫不懷疑這種說話。

可托夢之事根本和周青鸾無關。

還在他開了一句無關緊要的玩笑後離家出走,他就覺得, 周青鸾只對他夫人的位置感興趣。

根本沒喜歡過他。

這也就是為什麽這麽多天他不肯來國公府接人的原因。

最初把周青鸾接去王府,他的想法很簡單,反正早晚要娶, 是誰都無所謂。

兩個人夢裏合拍,那就在一起好了。

可是随着時間的流逝, 他發現自己的欲望遠不止于此。

他希望她是喜歡他的。

心裏有他的位置。

願意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他。

只可惜……

薛牧言沉寂了一會兒, 将薛兮瑤交給桃花, 起身去了周青鸾的閨房。

此刻周青鸾還在挑選衣服, 桃花的太豔,梨花的太素,牡丹的又俗, 青竹的又不能完美地展現她的魅。

她翻箱倒櫃的,将衣服扔得滿床都是還沒挑到一件合适的。

薛牧言今天能來,應該是她最後的機會。

至于被他懷疑勾引他的事……

她不想被韓國公和繼母随便塞給哪個男人, 去王府是她最好的選擇。

之前生氣跑回來, 她沒想過後果。

這些天她有了很清醒的認識,薛牧言才是能依靠的那個人。

可憐她身為女兒家, 對自己的人生半點做不了主。

“小姐, 二爺還在等您呢, 已經夠漂亮了。”梨蕊實在看不過去了, 挑了一條玫紅色的輕紗長裙, 遞到周青鸾面前。

“您就穿這件, 保證二爺喜歡。”

周青鸾挑花了眼,暫時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接過了梨蕊手裏的衣服,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

梨蕊認真道:“當然是真的。”

周青鸾忽然也覺得這條裙子很适合,“幫我換上。”

周青鸾背着門口,屋裏的銅鏡小,她又離着遠看不到身後的情況。

薛牧言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梨蕊剛要提醒周青鸾來人了,就見薛牧言一個警告似的眼神,稍一遲鈍,低着頭退了出去。

周青鸾沒等到梨蕊幫忙,催促道:“快點啊,一會二爺等急了。”

話音落,忽然感受到一雙有力的大手從要間穿了過來。

她呼吸一頓,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她被人從身後抱住,還是以一個極其暧昧的姿勢。

夏天炎熱,穿得單薄。

隔着薄薄的一層衣料,細膩又粗粝的觸感不斷地傳遞到她身上。

周青鸾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現實中兩個人有過親密接觸,周青鸾記得很清楚。

不過事到關鍵時刻,她拒絕了。

名不正言不順的她不會把自己交給他。

但說實話,她一點都不讨厭和他親密接觸。

相反,她還挺喜歡被他抱在懷裏的感覺。

周青鸾沒有動,薛牧言也沒有動。

溫香暖玉在懷,這一刻的他心裏極其滿足。

“想我了?”薛牧言貼着女子的耳唇,輕聲問道。

男子的聲音低低沉沉,帶着蠱惑人心的味道,周青鸾又抖了一下。

她沒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二哥哥,想我麽?”

薛牧言也沒回答,不過他用行動證實了。

薄唇貼着女子的耳根一寸一寸地往前移動。

和夢裏的感覺果然不一樣。

夢裏的他有條不紊,更有理智。

而現實中一旦嘗過那種感覺,蝕骨灼心,根本控制不住。

最後落到她甜膩柔軟的唇瓣上。

周青鸾轉過了身子,像夢裏那般揪住了他的衣襟。

薛牧言從來沒嘗過這麽甜的東西,夢裏和現實比起來,連道開胃小菜都算不上。

欲罷不能,他忽然把人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床上都是周青鸾扔的衣服。

薛牧言放的地方,恰好是一條白色長裙,裙擺散開,上邊成百只蝴蝶飛舞,猶如活得一般。

周青鸾身穿紅色的衣服,衣襟開了一些,露出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膚,躺在蝴蝶翻飛的潔白的衣裙上,紅白相對,猶如一朵剛剛盛開的嬌豔花朵。

飽滿,誘人。

勾人魂魄。

薛牧言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根本不想控制自己,就想這麽一直沉淪下去。

把人一寸一寸地蠶食幹淨。

兩個人有過一次親密接觸,臨到關鍵時刻被周青鸾阻止了。

今天的她什麽都不想做。

薛牧言想要她,那就要吧。

她都豁出去了。

他無妻無子的,總不會虧待她。

大不了,就像他說的,他一輩子不娶,她一輩子不嫁。

周青鸾做好了準備,薛牧言卻在關鍵時刻停了下來。

他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裏布滿了猩紅的血絲。

卻又極其克制地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整理了回去。

嗓子啞得不成樣子:“收拾東西,跟我回去,”便徹底放開了她。

周青鸾怔了片刻,等身體的熱度逐漸恢複正常,氣息也平複下來,反應過來薛牧言的意思,飛快地爬起來喊梨蕊進來收拾東西。

這兩天做了那樣的夢,她還擔心薛牧言會生氣。

今天是來跟她算賬的。

她一直提着小心,這會倒是徹底放了心。

也許這兩天的夢,只有她一個人做了。

周青鸾能去王府,最高興的莫屬韓國公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自己成了王府的座上賓。

這兩天被人參奏的陰霾一掃而光,他挺起胸膛,下巴擡得老高,背着手踱着步子,見到田夫人都比往常有底氣。

“還是青鸾有辦法,薛牧言才撐了幾天,不還是上門接人了。”

有了女兒這個靠山,他再入朝堂的時機指日可待。

田夫人心裏憋悶,又不好掃了韓國公的興。

憋悶了一會到底沒忍住說道:“沒名沒分的,別哪天利用完了給送回來,本來就留了個克夫的名聲,到時候還能嫁出去嗎。”

田夫人這麽一說,引起了韓國公的警覺。

他必須得想辦法盡快讓兩個孩子訂婚。

到時候他可就是名正言順的首輔大人的岳父了。

延紹王的親家了。

韓國公這邊想着美事,坐在旁邊吃西瓜的周青荷可就不願意了。

憑什麽好事都被姐姐搶了去,她什麽都沒有。

不服氣地說道:“爹,您想做薛大人的岳父,又不是只有姐姐一個女兒。”

韓國公警告道:“你可別給我動歪心思,你爹以後三十年大運還靠這個姑爺呢。”

周青鸾還沒嫁給薛牧言,韓國公的心已經偏向她了。

導致周青荷特別不服氣。

她把西瓜扔盤子裏起身去了湘竹園。

薛牧言讓周青鸾收拾東西,他則來了園子看芍藥。

滿院子的芍藥香十分好聞,想到周青鸾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難怪她那麽甜又那麽軟。

聽到有輕巧的腳步聲,還以為是周青鸾,下意識的回頭。

沒想到是周青荷。

眼裏的期待逐漸落下,眉心蹙了起來:“有事?”

周青荷提着藕荷色的裙擺,笑吟吟地走到薛牧言面前,甜甜地喊了一聲:“二哥哥。”

薛牧言喜歡這個稱呼,可只能是從周青鸾嘴裏出來的。

以前他沒特意糾正,今天實在忍無可忍,“喊我薛大人或者二哥都好。”

周青荷被打了臉,心口一沉,勉強繃着笑道:“可是我是你的表妹啊,為什麽要喊你薛大人。”

薛牧言毫不留情的糾正道:“我堂姑姑是韓國公的第二任妻子,只生了青鸾一個。”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周青鸾才是他的表妹,周青荷不是。

周青荷心裏不甘,憑什麽她連二哥哥都不能喊了。

“那王爺還是我表叔的姨表哥。”

從韓國公這邊算,兩個人也是有親戚關系的。

周青荷所言不差,薛牧言心有不悅,只道:“所以我允許你喊二哥。”

周青荷從來沒像今天這麽委屈過,不甘和羞辱從心底瘋狂地生長,一向被她踩在腳下的二姐憑什麽把那麽好的男人搶走。

眼見着周青鸾出來和薛牧言有說笑有笑,她躲到大樹後邊恨恨地看着兩個人,心裏發着狠,早晚會把屬于她的東西奪回來。

周青鸾知道妹妹對她一向充滿敵意。

她出門後看見薛牧言和周青荷兩個人站在一起,心裏立刻提高了警惕。

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麽,不過想也知道周青荷肯定不會說什麽好話。

沒準正在打薛牧言的主意。

侯府被抄斬之後,周青荷的行情并不比她好,同樣沒有人上門提親。

就算偶爾有那麽一個半個的,不是對方家世有問題,就是對方人品有問題,要麽身體有問題。

周青荷有田夫人護着,韓國公還沒做主。

再過兩年嫁不出去,只怕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連她都知道的事情,周青荷有田夫人籌謀,肯定清楚。

能不抓住薛牧言這棵大樹嗎。

想到這些,周青鸾心裏有些憋悶。

怎麽什麽事都有妹妹橫插一腳。

她心裏提高了警惕,打算問問薛牧言兩個人說了什麽,好有應對措施。

薛牧言倒也沒瞞着她:“讓她以後別喊我二哥哥了。”

周青鸾一驚:“那她喊你什麽?”

薛牧言:“薛大人或者二哥。”

薛大人那是官稱,顯着疏遠。

二哥呢,也不過是兄妹間的稱呼,遠沒有二哥哥這種疊詞聽起來親密。

周青鸾反應了片刻,心裏忽然透出一抹甜來。

她偏頭看向薛牧言,故意問道:“為什麽?”

薛牧言自然能看出她的小心思,小姑娘眼裏澄澈,卻又透着幾分狡黠。

不忍讓她失望,直言道:“這個稱呼留給你。”

周青鸾高興了。

薛牧言這個人雖然冷冰冰的,也不是一點不懂情趣。

今天這事做的正好合她心意。

“那小妹在這裏謝過二哥哥了,”周青鸾裝模作樣地俯身行禮。

她眼裏噙着得意的笑,她人長得嬌美,站在夕陽下的芍藥花裏,比最美的一朵花還要嬌嫩。

薛牧言心裏某處又開始躁動了。

之前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定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變得不堪一擊。

剛才屋裏兩個人纏綿親密的畫面一遍又一遍地浮現。

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他。

他恨不能今晚就進洞房,把人徹底變成自己的。

周青鸾注意到薛牧言的眼睛,仿佛大山裏餓了很久的一頭惡狼。

見到獵物了一般。

不吃進嘴裏誓不罷休。

而她就是那頭獵物。

瘦弱的根本承受不住他瘋狂撕咬的一頭小鹿。

哪怕現在還沒被捕,早晚都會成為他口中的美食。

周青鸾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反正她現在不怕薛牧言對她做什麽,怕的是對她置之不理,最好能一輩子都把精力放在她身上才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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