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名字厭希厭希,厭希是你
五秒之後,蘇厭希房裏爆發出一聲嚎啕“大哭”。
“老婆,你戲弄我!”別允縱幹嚎沒有哭,耍無賴地在雙人标床上撒潑打滾,“老婆你欺負我,我要跟媽投訴!”
蘇厭希哭笑不得,就這麽坐着看別允縱打滾:“這都幾點了?十點多了快,甭管是你媽還是我媽,估計都該洗洗睡了,你能找誰投訴去?”
“那、那我——!”別允縱語塞了一會,繼續打滾,“我找我哥去!”
“你覺得大哥理不理你?”蘇厭希切聲,自顧自地拿起大毛巾,“不管是大哥還是哥嫂,都只會站我不站你的。”
別二少爺忽然覺得世事悲涼,臉埋在被窩裏吸了吸鼻子:“完了完了,我現在是六親不認了?”
蘇厭希沒再管傻大狗的自言自語,将手中的大毛巾想象成一件外套大衣,這兒聞聞那兒聞聞。
果然,香水味并不濃重。他和別允縱擁抱了兩三分鐘之久,也才沾上這麽一點,那別允縱以往外套上的陌生香水,果然是他人故意噴上去的。
別允縱停止了嚎叫,偷摸摸地來到老婆身後,一把摁住漂亮老婆的肩膀。
“老婆。”他擺出惡狠狠的表情,少見地對蘇厭希亮出獠牙,“你不理睬我,那我可就要——動真格了!”
蘇厭希眉頭輕佻,正要問一聲“什麽真格”時,別允縱竟然直接将他拎了起來,扔到了床上。
別允縱亮出犀利狼眸,怒盯老婆:“我要重振夫綱。老婆你自覺一些,配合配合我!”
蘇厭希倒是想配合他,但開口一瞬,他就憋不出地笑了出來。
“你真是三天不打,學會上房揭瓦了?”蘇厭希拍着冤家丈夫的臉,“膽兒挺肥,在我面前還談夫綱?”
蘇厭希一笑,氛圍瞬間沒有了。別允縱不服氣地哼哼,繼續讨價還價。
“那我不管。”別允縱撇嘴,“你傷害了我,你要對我這個純情少男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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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厭希被說得更樂呵了,嘴角上揚之後根本掉不下來。
“洗澡的時候照鏡子了嗎?十個人看你,十一個人該覺得你是風流少爺。你得多不要臉啊,才敢自稱為‘純情少男’?”
蘇厭希被大狗壓得難受,扭了扭腰希望能擠出活動空間。
“先放開我。不知道你老沉啊?”
“我不。”別允縱意志堅定,“我放了你肯定該逃了。七年了都,還能不了解你的狡猾性子嗎?”
“保證不逃呢?”
“也不行!”別允縱就不松動,“蘇厭希先生,您能不能有點覺悟,別在這種時候講條件?”
他披在肩上的大毛巾讓蘇厭希扯掉了,這倒正好,還省了他的事兒!
“行吧行吧行吧,不講條件。”蘇厭希捏捏別允縱的鼻子,斜床櫃,“去把香薰點上。”
“不——”別允縱下意識地又要說不,還好急剎住了車,“噢,這倒是可以。哪呢,酒店裏也有香薰嗎?”
“就在床櫃第一格,傍晚時小海買了送來的。””
別允縱大為感動,一邊找火柴點火,一邊贊揚老婆:“果然老婆還是愛我的,早早就備好了香薰,等着我來點。
“老婆,為了回報你,我等會兒肯定賣力!”
“臭流氓,你在想些什麽東西?”蘇厭希踹別允縱一腳,“我那是安神熏香——助睡眠的,不是你想的那個作用!”
“管它呢。”點完香薰,別允縱回到床上,摁住老婆親了一口,“一種熏香,多種用法,不是挺好的嗎?”
老婆的唇甜甜的,像沾了蜂蜜。別允縱舔着唇,心有期待地居高臨下看老婆。
“香薰點好了,可以開始了?”
蘇厭希沒再掙紮,而是眯了眯細長的眉眼,坦然地輕笑。
“行。”香薰蠟燭自顧自地燃燒,蘇厭希話語輕輕,尾音上挑,“開始吧,‘純情少男’。”
後來,蘇厭希滿腦子只剩一個想法:純情少男太可怕。
果然成年人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更要牢記:不要随便逗弄一條僞裝成天真狗狗的狼!
但到底是自己先帶頭作弄的別允縱,他也只能自食惡果。就當長個記性,下次別再給這冤家蹬鼻子上簡單機會。
“老婆,腰酸嘛,腿疼嘛?”別允縱殷勤地問候着,話裏話外滿是神清氣爽,“給你按按?”
蘇厭希被喊得太陽穴突突,踹別允縱一腳:“先把你的腳拿開。”
別允縱急忙挪腳,乖巧道歉:“哎呀哎呀,不小心就搭着了,我都沒反應過來。怎麽着,沒壓着哪吧?”
蘇厭希冷哼,活動了下四肢:“不知你哪養成的臭毛病,總愛橫在我身上睡。等到七老八十的時候,你繼續壓着,看我骨頭散不散。”
蘇厭希本意是罵臭冤家的,但這冤家貨提煉的重點一向歪得可以,嘿嘿笑着又将蘇厭希抱去。
“明白了,老婆想跟我過到七老八十!
“太好了,蘇厭希要跟我過到七老八十诶~”
兩人裹着一個被窩,相擁相抱地翻滾打鬧了一會兒。一張被子越裹越緊實,兩人也貼得不能再近。
抱着身軀柔軟的好老婆,別允縱突發奇想,問:“厭希……?老婆,我一直蠻奇怪的,你為什麽要改這麽個名字?
“如果說衍希是衍生希望,那厭希不就是厭倦希望?好奇怪,這一點也不像媽媽會給孩子取的名字。”
“不是媽媽取的,是我自己要求這麽換的。”蘇厭希捧住別允縱的臉,“因為爸爸的事情,我當時确實對未來、對奇跡、對希望等積極美好的詞厭倦煩躁。
“爸爸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廉政清官——他連名字中都有‘愛民’兩個字。但這麽好的爸爸,最終卻因為五萬塊錢入了獄,仔細想想不荒唐可笑嗎?”
簡直是荒唐可笑至極了。現實永遠比小說裏的更諷刺;偏偏這麽諷刺的事情,發生在蘇厭希身上。
別允縱明了地點點頭,又問:“改名有效果嗎?只是改了一個字而已,真的能起到保護隐私的作用?”
“還是有效果的。名字是一個人在社會上生活的符號,往事和資料等,往往與這個獨特的符號相伴相随。一旦符號被改變了,那這個人過往生活的痕跡也會被抹去大半。”
至少對蘇厭希來說,這個名字改得相當有用。
保護隐私、藏起爸爸的那一段不快往事是之一,改變他做事風格和思維模式是之二。
還叫蘇衍希的他,幸福快樂,雖然爸爸那會賺得不多,但足夠一家三口人的生活所用。他在幼兒園和小學裏受同學敬佩、受老師照顧,還能有機會和體面帥氣的市長爸爸一起,出鏡本地的電視臺。
多麽風光,多麽無憂無慮。
爸爸後來遭人陷害後,一切都變了。同學鄙夷他,老師針對他,鄰居上下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不得已之下,媽媽在受賄調查之後,連夜帶他逃離了原本生活的地方,到無人認識他們的偏遠小鎮去。
蘇衍希,也因而變成了蘇厭希。
“厭”這個字,代表着他再也不相信爸爸說的“以德報人,他人也會以德報己”。他變得目的性極強,學着以美貌、和擅長營造出的美好第一印象,作為進攻和實現目的的武器。沒有什麽以德報人,有的只有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犯人。
“我挺喜歡我現在這個名字的。雖然原本爸爸取的衍希也很好,但對我來說,現在這個才更适合我——更像我。”
“嗯。”別允縱不自覺地又收緊手臂,幾乎要将蘇厭希揉到懷裏,“我也這麽覺得。厭希厭希,厭希就是你。”
蘇厭希被抱得快喘不過氣,正想讓臭大狗松點力時,他又腦內小燈泡一亮:“我好像想到了?搜查不到戚向安過往資料的原因。
“那家夥,很可能也改名換姓,換身份生活過。”
“不一定。”
別允縱也在思考。想想他從頭到尾都只讓哥嫂幫忙查找過,所以搜查的範圍,是始終局限在娛樂圈內的。
“也可能是方向有誤。經紀人不是說,那姓戚的有洗錢傳聞嗎?大膽一些猜測,他的後臺會不會是……?”
別允縱沒把話說全,但蘇厭希明白了他的意思。
蘇爸當初被冤枉入獄,就是受地方派別鬥争所害。兩件事情忽然有了共通之處,這讓蘇厭希感到詫異驚悚的同時,又有一種真相近在咫尺,稍一伸手就能緊緊握住的興奮和激動。
“如果真是這樣,該怎麽辦?”
“你怕什麽,這不是還有我哥嗎?”別允縱從被褥間伸出手,熟練地拿起床櫃上的手機,準備撥通臭臉老哥的電話,“養哥千日,用在一時。現在就是該他出場的時候了!”
“你得了吧。”蘇厭希急忙摁住老公,“那是你‘養哥’啊?分明就是大哥養你!
“別了別了,這都淩晨一點了,別煩着大哥。等過幾天家裏聚餐時,我當面請他幫忙。”
別允縱尚未應聲,就聽見卧室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他以為是幻聽,頓了頓後接着應話。
“聚餐在下周诶,能來得及嗎?那姓戚的虎視眈眈在暗處盯着你,你真敢再——”
砰砰砰的大力敲門聲再起,別允縱和蘇厭希這回都聽得真真切切。
別允縱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無語地掀被下床,往身上套了條褲子和上衣:“這他媽的,現在真是淩晨一點?誰淩晨一點了還來敲你的房門啊!”
別允縱這火氣蹭地上來了。打擾他幹什麽都無所謂,獨獨打擾他過二人世界,那可真會被他恨得要碎屍萬段!
“老婆你別出來,好好躺着別動,我去就行。”別允縱氣呼呼地拉開卧室門,徑直往玄關換鞋處去。
蘇厭希不可能躺着不動,起身穿衣服的同時,借着半開的門的縫隙,聽房外的對話。
“誰?”別允縱開了門,沉聲詢問來人。
來人打了個惡心的酒嗝:“我、我,我找……找蘇厭希。他在麽?”
仔細辨識一下,那竟然是成卓的聲音!
蘇厭希意識到機會來了!這就是林曉海猜測的那個,“戚向安的試探”!
“他不在。”別允縱的聲音又沉了好幾個度,看樣子已經處于微怒狀态,“哪裏來的滾回哪裏去,別逼我動手把你拎開。”
蘇厭希覺得自家狗子的狀态正好!他穿着妥當後,扒着卧室門故作嬌羞地喊了一聲:“親愛的,誰呀?”
喊完,他對冤家丈夫瘋狂使唇語,告訴別允縱:罵我!
快罵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嘿嘿~這應該是昨天的加更,但昨晚寫不完了qwq現在才放出來!
晚上還有更新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