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想不明白搞不懂一些小年輕
半小時後,率先洗完澡的周桐來敲門了。
“……戒指找回來了?”周桐開門見山,人還沒進房間,就已扒着房門詢問。
“嗯。”蘇厭希舉起左手,給周桐看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剛一找到,就由別允縱為他戴上了。別允縱還特別多情地和他強調:失而複得不容易,你要多戴戒指、多和它重新培養感情!
蘇厭希白眼一翻,只道有病。
“從私生給的信件裏的掉出來的?”周桐詫異地拉過蘇厭希的手,差點被驚掉下巴,“那陳永言豈不是……?”
“是啊。”蘇厭希将周桐拉進房間,反手将房門關上,輕嘆道,“你我都最先想到了這一茬。我就說宋晏其不會偷拿我戒指的;陳永言就是氣急上頭,因為偏見而想當然了。”
“宋晏其運氣也太差了吧?”周桐在沙發上坐下,拿起已拆封的私生信件,“順路過來串個門而已,卻無端端地背了一口天降大鍋。”
“宋晏其應當不是順路,而是成心來找我們的工作人員聊天,借機打探小陳消息的。”
蘇厭希給周桐倒了杯熱茶,說着說着又是嘆氣。
“他确實運氣太差了,正好遇上戒指失竊。而我們誰也沒有料到,私生粉居然會對一枚戒指出手。
“姐你先看信件吧,看完你就知道是怎麽個始末緣由了。”
衆人其實應該要料到的。大多數私生粉都對藝人有着非常畸形的占有欲,更有部分極端偏激的會擅闖藝人私宅、擅用藝人物品,盜竊和非法侵占藝人的財産。
私生粉們會做的偏激行徑,這幫目的不同、但行為與私生粉無大差異的“專業追星黨”們,自然也會做。
只是傍晚時情況緊急,誰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問題。
周桐安靜了一會兒,認真地将信件看完。
她花費的閱讀時間有點長。蘇厭希猜,桐姐一定也是因為看不懂,而來回閱讀了兩遍甚至三遍。
看完,周桐無語皺眉,嫌晦氣一般地,将信件往茶幾上狠丢:“都他媽的什麽玩意兒啊?這幫人偷竊戒指不說,居然反過來指導你如何當藝人?
“救命啊,也太臉大如盆了吧!?”
信件所用的語氣正式且煽情,洋洋灑灑得像一篇滿分的中學作文。只是和流暢優秀的文筆搭配不上的是,信件的內容真的太太太——太一言難盡了!
信件中将蘇厭希的團隊、經紀人批得一無是處,甚至還隐晦地罵蘇厭希廢物、不争氣,成天就知道找金主抱大腿,戀愛腦得無可救藥!
信件中說:「我們認為蘇厭希是各項資歷和條件都異于常人的優秀演員,不該被短時利益迷惑。在最佳上升期的蘇演員您,應該安于工作、好好拍戲,好好和演員陳永言營業!」
「CP營業非常利于漲粉吸粉,CP粉強大的購買力更有利于您接各種商務代言。所以從這一刻開始,請不要再找您的金主大腿了。多多專注自身的提高,專注粉圈內部的結構優化,才是推動您演藝事業前進的根本!」
蘇厭希無語攤手,顯然是已經了吐槽過一輪:“姐,你之前見過這種類型的‘粉絲’嗎?”
“沒有。”周桐無語至極,頭疼地扶額,“我之前帶的藝人資質都比較深,對應的粉絲群體也比較成熟,很難遇見這樣猖狂的私生團夥。”
“偏偏這幫人還與私生群體不同。這幫人是想插手我的工作,替你幫我規劃事業。
“他們彎彎繞繞地說了這麽多,扯了一堆為我着想的理由,但說白了,不就是想要我和陳永言賣腐、炒CP嗎?”
“真有夠臉大的,居然敢把團隊和我批得一文不值。”
周桐剛才被氣得咬牙切齒,但現在冷靜下來後,反倒覺得哭笑不得,總想想明白了那幫人的奇特思路。
“噢……我明白了?他們其實知道你和別少爺之間有暧昧關系——這或許是那晚敲你房門時,看見別少爺出來開門了?
“在之前遺留的包養傳聞的影響下,他們理所當然地以為你是被別少爺包養了。”
“是的。”蘇厭希也坐下道,“他們喜歡在新人之間買股。男二換角後,他們立馬買了我和陳永言的CP股;只要紅花能爆、我和陳永言的CP能爆,她們就能靠現在拍下的路透照等獨家圖,出PB出周邊,狠賺一大筆錢。”
敲蘇厭希的房門,也是為了試探蘇厭希的底細。這幫私生們,在賭一個“陳永言來開門”的情況。如果真等到了,他們一定會記錄下來,對外散播“嗑到了嗑到了”的小道消息,并梅開二度,将偷拍圖散布出去,進一步養蠱吸粉。
這招算是穩賺不賠。因為就算不是陳永言開門,那也大概率是蘇厭希、或其他在蘇厭希房裏的工作人員開門。
他們哪曾想到,昨夜的房門一開,讓他們開出了個大寶貝!
沒錯,別允縱就是那個大寶貝。
“懂了。他們既然迫切地希望你和小陳的CP能爆,肯定就不樂意看到你和其他男人好;今天在片場裏看到你無名指上戴了戒指,他們立馬提起了十二分警覺。
“他們猜到戒指是你和別少爺之間的信物,怕你這一舉動會影響他們搞CP圈錢,所以偷走了你的戒指,以示威脅。”
得知蘇厭希報警立案後,他們又立馬變慫服軟,借由信件之名将戒指送了回來。
“是的,就是這麽個邏輯。”蘇厭希面帶不屑地斜了一眼桌上的信紙,“但這也衍生出了新的問題:他們是如何拿走戒指的?”
“有內應。”周桐直言不諱,“說白了就是有內鬼。
“正是因為有內鬼照應,所以才敢如此猖狂、如此肆無忌憚。”
蘇厭希也是這麽想的。在排除了宋晏其的情況下,唯有內鬼一說可以解釋所有。
正思索時,蘇厭希的手機忽然來了電話,是別允縱點的披薩加果蔬沙拉外賣到了。外賣小哥搭不了電梯,只能讓蘇厭希下樓接一下。
蘇厭希急急忙忙地去了,留下周桐一人在房間內坐着思考。
沒怎麽應對過私生粉的周桐,想得非常入神。她琢磨着要不要向同行好友求助?她有不少帶慣偶像的經紀人好友,在對付私生粉一事上,肯定比她經驗更足。
忽然,浴室房門吧嗒一開,往廳子內傾倒了好些濕氣和白霧。
周桐微愣,無意識地将視線轉了過去。她尚未搞懂情況,就見虛掩的浴室門倏然全開,一個赤着上半身的男人從裏面跑了出來!
“——老婆老婆,我洗完啦,快來和我貼貼!”
別允縱穿着寬松睡褲、裸着上身,赤着腳丫從浴室裏跑了出來,熱情地對大廳裏坐着的人張開雙臂。
“快來快來,我現在超——”
話音未落,別允縱猛然驚覺情況不對。在看清沙發上的人是周桐、而不是蘇厭希的一刻,別允縱和周桐兩人同時尖叫!
“啊——!”周桐捂眼。
“啊啊啊——!!”別允縱雙手抱胸,小媳婦兒一般抱住身子。
還好蘇厭希及時趕回。他左右手各提着外賣,在這個混亂場合下都不帶過問的,抄起披薩盒就往別允縱精壯結實的身上砸,邊砸邊臭罵
“臭流氓!說了多少次了,讓你穿好衣服再出來、穿好衣服再出來——就你随心所欲,每次都不聽!”
蘇厭希用身子擋住周桐的視線,将企圖耍流氓的臭狗往浴室裏推。
“快滾回去穿衣服!瞧你那死樣子,真是不守男德!”
周桐捂着眼睛不忘吐槽:“別少爺,你也太不拿我當外人看了吧?”
“我、我哪知道你經紀人來了啊!”別允縱委屈巴巴,仿佛是別人對他耍流氓,“有外人在你也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差點被看光了!”
“死德行。”蘇厭希呸了一聲,“除了我,你以為別人愛看似的?”
“嘿嘿,”別允縱進浴室穿衣服之前,還不忘偷抱老婆一下,“我老婆愛看就行了!”
蘇厭希嫌棄甩手:“快滾!”
解決完了那煩人大狗,蘇厭希回到位置上,不好意思地和經紀人道歉:“抱歉桐姐,髒了你的眼了。”
“沒事兒沒事兒。”周桐放下手,聳了聳肩,“我比你倆都年紀大一些,所以不大事兒。
“也不至于說髒了眼,我看別少爺身材挺好的——上半身的肌肉線條很不錯。”
周桐用手肘推了推蘇厭希的手臂,意味深長道。
“看得出來,你倆平時生活得挺和諧嘛?”
蘇厭希無奈,不敢搭周桐的腔,只能轉移話題。
“陳永言怎麽還不過來?都這個點了,他還沒洗完澡嗎?”
“他不過來了。”周桐替蘇厭希打開披薩外賣,不客氣地從中拿了一塊,“他說他今晚思緒有點亂,就不過來和我們一起讨論了。”
“是因為他冤枉了宋晏其嗎?”
“誰知道呢?或許是吧。”
周桐攤手,随後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問蘇厭希。
“蘇蘇,你和別少爺相愛多年了,算是戀愛的高手、情感關系中的大前輩。以你長期占據感情上位的老道經驗看,你覺得陳永言和宋晏其這倆……有沒有點那個意思?”
別允縱穿好衣服出來後,自動自覺地在蘇厭希身邊坐下,沒骨頭似地又開始挨着蘇厭希,一邊吃披薩,一邊享受有溫度的“老婆靠枕”。
蘇厭希順手摸了摸臭狗的臉,喂去一顆沾芝麻沙拉醬的聖女果。
喂完回頭,在周桐緊張且期待的目光下,他一本正經答曰。
“我也說不準。”
早晨九點,人民公園南面的一座歇腳涼亭裏。
幾個背着三角架和長焦相機、長相還是學生模樣的人,正坐在一塊兒調試相機。
打頭的女生興奮地曬出自己的拍攝成果,給周圍三名同樣背相機的好友看:“看這張,是不是好甜!天啊,我卡位置卡得太好了,這張借位跟接吻似的!”
“哇!”旁邊的男生捧場地道,“好看诶!這張你要自己發嗎?三百一張,你賣給我吧!”
“想得美,我要放在我的PB裏當獨家圖!”女生得意地哼哼,轉而看做得最邊的另一個女生,“無畏,你別賣圖了,你還是将圖留着自己發吧!出PB賺錢它不香嗎,代拍能賺幾個錢呀?”
他們都是專業代拍,以拍明星的路透圖、行程圖和機場圖等為生計來源,自己本身也開站子,算半個“站哥”或“站姐”。被點到名的這個女生,就因為開了一個叫無畏的圖站,而被衆人以無畏代稱。
只是和正常為愛發電的站子不同,他們為了能拍到更多獨家、賣到更多好價,會非常不擇手段;上刀山下火海,頂着寒風曬着烈日,也要拍、拍、拍。
久而久之,他們的行為越來越與私生相似,卻仍拒絕被叫作私生。
私生或許對藝人還是有點“愛”的,但他們可就不同了;他們接近藝人,純粹是為了買股賺錢。
因此聊着聊着,他們又開始罵起蘇厭希的團隊、以及蘇厭希來。
“媽的,廢物團隊!蘇厭希的人氣上升得那麽快,團隊卻至今沒接過商務!
“不接商務,粉絲去哪花錢?粉絲不花錢,又怎麽能死心塌地?粉絲不對粉圈真情實感、死心塌地,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地來買我的周邊?”
女生憤憤罵道。
男生也被激起了情緒,順勢而言:“蘇厭希的團隊真的很廢物!養着這麽個廢物的團隊,我看蘇厭希也是廢物本廢!
“我聽慢慢說,蘇厭希為了能專心拍戲,拒絕了一個高奢代言!”
“我靠,真的假的?”另一個男生瞬間拔高了聲音,“是品牌大使還是代言,真的給Title的那種嗎?不會是批發的吧?”
“不會!慢慢告訴我,是個特別特別有含金量的代言人Title——據說是LV的中華地區代言人!”
“天啊,蘇厭希有毛病吧?”男生這回不罵團隊了,直接點名罵蘇厭希,“他是不是剛入圈不久,不懂高奢代言人的份量?有高奢代言傍身,粉絲都會覺得有面子的!”
“我看他就是腦子被門踢了。他肯定是覺得自己有金主大腿,所以什麽都不在乎!
“戀愛腦,目光短視。他也就是現在勢頭正旺,所以受寵而已,等他的金主玩膩他了,看他怎麽回頭求我們這些大粉別跑!”
衆人都罵紅了眼,唯有剛才那位叫無畏的女生,還保有理智。
她思索了一下,反問:“消息來源正确嗎?如果是很厲害的高奢,蘇厭希沒理由拒絕的吧?拒絕高奢的代言,不怕以後都得不到時尚圈青睐嗎?”
“千真萬确!”男生強調道,“慢慢的消息還能有假?她可是劇組內部的人!”
在場的代拍們,和所謂的工作人員“慢慢”買了無數次消息,敢說慢慢的消息就是百分百正确!
“那這次的消息怎麽不準了?”無畏看了看時間,朝外遠眺了一眼,“說九點半開始,這都九點二十了,怎麽還不見劇組的人來?”
“是不是被什麽事情耽誤了?”另一人掏出手機,“但她沒給我發微信說改時間呀。她在劇組後勤,消息來得比任何人都快,不應該出錯吧?”
話剛說完,遠處就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響。衆人理所當然地以為是劇組的人來了,急忙低頭拾起三腳架和相機。
然而出乎衆人所料的是,他們等來的并不是劇組工作人員,而是嚴厲的一聲呵斥。
“站住!”
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舉着警棍大闊步地追了上來。
“別跑,警察!你們的偷拍行為涉嫌侵犯他人隐私,已經被過路人舉報了!”
劇組這邊,工作人員慢慢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她上到一號房車,找到裝扮齊全、卻始終沒有動工架勢的蘇厭希,問:“蘇蘇,我們不是九點半到公園的南面取景嗎?”
“嗯?”蘇厭希玩着手機,裝着懵懂反問,“是嗎?我也不太清楚哎。你是後勤人員,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時間呀?”
“……”慢慢頗為無語地撓了撓頭,“導演一直告訴我們九點半、公園南面。可九點半要開工的話,九點甚至八點半就該去準備了,但今天卻……”
卻一直沒人動工。
不論她怎麽催促、怎麽問,得到的回答都是“時間地點不變,但要再等等”。
等?再等下去,一天時間都該等沒了!
起初,她以為是劇組內部出了問題,暫時協調不過來,便耐着心性、等了一會兒。
等着等着,等到了這個點後,她終于坐不住了。第六感告訴她,今天早上一定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蘇蘇,劇組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做賊心虛的慢慢,在說話時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是因戒指失竊而引發的嗎?”
手機裏正好收到私生粉們落網的消息,蘇厭希輕笑一聲,将手機鎖屏放下。
他溫柔地拉過一張的椅子,示意慢慢坐下:“我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不過借此機會,我們正好可以聊聊天?
“來,坐吧。”
“不、不了吧?”心中有鬼的慢慢可不敢坐,更不敢聊,“蘇蘇你有事直說就好,我不坐了,怕坐着坐着成了習慣。”
“是嗎,你原來希望我有話直說?”蘇厭希又笑了笑。
他這樣喜怒不形于色,仿若将一切都操控在手的模樣,才是最吓人、也最具有威懾力的。
慢慢呼吸一窒,感覺在前路等待着自己的,是一場難熬的酷刑。
“那行,我就有話直說了。”蘇厭希收起笑容,柔和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無情,由下而上地掃過工作人員的身軀,最終和工作人員那躲閃的雙眸對上視線,“為什麽要拿我的戒指?”
此話一出,房車內的空氣都尴尬得仿佛要凝結。
慢慢渾身僵硬,緩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嘴巴是可以動的,她其實不是啞巴:“我、我沒有!不是我拿的,不是我!”
“你磕巴得話都不會說了。這麽蒼白無力的辯解,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蘇厭希的話語冷淡且克制,輕輕松松地在談話當中占據了強勢上位方。
“昨天晚上,我和桐姐重新找小王問清了事情經過。我們問她:如果沒有外人靠近房車,那有沒有劇組內部的人、在第二場戲開始後再回過房車?
“小王說有——你。”
劇組衆人犯了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他們以為工作人員不會有私心,因此在整理嫌疑人時,無意識地将工作人員都排除在外了。
因而小王才會忽略了慢慢,将宋晏其當成了唯一的嫌疑人。
“你一直在對外販賣我們劇組的信息吧?”蘇厭希咄咄逼人,“你就是在劇組內接應私生的那個人,對吧?
“私生們給你酬勞,拜托你拿走戒指。你沒經住金錢的誘惑,腦子一熱就了幫他們。”
“你胡說!”慢慢惱羞成怒,無能反駁道,“你沒有證據,憑什麽這樣污蔑我!”
“我怎麽就沒有證據?”蘇厭希冷哼,解鎖手機展示了一張圖,“小王的言證是其一,證明你确實拿了戒指;你的‘顧客’的言證是其二,證明你确實在對外販賣劇組的行程信息!
“別狡辯了,和你買信息的人都已經落網了。”
圖片上,四個人并排抱頭蹲下。他們的面前有一塊攤開的白布,上面擺着型號不一樣、總價值初步估計超過十萬的各類攝影器材。
慢慢終于無話可說,握緊雙拳、心懷不甘地低下腦袋。
《紅花》劇組對這名違反規章制度、私自對外販賣藝人隐私的工作人員,做出了扣除當月工資20%、并辭退的懲罰。但在執行劇組內的懲罰之前,慢慢還因涉嫌偷竊罪和非法侵占罪,而要先到派出所裏接受調查。
其實戒指已經找回來了,蘇厭希若想網開一面,完全可以讓警方做銷案處理的——這樣就能“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只是可惜,蘇厭希不是會網開一面的人,更沒有聖父一般動不動就原諒全世界的愛好。蘇厭希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锱铢必較——十倍奉還!
要他銷案、要他網開一面?門兒都沒有。該調查就調查,該蹲拘留所就蹲拘留所;世界廣大,他要把善意留給真正善良的人。
比如……在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裏,無辜被傷的宋晏其?
“現在是一碼歸一碼。不管宋晏其之前有多過分、多讓你感到困擾,你都确确實實地在這一次事件中誤會了他,讓他受了傷。”蘇厭希好聲好氣,不厭其煩地為陳永言捋順邏輯,“我認為出于客氣也好、禮貌也罷,你都非常非常有必要——向他說聲道歉。”
陳永言苦惱地摸摸後腦勺,糾結了一番後,還是道:“我覺得沒必要。他之前對我幹了那麽多過分的事,他也沒跟我道歉;我就幹了這麽一件而已,憑什麽要向他道歉?”
蘇厭希氣不打一處來,想抄拖鞋抽這丫的吧,又忽然想起來:噢,這不是自家傻狗。
不能想揍就揍。
別允縱從派出所回來到現在,一直聽蘇厭希和陳永言兩人、各執一詞地說了個沒完。車轱辘來車轱辘去的,他都快聽得耳朵長繭了!
煩躁大狗在房車的座椅上縮成一大團,郁悶地捂住耳朵,小聲嘀咕道。
“怎麽這麽麻煩啊?我和我老婆談戀愛時,也沒見這麽多煩心事兒啊……”
想不明白,他是真想不明白。現在的小年輕,怎麽一個比一個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下次再也不改郵箱了寶寶的星球奶咖*3、20777384數字大可愛的星球奶咖也*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