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司桁沒想自己會出聲,聲音還是那麽溫柔◎

當天夜裏,祝溫卿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麽,只聽一陣又一陣的騷亂,然而,這些騷亂都沒有引起她內心的波瀾,此刻,她最擔心的就是明日就到了夫子規定時日,可是,她還沒有掃完……

想到這裏,她不由怨恨司桁。

這人真是的,總有辦法将他二人扯上關系。

夜深月明,祝溫卿望着窗外皎潔月光,心想就算熬個大夜,她也把西廂房打掃完。

母親遺願是頭等大事。

梁月廂房內,聚集着三個貴族姑娘,她們竊竊私語說着最近的祝溫卿與司桁的緋聞,其中一個姑娘提到今日司桁将湖水抽幹之事,姑娘們聞之揚起手帕捂住口鼻,竊竊笑起來。

“哎呦,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司世子一人能幹出來這種荒唐之事!”

“你說,司世子是真的為了祝溫卿才抽幹湖水得嗎?”

姑娘們眼神滴溜溜轉着,期間一位姑娘掠過梁月不悅之色上,話鋒一轉:“說什麽呢!司世子怎麽能看上祝溫卿這種貨色的人!”

她話語頓了頓,繼續道:“喜歡肯定是我們梁大姑娘呀!”

梁月神色立刻好轉,後覺得這樣過于露骨,故作嬌羞:“說什麽呢。”

“本來就是嘛。”

“是呀是呀,大家私下都覺得你們二人最為般配。”

梁月被她們一言一語哄得開心極了,可在送走小姐妹後,眼神霎時變得狠辣。

祝溫卿是吧,那就除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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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兩隊暗影從西廂房悄無聲息離開,而祝溫卿醒過來已經是梁上有陽,晨起鐘聲敲響三遍。

不好!

當下祝溫卿穿好衣服直接沖向西廂房,途中被梁月、祝溫玉一一看見。

梁月臉上挂着自信笑容,仿佛祝溫卿一定會被開除,而祝溫玉看着匆匆而過的祝溫卿,很不明白這樣的祝溫卿憑什麽,臉上神色也晦暗不明。

祝溫卿一邊懊惱一邊回想自己昨夜是怎麽睡過去的,她坐在床邊,打算收拾一下,聞到一股香味。

香味!

對!

就是香味!

房間的香是…………

祝溫卿正打算往下想的時候,學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祝溫卿同學,今日你不用去西廂房了,跟老夫去懲戒肆走一趟吧。”

轟———

大石頭落在祝溫卿身上,祝溫卿明媚的眼睛頃刻間暗淡無光。

“夫子我——”

祝溫卿欲開口解釋,老夫只看了她一眼,沒有給她開口的空隙,先一步轉身,祝溫卿黯然魂傷拖着身子走。

數不盡看笑話的人湧在走廊、水榭兩側,對着祝溫卿指指點點,她們眼中只是對祝溫卿這個窮鬼、醜八怪的輕蔑。

可就是這時,人群中沖出一個身穿明黃色裙帶的姑娘。

“夫子夫子,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就突然要把祝溫卿帶去懲戒肆呢?”

秦韻着急的小肉手扣在祝溫卿身前,一副護崽崽的模式望着夫子。

夫子看着這位候府千金,并無多說,只是長年教學的淩厲感讓秦韻不由縮了縮。

“我沒事,就跟夫子去去,去去就回來。”

秦韻平日雖反應慢半拍,可又不傻。

那懲戒肆是去去就能回來的嘛……

誰去了不得扒成皮回來!

“好了,真沒事。”

祝溫卿可不想把秦韻拖下水,秦韻還想說什麽,祝溫卿已經跟着學究走,秦韻急的在原地跺腳,早知道昨日就不回家了!

她望着祝溫卿背影,苦思冥想,突然想到一個人,或許可以幫祝溫卿。

學生們慢慢往懲戒府方向聚集,這年頭,進懲戒府的少年不少見,姑娘還是祝溫卿頭一位。

有的姑娘還在說,我要是祝溫卿,我就直接撞牆而死,簡直丢死人了!

所有人到齊,學究敲鐘剛要準備宣布,一道充滿蓬勃的少年之音的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來。

衆人不由紛紛給這位少年讓路。

“學究,這西廂房當時罰得是我們二人,如今宣布,只宣布一人不好吧。”

司桁腳步輕快,一個飛躍就越到臺上,臺下姑娘看着心口澎湃,他身上穿的跟一衆學子相仿服飾,可偏偏只他一人穿出耀眼之感。

司桁站穩之後,側目,看見一旁乖巧站着的祝溫卿,小姑娘卿卿靜靜,水眸清潤透明,只是,眉頭擰着。

“別怕,沒事。”

司桁沒想自己出聲,聲音還是那麽溫柔。

祝溫卿詫異望着司桁,學究探究的目光同一時刻落在司桁身上。

可祝溫卿并未對司桁的話信了去,心裏只是越發擔憂,盯着自己腳下這一隅之地。

底下人竊竊私語,梁月、祝溫玉都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然後,下一瞬,她們的笑容凝固住。

學究和藹宣布:“祝溫卿與司桁二人五日前被罰掃西廂房,今日驗收,打掃一塵不染,而打掃期間,祝溫卿同學功課還未落下一絲一毫,特意開個表彰大會,獎勵白玉毫筆一支!”

嘩!

又一陣喧嘩!

白玉毫筆!

是那支每次都賣斷貨,大家萬兩黃金難求的白玉毫筆嗎??!!

頓時,大家看向祝溫卿目光又羨慕又嫉妒,梁月表情直接扭曲起來!

祝溫玉手不停攪動帕子,恨不得帕子就是祝溫卿,把她骨頭都攪碎。

祝溫卿表情略微呆滞,腦袋像是聽見雷聲炸開般一樣。

什麽情況!!

學究手舉着白玉毫筆,眼神示意祝溫卿接過去,祝溫卿眼神對上學究眼神,反應一瞬,快速接了過去。

不管怎樣,至少平安度過了?

“你看,我不是說了沒事嗎?”

司桁笑容璀璨,祝溫卿偏頭望去,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這張臉是真的好看呢!

但也僅一瞬就收回了目光,輕輕地“嗯”了一聲,聽見學究說“都散了去吧”,她便馬不停蹄地走掉,一如往常作風。

“這祝溫卿同學是不是有些膽小?”宋博容搖着扇子走過來,目光瞧着祝溫卿背影。

司桁沒有說話,目光只暗下一寸,可眼神揚起來卻跟平日纨绔模樣一樣。

“現在的天扇什麽扇子,也不怕凍死你!”

宋博容翻個白眼,将扇子背面遞到司桁的跟前。

“你且好好看看!”

上面龍飛色舞寫着大字,司桁只一眼就收回目光,絲毫不感興趣。

宋博容恨鐵不成鋼地咬牙:“你再看看,這可是王十先生大作!”

王十?

什麽十?

沒聽說過。

宋博容服了,佩服司桁這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

“國子監每逢三年都會舉行才藝賽,可是這才藝賽非彼才藝賽。”宋博容言有深意地說着。

到那時,比的不僅僅是才藝,還有各種曠世絕寶聞世,而皇帝屆時也會親臨國子監。

因此各家都卯足了勁往外拿,就為自家兒子女兒在皇上面前博一面。

但這些都不為司桁擔憂,此刻他望着祝溫卿離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宋博容見狀,微微蹙眉,話……止不住說:“你該不會……”

喜歡祝溫卿吧?

可是那幾個字他說不出來,司桁怎麽會喜歡祝溫卿呢?

身份懸殊就算了,祝溫卿那長相……

“不會什麽?”司桁疑惑問。

宋博容想說又不敢說,補上:“該不會昨夜是你親自打掃的西廂房吧?”

司桁嗤笑一下,宋博容肩上卸下一重擔,怎麽可能是司桁掃,司桁貴為天之驕子,自應受人追捧,豈會幹這種自降身價之事。

祝溫卿拿了白玉毫筆,第一件事就是找秦韻,跑遍了半個國子監,終于在紫櫻花海下找到秦韻。

她剛走進,就聽到秦韻嚴厲問:“怎麽回事,昨日不是顧了人去打掃嗎?卿卿為何還會被學究叫去?”

“奴婢不知,的确是掃幹淨了的。”

“那卿卿怎——”

“你派人替我打掃?”祝溫卿出聲詢問,吓了秦韻一大跳。

秦韻回頭看,見祝溫卿靜靜看着她。

“我看你那麽苦,自然想出一份力,你該不會怪我吧?”

其實,上京的人也不全讓她厭惡。

秦韻見祝溫卿不說話,心裏有些惱,真怕祝溫卿生氣。

“我也想跟你說,但是怕你不讓才……”

祝溫卿微微嘆氣:“我是那麽不懂事的人嘛,很謝謝你為我着想。”

早知道,她也不掃了,半夜顧一些人掃。

“我剛才是氣自己傻。”

“你看,學究獎勵給我的白玉毫筆,給你吧。”

祝溫卿順手就把白玉毫筆丢給秦韻,秦韻連忙緊張接。

“這麽寶貝啊?”

秦韻責怪看她一眼,後珍愛地捧着白玉毫筆。

“卿卿,你真的要給我?”

“對呀,當謝禮。”

“真的嗎?好貴的,我央求父親給我買,父親都不給的。”

“真的真的。”

祝溫卿一點都不在意,秦韻再三确認祝溫卿是真心送她,才收下白玉毫筆。

後來,秦韻才知道,祝溫卿安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大家都買不到的白玉毫筆在祝溫卿那裏跟不要錢似得一堆。

“對了卿卿你知道玲珑賽就要開始了嗎?”

祝溫卿疑惑看去,那神情顯然不知道什麽是玲珑賽。

玲珑賽就是剛才宋博容說的才藝賽,只是當今聖上喜歡玲珑二字,無人知其原因,只是把一切有才情有才貌皆稱為玲珑。

待祝溫卿了解一番,心中只道無趣。

秦韻說完之後,見祝溫卿表情淡淡,暗自咬了下自己舌尖。

秦韻啊秦韻,你對卿卿說什麽,這不是傷卿卿自尊心嗎?

“卿卿,你別在意,我也不喜歡這玲珑賽。”

秦韻找補說着,祝溫卿表情頓了一下,随後淡淡笑起來。

國子監開始忙碌起來,每天都是學子家長捧着或家仆們提着紅木匣子進出國子監。

“你一向對着玲珑賽不感興趣,今年怎麽也認真挑選了?”宋博容很是不解地問道。

正走訪上京各大古玩店的司桁對此輕輕一笑,并未作答。

他自然是對着玲珑賽不感興趣,但若是能挑選到她歡喜的,倒也值了。

突然,他的腦海裏浮現出祝溫卿對他淺淺笑着的模樣,透亮幹淨的杏眼裏裝的全是他。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我更新超字數了!明天要斷更一天,後天見~評論有紅包哦~感謝在2023-01-09 17:14:52~2023-01-10 17:10: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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