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本世子放在心尖上都舍不得動的人,你找死啊!◎

這話說的可真沒有良心。

一直以來都是誰欺負誰呀。

被司桁憑空潑了這麽大髒水, 當下,心裏也是很委屈。

如若擱平常, 她早走了, 但是現在,她看向司桁手中的《本草綱》,腳步一停。

兩人沉默對視。

祝溫卿想要, 但不知如何開口。

對于司桁的靠近她是從骨子裏厭惡的。

可偏偏,司桁不放過她也不放過他自己, 又問了一遍:“為什麽不來找我。”

祝溫卿望着司桁, 少年骨子裏的偏執讓她深感恐懼, 頭腦發熱直接道:“我跟你不熟,怎可麻煩你,加之也不想欠你的人情。”

“不熟?”司桁冷冷咬着牙。

少年戾氣龐大,周圍之物似乎壓的擡不起來頭,祝溫卿知道,這是他動怒的前兆,但是如果她一直畏懼, 一直不肯正視這些暧昧關系,事态會朝着她無法控制的局面發展下去。

祝溫卿溫和望着他, 司桁心漸漸沉下去。

他了解祝溫卿的性子,她跟你生氣、撒嬌就不會真的跟你生氣, 但她一旦清冷着用一層溫潤的殼包裹住自己,讓你看見一個落落大方、識大體的姑娘時,她就是在拒絕你。

“司————”

“就當我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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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桁丢下《本草綱》轉身就走, 一轉身, 不曾想, 看見秦敬禮溫和對他笑着, 他眼神一斂,再看看身後的祝溫卿,渾身的血液翻滾,直接朝秦敬禮揮拳而去。

秦韻尖叫,祝溫卿連忙跑過來。

他很讨厭秦敬禮虛僞的笑!

秦敬禮身手利索反擊。

兩□□腳相加,絲毫不讓對方半步。

這時,司桁感覺到秦敬禮與衛辰的不一樣,衛辰是真的打不過他,而秦敬禮.......

秦敬禮拳腳不落于他,雖不能打贏他,但能抗得住半刻鐘,可當他餘光看見祝溫卿跑過來時,秦敬禮突然收了拳頭。

他恍然明白秦敬禮的算計,但拳頭已然收不住,硬生生砸在秦敬禮的下巴上,秦敬禮直接半跪在地上,血直接從秦敬禮的嘴角流下來。

“哥哥!!!!!!”

“禮哥哥!!!!!”

秦韻、祝溫卿各自跑到秦敬禮的兩邊,擔憂詢問秦敬禮的情況,秦敬禮搖搖頭,靠着秦韻,手搭在祝溫卿的肩膀上,朗跄站起來,聲音依舊溫潤:“世子,不知——”

在秦敬禮手搭在祝溫卿肩膀那一刻,怒火在他的眼神裏瘋狂燃燒,秦敬禮話還沒有說完,拳頭再次朝秦敬禮招呼過去。

“咱倆都是男人,你裝什麽裝。”

秦敬禮低垂的嘴角勾起來,因為卿卿最喜歡溫潤郎君啊,揚起頭,卻一副懵懂狀态。

“不知世子說這話何意?”

“夠了,司桁,你知道我為什麽讨厭你嗎?就讨厭你現在這副樣子!”祝溫卿護在秦敬禮身前。

少年拳頭帶血,渾身冷厲,偌大的國子監沒有一個人敢出來攔住司桁。

司桁自嘲地笑了。

那次,你也是這樣擋在衛辰的身前!

司桁狠狠踢了旁邊的石頭,快速離開。

宋博容嘆氣,跟了上去。

待司桁離開,國子監內滿地殘痕。

秦敬禮溫潤行禮,心懷愧疚:“卿卿,給你添麻煩了。”

“啊!”祝溫卿連忙勸秦敬禮,“禮哥哥怎麽會給我添麻煩,若不是我,禮哥哥才不會憑空挨這頓打。”

說話間,祝溫卿不禁更加埋怨司桁。

秦敬禮眼神笑着,眸光深處的藏着一抹得意。

秦韻在旁邊快要氣炸,秦敬禮耐心安慰着秦韻,祝溫卿聽着秦敬禮的安慰,心裏更不是舒服,眉頭皺在一起。

給秦敬禮上完藥,祝溫卿問道:“禮哥哥怎突然來國子監了?”

秦敬禮表情浮上歉意,嘆息道;“阿韻跟我說,你想要《本草綱》,我原本想求皇上贈與我,豈料,我去晚了。”

司桁于四日前便求了《本草綱》。

祝溫卿笑笑,還以為是什麽事:“《本草綱》本就難求,禮哥哥怎會怪你。”

秦韻古怪看了眼秦敬禮,秦敬禮看向秦韻,秦韻收起自己古怪表情,待晚上回家,秦韻還是忍不住,問:“哥哥,我明明早就跟你說了,你怎麽昨日才去求,你看,被司桁捷足先登了吧。”

秦敬禮笑着說:“哥哥心中有打算。”

秦韻不懂,閃爍的大眼睛亮晶晶看秦敬禮,秦敬禮被這樣幹淨的眼睛看着心中發虛,連忙捂住自己嘴角:“阿韻,哥哥好像又疼起來了。”

秦韻頃刻間慌神:“哥哥快回家,找禦醫看看。”

秦敬禮點頭,跟在秦韻身後,溫潤的目光立刻消失。

白愉堂內,一盞油燈發出暈黃燈光。

祝溫玉翻看完《本草綱》,眼眶含淚,直接趴在桌子上哭泣。

原來,百麻草真的可以使人渾身高燒不斷,令人失去直覺,渾身起小紅疹,讓人誤以為得了發熱得傳染病,其解藥為秋葵。

秋葵就可救她母親性命,卻無人得知,直接把她母親送走。

“嗚嗚嗚嗚嗚......”

祝溫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清明的眼眸也逐漸變得堅定,她發誓,一定要讓殺人兇手付出代價。

翌日,下課。

祝溫卿給秦韻補習功課,順便問秦敬禮傷勢如何。

秦韻嘆口氣:“無妨,都是皮外傷,只是司桁突然發什麽瘋!”

秦韻說起來心中就不平,祝溫卿沉悶不語。

秦韻偷瞄了眼祝溫卿,祝溫卿低頭沉思,臉色清冷。

“卿卿,司世子他......”

秦韻欲言又止,祝溫卿察覺到,偏頭問:“怎麽了?”

“司世子雖然打了我哥,但司世子做的一切我可看在眼裏,國子監沒幾個人知道你在找《本草綱》,司桁卻知道,還親自給你求來了,聽說司桁求的那天,特意給皇帝耍了一套漂亮的槍法,這種嘩衆取寵的事情是司桁卻不屑做的,可在百官面前,他求了,做了,然後送來給你。”

祝溫卿渾身都緊繃起來。

“其實,世子說讓你求他,可他最舍不得讓你求他,不然,幹嘛不等你求他,再去求皇上呢,他原本可以當作不知道的。”

秦韻在功課上雖不精通,但男女之事她看的明白。

司桁從頭到尾都沒有讓祝溫卿求他,只是卑微求着祝溫卿可以看看他,與他親近些。

對于祝溫卿的事情,他從不權衡利弊。

秦韻想到這裏,也就想到自家哥哥。

“你就這麽清楚知道啊?你是司桁肚子裏的蛔蟲?”祝溫卿問。

秦韻話語一頓,看清祝溫卿眼底的打趣,話也就沒說了。

兩人之間沉默會,祝溫卿突然開口問“阿韻,你知道百麻草嗎?”

秦韻搖頭,随後問:“那是什麽?”

“那是能害人性命的毒藥,切記萬不可碰。”

秦韻點頭。

之後五日,新一輪的例考開始。

這天,祝溫卿秦韻答完卷子往外面走,聽見游廊裏許老三抱怨:“祝司世子這次沒來,若司世子來,以司世子的能力定能搶了祝溫卿的第一名。”

祝溫卿聽見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

許老三看見祝溫卿,幾個大步上去攔住祝溫卿。

“祝溫卿,你以為你長得漂亮,就——”

許老三的狠話在對上祝溫卿那淡淡的眼眸,盡數消散。

天仙般的姑娘,誰舍得罵她。

可是,世子他.......

哎,世子喜歡誰不行,非喜歡祝溫卿,祝溫卿這個軸人,怎會與他們是一路人。

許老三看了又看,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離開,走到半路大喊:“喜歡這種感情最煩人了!”

聲音大的震天響。

似乎在發洩自己的不愉。

待許老三走遠些,祝溫卿跟前浮現出見司桁的最後一面,倔強冷漠。

“這幾日,司世子他?”祝溫卿輕輕問,不想讓其他人聽見。

秦韻詫異,沒料到祝溫卿有一日問司桁的近況。

她搖頭:“自那日之後,世子再也沒來上學。”

“啊!”

五日不來上學,那學究能放過他?

“是呀,所以祭酒放下狠話,世子三日內若還不回來,就讓世子退學。”

從國子監退學?

那未來仕途怎麽辦?

饒是家世背景宏大,未必能讓一個被國子監退了學的郎君進入仕途。

秦韻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麽辦。

祝溫卿心裏擔憂片刻,很快想明白,司桁退學與她有何關系。

或許司桁退學對她而言是件好事,她不用見司桁。

祝溫卿又往前走了幾步,宋博容出聲攔住她。

“祝同學,且慢,再下有一事相求。”

祝溫卿緩緩停下腳步,看向宋博容。

“再下求祝同學去月香坊勸勸世子。”

祝溫卿當即就要拒絕,宋博容先一步出聲:“再下知道祝同學不喜司世子,但眼下怕只有您一人能勸得了司世子了。”

祝溫卿未松口。

宋博容眼眸暗暗道:“祝同學當初您被人陷害,慘遭退學,是世子翌一日跑死五匹馬,求奉洺先生回來給您作證。”

“更是在所有女子争清筠先生門徒時,一日贏得三千兩白銀求清筠先生收下你。”

“就連你急得火急火燎,還不肯求司桁時,司桁自願為你求《本草綱》。”

“他做了這麽多,未曾回報,如今他慘遭退學,祝同學不願施以援手嗎?”

每一件壓的祝溫卿心頭發悶,很沒有良心地說:“我又沒有讓他去做。”

宋博容笑了,論薄情怕是沒有人能比過祝溫卿。

“是呀,司桁就是個傻子。”

祝溫卿心裏難受,快步離開。

秦韻瞪了一眼宋博容快速跟上祝溫卿。

深夜,祝溫卿在床上翻來覆去,猛然睜開眼睛,起身推開窗戶。

上京怎麽五月末就熱起來了?

一點都不舒服!

祝溫卿吹了會涼風,心裏舒服些,關窗回去睡覺。

在被司桁退學的倒數第一日,祝溫卿走到哪裏都能聽到他們讨論司世子,不少人明裏暗裏看司桁笑話。

唯獨一直被司桁欺負的許老三,一聽到這些,就要跟他們幹仗。

也有人說,司桁就是栽在女人身上。

一說女人,一些公子們互相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最近,司世子可是點了好多女人。

成熟的、妩媚的、清秀的,要什麽樣有什麽樣。

這些話秦韻聽得到,祝溫卿自然也聽得見,秦韻偷看祝溫卿的表情,祝溫卿表情淡淡看書,半點沒有被這些話語影響的樣子。

秦韻心裏嘆口氣,看來司世子被退學是板上釘釘。

司桁退學倒數第二日,許老三眼神頻頻看向祝溫卿,祝溫卿表情沒什麽變化,宋博容幾次想跟祝溫卿說話,但看見祝溫卿那淡淡的樣子,又想着此刻司桁糜.爛的日子,話也說不出口。

黃昏,日頭挂在天邊,祝溫卿讀完最後一本書,側目,目光望向天邊。

她沉默注視着天空有半刻鐘時間,她一點一點看着太陽沉下去,她的臉也沉下去。

随後,她收拾好課本,走出了學堂。

月香坊,祝溫卿帶着面紗,站在掌櫃面前,道:“司世子在哪間房?”

月香坊掌櫃經過南樓掌櫃的教訓之後,凡是有女子來找司世子,她都拿出一張畫着祝溫卿背影、祝溫卿側影的畫像,生怕拒了這位姑娘,惹司世子不喜。

掌櫃再三核對,眼睛一亮。

這姑娘不就是畫像上的姑娘嗎?

這下司世子還不給他賞錢。

掌櫃客客氣氣彎着腰:“我帶姑娘上去。”

祝溫卿跟在掌櫃身後,距離司桁所在的客房,還有一丈遠時,祝溫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女子嘻鬧的聲音。

祝溫卿不悅斂起眉頭,掌櫃推開房門,暈暗的房間猝不及防射進來一道光,所有人都看向房門。

司桁許久未見外面,猛然光線刺他的眼睛,他微眯起眼睛,模糊中看見光線中站着一位少女。

少女面容傾城,眼眸透徹,一身幹淨的白衣,與他宛如兩個世界的人。

“司世子,這姑娘找您。”掌櫃彎腰解釋,司桁臉色沉沉,未應話。

掌櫃等了片刻也沒等到司桁開口,一時間不知道司桁這是留還是不留。

掌櫃沉了心,又等了片刻,尋摸着司世子既未開口,便是想留。

聰明的他退出房門,關了門。

門再次關上,唯一的光線消失,房間頃刻間又歸于昏暗之中。

“這是誰呀?”

“不知道,長得挺好看。”

“該不是也是司世子叫進來的吧。”

“既然進來,還愣着幹嘛,不趕緊伺候公子們喝酒。”

司桁慵懶地躺在最裏面,手裏拿着一壺酒,眸光直直落在祝溫卿身上。

祝溫卿聽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渾身難受,好似自己被人扒光站在他們面前,她轉身要走,擡頭,對上司桁的眼神。

醉酒的少年,桃花眼散發着欲,直勾勾引着你。

祝溫卿腳步一頓,鼓着氣開口:“世子。”

司桁未理她,偏了下頭,衆人見司世子未理她,姑娘們不屑笑起來,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還想勾引世子。

其中一姑娘大膽地指着祝溫卿:“過來,還不快給大家倒酒。”

那語氣像是在使喚最低賤的下人。

祝溫卿眼神瞪過去,姑娘被瞪着害怕,直接往她旁邊的公子懷裏躲。

祝溫卿漠視掉這些,聲音不大不小道:“世子,我是來請你回去上學的。”

司桁未理,目光也未看她半分。

聽到這話衆人笑了,這人還真是大言不慚來勸世子。

世子在這裏玩地開心呢。

一雙肩裸露的姑娘上下打量祝溫卿,輕佻道:“小姑娘,你快回去吧,世子可不是你想勸就能勸的。”

“你還是快回去上學吧,這些所學的內容可不是你能學得來的。”

姑娘媚眼如絲,一說話一男子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脖頸之下的地方。

聽明白這話暗示的衆人轟轟笑起來。

而那姑娘見司桁未語,動作更是大膽起來,故意低頭,把自己最勾人的展露給司桁看。

祝溫卿從未見過這般大膽的女子,也未被人如此奚落,臉上火辣辣,她今日腦子是灌水才來勸司桁,轉身要走,卻被一男人喊着。

“站住!”

祝溫卿聞言站住,看向出聲的男人。

男人走近幾步,目光落在祝溫卿婀娜多姿的身體曲線上,眼神不懷好意笑了起來,在往前走,待他徹底看清祝溫卿那張漂亮不可多得的臉蛋。

臉色瞬間瘋狂起來。

“小美人,伺候爺一晚怎麽樣?”男人淫.蕩地伸出手,眼看那收就要落在祝溫卿的胸.部上,一把切水果的刀子直接投過來,正中男人的掌心。

男人瞬間哀嚎,鮮血從手掌正中留下來。

司桁緩緩起身,來到男人跟前,在衆人驚恐害怕的視線中,狠狠踹了那男人一腳,“本世子放在心尖上都舍不得動的人,你找死啊!”

作者有話說:

今日更新來咯來咯~

世子你不行呀,沒有秦世子會裝!

感謝在2023-01-30 20:58:00~2023-01-31 23:07: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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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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