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卿卿不要生氣,我給秦韻道歉◎
祝溫卿緩慢走上門, 每一步走的都很沉重,尤其越靠近司桁, 腳步就像是帶着鐵鏈似的, 邁不住。
而司桁則是淺淺笑着,眼底露着勢在必得。
彼時,夕陽将天空渲染成血紅色, 灼灼印在隴西大地上,好似打破了隴西的祥和。
“卿卿, 過來。”司桁溫柔招了下手。
若是按照以前, 她只要出現, 司桁自會主動朝她走來。
祝溫卿站在原地凝望着司桁,司桁臉上挂着一成不變的笑,只是這笑未達心底。
時間靜靜流逝,司桁身後的日光變成深血紅色,遠遠比剛才要深上許多,祝溫卿垂下頭,妥協了。
她還是沒有逃掉。
祝溫卿擡步走向司桁, 眼神直直落在司桁身上,剛才她也想明白幾分, 她是逃不錯,但是不喜一人有何錯!大不了二人魚死網破。
祝溫卿目光落在司桁身後的峭壁上, 百丈之高,兩人滾下去,不死也傷。
就像司桁威脅她用秦韻那般。
祝溫卿想, 就這麽走下去, 兩人一同滾下去, 她的世界就能徹底安靜下去。
“卿卿, 桃花簪可還喜歡?”司桁問,打破祝溫卿的計劃。
她想起懷裏那帶血的支離破碎的桃花簪,臉色一僵,身子不由自主停下來。
“血是誰的?”祝溫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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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司桁眼神幽深地凝着她。
祝溫卿心陡然直下,是司桁的。
“外祖父日前去邊境,我不是有意與你不辭而別,只是怕趕不上送別外祖父的日子。”
“哦,那你可趕上了?”
祝溫卿垂下頭,喪喪地說:“并未。”
“既如此,與我回上京可好?”司桁往前一步,祝溫卿目光看見秦韻還站在峭壁邊,她一小步一小步挪動,按照目前的對話,司桁應該并不知是她設局離開,不如順勢推舟。
司桁眼神幽深,将祝溫卿的所有小動作全部收入眼底,嘴角一彎,他知道她在騙她,可是小表情怎會如此靈動呢,他好想将她拉進懷裏親一親。
同時,還卑劣地想,你騙我,我也騙了你,是不是扯平了?
司桁單方面在心底扯平。
祝溫情還在琢磨司桁到底是怎麽想的,司桁這人心機頗深,且這次看去,她着實看不太清司桁,以往,司桁雖然裝出一副正人君子做派,但她還是可以窺見他心底一二。
祝溫卿表情認真,那模樣似乎真的在思考她要不要回上京。
司桁笑了,要不是她一點點往秦韻方向移動,他就真的信了。
祝溫卿眼看自己能拉住秦韻,正準備回答時,将秦韻拉到自己身後,司桁小聲笑了下,帶着無可奈何的縱容。
“小騙子。”
嗯?是說她嗎
現下她已然思考不了那麽多,看準時機伸手欲将秦韻拉向自己懷裏,但司桁比她快一步,祝溫卿不可置信看着司桁。
司桁笑着問她:“卿卿,你想幹嘛?”
祝溫卿錯愕看着秦韻,秦韻也愣愣望着祝溫卿,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快了,只是眨眼間,他就被司桁勾住,跳轉到司桁旁。
“卿卿,嗯?”司桁語氣詞問着,祝溫卿笑地有些僵,她自己都可以感覺到:“我許久未見阿韻,想抱抱她。”
“你也許多未見我,怎不見抱我?”司桁反問。
祝溫卿噎住,腦海當下反應自然是咱倆男女有別,不過,這套說辭在司桁那裏就是放屁,他才不顧什麽男女有別。
祝溫卿看着秦韻,上前一步,伸手抱住司桁。
感受懷裏嬌軟的少女之姿,司桁身體無緣故發熱,很舒服,這些時日來,他身體缺少的那一部分終于找回來了。
祝溫卿心裏合計着時間,感覺差不多,正要放開司桁,司桁一個用力,又将她的身子壓回來。
少年很用力,似乎要将她揉進他的骨血之中。
“卿卿,想要你親我,就像在南淵池荷花之下那般主動,用舌尖勾住我的。”
司桁說的極其暧昧,低垂着頭,說話間氣息全吐在祝溫卿白嫩的脖頸上,祝溫卿敏感地扭動,司桁強制祝溫卿不許動。
她不知是不是習慣夢裏與司桁親熱,身子不由發出反應,她的臉紅起來。
司桁像是明白,語氣輕緩:“卿卿,你看。”
你看,你對我是有反應的。
少年說完,舌尖還暧昧地在她耳垂上打了個轉。
祝溫卿心裏唾棄下自己,司桁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能行嗎?”
祝溫卿自是拒絕,為何每次都是在蒼山之下,曠野之中。
“不行。”祝溫卿猶豫着拒絕,司桁反駁道:“可是你身體在告訴我,你喜歡。”
人的身體與意識有時候是分離,祝溫卿體會到。
“有阿韻呢。”
“不要好不好,這種事需要偷偷做。”
姑娘的聲音接近求饒,帶着嬌滴滴的尾音,手拉着司桁的衣袖,在與他示好。
祝溫卿不知此刻自己對司桁的殺傷力有多大,司桁睇她的眼神頃刻變地很深很深很深。
祝溫卿一下就想到那些夢。
夢裏,床榻上。
他的眼神就是這樣。
他不會真的要在這裏........!!!
她感受到司桁在她後背游走的手,害怕又不喜。
突然,司桁手落在她後背凸起的肩胛處,祝溫卿一下就被拽入被她遺忘很久的一次夢境之中。
夢裏,是他們閑少的和平相處的日子。
那段時日司桁放她出去,她可以行動的地方不在是候府後院那一小小的方寸之地,即使她出去必須要有司桁的陪同。
好在那段時日司桁不忙,白日司桁陪她去上京的藥鋪裏坐一坐,晚上回來在床榻上做一做。
時日長了,整個上京都知道被司桁藏起來的夫人不但如花似玉,更是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而且對人一視平等,乞丐到了夫人的店裏都能安康出來,漸漸大家都說司桁的罪孽是由她夫人彌補。
他夫人就是來洗掉司桁的惡行。
到了某一日晚上,二人在荷花池下泛舟游湖,彼時,已經是深秋,但司桁不惜花大價錢,為荷花池塑造了天然的暖氣,荷花一年四季都可以開,就為了祝溫卿可以觀荷花,為了祝溫卿那不多的笑容。
然而,二人不知怎麽讨論到此處,司桁笑了起來。
此刻男人臉龐硬挺。臉部線條利索,眼神比少年時多了幾分堅硬。
“他們說的沒錯,卿卿就是來救我的。”
眼神也比少年時更深,尤其此刻深深凝着她,似乎要将她吸進他的身體裏。
祝溫卿一時沉浸在司桁目光裏,司桁猛然攔腰将她抱過來,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
“這幾日一直陪你,能否讨個賞?”
祝溫卿反應慢半拍,天真問:“什麽賞?”
他向來想要什麽就要什麽,哪裏問過她的意見。
“就這裏。”司桁笑地有些邪氣,祝溫卿還不懂,他就把她背過身去,漂亮的肩胛落在男人眼裏,男人眸色頃刻像滴入墨來,變得幽黑。
祝溫卿全然看不清男人深情,只覺得自己仿佛要跌下扁舟,可下一瞬間,又被男人拉回來。
意識跟随身後的男人漂浮,她依稀回過頭,只看見男人黑到發紅的瞳孔,男人嘴角彌漫着餍足的笑容。
男人也見她看過來,頭湊上去,親吻住她。
姿勢是前所未有的大膽,情緒更是史無前例的高漲。
最後,司桁親昵地将臉貼在她的肩胛處,親吻了下。
身體還是靈魂,此刻都得到深化。
往後,司桁就養成摸她肩胛的癖好。
司桁一碰上她的肩胛,二人眼神對上,獨屬于二人的美好在面前徐徐展開。
司桁怎麽現在就碰了?祝溫卿猛然清醒過來,眼神疑惑望着司桁。
司桁覺得祝溫卿是在看他,又不是在看他。
這種感覺他有過很多次。
“你在看誰?”
祝溫卿一頓,誠實說:“你。”
“又說謊。”司桁反駁着。
“真的是你。”
跟小騙子祝溫卿計較,就是跟他自己過不去,司桁手指落在祝溫卿左胸胸口處,那是她心髒劇烈跳動的地方。
“卿卿,這裏要是敢放除了我以外的人,無論是誰,他都不得善終。”
是不得善終,不僅僅是死那麽簡單。
祝溫卿眼神惶恐,司桁伸手覆蓋着她的眼前。
沒頭沒尾來了句:“卿卿,喜歡我取來的桃花簪嗎?”
這是他問了第二遍。
桃花簪很重要嗎?
但是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桃花簪,對桃花簪也沒什麽興趣。
在她的心裏,桃花簪不夠是個可以支配司桁離開的工具。
祝溫卿看着司桁,虛僞地露出笑容:“喜歡。”
罷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是說喜歡吧。 她向來都能屈能伸。
司桁聽到這個答案,整個人都舒展開來。
“那接下來是不是該考慮下咱倆的婚事了?”
婚事?!!!!
祝溫卿聽到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
婚事與桃花簪有什麽關系!
“我還未.........”祝溫卿打算用她平日裏的那套說辭,但話還未說完,司桁直接截住她的話:“卿卿,我這次沒有給你選擇。”
祝溫卿怔住。
司桁目光篤定,祝溫卿感受到一種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的壓迫感。
祝溫卿不由得後退幾步,司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懷裏帶。
金烏眼看就要徹底沉下去,司桁又溫柔道:“卿卿,我們該回家了。”
祝溫卿仰頭看他,回家?什麽意思?隴西怎麽會有司桁的家。
“卿卿的家就是我的家。”
“卿卿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司桁笑着,祝溫卿猛然意識到這次司桁是玩真的。
他這次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這才是真正的司桁,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得不到那就搶來争來騙來。
以前她可真的是被司桁騙慘了。
走到如今這局勢,她盡力了,之後的事情随緣吧。
祝溫卿不信命,她喜歡主宰自己的人生走向,可偶爾一次未必不可。
祝溫卿很快又鎮定自信起來,未來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呢!
她看了下秦韻,秦韻臉色木讷,在這樣下去要把她吓壞了。
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是先安撫阿韻。
祝溫卿應了聲:“好,我命人去收拾房間。”
“不用,我已經派人提前打點完成。”
祝溫卿頓了下,随後點頭:“行。”
祝溫卿答應的利索,哄的司桁開心起來,她見司桁開心,便繞過司桁抱住秦韻。
闊別三個月的相見,祝溫卿感覺秦韻瘦了。
秦韻回報住祝溫卿,望着祝溫卿的眼睛裏,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祝溫卿安慰似的拍了下秦韻的後背,示意她來了,之後就不用怕了,秦韻聽話般的點點頭,但這更讓祝溫卿覺得不對勁。
她那個活潑開朗天真的阿韻好像不見了。
祝溫卿心中刺痛下,轉身看見司桁,司桁不知在跟司巳說什麽,臉色凝重,遠遠看上去兇神惡煞。
她心裏湧出怒氣來,欺負誰都可以,欺負她也行,就是不準欺負阿韻。
那怒氣越來越重,祝溫卿再也壓抑不住,恰好司桁交接完,剛準備轉身,就看見祝溫卿飛奔朝他而來。
卿卿這是要抱他嗎?
司桁張開雙手,做出抱的姿勢,祝溫卿像一頭牛似的撞向司桁的胸前。
姑娘是卯足力氣撞過去的,司桁還毫無防備。
他一下被撞地連連後退三四步,才穩住。
司桁身邊的護衛瞬間就緊張。
這姑娘雖看着與世子關系不一般,竟如此魯莽!
還敢撞世子!!
真是不要命了!!!
護衛們紛紛想起,在來隴西之前,有親王的小女兒拿了司桁的手帕,被司桁砍下手的事情
這姑娘怕是同樣下場,只是可惜了,白長的如此漂亮。
然而這時姑娘更是作死般地又憤怒沖向司桁,伸出腿踢着司桁。
“你兇我就兇我!找我就找我!幹嘛吓阿韻!”
“你看看把阿韻吓成什麽樣!”
姑娘言語全是憤怒,祝溫卿心疼秦韻心疼到,一時忘記害怕司桁。
護衛見狀,都不由屏住呼吸。
這姑娘怕是徹底沒命了!
可下一秒,他們驚愕住。
他們看見冷血冷情的世子将姑娘抱在懷裏,哄着道:“我錯了,不要生氣了,我給秦韻道歉。”
作者有話說:
論騙子夫婦!
論能屈能伸夫婦!
寶貝們!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