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卿卿心裏好多人,幹脆把他們全殺了吧!◎

秦韻臉色突變, 接受司桁的道歉比讓她看司桁的笑更加恐怖。

那是司世子,已不再是國子監裏的司桁。

司桁身後的護衛更是一個比一個震驚, 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幕。

祝溫卿一時真的忘記害怕司桁, 壓着司桁的腦袋走到秦韻跟前:“道歉,現在就給阿韻道歉。”

眼前的少女神采飛揚,眼睛晶亮。

讓司桁一下就想到馬球賽場上的她, 也是這般。

若是能時時看到她這般,他願意做任何事。

“秦姑娘, 是在下唐突, 對姑娘行為不禮, 還望秦姑娘大人有大量,肯發善心寬裕在下唐突,日後回到上京,在下願親自上門賠禮。”

秦韻嘴角抽搐了下,回想到司桁夜闖她秦候府,那模樣宛如惡煞附身。

她阿爹已經一把年紀,可經不起這般折騰。

秦韻勉強笑了下, 司桁當下炫耀似的指着她的笑,對祝溫卿道:“卿卿, 你看她笑了不生氣了,卿卿也不要生氣了, 好不好?”

司桁的聲音如溫水裏泡過,令人聽上去潺潺悅耳。

祝溫卿無語,秦韻也是。

這人還真是分不出別人的笑是真是假。

不過轉念一想, 司桁壓根就不在意別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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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誰都不在意, 除了祝溫卿。

祝溫卿最終無奈嘆口氣, 跟司桁争執這種事, 根本就沒有結果。

“好了,天真的黑下去,回家吧。”

司桁笑着,走到她旁邊。

兩人邁着同樣大小的步子,在夕陽的餘光下,竟然有幾分和諧。

而司桁身後的侍衛卻緩不過來。

那可是他們殺伐果斷的世子吶!

怎會因女子的一句話而向他人道歉!

還如此溫柔!!!

他們的世子是寧死不屈!

常年跟在司桁身邊的司巳卻見怪不怪,慢悠悠跟上去。

直到他們主子走了很遠,他們也沒有想明白,但也跟了上去。

回隴西城之內,只能走一條路,司桁一夥人毫無意外遇見葉池夏他們。

彼時,葉池夏還在擔心祝溫卿,她還在想卿卿是不是沒有玩夠,身旁姑娘拿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一碰,她思路打斷,看向身邊姑娘

“你看,那個男人就是之前找未婚妻的!是不是俊朗無雙?”說話的姑娘眼睛都快貼在男人身上。

隴西靠近邊境,染了大漠人的豪情開放,未出閣的姑娘不似上京貴女,喜歡一個少年藏着掖着羞于開口。

葉池夏順着那姑娘眼神看過去。

男人一身黑,膚色卻很白,與衣服形成鮮明對比,且身材高挑,夏季衣服單薄,男人舉手投足間都能看出身材樣式來。

俊朗無雙,當之無愧。

“你就不要想了,人公子都說是來找未婚妻,你還湊什麽熱鬧。”

葉池夏收回目光,與那女子拉開點距離。

她不太喜歡她,原因是她與被祝溫卿馬球賽上打趴下的姑娘交好,她們二人是閨中密友。

誰料,這個姑娘一點都沒有聽見葉池夏的話,挺直身子就朝那男子走去。

司桁取好水,正準備往回走,聽見有一姑娘叫他,但他全然不在意,繼續往前走。

卿卿等他這麽久,更渴了吧。

司桁懊惱,他居然讓祝溫卿等,真是該死,不斷加快腳步。

而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快,叫他的聲音更是越來越大,司桁臉色一沉,直接使了輕功,飛了回去。

“卿卿,喝水。”司桁掀開馬車簾子,将水壺遞進去。

祝溫卿沒想到自己半路會口渴,原本想忍一忍到家在喝水,司桁瞧出她的異樣,當下就讓馬車停下。

有時候司桁這人心挺細的,連你口渴都能看出來。

祝溫卿接過水壺,甘甜的水讓她眼睛一亮,随後一飲而盡。

她滿足笑起來,整個人像是發着一層光,像皎潔的月光。

司桁看着祝溫卿唇邊挂着的水珠,眼神變得幽深。

祝溫卿并未意識到自己唇邊有什麽,司桁雙手扣緊她的雙肩,頭就朝她傾下來。

祝溫卿震驚,連連後退,司桁跟着她後退,兩人一下就跌坐在靠背上。

“卿卿,別動,嘴上有東西。”男人聲音幽幽,宛如清風灌耳。

祝溫卿呆呆看着司桁越來越低的頭。

馬車上響起不合時宜的敲擊馬車的聲音。

“公子,公子,您還在嗎?”姑娘掐着嗓問,卻像是公雞打鳴的聲音。

祝溫卿連忙提醒司桁:“外面有人。”

司桁怎會不知,心中染上一層薄怒,身子微微像後,與她拉開距離。

祝溫卿剛松一口氣,司桁又飛快俯下身來,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伸出舌尖舔走祝溫卿唇角的水珠。

祝溫卿并不知司桁的用意,只感受到一股柔軟的觸覺。

擡頭,就看見男人得逞的笑容。

“卿卿別忘了,晚上給我親親的。”

這人!

就算要成親!

可這不是還沒有成親嘛!

怎能将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情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祝溫卿原本嬌羞的臉因這一句話,頃刻恢複正常,伸手将司桁推出馬車。

司桁也不惱,笑了下,待跳下馬車,看着眼前姑娘,心中毫無印象。

“公子,我.......”

"有事?"司桁看見快要黑的天,想着天黑可以做的事情,語氣彌漫出幾分溫柔。

那姑娘以為司桁的溫柔是對她,當下又大膽些,往前走了幾步。

“我聽聞公子找未婚妻,不知是已經定親還是說出來尋覓意中人?”她今天第一次見他,她就對他挂念着,久久不能忘懷,沒想到還能在見,說明二人有緣,“若是公子還未尋到未婚妻,不知小女子可否?”

葉池夏雖不喜她,但怎麽也是相識一場,不想她出事,還是跑過來。

她剛到,就聽見她如此說話,心中大駭!

司桁目光上下打量她,她心中一喜,因為她可以感受到那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種眼神,他是在考慮她!

“呵!”男人冷冷哼一聲,她笑容頓住,接着男人的話直接把她的心擊碎。

“我已經找到我的未婚妻,不日之後就要成親。”司桁一頓,譏諷道,“與我未婚妻相比,你配不上她萬分之一!哪裏都配不上!”

她還不信,揚言若你真的找到,就拉出來比比看。

在隴西,除了祝溫卿之外,她的容貌、身段皆是上乘!

“你不配!”司桁落下話,往回走了一步,卻突然停下來,轉身對她道,“你連說跟她比的資格都沒有!”

司桁手飛快揚起來落下來,身後的暗衛刷地出來,直接抽出刀就要殺過去。

她慌了!

葉池夏也慌了!

這男人居然還有暗衛!

身份定是不低!

葉池夏立刻往上沖,想着救下她,但是暗衛出手果斷,葉池夏拉住她時,暗衛連她都想殺,眼看刀要落在她頭頂,馬車內傳出清亮的女聲。

“住手!”

祝溫卿從馬車內鑽出來,司桁見祝溫卿出來迎上去。

“卿卿,你........”

葉池夏看清是何人喊地“住手”,人更懵了。

作死的女人也懵了。

這個男人要找的未婚妻就是祝溫卿嗎?

祝溫卿越過司桁,來到葉池夏身邊,護着葉池夏道:“阿桁,她是我在隴西的閨中密友,你不能動她。”

司桁有些委屈盯着祝溫卿。

那模樣就像大狗狗明明護主,主人卻不喜歡他,還罵他!

“你怎麽有那麽多閨中密友,就不能有一個我?”司桁心裏不舒服極了。

卿卿心裏好多人,幹脆把他們全殺了吧!

“阿桁,成親之日我還想邀請小夏,你不想多一個人見證我們的親事嗎?”

司桁臉色立刻好轉起來,揚手讓暗衛退了下

去。

暗衛恭敬地領命:“是!世子!”

待暗衛退下,司桁拉住祝溫卿,将祝溫卿往自己旁邊帶,對着葉池夏說,“行,我與卿卿成親之日,本世子給你發請帖。”

葉池夏還是很懵,自己點頭都不知道點什麽,目光直直看着祝溫卿,希望祝溫卿可以給自己個解釋。

祝溫卿無奈着,剛準備動口型,司桁就擋在她跟前。

“不許看卿卿!”男人霸道地不像話,“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了。”

葉池夏被吓了一跳,連忙收回目光。

祝溫卿心裏也是怔了一下。

她慢慢擡頭,看着眼前高大的身軀。

三個月不見,他後背變的更加寬闊。

他完全可以遮擋住她的身影。

且這次見面,他一點都不掩飾他對她的占有欲。

祝溫卿沉默下,知道司桁真的能做出這種事來,拉了下司桁的衣袖,司桁像是大狗狗看過來。

“好了,不要吓着我的朋友們,月亮就要出來了,我們快點回去。”

司桁點下頭,很聽話地拉着她離開,溫柔地将她扶上馬車。

一直待祝溫卿離開好久,葉池夏都沒有反應過來,而那位姑娘,羨慕祝溫卿的心都快控制不住!

憑什麽祝溫卿要什麽有什麽!

連上京呼風喚雨的人都情願為她沉淪!

而且,她居然要成為世子妃!

一行人回到隴西時,天徹底黑下去。

祝溫卿還在想家中應該沒有準備晚飯,她這次低調回來,并沒有用大量的仆人,就一個做飯的老媽和灑掃院子的兩個管家。

她想着司桁肚子餓時脾氣會更不好,在外面尋一家館子吃。

“卿卿,在想什麽,還在想你的朋友嗎?”司桁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神直視他。

祝溫卿搖頭,誠實說:“我在想咱倆吃什麽,我家中無人準備晚飯。”

司桁看着祝溫卿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他很喜歡這雙眼睛,可惜,就是這雙眼睛老騙他。

他仔細打量,确定祝溫卿沒有騙她,又親呢地湊上來。

“無妨,不礙事。”

怎會!

祝溫卿心想。

司桁要是吃不到飯,脾氣會更差。

“卿卿,我們就快要成親了,你的心要盡快全部空出來,只放我一個人進去哦。”司桁語氣哄着她,眼神更是柔情似水。

明明是溫柔的人,祝溫卿卻感受到威脅。

她習慣司桁這般說話,今日安撫司桁也多次,這次也得心應手般點點頭。

這心若是真能空出來就好了。

祝溫卿想。

司桁因祝溫卿的點頭,心情愉悅又往上升。

到了她租的小院,司巳明顯感覺到自家主子心情愉悅到好像是已經娶了祝姑娘一樣。

司桁先送祝溫卿進去,随後折回來炫耀地跟司巳講:“卿卿說她會把心空出來只放我一人。”

司巳:..........

他家世子腦子裏只有祝溫卿,什麽仕途家族榮光,在他心中全然沒有!

祝溫卿進了大廳,才明白司桁說的“無妨”是何意。

司桁已經将整個院子圍起來,還親自帶了奴仆,連廚房那些老媽都是從上京帶來的。

祝溫卿看着桌子的佳肴,也全是她在上京酷愛的那一份。

司桁,這是早就知道她行蹤,故意放煙霧迷惑她。

當下,祝溫卿挺佩服司桁。

這世上能有男人為她做到這種程度也就司桁一人了!

吃完晚飯,祝溫卿尋了個借口将秦韻拉回自己房間。

“阿韻,你怎麽了?”祝溫卿擔心地問。

她早就發現秦韻不對勁,除了一路上她沉默寡言之外,她好像憂傷了許多。

秦韻搖頭。

祝溫卿直接給秦韻把脈,檢查秦韻身上是否有外傷。

她一一檢查下來,心中松一口氣,秦韻完好無損。

“阿韻,你一定要跟我說,我不會讓司桁欺負你的!”祝溫卿握緊秦韻的手說道。

秦韻看着祝溫卿,問了一個讓祝溫卿一時都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卿卿,你當真一點都不喜歡司桁嗎?”

“一點都沒有嗎?”

祝溫卿沉默,身子慢慢坐回椅子,臉色凝重。

她思考快有半盞茶的時間,道:“我沒有辦法喜歡上男人,而且我也不認為我們一定要喜歡男人!”

她揚起笑容。

不喜歡男人她活的很開心。

“阿韻,我沒有打算嫁人,我未來就想帶着秋蟬、冬眠、寧青游離大江南北,用自己的醫術解救一些人,這就夠了。”

秦韻不懂,這世上為何有女子不想出嫁。

女子到了該許配的年齡,嫁人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阿韻,你真的累了,我給你準備安神的藥湯補補。”

祝溫卿剛起身,秦韻說出自己的見解,也讓祝溫卿沉默。

秦韻說:“可是我覺得你們倆個真的很相似,一個不敢相信愛,一個卻偏執的愛。”

“卿卿,只要你願意去接受司桁,司桁肯定會舍身赴死的愛你!”

“你與司桁在一起,司桁就算抛棄自己也不會抛棄你!”

“換言之,只有你抛棄司桁的份,司桁永遠都不會抛棄你!”

“卿卿,這樣明确而熱烈的愛還不夠讓你嘗試去喜歡他嗎?”

作者有話說:

祝溫卿:呵,這世子妃誰想當誰當!她可一點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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