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祝溫卿是膽小鬼,但膽小鬼永遠有人愛!◎

他現在哪裏敢再那麽做。

他的姑娘可不好哄。

雖然他也舍不得那麽做。

已經分開過一次, 他再也不想分開第二次。

男人目光深情凝望着她,祝溫卿像是跌進一片汪洋大海裏, 不斷沉浮沉浮。

兩人目光似乎要拉出絲來, 祝溫卿感覺下一秒司桁就要親過來。

她心裏剛這麽想,司桁整個人就壓過來。

司桁壓着她往屋內走,房門一關, 她整個人都被司桁壓在桌子上。

姑娘唇瓣上的口脂被司桁全部吃幹淨,戀戀不舍離開她的唇瓣, 臉卻貼在祝溫卿臉上。

“在想什麽?”

“以後屋內一定要放個特別大的桌子。”

司桁笑了, 呼吸暖暖灑在她的臉上。

“放心, 我一定給你挑最好的。”

男人漆黑黑的瞳孔映着她,手摩挲着她的軟腰。

暗示之意不用深想也就知道,祝溫卿沒臉看地別開腦袋。

當日,司桁散下消息,與祝溫卿三日後完婚。

小鎮上的百姓得知消息,無一不震驚,這成親也太匆忙了吧!

他們雖然民風開放, 但是他們從未有過人在如此短的時日內成親。

這對姑娘來說是多麽不公。

一個姑娘一生也就成這一次親!

在成親前兩日,祝溫卿外出采買, 遇見一婦人,婦人拉着她, 很是心疼地叮囑她:“姑娘你長的如此貌美,還有一身活菩薩的本事,怎麽就急匆匆把自己嫁了呢?”

婦人說着, 也不收祝溫卿的錢了。

祝溫卿迷惑, 緊接着, 她去別家也是遇見同樣的阿婆, 阿婆也都是同樣的叮囑。

祝溫卿反應慢,司桁在得知後頓時醒悟。

他們所有人都在告訴祝溫卿,她嫁給他不值得。

偏偏祝溫卿這個傻姑娘聽不出來。

“阿桁,你看,她們送我好多東西!”祝溫卿的确想不明白也沒有聽出來,但是她不在意。

既然百姓強行贈與她,她也不好說什麽。

祝溫卿将今日收到的東西拿給司桁看,司桁右手揉着祝溫卿腦袋,左手将祝溫卿攏如懷中。

“卿卿,待邊疆戰事安穩,我定許你一場盛大的親事!”

她與他成親兩次,都沒有風風光光嫁給他,每次都是急匆匆。

司桁越想,越想把自己打死。

放在祝溫卿後背上的左手不受控制握成拳,祝溫卿對他人之話沒什麽反應,但司桁的話讓她慢慢品出來。

這人……

祝溫卿主動與司桁拉出點距離,瞧着司桁漆黑的瞳孔,脆生生應下:“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還會在為我舉辦一次盛大的親事!”

她知道,她若是說不用,司桁心裏會越別扭。

“嗯,我說的!”

男人應着。

成親前一日,姜肅楊來了。

“你想好了?”姜肅楊問。

祝溫卿點頭,溫柔地剖析自己:“阿蘇蘇,我與你一直都是當親人,若是沒有司桁,我或許會在世人的壓力下嫁給你,與你做一對琴瑟和鳴的夫妻,但我的心永遠不會喜歡你。”

“我嘗試過愛人的愉悅、痛苦,知道真正愛一個人是什麽樣子,是司桁交給我這些。”

“你怎麽不再嘗試嘗試別人?”姜肅楊不甘地問。

祝溫卿搖頭:“不會地,這世上不會有人像司桁那般強勢的、熱烈地愛着我,不顧一切、瘋狂地讓你無法拒絕。”

她需要這樣的愛打開自己內心。

她需要一個人不管不顧地愛着她。

一直喜歡一個人卻遲遲得不到回應是痛苦地、絕望地。

除了司桁,這世上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會承受這樣的絕望。

“其實我就是個膽小鬼、自私鬼。”祝溫卿說着說着就笑了。

她一點都不好。

姜肅楊張開嘴,嗓子裏發出一個“卿”字,就說不出其他話來。

按照他的打算,他會等,等卿卿意識到他喜歡她,他才會開口。

他會天荒地老地等下去,他這顆心,除了祝溫卿也不會在裝下其他姑娘。

可是,他不會像司桁那般強勢地硬要闖入祝溫卿的心裏。

在祝溫卿沒有他的世界裏,硬生生撕裂出一道口子,把自己塞進去。

這就是他跟司桁的區別吧。

姜肅楊話頓了半晌,緩緩道:.阿卿,希望你幸福。”

“我會的!”姑娘甜甜的回應,姜肅楊知道自己徹底失去祝溫卿。

待人走後,司桁從屏風後面出來,臉色鐵青。

“不是說,不讓你來嗎?”

司桁眼神冰冷:“都來跟我搶娘子,我能不出來嗎?”

祝溫卿還想說的話一頓,這人可真愛吃醋啊!

“卿卿才不是膽小鬼!”

男人沒頭沒腦來一句,祝溫卿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司桁已經把她抱着懷裏。

“膽小鬼也有人愛!卿卿這樣就很好!”

“我就喜歡膽小鬼。”

這個男人不說話就算了,一說話就搞地她心裏很軟。

成親前,祝溫卿特意邀請了小鎮上的百姓,但百姓們并不是很樂意,她發出去很多請帖,都沒人回應。

這次成親,她身邊沒什麽親人,就想邀請百姓來熱鬧熱鬧,但如今這個想法都不能如願。

而姜肅楊,送了一份禮物,也沒有來。

“她們沒來是她們的損失,咱們的姑娘多漂亮啊?!”

祝溫卿看着銅鏡裏自己淺笑的模樣,不由羞澀。

她終于要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

倏地,她想到第一次成親,她宛如死屍般,任由阿婆們折騰。

現在可真不一樣了!

“姑娘,吉時到了!”冬眠俯身,在她耳邊小聲提醒着。

紅色蓋頭蓋上,祝溫卿的世界陷入昏黑之中。

她的耳邊只剩下熱鬧的噼裏啪啦的炮仗聲。

待炮仗聲消停後,祝溫卿耳邊是男人溫柔的嗓音。

“娘子,我在。”

倏地,她握着紅色綢緞的手多了幾重力道。

而身後更是絡繹不覺的百姓聲。

“姑娘今日可真漂亮!”

“是啊是啊,咱們小鎮上還沒有出現過這麽美的新娘子。”

祝溫卿愣住,司桁聲音再度想起來:“娘子,你想要的人都來了。”

祝溫卿眼眶一下就濕潤,她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司桁偷偷請的。

百姓們望着漂亮的姑娘,在看着姑娘旁邊深深凝視着姑娘的男人。

她們還記得,昨夜男人一個接一個敲她們的門,親自去請她們。

上京的世子,為了一女子,甘願低三下四求他們這種平頭百姓。

這個男人是真的愛慘身邊的姑娘。

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祝溫卿與司桁拜了天地,進入洞房。

“娘子,我要挑開你的紅蓋頭了。”男人聲音溫溫柔柔,祝溫卿心裏猝然緊張。

他怎麽還跟第一次一樣,專門提醒她呢!

祝溫卿手不自覺抓緊婚服裙擺,司桁掀開了紅蓋頭。

蓋頭裏姑娘被細細化着,宛如神女。

蓋頭外面,男人豐神俊朗,一表人才。

兩人在一起,誰看了不說一句般配。

在阿婆的主持下,兩人喝了交杯酒,命令所有人退下去。

一瞬間,房間裏只剩下他們二人。

祝溫卿坐地筆直,餘光不斷瞥向男人,男人坐地比她還直,餘光也在不斷看向她。

突然,兩人餘光對上,兩人又都像被驚吓的小鹿移開目光。

慢慢兩人都笑了。

又不是第一次成親,這麽緊張幹嘛!

而且又不是沒幹過羞羞的事情!

祝溫卿想通,鼓起勇氣來,剛轉頭就被司桁壓在床上。

“別動,我給你拆鳳冠。”

男人動作輕柔,不一會,沉重的鳳冠就從她的頭上拆掉。

男人起身,将鳳冠剛到桌子上,祝溫卿瞧着男人動作,突兀笑出來。

那桌子居然真的換了!

好大好圓。

男人轉頭過來,看見祝溫卿目光落在桌子上,語氣認真道:“這樣方便,不會再弄疼你!”

祝溫卿臉刷地燙起來。

他們還真的在桌子上…….

祝溫卿不敢想下去,司桁已經走過來,低頭,含住她的唇瓣。

姑娘軟軟的,只要他用力,姑娘的細腰能把他掐斷。

兩人不知何時褪去外衣,穿着裏衣親着難舍難分,倏地,祝溫卿碰到司桁左腿,祝溫卿停下來。

她望着男人的左腿,心疼地問:“當時是不是很疼?”

哎,親是不能在親了。

司桁索性抱着她,躺下來。

認真回憶起那段時光。

那點刻意被他忘記的時光。

“不疼,沒有比我對你說的那些話疼。”

祝溫卿心一痛,仰頭看司桁。

司桁目光斜向下,凝着她的眼神,緩緩把那段時光道來。

那段時間,他無非就是站起來摔倒,摔倒之後再次站起來,重複重複再重複。

疼是真的疼,每次摔倒,他都需要再一次的針灸,再一次的泡藥。

那些疼不像你被砍了一刀那樣的疼,而是深入骨髓,你的骨頭縫都在疼。

他曾經在深冬大雪裏,被疼地像是被自己的熱汗洗了遍澡。

他想過放棄,但是他一想到放棄,可能再也回不到卿卿身邊,就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他想就算疼死,也要回到卿卿身邊。

祝溫卿聽着,腦海裏浮現出男人極致痛苦卻還在苦苦堅持的畫面。

“卿卿,那段時間幸好有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這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

外人沒有人知道,祝溫卿才是他生命裏的光,沒有祝溫卿,他一輩子就那樣爛在那裏。

他是世子,他生來就在雲端,他想要什麽皆是垂手可得,可是,只有他知道,他活着沒什麽樂趣,他對什麽東西都是可以,也都不可以。

幸好有祝溫卿,讓他知道他想成為什麽人,想變成更好的自己。

“你來到南爐時,我就在南爐裏,我親手看着你走進來,然後親手看着你走出去。”

天知道,當他看見祝溫卿出現在南爐裏,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是他日思夜想出現幻覺,是他瀕臨死亡前的回光返照。

可是當祝溫卿的聲音出來,他整個人像從深淵裏拉出來。

那段時間,是他最痛苦的時間,是他最疼的時刻。

老先生說,能挺過這段時間,他就可能走路,如果挺不過去,他可能這條命都沒了。

他每日沒有幾個瞬間是清醒的,而清醒的那瞬間,他看見了祝溫卿。

之後的幾日,祝溫卿因為大雪不得已在南爐多逗留幾日,他每次偷偷透着門縫看着她,看着她臉上的淺笑,他就能萌生出活着的渴望。

司桁說着,祝溫卿猛然想到,她在南爐裏的某一夜,聽到劇烈的慘叫聲。

那聲音好似被猛獸撕裂的疼痛聲。

她直接被驚醒,不安地穿好披風走出來,單身節南爐大雪,她也不敢走太遠,只是朝外望了望,沒有再聽到那慘叫聲,才重新回到房間。

“那時那個叫聲!”

祝溫卿頓悟過來,立刻坐起來,看着司桁。

司桁目光沉沉,在祝溫卿的注視下點了頭。

原來她曾經與司桁那麽近!

“我也是大夫,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腿疾的事情!”

他怎麽能告訴她呢?

他心愛的姑娘就是太善良了,若是他告訴她,無論她是因為愛他還是因為愧疚,她肯定都會想方設法救治他!

她可以過的無憂無慮,過的舒心暢意,沒有必要因為他,而連累她。

祝溫卿現在太懂司桁的想法,她一看司桁就知道司桁在想什麽。

“下次你要是敢不告訴我,你信不信我咬你!”

司桁笑了,他可太信了。

他手臂上現在還有她的小牙印。

司桁晃了晃左手,突然,有什麽在祝溫卿眼前閃過,祝溫卿立刻抓住司桁的左手。

掀起他左手袖子,曾經被她扯斷的桃花串,彼時出現在司桁的手腕上。

“這……?”祝溫卿問。

司桁沒回答,但祝溫卿也能猜到。

是他親手撿了回去,重新串起來,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是我當時唯一的念想了!”司桁道。

一瞬間,祝溫卿像是被打通所有筋脈般,眸光祝溫深深凝視着他。

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掀起他左腿的褲腳,俯身親在他的左腿上。

男人身子立刻繃直。

祝溫卿翻身,跨坐在男人的腰上,擡手将束縛她長發的桃花簪拔掉,緩緩道:“阿桁,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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