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雙更合一}

◎你快醒來!該來娶我了!◎

“沒有吧……”祝溫卿緩緩了, 小聲吐出一口氣。

小兵皺眉,反問:“小大夫, 你怎麽确定?”

“那你怎麽知道?”祝溫卿反問。

小兵繼續道:“我聽他們說, 将軍只喜歡抱男人。”

祝溫卿:“……”

真是越來越離譜。

“小大夫。”小兵四處看看,眼看四下無人,湊近祝溫卿耳邊, 道:“小大夫,您離将軍也遠些。”

其實小兵還有一話未說。

他們懷疑将軍喜歡的就是小大夫。

有人親眼看見将軍咬小大夫耳朵, 小大夫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小大夫, 若是将軍強迫您做什麽, 您不願意的事,一定要說!”小兵暗示着。

祝溫卿笑了,司桁能強迫她什麽。

“小大夫,您一定要說啊!”小兵眼挺尖,看見司桁身影,聲音壓低提醒。

兩人距離極其近,遠遠看上去倒有些說不清的朦胧感。

當然, 這在別人眼裏是屬于在正常不過,可在司桁眼裏陡然變味。

司桁警惕地走進去, 小兵沖着司桁行一禮,快速離開。

好快。

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嗎?

司桁心裏嘀咕, 擡眸看見祝溫卿正看着他。

“卿卿怎麽了?”

邊疆雖然快要步入九月份,但天就像籠蓋在巨大的蒸籠裏,有時讓人悶不過氣來。

祝溫卿往後退了幾步, 司桁察覺到。

“将軍無緣地來我帳篷裏做什麽?”

話說的, 把兩人關系摘地正幹淨。

司桁往前伸手, 把祝溫卿拉到懷裏。

別說, 貌美的姑娘穿上男裝,加之整個容貌刻意

往男人方向畫,猛然看上去還真的有幾分英氣!

除了個頭小一點,還真的很難讓人懷疑這是個姑娘,還是個特別貌美的姑娘。

司桁看着祝溫卿,心頭那股欲念就飄出來。

他低頭,欲親祝溫卿。

剛跑出去的小兵竟然跑回來。

“小大夫,我藥忘拿———”

小兵錯愕,話堵在嗓子眼裏。

被打斷的司桁不滿,目光冷冷看過來。

“有事?”

小兵顫顫巍巍地說:“無事,無事,将軍繼續。”

話還沒有說完就跑。

祝溫卿直接大笑起來。

司桁本就被打斷有些不悅,見姑娘笑地如此開心,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擡手捏住姑娘左臉。

“笑什麽?”

“剛才被人看見那一幕,他們更加說你好龍陽,說你床上不行。”

司桁頓住。

他行事向來随意極了,把祝溫卿帶在身邊也有他的私心。

人生苦短,他與祝溫卿錯過幾年,他不想因戰事繼續錯過。

他就貪婪地想永遠看見祝溫卿,入目即是祝溫卿。

他眼裏,祝溫卿就是祝溫卿,自然也對祝溫卿親昵些,卻忘了,別人眼裏,祝溫卿是個男性大夫。

但……

“哪又如何?”司桁反問。

祝溫卿愣住。

“我為何要管世人目光,在我眼裏,卿卿就是卿卿,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卿卿。”

男人話說的铿锵有力,若不是熟知司桁性格,祝溫卿還真不敢信。

後來,發生的事真的驗證,無論祝溫卿在何方,司桁只要看見她做的事情會讓她累着,都會親自替她做。

“你提水幹嘛,你胳膊有力氣嗎!”男人雖是責備着,聲音倒沒有多強硬。

旁邊的一衆士兵們全都震驚!

在這些目光中,祝溫卿反倒有些羞。

不是說好她當一個男子嘛!

提一桶水怎麽了!

大家都提着水呢!

祝溫卿心裏反駁,擡頭看見司桁嚴厲的目光,身上怒氣刷地消散。

好吧,你力氣大,想提就提吧。

祝溫卿還怕司桁不累,指着地上剩下的四桶水。

“這些也是我要提的!”

她才不信,司桁能一口氣提完!

她看見王百長一次也只能提兩桶水!

司桁瞅她一眼,動作利索蹲下,一手提着兩桶,輕而易舉提起來。

祝溫卿詫異,目光不自覺染上女子對男子的那種傾慕之情,司桁餘光看見,嘴角弧度翹起。

士兵更是在司桁的刺激下,也是每人要提四桶水。

可有的士兵剛提起來,承受不住重量,重重摔倒在地上,連着水都灑了!

司桁發怒:“軍中最忌逞強!出去跑十圈!”

跌倒的士兵立刻站起來,行個軍禮,出去跑圈。

邊疆這種苦地方,水是稀缺資源,是最珍惜的東西。

千不該萬不該因個人逞強浪費水。

男人發布施令時宛如一把鋒利的刀,看着祝溫卿心裏熱熱。

當天夜裏,無論司桁如何折騰她,她都全力配合着。

在事後,司桁撈起祝溫卿,把她攬在懷裏。

他以為她這般配合他,是想要孩子。

“這麽想要孩子啊?”

事後的司桁聲音沙啞,像沙粒從你手中滑過的粗粝感,磨着你的心一顫一顫。

祝溫卿眼尾帶着紅,剛才又被司桁欺負哭了。

她想到最後,男人盡數弄在外面,這樣怎麽懷孕!

祝溫卿氣的小粉拳落在他胸膛上。

司桁笑心情頗好,反握住:“卿卿,現在還不是時機。”

語氣略微沉重,祝溫卿反應過來,身子坐直,目光筆直看向她。

司桁抿了下唇角,兩人對視,不知過了多久,油芯靜靜灼燒。

“邊疆戰事吃緊,我需要把你送到屈城。”

“你不想看我了?”

祝溫卿這話說的屬實有些無賴。

司桁想不想見她,她心裏最清楚。

祝溫卿又連忙開口:“我知道了,你去吧。”

司桁沉默不語。

該動身了,不能再拖。

戰事越是解決不了,他與卿卿越無法長相守。

“卿卿,一個月我就能回來,你等着我!”

“好!”

姑娘太乖了,只發了一下脾氣,又猛然縮回去。

司桁長嘆一聲:“我喜歡卿卿對我生氣。”

祝溫卿被逗笑,哪有人喜歡對方生氣。

“你下次回來要成為我的大将軍!大英雄!”祝溫卿手指戳在司桁胸口處,司桁握住祝溫卿,鄭重道:“一定!”

“下次凱旋而歸,是祝溫卿的大英雄!”

戰事世事無常,祝溫卿總算體會到,司桁說要離開,她以為還有幾日,未料到,第二日司桁就要離開。

瞧那模樣,怕是早早就準備好!

出發時,剛好是晌午,烈陽毫不吝啬灑在每個人身上。

士兵們着統一戰服,各個嚴肅以待。

司桁穿着玄鐵盔甲,騎在高頭大馬上,氣宇軒昂地鼓舞士氣。

祝溫卿聽着,心中澎湃!

将士齊刷刷揮動長槍,回應司桁!

倏地,司桁回頭看她,她心中一緊。

兩人遠遠對視上,他突然摘下頭盔,沖着她行禮,祝溫卿此刻的心吶,全部被司桁灌滿。

這人分明就是來蠱惑她的!

戰鼓響,司桁帶着士兵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此次!唯有功成方可凱旋!

屈城內,祝溫卿剛進入,撲面而來的氣氛勾起她在隴西被司桁關在小院裏的場景。

如果說邊疆前線是慘不忍睹,民不聊生,那麽屈城就是世外桃源,錦瑟人家。

百姓日初而出,日暮而歸,牽着一頭黃牛,小兒悠哉在黃牛上打盹。

在屈城,你可以看見一個正常秋季豐收的壯景。

金黃的稻田一望無際。

“姑娘!”

“姑娘!”

秋蟬、冬眠聲音紛紛響起,祝溫卿聞聲看去,臉上直接揚起笑容。

司桁帶走了所有的戰士,卻把他的心腹暗衛留在她身邊。

暗衛們護送她一路來到屈城,她正愁人生地不熟時,秋蟬冬眠到了。

看來司桁都是打算好。

祝溫卿想到這裏,垂下頭顱,這人還真是,走之後還讓人怪想他的。

“姑娘,一切都安頓妥當了!”冬眠接過祝溫卿的包裹,事無巨細給祝溫卿講解屈城的營生、他們的院子。

屈城內的人以農耕為生,雖然在邊疆這天氣炎熱之地,以農耕為生,聽上去很荒謬,但屈城內的人偏偏以農耕為生。

他們種植一些番薯等不需要水分的農作物,還保持着以物換物的生活習俗。

祝溫卿邊聽邊好奇,這裏的人真的好像生活在桃花仙境裏,還有以物換物的習俗。

他們說着,一行人推開門,入目之景不禁讓祝溫卿咂舌。

司桁該不會是把隴西的庭院搬過來了吧!

入院,正對的便是荷花池,荷花池上有渠水,祝溫卿按照在隴西的習慣推開房門。

房門內的擺設跟隴西的一樣!

果然,他還真是……

“姑娘,已經提前給您準備了您最愛吃的栗子酥。”秋蟬讨喜地将栗子酥拿出來。

自從司桁知道她愛吃栗子酥,她走到哪裏都有栗子酥吃。

入住第一日,到了深夜,祝溫卿推開窗戶,夾帶着深秋的涼意襲來。

不知司桁現如今怎樣!

希望十月可以如期相見。

祝溫卿于月色下,雙手合十,期待司桁早日平安歸來。

屈城內百姓淳樸,祝溫卿無聊又開了一家藥鋪,每日跟着當地百姓上山采藥,下午歸來開診。

日子過的還算可以,就是腦袋一空就容易想司桁。

想起司桁來,心裏一揪一揪。

從分別那日,祝溫卿每過一日,就往瓶子裏放一粒紅豆。

這日,祝溫卿數着瓶子裏的紅豆,已有二十粒。

祝溫卿眉上一喜,司桁快要回來了!

可是,她收到司桁的信越來越少,祝溫卿只能安慰自己是邊境戰事吃緊。

這夜,祝溫卿犯困,想着中午沒睡,便早早睡下。

夢裏,一把長刀穿過男人胸膛,屍身火海,男人噴出一口血來。

“司桁!”祝溫卿瞳孔驟縮,喊着司桁。

司桁看着她,直接從她跟前往後倒。

頃刻間,整個世界失去聲音。

祝溫卿大口喘着氣醒過來,手不安穩的打碎旁邊放着的茶碗。

“姑娘怎麽了?”

秋蟬急忙進來查看。

祝溫卿額頭上大汗淋漓,身上更像是被水洗一般。

祝溫卿木讷地望着秋蟬,雙目失神。

此刻,她的腦海裏還是司桁喪命的那一瞬。

“秋蟬,近日一封戰報都沒有收到嗎?”

屈城太過美好,裏面的百姓似乎不知外面的人在經歷什麽浩劫!

秋蟬搖頭:“從十日前,就未收到。”

夢裏的場景一瞬一瞬在她跟前重新演繹。

“寧青!寧青!寧青!”

祝溫卿連喚三聲寧青,聲音急促,全然沒有平日的鎮定自若!

“在。”

“你去查司桁當下怎樣!”

“要快!”

姑娘不會半夜發布命令,一旦說了,那必定是極其緊急之事。

寧青領命,秋蟬點了安眠香。

“姑娘您別太憂心,世子武藝高超,足智多謀,不會有事的。”

祝溫卿表情凝重,夢裏的不安陣陣襲來。

她快兩年沒有做過關于司桁的夢,希望這次不會成真。

邊境若是守不住,首遭其沖的便是南關城。

祝溫卿靜心等待了幾日,在第五日,寧青歸來。

“如何?”

"戰線吃緊,姑娘,您當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保護好自己。"

祝溫卿皺眉,寧青從懷裏掏出桃木串,那是她贈予司桁,司桁還給她,她不要,後司桁偷偷撿回去的那穿桃木串。

“将軍說,您安全他定拼死殺回來!”

祝溫卿淚刷地落在桃花串上。

九死一生!

當真就是九死一生!

是不是她被關在隴西那一年,司桁也在經歷這樣的九死一生!

可那個時候她對他恨之入骨!

想到這裏,祝溫卿心裏像是被針紮一樣,她扶住桌子一角,身子搖搖欲墜。

寧青上前欲扶住祝溫卿,祝溫卿揮手示意寧青站住。

祝溫卿深呼吸幾口氣,目光陡然變的堅毅。

“我會保護好自己,不讓司桁擔心。”

祝溫卿接過司桁手上的桃木串,臉色堅韌有力。

秋蟬他們感知到,他們的姑娘在這一瞬間成大起來。

往後,祝溫卿依舊如往常般一樣的作息,跟随百姓大姨上山采藥,下午開診。

就這樣,一直維持到他們約定之日。

“今日阿桁回來,冬眠你替我打扮地好看些!”

冬眠應着。

美人憑欄而坐,從天亮坐到天黑,都未等到心上人赴約。

“姑娘還要這麽等着嗎?”遠處看着祝溫卿的秋蟬小聲問。

冬眠搖頭。

“那我們去給姑娘送個披肩?”秋蟬真誠地問。

冬眠翻了個白眼,姑娘現在是心裏冷,你送披肩有什麽用!

她剛想說,秋蟬已經過去送披肩。

“姑娘,夜裏露重,就算熬夜等,也不能把自己身子熬壞。”秋蟬打着哈欠提醒着祝溫卿。

祝溫卿看着秋蟬犯困的樣子,接過披肩:“你去睡吧,不用守着我。”

這話讓秋蟬直接醒了!

那怎麽能行!

秋蟬坐在祝溫卿身邊,天真地問:“姑娘,您從何時喜歡上将軍?”

祝溫卿一愣,她以前思考過這個問題,那時就沒有思考個所以然來。

如今,秋蟬問起,祝溫卿深思,依舊沒有個所以然。

“不知道,就是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喜歡上了。”

秋蟬似懂非懂點頭。

祝溫卿倒希望秋蟬不會懂,可有希望秋蟬懂。

後半夜,冬眠又拿來一襲被子。

祝溫卿看着兩個丫鬟,無奈笑了。

“姑娘您要等,我們一起陪着您等。”

祝溫卿怕她倆冷,讓她倆跟着進被子裏來。

三個姑娘縮在一條被子裏,目光有神地落在大門上,遠遠看上去頗有一番喜感。

一夜天亮,司桁沒有來。

秋蟬打着盹,感知到被子掉了,猛然驚醒,看見姑娘站在荷花池邊。

“姑娘,姑娘!不可!”秋蟬連忙抱住祝溫卿,以為祝溫卿要輕生,她聒噪的桑應一出,冬眠跟着醒。

還沒醒的冬眠學着秋蟬,抱住祝溫卿。

祝溫卿無可奈何搖頭:“不是,我打算去找司桁了。”

角落裏的寧青沒臉看兩丫鬟。

以往都是司桁尋她,無論她在哪裏,司桁總有辦法尋到她。

這次她想去找司桁。

“我知道待在這裏最安全,但是我做不到!”祝溫卿緩了下繼續道,“我想任性一次,去找司桁。”

帶着寧青,不會有事。

秋蟬冬眠對視,要跟着去,祝溫卿斬釘截鐵拒絕。

“你倆幫我守在這裏,若是司桁回來,還有你們可以告訴我。”

祝溫卿規劃妥當,讓秋蟬冬眠沒有理由反駁。

當日下午,祝溫卿換回了那一身男裝,帶着寧青離開。

出了屈城,騎馬走了一日,一股肅穆感襲來。

外面在經歷着殺傷搶掠,他們卻全然不知。

有寧青在,祝溫卿自然無需擔心什麽,她只需要跟着寧青走即可。

且寧青的身後,還有司桁留給她的暗衛。

走了大概五日,祝溫卿終于看見軍隊的軍旗。

軍旗飛揚,像沖破天際的長劍。

祝溫卿皺眉,不對啊,這樣的軍旗按理來說是勝利的标志。

祝溫卿往前走進些,一巡查的小兵認出她。

“小大夫,是您嗎!”

祝溫卿瞧着小兵,認出就是同她說司桁不行的那人。

“小大夫,您能來真是太好了!”小兵熱烈拉着祝溫卿的手,把她往軍營裏拉,軍營裏的人看見她,紛紛像是看見救兵一樣,各個雙目發光。

祝溫卿在這裏的目光下,心突突地跳。

她進去,看見躺在床上的司桁。

男人呼吸綿弱,在茍着最後一口氣。

“你們都出去!”祝溫卿立刻吩咐,他們齊刷刷退下。

祝溫卿看着司桁,心裏憋着一口氣!

司桁!

你不能有事!

你不是說我們還差一場正式的成親嗎!

我們還要回去成親!

祝溫卿施針布藥,司桁起初并無好轉,約莫過了三日,司桁的脈搏逐漸強壯起來。

但也只是跳動的更快,他本人全然沒有蘇醒的痕跡。

“小大夫,您不要太有壓力。”小兵實在不知安慰祝溫卿,很是勉強地擠出這幾個字來。

祝溫卿笑不出來。

她不是壓力。

小兵不知該如何開解祝溫卿,索性跟祝溫卿講起他們打戰的事。

将軍沖鋒陷陣,帶領他們打贏一場又一場,宋都蔚痛失愛子,原本是與蒙克反目成仇,但不知是何人走漏消息,宋都蔚得知殺他愛子的正是司桁。

司桁千算萬算,只差一步的時候出了差錯。

但那時大步已邁,無法回頭。

“将軍就帶着我們殺出血路來。”

“勝利的號角吹響,将軍卻一頭栽了下去。”

小兵說着說着哽咽,祝溫卿腦海裏能浮現出那時的場景。

那就是司桁。

一個看似胸無大志、只想吃喝玩樂的纨绔公子,其實心裏裝着家國、裝着天下。

司桁以為他是為了權勢,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心軟的人,他看不得百姓流離失所,日不飽食。

他呀,比他想得要善良地還要善良。

祝溫卿想到在上京的一次,她無意看見司桁給一乞丐小兒肉餡包子。

他邊給還邊威脅着:“不許說出去是我給的!有損小爺名聲!”

你看,他就是那麽矛盾的人。

祝溫卿來到室內,趴在司桁耳邊說:“你知道我在屈城遇見誰了嗎?”

那是一次偶然的外出,她看見了他,但她誰都沒有跟他說。

“我看見了秦敬禮。”

“秦敬禮說,你再不醒來娶我,他就來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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