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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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對于這些,我本來就應該有心理準備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問道:“你的妻兒還好吧?”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呢。好在元秉堂那厮還有點良知,但凡他挾持我妻兒,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他就這樣算了的。”正曦絮絮叨叨道,“我皮糙肉厚,犧牲一下,換得你的平安,也是挺值得的。”
我感動了,“正曦,你真好!”
“我可是你的親兄弟。遇上事,又哪有比元秉堂這個幹兄弟要差的道理?”他滿臉義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爹那邊是什麽情況?你說他被秉堂打傷了?”
正曦聳了聳肩,“誰知道他呢?他貌似根本沒盡全力,像是一直在試元秉堂的武功。然後就……你懂的。我覺得要是認真打起來,他倆約莫不分伯仲。我爹恐怕也是無敵慣了,低估了元秉堂的實力,才會陰溝裏翻船。”
“他的傷沒事吧?”
正曦沒好氣地道:“可是他在助纣為虐,才導致你被綁走的欸,你居然還有工夫在意他?你自己的傷病比他要嚴重一百倍吧!”
他這中氣十足的一嗓子,令我不禁縮了縮脖子,捂住了耳朵,“你的聲音好大,震得我耳朵疼。”
正曦立馬捂住了嘴,歉意地道:“對不起,忘記你是病人了。話說,你們到底是什麽情況?你怎麽會穿着元秉堂的衣服被帶回來?元秉堂的嘴唇好像還被咬破了。”
說起這件事,我就開始憂愁了,長嘆了一聲,“你別說,這件事有點複雜。簡單來說,周子尤給我檢查身體時,出了點小意外,将我的衣服弄壞了,他出于補償,把他自己的衣服給我穿了。然後又發生了些意外的事,導致秉堂現在好像以為周子尤把我強了,我還愛上了周子尤。”
“噗。”正曦噴笑出了聲,又火速捂了一下自己的嘴,随後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盡量擺出正色的模樣,說道,“恩,你繼續說。”
我瞪他,“我說完了!”
“那你和周子尤沒有真的發生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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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我還是清清白白的處……”話沒說完,我就猛然想起秉堂用手給我解決的事。那時候,我沒覺得有什麽,現在我只覺得我整個人都要爆炸了,恨不得當即離開這裏,去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嘴唇抖了幾抖,顫顫巍巍地抓住了正曦的袖子,絕望地道:“完了!正曦!我現在不清白了!”
我簡單地又将那事講了一遍。
正曦徹底繃不住了,也不顧慮我的面子了,直接捧腹哈哈大笑了起來,就差滿地打滾了,“這是好事啊,承意。你終于‘成熟’了!”
我怒不可遏,這家夥剛剛還在說“自己是我親兄弟,靠得住”呢,這又是哪門子的靠得住!
“陸正曦!不許笑了!兄長現在面臨重大的危機,急需你速速帶我逃離這裏。”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元家又攻上了我白遆堡。”正曦挺直了背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道,“要我說,想要避免尴尬,不如将錯就錯,你就裝作喜歡周子尤。這樣,元秉堂肯定沒心思和你去扯那事。”
我皺了皺眉,“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元秉堂總是一副将你拿捏住了的模樣。但要知道,你們根本就沒确定關系,你也沒有愛上他,他憑什麽理直氣壯地把你當成他的所有物啊?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他認清你并不是非他不可嗎?”
他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我還是有遲疑,“可他找我找得這麽辛苦,還不惜與陸堡主開戰……”
“唉,你總是這麽為別人着想做什麽?你越是這樣,他日後恐怕越發欺負你到頭上。為了你将來的幸福生活,你現在就必須狠狠心啊,承意!”
我真是一個容易動搖,且被別人影響的人。我被他給說動了,只是良心上還是有點過不去,便道:“對他說我喜歡周子尤,我還是做不出來。我頂多是不主動對他解釋,但他若問我,我還是會跟他說實話。”
正曦無言了半晌,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真是太老實了吧。好吧,這樣也行。”
我們又聊了幾句後,話題不知怎麽又轉到那事上了,正曦促狹地道:“話說回來,你開葷的初體驗還好嗎?”
雖然我自恃已經是“成熟的男人”了,但與自己的親弟弟談及這個話題,還是感覺怪害臊的。我捂住了發燙的臉,兇巴巴地道:“你閉嘴!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聽說初次體驗不佳,會影響到日後性生活的哦。”
我振振有辭,“我不需要性生活。”
“是嗎?他技術真就這麽爛,讓你一點也沒有爽到嗎?看來他真是沒用啊!”正曦虛假地嘆息搖頭道。
我忍不住道:“其實……咳,我記得不太清了。”
正曦一臉不信的樣子。
“好吧,記得一點點。似乎,還挺舒服的……但是!”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臉色嚴肅了起來,“我看書上說,一般男人都是一刻鐘到兩刻鐘。我當時好像不到半柱香就……那啥了。我是不是不正常?”
正曦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深沉地說道:“你是不是第一次?過去都沒有手渎過?”
我點頭。
“那這是很正常的。男人第一次時間都短。”
我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這麽交談下來,也使我抛下了羞恥心,我好奇地又問:“那他親了我的嘴,我就洩了,是為什麽呢?”
正曦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記不清了’哦?”
我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罵,門就猛然被推開了。
我被吓了一大跳,正曦也吓得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我們齊齊地扭頭一看,見是秉堂面無表情地端粥走了進來。
——秉堂的武功比正曦高了許多。他若有意收斂聲息,正曦自是發現不了他的靠近。
方才的對話,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看他這寒氣逼人的模樣,他不會以為我們說的是周子尤吧?
我一時間有點麻,正曦則是下意識地攔在了我的床邊,擋住了氣勢洶洶的秉堂,警惕地道:“你要幹什麽?”
秉堂蹙了蹙眉,語氣冰冷地道:“我要喂承意吃東西。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承意是我兄長,我怎麽不能在這裏了?”
秉堂冷笑了一聲,言語不失刻薄地道:“綁匪幫兇的兒子嗎?很好。”
眼看氣氛越發劍拔弩張,我忍不住開了口,“正曦,你先出去吧。”
正曦扭過了頭,遲疑了片刻,後道:“那我就守在外面,若有什麽事,你就叫我。”
我點頭,“恩!”
他臨走前,還對我做了個口型,我能很清楚地辨別出他說的是“不解釋哦”。我瞪了他一眼,沖他使勁地擺了擺手。
正曦離開後,秉堂的面色恢複了平靜,他将我慢慢地扶起了身,又把枕頭墊在了我的背後,方自己坐到了床邊,舀起了一勺熱騰騰的粥,吹了吹,送到了我的嘴邊。
我張嘴吃下,發現溫度正合适。我瞅他垂下了眼眸,又舀了一勺粥吹,忍不住問了一句:“秉堂,你還好嗎?”
秉堂擡起了頭,對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淺笑,說道:“我很好。”
我卻感覺寒毛直豎,一陣毛骨悚然。我試探道:“那,那你有什麽話想問我嗎?”
我這可是給足了他暗示,哪知他壓根就沒有順着我的話問,而是簡短地道:“我都明白。”
——不!你不明白!你倒是問啊!
盡管我非常想這樣說,但想到正曦的話,我也只能默默地将它咽了下去,結結巴巴地回道:“好,好吧。”
一碗粥很快就被我解決了,他放下碗後,輕聲道:“承意,你腿上的傷需要換藥了。”
我點了點頭,“恩!你換呗。”
他掀開了我的被子,解開了我的褲帶,将我的褲子褪下來了一點,解開了我大腿上的繃帶。
原本只是被刀輕輕劃開的小口子,被那蠱蟲爬進去後,現在變得煞是猙獰可怖,血肉模糊的。
我看了一眼,就吓得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了。
我聽見秉堂輕嘆了一聲,然後他語氣溫柔地道:“別怕,承意。會慢慢好起來的。”
現在,我只能感覺到雙腿內的筋骨在隐隐作痛,倒依舊感覺不到他對我腿部的觸碰。我悄咪咪地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他給我的傷口塗抹藥膏時,動作輕極了,好似生怕我會疼,但按理說,他應該知道我的腿沒有知覺。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聽說,你昨天和陸堡主打起來了呀?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他敗了。”
我不禁驚訝道:“你的武功也太厲害了吧!陸堡主的實力好像都算是天下數一數二的了!”
秉堂默了半晌,又嘆道:“他沒有盡全力。不過,終究是辜負了承意的好心。承意想要我與他關系好,目前看來是天方夜譚了。”
我感覺到我的腿好像被擡了起來,又睜了眼,見是秉堂在給我纏繃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沒關系,我站在你這邊。這是他的錯,誰讓他不提前把話講清楚,搞這麽些彎彎繞繞。”
他眸眼低垂,沒有應答我的話,直到将我的傷口包紮後,又将我的褲子整理好了後,他才又開了口,“你現在想見周子尤嗎?承意?”
語氣十分平靜,就好像是尋常的一句閑談。
不對勁!
直覺告訴我,這個問題是個天大的陷阱。可我又實在想找周子尤,把事情問個明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大概是聽我許久沒有回應,他擡起了頭,我猝不及防下撞入了他那雙閃着晦暗幽光的眼睛。瞬間,我就知道了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我正色道:“現在天色好像很晚了,明天再說吧。”
——要是秉堂一怒之下,把周子尤給殺了,那事情可就大發了。
他的臉色沒有絲毫動容,伸手給我拉了拉被角,問道:“承意現在要繼續睡嗎?”
我倒是突然想起了正曦的話,他說秉堂的嘴唇被咬破了。我仔細一看,發現他下唇右方果真是有些紅腫。
我窘迫極了,輕咳了一聲,挪開了視線,“那就繼續睡吧。”
他扶我躺下了身。
沒發現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麽,一旦發現了,每次看他,都會不自覺地往他唇上的傷看。
秉堂大抵也是發現了我的注視,低笑了一聲,用我熟悉的口吻說道:“承意真是跟個小貓似的,還會咬人。”
我頓時滿臉通紅,一下子用被子捂住了我自己的臉,心有餘悸地對自己道,正曦是對的。要是他提起幫我纾解的事,那我真是可以原地去世了。不過……讓他誤會那種事,終究還是有點殘忍。
我悄咪咪地掀開了一點被子,露出了我的眼睛,悶聲道:“為了感謝你把我救回來……我允許你今晚來個晚安吻。當然,其他被取消的天數,一天也不能少。”
我話音剛落,他就跟餓狼似地撲了過來。
之前的晚安吻都是“蜻蜓點水”,但這次他吻得很深,将舌頭都侵入了我的唇齒內,與前兩次的深吻也有所不同,這次他的節奏變得十分急躁,像是恨不得用他自己的氣息占據我口腔的每一處。
他沉重且炙熱的鼻息噴在了我的臉上,我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襟,能夠感受到了他胸腔內飛快跳動的心髒。
這一吻持續的時間格外長,以至于當他終于松開我的唇時,我不禁微微張開了雙唇,輕輕地喘息。
而這一吻似乎成為了一個導火索,使得他壓抑已久的情緒徹底爆發了。他也不再維持那虛假的溫和,手指不住地在我的唇角摩挲,擦去了那兒殘留的唾液。
他的嗓音陰沉至極,“他是怎麽親你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