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威脅
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尤小芒改變主意了。
第二天早上,她撥通了孫猛的電話。
還在呼呼大睡的孫猛被手機鈴聲吵醒後,迷迷糊糊拿起手機一看是尤小芒的來電,頓時清醒了,他沒有馬上接,若有所思的琢磨着什麽。
這是自分手以來,尤小芒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還是在大早上,再想到昨晚裴娜去過尤小芒家。孫猛知道這個電話一定是跟自己讓尤小芒做不在場證明的事兒有關,并且應該是個壞消息。
電話一直響。
孫猛只能接通,剛才還滿面狡黠的臉秒變笑臉,語氣極其親切:“喂,小芒。”
電話裏尤小芒的聲音柔弱卻堅定:“孫猛,我想了一晚上,我,我不能給你做那個證明。”
自己最擔心的猜測得以驗證,孫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尤小芒等不到孫猛說話,又說:“我可以守口如瓶,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但我不能做一個不存在的證明,抱歉。”
又等了幾秒鐘,電話那頭的孫猛還是不說話,尤小芒能猜得出他的生氣,于是趕忙弱弱的說了聲拜拜,就挂斷了電話。但她完全沒有因為卸掉這個包袱而獲得輕松,反而因為孫猛的一語不發讓她感到一種不可名狀的焦灼不安。
孫猛認定尤小芒變卦就是受了裴娜的蠱惑,不由的對裴娜恨之入骨:“裴娜,又是裴娜,一定是裴娜。裴娜,你給我等着。”随即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迅速穿衣洗漱出了門。
他開着車一路疾駛來到尤小芒家小區,當他上樓來到門口時,正好尤小芒在門口發快遞。
尤小芒一看到孫猛,不由的緊張起來,不等她開口。
孫猛先不冷不熱的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行,那我進去等你。”
尤小芒愣怔的看着孫猛像回自己家一樣進了她的家門。
她想叫住他,可有快遞員在,她又把話壓了下去。
心神不寧的寄完快遞,快遞員離開後,尤小芒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孫猛走過來問:“寄完了?”
尤小芒只好進屋關門,在心底給自己打氣。一剎那,她切換了滿臉無所畏懼的神情直視着孫猛。
“小芒,我就問你一句,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孫猛的神情近乎悲壯。
尤小芒面不改色心亂跳的直視着孫猛的眼睛,很堅決的搖搖頭。
孫猛十分沉重的嘆了一口氣,點着頭說:“好。”随即轉身去了廚房。
尤小芒忙追過去:“孫猛,你要幹什麽?”
孫猛從櫥櫃的抽屜裏拿出一把刀。
尤小芒瞬間大驚失色的一個急剎車愣在了廚房門口,不敢靠近。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孫猛手裏的刀子竟然對準了他自己的脖子。
她又本能的向孫猛沖過去:“孫猛,你別亂來。”
孫猛靈敏的繞開尤小芒,沖出了廚房。
尤小芒追出來:“孫猛,你快把刀放下。”
孫猛情緒失控用手怒指着尤小芒,呵斥道:“你別過來。”
尤小芒被喊停住了,她帶着驚恐的哭腔苦苦勸道:“孫猛,你別這樣。”
孫猛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無比心痛的問:“尤小芒,你告訴我,在你心裏,是一個謊言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
“孫猛,你先把刀給我。”
孫猛厲聲道:“你回答我。”
“當然是你的命重要了。”
“好,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死在你面前,你就得幫我。”
“孫猛,我不是說了嗎,我可以把 7 月 12 號那天的所有事情都忘掉,我什麽都不說,不也證明你和柳豔輝的死沒關系嗎?”
“不行,你必須證明那天晚上咱兩一直在一起。”
尤小芒還要說什麽,卻忽然間傻了,傻的原因是門外有人在開鎖。
孫猛也聽到了開鎖聲,頓時警覺的放低聲音問:“誰?”
“我爸。”
孫猛一愣,迅速将刀藏在身後,一步跨到尤小芒身邊,和她站在了一起。
尤小芒慌忙拉着孫猛要把他藏起來。
但是來不及了,尤海生已經開門進來了。
尤小芒和孫猛就愣在了原地。
尤海生那聲充滿慈愛的‘閨女’叫了半截,一看眼前的尤小芒雙手抓着孫猛的胳膊,他的臉色瞬間挂了霜。
尤小芒立馬松開孫猛的胳膊。
孫猛局促不安滿臉讪笑:“叔叔好。”
尤海生沒見過孫猛本人,但之前尤小芒給他看過照片。當時他說小夥子長的挺精神,還說尤小芒每次只讓孫猛接送,在外面等,不讓人家去家裏很不禮貌。那個時候他心裏對孫猛是滿意的。但自從尤小芒說孫猛喜歡上了別人,兩人分手之後,他就把孫猛列入了欺負女兒的壞男人行列。
現在一看兩人又在一起了,而且從兩人緊張不安的神情看,好像是幹了什麽壞事似的。
尤海生的神情愈發陰沉惱怒的瞪着孫猛。
尤小芒趕忙去接父親手裏提着的蔬菜和肉:“爸爸——”
尤海生破天荒的沒給女兒好臉色,更沒讓她接過菜,而是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黑着臉問孫猛:“你來幹什麽?”
孫猛:“我,我,我——”
尤小芒忙解圍:“爸爸,我有東西落他那兒了,是我讓他來送東西的。”
孫猛滿臉慌張的笑:“是。”
“剛才拉拉扯扯幹什麽呢?”尤海生顯然不信。
尤小芒一時編不出謊話就轉移話題:“爸爸,你看多沉吶,咱放廚房吧。”又充滿冷漠不待見的語氣對孫猛說:“你走吧。”
孫猛拔腿就要走:“哎。”
尤海生喊住:“等會兒,沒把話說清楚往哪兒走?”
“爸爸,我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了,還有什麽話可說啊?”尤小芒有點急。
“閨女,你當爸爸傻呢?什麽東西非要親自來送,不能快遞寄過來?”尤海生指着孫猛一直藏在背後的手,問:“你手裏拿着什麽?”
孫猛和尤小芒頓時都慌了。
孫猛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尤海生更加覺得不對勁了,他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往孫猛面前走:“把手拿出來。”
“叔叔,沒什麽。”孫猛直躲着尤海生。
尤小芒一着急拉住父親:“爸爸,你幹什麽呀?”
尤海生甩開尤小芒,猛的一把抓住孫猛的手臂用力往過一拉。
孫猛拿着刀子的手甩了出來。
尤海生一瞬間無比驚愕的盯着孫猛手裏的刀子。
孫猛一時慌亂的手足無措,嘴巴幾張幾合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尤小芒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她又急又欲哭無淚的雙手按住了腦袋。
尤海生立即将尤小芒拉在自己身後,保護起來。他相當憤怒,卻不太敢發作的指着孫猛,語氣是命令卻也帶着些許慌張:“你,你,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裏。”
孫猛把刀子扔在地上,忙着解釋:“叔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爸爸,你誤會了,他什麽都沒做。”
尤海生誰的話都不聽,拽着尤小芒就往門口走,剛打開門正要出去。
只聽身後孫猛啊的慘叫了一聲。
尤小芒父女一回頭,看見孫猛将刺進大腿的刀子拔了出來,鮮血随即順着腿部流下來。
孫猛面目扭曲的跌坐在了地上。
尤小芒趕忙沖到他身邊:“孫猛,你瘋了嗎?”
尤海生吓傻了似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尤小芒慌忙起身沖進工作間。
“叔叔,這回你相信我沒對小芒做什麽了吧?”孫猛滿臉無辜的看着尤海生,劇烈的疼痛使他的聲線都是哆嗦的。
尤海生依然是一副驚魂未定吓懵了的樣子,說不出話來。
尤小芒拿着一大塊棉布從工作間跑出來,趕忙把孫猛大腿上流血的刀口包紮住,然後扶他站起來:“走,快去醫院。”
她攙扶着孫猛走到門口,拿了包要出門。
“閨女——”尤海生很不放心的拉住了女兒。
尤小芒一着急,語氣竟有些命令的味道:“爸爸,你就在家待着。”
尤海生怯生生的松開了手,憂心忡忡的看着女兒架着孫猛進了電梯之後,再看着屋裏地上的血跡和刀子,整個人魂不守舍像找不着家門的癡呆老人一樣來回蹒跚了好幾圈。随後醒過神來,立即拿出手機,雙手顫抖着撥通了裴娜的電話。
尤小芒一手抓着孫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只手臂摟着孫猛的腰艱難的走到自己的車邊。
她打開後車門,要将孫猛扶坐進後座。
孫猛把着車門不進去。
“幹什麽?”尤小芒急的滿頭汗。
“你先答應我,否則,我寧願死。”
“答應你什麽?”
“給我證明。”
尤小芒知道孫猛是賴上自己了,她定定的看着孫猛,在心裏權衡着答應和不答應的後果。不答應,那麽像剛才這種事情短時期內就會不斷上演,萬一真演成了事故,可就麻煩了。那就只能答應,但答應,不能白答應,自己必須得跟這混蛋談個交換條件。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兒。”
“你說。”
“我給你證明這事兒,你得給我做個證明。”
孫猛一時沒明白:“什,什麽意思?”
“你和柳豔輝的死沒有關系,便罷,但如果有關系,我給你做的不在場證明就是僞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所以我要你證明,我這個證明,是被你逼的。”尤小芒并無絲毫遮掩的挑明了。
“你不相信我?”孫猛完全沒料到尤小芒會有這種心眼。
“為了這個證明,你對自己都可以下得了這種狠手,我給自己留條後路,理所應當吧。”
孫猛從尤小芒的眼睛裏看出了沒有商量餘地的堅決,自己也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于是痛快答應:“行,我證明,今天是我請求你——”
“等一下。”尤小芒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将鏡頭對準孫猛:“開始吧。”
這是要留證據啊!孫猛一時沒做好表情管理,張口結舌的盯着尤小芒。
尤小芒一臉疑惑的看着孫猛,那表情分明在質問:“怎麽,你在擔心什麽?”
萬事先從緊上來,孫猛心想現在最要緊的是讓尤小芒給自己證明,至于這個把柄,等把火燒眉毛的事情解決之後,再想辦法也不遲。他為自己剛才稍有失态的表情找了個傷感的理由:“沒想到,你對我已經毫無信任可言了。”
尤小芒被說中心思,略顯尴尬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錄吧。”
尤小芒舉起手機對準孫猛。
孫猛面無表情的看着手機攝像頭,聲音冷漠低沉道:“我和柳豔輝的死一點關系沒有,現在我需要一個不在場證明,所以我請前女友尤小芒來幫我這個忙。”
尤小芒覺得孫猛并沒有把逼迫自己的意思說出來,本想再提一下,但又覺得太咄咄逼人了就顯得自己真把孫猛當兇手了,話在喉頭滾動幾下,最終還是壓了下去。
她收起手機,重新扶住孫猛:“上車吧。”
孫猛顯然窩着火,扒拉開她的手,自己跌坐進了後車座。
尤小芒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小人之心,所以理解孫猛不高興。她關上車門,忙坐進駕駛室啓動車子,出發。
一路上,她能感覺到孫猛通過後視鏡在怒視着自己,但她故作只專注于開車,一語不發。
孫猛雙眼犀利的盯着後視鏡中尤小芒不動聲色的半張臉,他的惱火已經轉變成了一種隐隐的擔憂。
他忽然意識到,也許尤小芒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好糊弄。
這時尤小芒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手機看是裴娜的來電,沒接。
裴娜的電話不停的打來。
尤小芒只好接通:“喂。”
此時同樣在開着車的裴娜着急如焚的問:“你現在在哪兒?”
尤小芒一聽就知道是爸爸給裴娜打了電話。她異常平靜的說:“我沒事兒,我爸爸在家,你去家裏等我,我在開車,先這樣。”便挂了。
孫猛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裴娜吧。”
尤小芒往後視鏡上看了一眼,正好和孫猛的目光相接,她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種冷飕飕的兇光,便躲閃似的馬上目視前方,沒有回應。
孫猛意味深長的提醒道:“什麽事兒都讓閨蜜摻和,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尤小芒心裏一緊,再次不由自主的看向後視鏡,看着仰頭閉目的孫猛,一種莫名的惶恐不安在心裏升騰起來。
裴娜和萬安安十萬火急的開車先後駛入尤小芒家小區。
兩人分別停好車,在去往單元樓的路上,走在後面的萬安安喊住了前面的裴娜。
萬安安跑着追上裴娜,大惑不解:“什麽情況啊,還沒分徹底嗎?”
“誰知道呢。”
兩人匆匆進了樓門,乘電梯上樓。一出電梯就看見尤海生失魂落魄的蹲在家門口發呆。
“海叔,您怎麽在這兒啊?”裴娜忙跑過來。
尤海生身體僵硬的往起站。
兩人忙攙扶住他。
萬安安:“海叔,到底怎麽回事啊?”
“你們怎麽沒去找小芒呢?”
裴娜:“我給她打電話,她讓在家等她。海叔,您別太擔心了,我聽小芒的語氣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來,咱們進屋說。”
三人進屋,尤海生很自然的看向了地上那攤血和沾着血的刀子。
裴娜和萬安安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兩人頓時驚的雙目圓睜,你看我,我看你,再一起看着尤海生,異口同聲問:“報警了沒?”
“是孫猛自己捅傷了自己。”
萬安安惡狠狠罵道:“變态。”
“叔,到底怎麽回事啊?”裴娜扶着尤海生坐下。
尤海生依然處在驚慌中,話說的有些颠三倒四:“我想到孫猛可能是在逼迫小芒做什麽事情,但我沒想到他手裏會拿着刀子。我一看他拿着刀子,就讓他馬上走,他不走,還解釋說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小芒也說孫猛什麽都沒幹,是她自己把東西落在了孫猛那兒,孫猛是來給她送東西的。我不相信,孫猛不走,我就打算先帶小芒出去再報警,可正要出門,孫猛就用刀刺傷了自己的大腿。小芒,小芒給他包紮完就帶他去醫院了。”
萬安安:“哼,有能耐他怎麽不往心髒上捅呢。”
裴娜滿臉疑雲自說自話:“昨天晚上來,今天又來,還動刀,孫猛這是想幹嘛?”
“什麽?昨天晚上孫猛也來過?”萬安安一驚一乍。
“小芒說孫猛是來找她借錢的,她沒借。”
“剛開始是耍無賴,現在是借錢,自殘相逼,渣男,十足的渣男。”萬安安面目憎惡的怒指着空氣說。
尤海生擔心不已:“他,他這是賴上小芒了?”
萬安安二話不說從包裏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裴娜:“你幹嘛?”
萬安安:“報警啊。”
“你這不胡鬧嘛,現在小芒和孫猛在一起,萬一孫猛真的狗急跳牆怎麽辦?”裴娜忙把萬安安的手機搶了過去。
尤海生無法安坐,起身團團轉:“這可怎麽辦,小芒怎麽會遇上這麽個人呢?”
裴娜起身安慰:“海叔,您先別着急。”又把手機給萬安安:“安安,你給小芒打電話,看什麽情況。”
萬安安撥通了尤小芒的電話。
這時門外有人開鎖。
裴娜三人忙來到門口。
尤小芒無精打采的開門進來。
尤海生一把握住女兒的雙手:“閨女,你沒事兒吧?”
“爸爸,我沒事兒。”
萬安安咬牙切齒問:“孫猛那混蛋呢?”
“回去了。”
尤海生:“人沒事兒吧?”
尤小芒搖搖頭。
三人圍着尤小芒來到沙發邊坐下。
裴娜的語氣裏滿是擔心:“小芒,你趕緊跟我們說實話,你和孫猛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要不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幫你。”
尤小芒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對策,既不能讓父親和兩閨蜜知道自己要給孫猛做僞證的事情,還要把自己和孫猛的關系解釋的合情合理不讓他們懷疑,同時更不能讓他們再跟着擔驚受怕,那就只好還是拿錢說事兒了。
“還是借錢的事兒,我說我沒有,他就拿着刀子威脅,說我要不幫他,他就不活了。”
裴娜:“他要借多少?”
尤小芒:“不是多少的問題,是我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關系了。”
萬安安:“你這就對了,他這是借錢嗎?哎,你們聽說過有誰分手了還拿着刀以死相逼跟前任借錢的嗎?你真讓他死去,他敢嗎?可你這次要是借了,那這人你就徹底別想甩掉了。”
裴娜:“那你怎麽跟他說的?”
尤小芒表現出強硬的态度:“我和安安的意思一樣,我跟他說,我真的沒錢,如果他再有下次,我就真的報警了。”
“他真的會善罷甘休嗎?”尤海生充滿擔憂。
“今天這事兒如果你們不知道,恐怕他不會善罷甘休,他就是吃準我怕把事情鬧大讓你們知道了,怕你們擔心,所以才來威脅吓唬我的。可現在你們都知道了,他清楚再鬧真可能會鬧出事兒,得不償失。所以他剛才要我把在戀愛期間,他給我買的禮物,還有一起花銷的費用按 AA 制把錢都還給他,就徹底兩清了。”
萬安安氣的罵人了:“媽的,算什麽狗屁男人。”
裴娜:“那你也不能掉以輕心,如果他再來,你絕對不能再給他開門了,要馬上給物業保安打電話,知道嗎?”
尤小芒點點頭。
尤海生仍不放心:“閨女,這段時間你還是跟爸爸回家住吧。”
尤小芒抱歉的挽住父親的胳膊:“爸爸,對不起,讓你受驚吓了。我手頭還有工作,不能回去,再說我回去住,這不成躲着他了,他要知道,還不更得寸進尺啊。爸爸,放心吧,我知道,他不敢有下回了。”
尤海生覺得女兒說的有理,但心裏還是踏實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