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名(小修)

工作日下午四點的商店街,即使是東京也顯得有些冷清。

主婦們都安逸的在家中追看劇集,上班族和學生黨也沒什麽時間。清次腆着臉趴在lancer寬闊的脊背上,兩腮酡紅,竟是不知在什麽地方飲了酒出來的。很顯然,從小封閉在太平洋海島上的魔術師酒量十分有限。

即便只是小酌了兩杯,間桐清次整個人就已經昏沉起來。他白皙俊秀的眉眼上挂着與唐氏症患兒類似的癡呆傻笑,嘴角甚至還有唾液時不時的滴在lancer緊致有力的三角肌上,在他花俏的劣質襯衫上暈出鹹濕的陰影。

其實lancer并不太理解清次剛剛在面具店裏突然爆發的怒火。在他眼裏,金木研只是個與己身毫無關聯的小人物,他們之間沒有利益勾連,沒有過往仇怨。即便是做法有些天真可笑,也不過是稍微疏遠些就好了。

這不是清次第一次喝酒。Lancer被召喚出來的這幾個年頭裏已經遇到過好幾次,只是以往都只是在清次父親離開的日子稍微懷念一下現世父親的形貌和儀态,淺藏辄止。唯獨這一次,清次喝了很多,而且很快就醉都不省人事。

在lancer的認知裏,戰士和酒是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在某些場合飲酒甚至能彰顯氣魄鼓舞鬥志,雖然自己的主人現在迫于外側的法則隐藏在名為“間桐清次”的容器裏。但以他生前的高貴身份,酒精和榮耀當是熟悉之物。

因而,這次醉酒是兩人都沒有意料到的。還沒能脫離從者身份的Lancer現在所能做的,也無非是把自己的主人背到一個空氣清新的地方,默默陪伴罷了。既然已經把安定區的喰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揍了個半死,那麽即便是那件氣氛微妙的咖啡店也回不去了。

無意識的,lancer背着清次來到了海岸邊。以遠超常識的速度,在短短兩個小時裏,就步行穿過了幾百公裏的距離。這在庫-丘林的時代,幾乎是出征的士兵們急行軍的日常,并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功績。

Lancer比誰都清楚,哪怕他現在以毫無破綻的姿态屹立在英靈之座上,內心亦是惶恐的。因為庫-丘林此人,終其一生,毫無榮耀。他反複被魔女的毒計玩弄于鼓掌之上,親手殺死了兒子,害死了追随半生的友人,最後甚至連自己一直守護的國土亦分崩離析。

他的一生都是錯誤。庫蘭的猛犬說到底不過是連朋友也不能守護的敗亡者。他的屍體被邪神的烏鴉吞噬,他的魔槍最終殘忍的貫穿了自己的心髒。他的敗亡被吟游詩人們反複傳唱,七弦琴裏飄蕩的音符亦不知是在嘲笑或是嘆息。

也許是這樣的失敗太過狼狽,又或者是父神的威光尚有餘蔭。在亡靈徘徊的三岔口上,庫-丘林的名字永久被存留在英靈的偉座上,敗亡的恥辱千年輪回亦無法洗脫。這樣的英雄,無疑只是一個笑話。

Lancer垂着頭,耳邊是海浪的轟鳴,眼底是間桐清次唇邊的傻笑。天邊雲層翻滾,海鳥低鳴。他伸出手臂把這個單薄清瘦的男孩死死禁锢在自己懷裏,長長嘆息。即便千年輪回跨越生死,他依舊沒能真正理解為自己付出一切的摯友。

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

就算無法理解,但現在的清次便是庫-丘林的一切。他只是一個失去了故土和家園,甚至連仇敵也一并流逝在時光中的亡魂。除了眼前的靈魂,眼裏容不下任何俗物。這種強烈的想将對方獨占的心情,甚至把存留千年的愧疚都沖刷腐蝕,不可抵擋。

庫-丘林縮緊手腳,幾乎把少年整個人都捆在懷中。間桐清次銀白的發絲被海風揚起,lancer火焰般赤紅的短發轉瞬間被染上異色,在夕陽下回旋出清透的金黃。兩人的唇舌咬合在一處,這個吻突兀而溫柔,被吻之人卻依舊神志不清的在混沌中沉浮着,并不能察覺到水-□□融的美好。

即便如此,海風切割出的剪影依舊美好的讓人窒息。這個吻穿越千年,終于和某個擁爽朗笑容的王子重合在一處。以完整而直白的姿态刺破了陰影之地灰白色的雲層,愛使人堅強,愛亦教人柔軟,最重要的是愛始終能給人希望。

國破家亡,天潢貴胄,都抵不上一句我喜歡你。這樣的喜歡卑微而盲目,只一眼就無法自拔,墜入魔障。淺紫色的異瞳水光閃動,間桐清次即便尚無神志,依舊感動到落淚。因為那這份感動早就在舌尖心口熨燙了千年,簡單直白的镌刻在弗迪亞的靈魂裏,如同深陷血肉的毒刺,哪怕煎熬疼痛,亦不忍拔出。

冰冷的淚滴轉瞬落進庫-丘林灼熱的胸膛裏,霎那間雪霁初晴,光芒萬丈。

圈住少年的手臂力道更大了幾分,能輕易殺死猛犬的臂力讓清次呼吸苦難。求生的本能壓制了醉酒的混沌。清醒過來的間桐清次第一時間就狠狠咬了自己的騎士一口。烈焰般的鮮血噴射而出,然而這種程度的疼痛也不過是讓lancer稍微皺了皺眉頭,就再次俯身加深了這個長吻。

對間桐家系的魔術師而言,呼吸的手段多種多樣。肺部被擠壓一空的氧氣很快被活躍的刻印蟲補足,即使是毫不間斷的激烈熱吻,對魔術師而言也不存在生理上悖論。間桐清次從血肉到靈魂,都被充滿了另一個成熟男性的氣息。

溫柔執着,一如被費盡心思馴服的猛犬,忠誠而強大。海邊的風更大了幾分,清次終于不耐煩的推開了貼在自己肩上的大頭,少年清朗的聲音裏夾雜十分酸楚的感慨:“我想,即使是現在,你也仍然不明白我今天為什麽要對金木研發脾氣。然而,縱然是再不甘願,我也沒辦法重新退回原地等待千年,只有恬不知恥的把一切都和你說個清楚明白。

庫-丘林,在我眼裏這世上沒有比你更愚蠢可笑的笨蛋了!但讓人悲傷的是偏偏我就是喜歡這樣的笨蛋。所以,從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有覺悟,遲早會因為你悲慘的死去。不屠婦孺,不懼挑戰,從始至終都榮耀加身。

而我卻完全沒辦法開口告訴你,這一切不過是虛僞的假象,暗地裏我費盡心力幫你逃避了無數的暗殺和毒計,卻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因為國王的死陷入瘋狂,化身魔物。然而,看到魔物姿态的你,我除了感嘆它的強大和威武,失去了一切言語。最終,被失去理智的你,毫不留情的貫穿。

從那一刻起,我就對自己發誓,如果我弗迪亞能順利逃脫亡靈的追擊,再度回到這個世界,一定會竭盡全力捅穿你的身體。可惜,命運永遠是殘酷而滑稽的,好不容易借助陰影之地的煉金術再次從幽暗之地複蘇的時候,我們都被困在了彼此的容器裏,不見真顏。”

清次的聲音很低,在回旋的海風裏甚至有些斷續。

Lancer維持着剛才兩人接吻時的姿勢,溫柔的把他護在自己懷裏,一言不發。

“冬木市的聖杯的确只是因為人類的妄想被制造出的僞物,然而,這也是可以逃脫外側根源之力監視的一個最接近的支點。只要能得到大聖杯內部被欲/望污染和填充的魔力,哪怕是要完全複活我們諸神時代的身體,也輕而易舉。”清次抿着嘴伸出舌頭在自己的下巴周圍舔舐一圈,他紫色的重瞳裏燃燒着肆無忌憚的饑.渴和邪念。

“呵呵,清次,你難道還沒發現麽?哪怕我們都寄身在各自的容器裏,現世的你,也已經被我捅穿過無數次了喲。”lancer一臉輕快的用掌心遮住清次抽搐扭曲的面容,低沉醇厚的淺笑聲都化作餍足的嘆息,在兩人耳鬓厮磨之間回旋:“要不要再好好感受一次,身體被利刃切開的愉.悅和美妙呢?我的主人。”

“雖然我十分喜歡随時随地做些美妙暢快的事,但這其中絕不包括被滿腦都是食欲的低下生物肆意圍觀身體。尤其是你,庫-丘林,我絕不容忍任何人看到你的裸.體。哪怕只是被魔力編織出的虛僞,你的肉體現在的主人也只能是我,從裏到外,從筋骨血肉,到思想和靈魂。”随着清次宣告般的字句散開的是漆黑而污穢的蟲潮,這些貪婪而不知餍足異物從松軟的沙灘裏憑空出現,比海邊的浪潮更迅捷,比天空的流雲更緊密,以超越常識的速度擴撒開來,轉瞬間就将隐沒在暗處的低階喰種清掃一空。

因為一次意外的醉酒讓兩人說開了不少生前的誤會,讓lancer心裏的想法有些微妙。沒想到在千年前,友人就對自己抱持着愛慕,這在千年前的諸神時代,不得不說是十分讓人意外的,那時的他甚至不清楚同.性之間也可以有這麽多不可言說的美妙。

五年前,被作為英靈召喚而出的庫-丘林,因為聖杯戰争的法則,被賦予了符合時代的諸多常識。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遠離陸地的封閉海島并沒有多少值得探索的新奇。為了配合清次偶爾的興致,他憑借出色的身體條件熟練掌握了許多,開拓樂趣、征伐欲/望的小手段。

某些汗水淋漓,交流翻滾的美事,對遠古的英靈而言,無異于打開了新世界的開關。來自諸神時代的英雄們,絕大多數都在欲.望方面并無節制。在清次的有意引導和幫助下,lancer在情.事上的天賦被主人時刻關注和挖掘着。即便是幕天席地、日夜颠倒對他們來說也只不過是又一次你情我願的心血來潮。

剖白的心意,千年前的愧疚和遲鈍。讓現在的庫-丘林,只想再度酣暢淋漓的開拓和貫穿主人的身體,這摧枯拉朽的欲/望之潮甚至壓制了戰士身經百戰磨練出的敏銳神經和危險直覺。以致于現在,他仍舊沒有察覺這數目驚人的低級喰種們已然靠近。

這中間固然是有這些喰種們實在太過弱小,完全不能被放在産生威脅的行列裏有關。但更多的也未嘗不是lancer對清次本身實力的認可和信賴。畢竟,千年前就能與自己戰鬥數個日夜,旗鼓相當的友人。即便失去了強健的體魄,也依舊保有許多駭人的魔術。

現世作為靈魂容器間桐清次,所施展的魔術并不局限在間桐家系來源于役使蟲類的秘傳。魔術師的身份,更多的只是為了逃避外側法則抹殺而不得已采取的權益之計。作為靈魂本體的弗迪亞雖未有功績傳世,卻依舊堂堂正正的走過了魔女試練的陰影之地,被世界認可。所以就算是要瞬息間将十二個盧恩符文鋪滿大地也不過是輕而易舉。

間桐清次從複蘇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已然病态扭曲,這種病因為久思,累積成疾。相思千年,一朝得幸,如癡似狂,欲罷不能。他的病永遠只來源與同一個歸所,從古至今,縱然千刃加身亦未言放棄。

“既然主人不滿意這裏簡陋的條件,為什麽不去積極尋找更為舒适的居所?哪怕為了主君克己忍耐是騎士的美德,我也不願意您因此而覺得空虛。”短短半天,主人和從者再度心靈相接,契約升級。許多遺失在遠古記憶裏的甜言蜜語重新回到英俊騎士的腦海深處,俱是信手拈來,理所當然又了無痕跡。

“喰種的生理習性和社會形态都太過奇特,他們甚至不能吞食普通的食物,我們貿然融入其中反而束手束腳,還不如重新返回到普通人類中間去。

這樣的話我們至少還能光明正大的在酒店裏做/愛。更何況我現在的身份,不正是身懷巨款的家族掌舵人麽?間桐家系數百年累積的財富,就連曾經是一國王子的我亦頗為驚訝呢。不得不說,現在這個世間,心思詭谲陰暗之徒實在是太多了。滋生于陰暗和殘忍的蟲豸們反而如魚得水生長旺盛,長期以往,此間必成煉獄。”間桐清次半眯着眼,稍微思考了一小會兒,很快就做出決斷。

他根骨分明的掌心再度亮起不詳,暗色的光帶從指尖透出筆直的指向城內的某個方位。滿臉期待的騎士,再次背負自己的主人,只是速度比剛才更快了數倍。轉瞬間就化作虛影,消失在城市燈火通明的夜色裏。

作者有話要說: 間桐清次的真名 弗迪亞(Ferdia)是和庫丘林一同在陰影之國試練的王子。

在神話故事中,兩人就相愛相殺數次,用在本文,當然只是為了增加一點情有獨鐘的狗血和意外。

考據黨求放過,如果實在不能接受,請大念三聲作者是逗比!比較這只是一篇毫無邏輯的同人文而已。

最後,調查一下,你們要不要看野狗君被反攻的情節呢?

間隔大概是10章吧,順利的話還有一個周。沒有留言的話,蠢作者就随便寫了。。。

最後 厚顏無恥求作者收藏,路過的少年們,真的不來一發麽?

因為本文還有很長的關系,喜歡的話別忘記點标題下面的收藏此文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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