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災劫（上）

十年光陰流水般逝去。

寧楚在軟和舒服的被窩裏迷迷頓頓地醒來，渾身的疲累都在一夜間消去，正要長長地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像條毛蟲似的給人用繩索捆在了一卷被子裏。

他從被卷裏探出個頭向外看，還沒看到什麽已被人隔着羽被輕拍了下屁股：“昨夜偷喝了我的酒，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臭小子還不快起床！”

他一說話，寧楚就已知道作弄自己的是何人，縮回被窩裏在地上打了個滾道：“莫叔別這麽小氣嗎，我饞你的酒已饞了好幾年，昨夜只不過偷偷喝了一點點，酒液的确醇厚柔香，味美至極。”

火舌舔舐木柴的噼啪聲響傳來，莫遠山将烤好的兩條魚放在架子上，“再不起來，這辛苦釣到的火鱗魚可就沒你的份了。”

話音方落，捆住羽被的繩索像活了般自動解去，一個雪白身影倏地竄至跟前，嗅到魚肉烤熟的香氣，少年貓兒似的紫眼中露出笑意，渾不要臉地道：“唉，莫叔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火鱗魚，這兩條魚公的肉肥脂多，母的籽滿鱗紅，一定都是為我特地準備的了。”

說罷伸手取了一串，吹了吹氣，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起來。烤魚外酥裏嫩，油脂豐富，少年唇角和臉頰都沾上了煙灰也渾不在意，莫遠山看得好笑，伸手輕輕給他擦去，“這魚刺多，吃慢些，沒人和你搶。”

寧楚将兩條魚吃得精光，才心滿意足地抹了把嘴道：“莫叔，我們已取得溫叔要的金鈴蛇果，今日你早早起來收拾行李，是否該回去了？”

兩人此趟外出，乃是為了采集溫懷霜煉丹所要的一味藥材，寧楚方才醒來時看見莫遠山已将許多物品收回儲物袋中，料想已到了回返觀星閣的時間。

莫遠山眼中漫出點笑意，“都要過年了，不回去還留在這山裏陪狼麽？滄浪傳訊來說，他托唐先生為你鑄了一把新的寶劍，正等你回觀星閣親自開刃。另外我們還需要準備一份禮物，送作你師祖與唐先生道侶大典的祝福。”

莫遠山口中的唐先生指的乃是唐孤海，也就是飛雪山莊的另一位主人。

此人精于鑄劍，與沈滄浪的師尊沈滄洲乃是生死之交，沈滄浪所佩的“摧雪”與沈滄洲的佩劍“風生水”均是唐孤海所鑄造。

少年的紫眸中難得冒出一絲迷茫懵懂的神色，“道侶大典？可師祖與唐先生不都是男性麽，男子和男子也可以結為道侶嗎？”

莫遠山微微一笑，道：“只要是和心愛之人，沒有什麽不可以的。且沈前輩與唐先生相知甚早，到如今已有許多年了。

你師祖年輕時的佩劍名為驚鴻，江湖人稱‘驚鴻劍’。修為至渡劫境那一年，他受風雷宗邀約前往誅魔大會，在風雷宗的山下發現一名被人欺淩、病重将死的少年。

那時他身無長物，便将佩劍作抵，為這少年買藥治病，将人醫好後，再出去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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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沈前輩獲得‘風生水’這把當世奇兵，實力大漲，開宗立派之後，就在劍宗旁為唐先生建造了飛雪山莊，供他休養。”

寧楚只聽沈滄浪提起過自己的師祖，也知道唐孤海與沈滄洲乃是摯交好友，完全未想過背後還有這樣的一層故事。

莫遠山給少年講完沈唐二人的典故，忽然聽他問道：“那莫叔至今未婚，是否也有了意中人？”

莫遠山捏捏他的臉頰，“你莫叔和溫叔都生性自由，不愛拘束，至于滄浪，他一心苦修，恐怕也沒有結婚成家的心思。大哥他因為少時家境變故，不善言辭，說話不會讨人歡心，性格又沉悶了些，至今也沒找到個合适的。”

說罷長嘆一聲，剛想順嘴以“小楚你”開個頭，瞬間感覺自己已然在将話題往變态而危險的方向發展，直咽了下去，改口笑眯眯道：“小楚如今正是情窦初開、思慕少艾的年紀，也有了喜歡的人嗎，可讓我們幫你相看相看。”

話剛說話，只見寧楚一雙紫琉璃般的貓兒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眉目尚未完全長開，容貌有種雌雄莫辨的美麗，連自己也未察覺到地下意識将呼吸放輕。

忽然少年湊近，身上好聞的氣息一并融融地飄來，這小祖宗盯着自己看了半響，莫遠山才聽他頗為孩子氣地道：“我以前竟然未曾發現，莫叔你的眼睛居然是寶瓶那樣的深藍色，只有強光下才能看得清晰。”

心跳七上八下打了個來回，莫遠山松出一口氣，道：“大概是遺傳自我娘的吧，她的眼睛是好看的淺藍色，寶石一般。

不過，我娘在我長大成人前就去世了，我沒能讓她好好享福……好了，先不提這些傷心事了，我們來商量一下，禮物應該準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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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六寫了五千多的廢稿，還是找不準節奏不知道怎麽推劇情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