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兄妹重逢(12)

話說尹翔在前線布置作戰, 他有夢中警示, 知道敵人是走西路的攻擊方向的, 也知道他們大軍到的時間,所以這一次的仗打起來倒還輕松。

尹翔和兩個族弟副将帶着兩萬大軍在敵軍行軍路線沿途伏擊,但是殲滅數千人之後就收兵了, 沒有追擊窮寇,聲稱怕敵軍是佯敗反中敵軍的圈套。

其實尹翔知道,目前壓着北朝大軍打的話對他沒有好處,沒有北朝的強大威脅,在他還沒有準備好時, 皇帝和燕王就不想容下他了。

就算此時京城相對空虛, 他也不可能冒然起兵。這個時局放在他尹氏一族面前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自保,只有奮力抗争。

還有燕北軍中幾個将會或被收買投靠燕王/皇帝的将領要提前提防, 但不能露出風聲,打草驚蛇。

打掃戰場,取了俘虜身上的物資, 牽了上千匹戰馬回營,一連五日, 敵人在西路方向無力再戰。尹翔當即做主将取回的物資按照各方軍功賞賜分配,自己卻一如既往對此分文不取,又對其中英勇作戰、功勞大的将士略做提拔, 将士們皆信服于他。

尹翔快馬趕回幽州鎮國公府,一進府中就有為他管家的三姑姑來見,尹翔問道:“羲兒呢?”

尹雅櫻表情怪異, 眉間帶着哀愁,尹翔覺得不對,蹙眉道:“羲兒怎麽了?”

尹雅櫻道:“翔兒,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在前線作戰,是我壓住消息不讓你知道的。”

尹翔肅然:“羲兒出事了?”

尹雅櫻說:“葉飛、琉璃等人回來請罪,說是半途中不慎遇上賊人,擄走了羲兒。他們翻遍了那個縣的各個村子,還派了尹方信、尹方仕兄弟回京去打探,現在還沒有消息。”

尹翔一邊往大廳走,一邊說:“讓葉飛滾來見我!”

葉飛來得很快,尹翔這也才喝了一盅茶,他就趕到了,跪到在堂上,細細回報尹羲失蹤前的情景。

尹翔聽後,說:“不是一般的迷藥,料想朝廷的官吏不常有,難道是江湖上的勢力。可我尹家與江湖素無往來,何以要對無辜弱女下手?”

尹雅櫻道:“翔兒,有這種能耐的也不是尋常市井之徒,這越有本事的人做事必有目的,不會突發性殺人。所以羲兒現在應該還活着。”

尹翔想着從前她那麽小就要送走她去當質子以便他能掌權,如夢境中警示嫁給趙霆堯後是從頭苦到尾,在身體、靈魂上被踐踏,最後還要受那顧若蘭的人彘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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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翔這個鐵打的漢子也不由得落下淚來,盯着葉飛,道:“你給我去找!但凡有點消息,馬上回報!”

葉飛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可是他更無法問尹翔去哪裏找,只有暗自發誓,以她失蹤的點為中心擴展去找。

……

時值六月,魏國公府的次子、神衛軍左軍将軍王仲羽大婚,迎娶昌寧侯府的小五姑娘。

燕王趙霆堯率軍出征西北,禁軍精銳中的神衛軍留守拱衛京師,所以王仲羽的婚期才沒有被推遲。

顧若蘭已經坐上了花轎,這一回比她上輩子嫁給誠國公世子還要早上兩年。和徐謙一開始心中另有所屬不同,王仲羽是真心喜歡她的。王仲羽年紀比徐謙大幾歲,已經很晚婚了,王仲羽迫不及待地将她娶進門去。

因為母親為她謀劃燕王妃之位失敗,又被祖父、父親知道崔氏之前是膽大妄為假借空性大師之名造勢好謀妃位。家中長輩都怕這事萬一洩露會生變,到時候她連魏國公府都嫁不了,當時定婚期時,王家一提六月,祖父和父親也就一口答應了。

時下女子十一二歲結婚的也大有人在,十七歲絕對是晚婚的,十三歲也是相對較早而已。

花轎輕輕晃動,顧若蘭手持團扇,頭頂花冠,已經淚流滿面。

顧若蘭心中念道:四郎,四郎,今生為何你不選我?我已經好好的在你面前了,我不是那個和離了的女人了,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嫁給你的。四郎,今生你為何負我?

四郎,是你自己扔下了我,去選曹月秀那個你不愛的醜八怪,你就不要怪我去當別人的妻子。

顧若蘭一下子幻想趙霆堯的“變心”,一下子幻想趙霆堯是受皇帝指婚而身不由己,愁腸百結。之後,又不得不想到王仲羽的英俊潇灑,前世王仲羽成為她在朝堂上堅定的靠山,癡情看着她的眼神,想到要和這樣的男人洞房花燭,她臉上不由得一紅。

前世她也覺得無法回應他有些抱歉,可是她已是妃子,哪敢犯那事?

今生既然命運做此安排,她就當作是補償回報他吧。

四郎呀四郎,這怪不得我,我這是明正言順地嫁給仲羽了。

……

此時不是明清時代,也沒有蓋頭,王仲羽在宴上喝了幾杯就裝醉,然後辭了賓客好友兄弟,搖搖晃晃、迫不及待回新房。

禀退了下人後,進了新房,那小新娘乖乖巧巧的拿着團扇坐在那兒,王仲羽心如火燒靠近坐在床沿。

“表妹……娘子……”

顧若蘭用團扇擋着臉,王仲羽握住她的小手,取下了團扇,就見那魂牽夢萦的女孩溫柔地低着頭,盛裝之下更是風情不同,美不勝收。

王仲羽心頭一熱,熱不住就往她頰上親了一口,顧若蘭做出什麽都不懂又羞怯的小少女的低頭紅臉狀。

“表哥……別這樣……”

王仲羽一直握着她的手沒有放,笑道:“以後你要叫我相公了,你要相公別怎樣?”

顧若蘭低着頭,像是不敢看他一樣,王仲羽更樂了,勾起她的尖下巴,笑道:“相公在這邊呢。你叫我一聲試試。”

顧若蘭美目盈盈,瞟了一下他年輕俊美的臉,懦懦嬌嬌道:“相公……”

“唉,娘子。我們喝合卺酒了。”

王仲羽去桌上取來了酒,兩人喝過之後,王仲羽又問她吃過飯了沒有,顧若羞羞地點頭。

王仲羽笑道:“那我們更衣沐浴,早點歇下吧。”

王仲羽動手取下了她的花冠後,也不先去耳房洗浴,忽然抱起了她一起共浴了,嬌弱的顧若蘭哪裏抗掙得過他?

王仲羽是青年男子,心上人嫁給他當晚,哪有規矩的?

雖然心疼愛妻,可是只怪娘子太傾城,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表哥……”

“疼嗎?對不起。”(不準打作者的臉)

“嘤~~”

洞房花燭夜,顧若蘭以十三歲之身承寵,雖然身也有不适,但是又說不出的滿足,原來前世愛她又只能守着規矩的王仲羽也這樣完美。

王仲羽的英俊和趙霆堯是不同的風格,他明朗堅毅,從前是默默守候她的騎士。

顧若蘭側身躺着,嘴角是陰陽和合後滿足的微微上揚,心想:四郎呀四郎,若是你負我,那我也只好和表哥過舒服的日子了。

……

王仲羽和顧若蘭成親的那天,趙霆堯正率軍和一股吐蕃來兵厮殺,幸而自己帶的人是對方五部之多,分三面擊之,打得對方丢盔棄甲而走。

一場厮殺太累了,回營帳後,他和衣就睡,他被一個噩夢驚醒,倒不是他也得到夢的啓示,而是他夢到了顧若蘭和王仲羽成親。

他出征前就知道王仲羽和顧若蘭訂婚了,可是當時他覺得自己為了江山沒有可能娶她,而且她是一個矯作的女人。可是夢到她和別人結婚,他為何會這麽心疼?

趙霆堯出了大帳,舉頭望月,這六月的夜,他的心卻像是冬日一樣冰冷。為什麽還要這樣念着她,明明知道她只是一個千方百計想送上來卻還要裝純潔的女人。這種女人他遇上的并不少,而且她還無法帶給他足夠的利益。

是他沒有選她的,他有機會堅持選她的,沒有正妃,選她當個側妃也好,可是他并沒有選。

這樣的夜,讓趙霆堯感到後悔了。

後悔時分,他又不禁想起尹羲和尹翔,如果他們都疼愛顧若蘭、認可顧若蘭,當時他至少可以納顧若蘭為側妃的。他們為何這麽絕情?

……

時值十月,卻說尹翔擊退北朝的西路軍,可是燕北邊民仍然時受襲擾。

尹翔在各州巡防,令邊民一邊組織備戰抵抗,一邊督促秋糧收成。燕北本是游牧與農耕的交界處,廣闊的平原上生活着百萬農民,或佃戶或為自耕農,世代種地為生這,也是養着燕北軍的主要來源。

這日到尹翔到了薊州,在薊州衙門處理政務,忽得親衛下屬來報:“大姑娘回來了!”

尹翔驚道:“羲兒?她在哪裏?”

親衛喘着氣,說:“到薊州南城外了!聽說大姑娘從滄州回來的。”

尹翔一聽忙放下手中的文書,讓下人備了馬出府衙。

尹翔正駕馬馳向南城,不一刻就見道上飛馳來了來了七八騎,當先一名美貌少女,一身白袍,長發在頭頂束了一個男子發髻,不是尹羲是誰?

“哥哥!”

“羲兒!”

兄妹倆都利落的翻下馬背,尹翔就見妹妹朝他飛奔過來,他張開雙臂,她猛撲進他懷裏。

“哥哥,我好想你!”

尹翔抱着她,心中的石頭也終于落地了,撫着她的發,柔聲道:“你都去哪裏了,是要急死哥哥嗎?”

尹羲擡起臉,雖只有五個月不見,正值生長發育的年紀,尹翔覺得她長大了許多,精氣神更加不同了。

尹羲說:“這事說來話長,我得好好跟哥哥說。”

和尹羲一起來的蕭馳風等六個人也走近來了,尹羲介紹說:“這幾位是我的朋友,跟我一起回來的。這位是池風公子,這位是他的妹妹池雪,餘下也是他們的族兄弟。”

蕭馳風和蕭雪及餘下子弟朝尹翔揖手:“草民見過鎮國公!”

尹翔素有威勢,但是為人亦是豪俠,朗笑道:“既然是羲兒的朋友,大家不必客氣!尹某令備了酒宴為諸位洗塵,不吝賞光。”

蕭馳風笑道:“鎮國公少年英雄,在下等人素來敬仰,恭敬不如從命。”

尹翔帶着妹子和陌生朋友一起回薊州府衙,見尹羲上馬輕盈利落,從前她雖然會騎馬,可哪有這要玩轉自如?

尹翔不禁暗暗稱奇。

回府設宴,尹翔也覺這夥人口音和用語與時人有異,問及祖籍家鄉,只說是蘭陵人氏,餘下沒有多說。

宴後尹羲讓仆人安排幾個住宿,尹羲才進了尹翔屋中,尹翔并不以為意。尹羲無論是失蹤還是此次回來都透着疑點,她不能當着外人說,自然會來私下與他說。

尹羲一五一十跟尹翔交代自己的經歷,對于蕭氏一族避居海外,尹翔顯然吃了一驚。待聽尹羲差點被迫嫁給那不要臉的蕭恒,尹翔雖見她現在無恙,也提起心來。

之後到華元子試探,又提送她回大陸的條件是拜師入夥,然後結盟。

尹翔不由得蹙眉:“恐怕不對。”

尹羲笑道:“哥哥是懷疑那‘嫁給蕭恒’其實是他們合謀來吓我一個小姑娘,讓我接受拜師結盟心理上沒有那麽大的抵觸嗎?”

尹翔不由得莞爾,寵溺地看着她,說:“你真是哥哥肚子裏的蛔蟲!你這麽機靈,我倒放心一點。”

尹羲其實事後也懷疑被他們仙人跳,但是出于自己的目的和利益,沒有必要去打破砂鍋,她也不是見不得困難或者像顧若蘭那樣不需要顧全大局的玻璃心女人。她既然想輔佐哥哥打江山,以後遇上的困難比這種要重一百倍。

尹羲道:“這件事真真假假,亦無法求證,不如難得糊塗。我尹氏一族在趙氏手底下絕無活路,這一點他蕭氏一族與我們一樣。蕭氏一族與我往來,只有他蕭氏血脈知道。此次随我來的人也全是蕭氏後人不會外洩秘密,他們或武藝高強,或精于醫道,于我尹氏自有用處。”

尹翔早就覺得尹羲和他一樣“大夢而歸”,是以她有什麽不合年紀的思維,尹翔都不以為異。

尹翔問道:“那華元子和空性大師都覺你是天命之人?”

尹羲連忙搖頭,說:“我哪有什麽天命,他們只說是什麽天機星降世,我能改命翻轉趙氏江山氣數。空性大師勸我收手,可身為尹家之女如何能收手。我尹家幾百年飄零,前朝鎮守朔方、本朝鎮守燕北,死了多少子弟,守衛中原邊境幾百年,護多少漢家百姓免于北朝諸胡南下燒殺之苦,也該有祖先之陰德了吧。我只願輔佐哥哥,為我尹氏一族争一條生路,別無所求。”

尹翔問道:“那華元子傳你的‘弱水神功’是何等功夫?會不會是騙騙你小姑娘?”

尹羲眉間一抹落寞,嘆道:“師父到底是高人,他倒不會騙我,這功夫……威力極大,只是難免讓我一生不安。”

尹翔奇道:“這是為何?”

尹羲說:“他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令我在海浪中參悟‘弱水神功’,同時慢慢的将他一生的功力度給了我,他因此坐化了。我化用了他八成功力,但那‘弱水神功’博大精深,我短時期內也發揮不出他三成功夫。”

尹翔練的功夫都是戰場征伐用的騎箭、刀槍、馬戰,以剛猛為佳,常常一力降十會,他的內功也是祖上悟道傳下來的,極适合男子修煉,女子因為天生體弱一些,修習起來大打折扣。

而華元子的“弱水神功”是行雲流水的陰柔功夫,變化萬端,詭秘難測,男女皆可修習。

“弱水神功”化用招式以劍法、掌法、指法見長,雖然有招數上的分類,其實其中的“道”是相通的,都是“水”之性。若是學會掌法再學別的,那麽也不需要多花力氣。

水雖然柔和平靜,實則無堅不摧,無物可擋,滴水穿石,山洪移岳。雖然叫“弱水”,實則一點都不弱。

華元子的功力運轉自如,他在海上悟道幾十年,這門功夫在他使來自然威力奇大。但是尹羲使來就遠還不是蕭馳風的對手,她只被填鴨式教導了幾個月,被度了功力,還需要閱歷才能融入身體,才可到達身體比腦子還快的天人合一的境界。

尹翔悠悠出神,喃喃:“空性大師和華元子都覺你能逆天改命,空性不問俗事,自己能超然世外。可華元子願意搭上一切,若是你沒有這個命,他何敢拿自己和族人的未來押在你身上?”

尹羲說:“哥哥,我可沒有什麽天命。就算他們迷信什麽天機星,到底沒有說我是什麽紫微星,我只要和哥哥一起為我們族人争條生路。依我之見,我們要在燕北靜心發展,他們蕭氏有船,咱們可以借溝通大漠西域之便與之合作,組成燕北商團,将北貨運往江南,再從江南運購糧回來。從前我們依仗朝廷和江南商隊太多了,不夠獨立。”

尹翔微笑道:“這事說起來容易,可是實施起來也要有個章程,待我們回幽州後再做安排吧。”

……

自顧若蘭嫁給王仲羽後,王仲羽雖然軍務繁忙,但是都會想方設法休假回府看望顧若蘭。

王仲羽的心思全在顧若蘭身上,這也讓魏國公夫人越來越不滿。看她那嬌嬌弱弱勾着兒子的模樣,魏國公夫人時常會有生理反應,只覺這是一個禍害。

從前認為她有命成為王家與燕王更加緊密的工具——雖然王家也不太樂意被她代表,但那好歹有共同利益。這時她嫁了過來,一切就都轉變了。

那一日顧若蘭在魏國公夫人那立了一會兒規矩,魏國公夫人就賜下了一個美婢采萍,這是念她年少不會服侍王仲羽,派來服侍王仲羽的。

顧若蘭豈是好欺負的,自得于王仲羽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那美婢姿色雖然上層,哪裏及得上她。

這時她知王仲羽要回家來,也不去迎他等他,只有書房寫詩。她到底是侯門千金,自小習字,重生前也有才女人設,一筆字當真不錯。

她聽到院外有動靜,便噙着淚專注地寫着一首納蘭容若的《畫堂春》。

詞雲:

{一生一代一雙人,争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她一邊寫,淚如一顆顆珍珠落下,又用絲帕掩鼻,每一個姿态,一分颦眉,一滴淚,一分啜泣,都凄美得不似人間之女,令人不忍相看相聞。

王仲羽一得假就從京營趕回會嬌妻,尚還不及去給父母請安就回自己的院子,不見那讓他發狂的傾國傾城小嬌妻迎他的俏影,卻迎來一個打扮精致的俏婢。

“二爺回來了。”采萍款款行禮,可是王仲羽一分也沒有細看她,只問:“二奶奶呢?”

采萍只得顧若蘭吩咐在院中迎他,并負責服侍好他,見主母沒有打壓她,正欺待獲寵,哪裏能多問主母在幹什麽?

采萍搖了搖頭,王仲羽徑自往屋內去找,也不見顧若蘭的身影,到是顧若蘭的陪嫁貼身丫鬟紅绫奉茶來了。

王仲羽急問:“二奶奶去哪了?”

紅绫沒好氣地說:“奶奶中午進了書房便沒有出來,說是要好好研讀《女戒》,讓我們不得相擾。”

王仲羽輕輕哼了一聲,喃喃:“讀那勞什子幹什麽?”

紅绫忙攔住王仲羽,說:“二爺,您可別去打擾,連我想進屋服侍,也被趕了出來。二奶奶吩咐了,今晚由采萍服侍二爺休息。采萍的屋子還是我幫着收拾的呢,二奶奶還讓我掏出許多她的嫁妝來,也為了二爺和采萍姑娘住得舒服。”

王仲羽吃了一驚:“采萍又是誰?”

采萍聽到被點名,連忙上前再福身:“二爺,是奴婢。二奶奶溫柔賢慧,讓婢子服侍二爺。”

王仲羽蹙眉,嫌棄地看着她,冷冷道:“滾一邊去!”

紅绫又攔住他,說:“二爺,您不能這樣。您不在府中,二奶奶也得操持着這院中之事,上也要孝順太太。二奶奶也有疲累的時候,若有采萍姑娘幫着分擔,二奶奶也能松快些。”

王仲羽怒喝:“滾開!”

王仲羽越過紅绫,直往書房走去,紅绫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紅绫轉頭看向采萍時又是另一副表情了,采萍有些傻了,對自己的前程不由得擔心起來。

采萍從前自恃美貌,可是自從見了顧若蘭後,她總覺相差太遠,唯有她年已十七,身材玲珑性感,不是還未完全長成的顧若蘭可比的。她既然奉了魏國公夫人之命總之是無可推脫的,想着趁顧若蘭未長成時生下一兒半女,沒有想到比她想的難得多。

紅绫道:“采萍姑娘,你怎麽也不知道留住二爺?二奶奶一片心意,可是你自己也要争氣,太太不知情理,回頭又怪到二奶奶身上。”

采萍為難道:“婢子如何留得住二爺?婢子見二爺都像是要吃人一樣,婢子害怕得緊。”

紅绫冷哼一聲,說:“那是你自己辦不成太太交代你的事,可別怪到我們二奶奶/頭上。”

采萍只覺得作為一個命運被人擺布的這種丫鬟實在太為難了,她不去靠近二爺是錯,太太不饒她,她會成為棄子。可她去靠近二爺,她哪裏争得過傾國傾城的二奶奶?二爺從頭到尾地嫌棄她。

采萍捂臉回到房內,想起賣她的人販子和面目模糊的親人,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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