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實不會做那種事。
因為預料到了對手的麻煩之處，芬國昐将長發高高盤起，又帶上頭盔，防止火焰順着頭發蔓延到頭部。費艾諾在火山石的迷宮中穿梭，找到一個視野不錯的位置蹲下，架好狙擊槍，将遠處芬國昐纖細的身影圈在瞄準鏡中。
他們準備好後不久，索倫的形體也塑造完成了。惡靈發出興奮的吼聲，振聾發聩仿佛火山噴發時的轟鳴，然後扇動雙翼向高處飛去。費艾諾看了看周圍的地形——火山石雖然堅硬，但周圍沒有足夠平整的石塊，芬國昐很難借力跳躍。迅速判斷之後，他稍稍擡起槍瞄準了索倫，分別在兩邊雙翼上射出一槍。
聲波的速度雖然比正常的子彈要慢，但費艾諾估算好了位置，正好擊中了索倫的雙翼。頓時，那流動着的火焰之羽仿佛是失去了維持形狀的力量般融化，就像當初伊露維塔起身，讓米爾寇的不和諧音符溶解進更偉大的旋律中一般。金色的惡靈發出尖嘯，并非因痛楚，而是極端的恐懼和厭惡，勉強拍打雙翼的殘根降落了下來。
在索倫落地之後，芬國昐唰地抽出寶劍，讓那清鳴聲吸引索倫的注意力。索倫轉頭向他看去時，他又高聲喊道：“來啊，魔茍斯的跟屁蟲！準備好跟你的主子落得一樣的下場了，就趕緊過來受死！”
這挑釁還是故意用黑語說的，刺耳的發音跟髒話甚是相配，聽得費艾諾想翻白眼。索倫雖然是精神殘缺的狀态，但大概率是聽懂了，發出憤怒到極點的那種帶着氣音的笑聲，然後大手一揮，數個岩漿構成的火球就朝芬國昐飛去。
芬國昐靈敏地跳開，不讓濺射的岩漿碰到他，然後在在那些火球的間隙中危險地穿梭着，環繞着索倫小心地接近他。戰鬥開始之後，費艾諾能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的岩漿再次活躍起來，溫度也開始升高，很快就讓汗水浸濕了他的頭發和衣服。若不是庫茹莫的吟唱不斷地平息着這些流動的火焰，攻擊芬國昐的恐怕就是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火柱了。為了進一步減輕芬國昐的負擔，費艾諾不斷瞄準索倫的肢體射擊着，但索倫明顯對他的狙擊有了防備，随意地讓周圍的溫度升高和降低來改變聲波的速度，影響費艾諾的判斷，并且在每一次射擊之後就将一個火球扔向他所在的位置，逼迫他不斷地移動奔逃。
被烈焰包圍的芬國昐就像一片在風中飄舞的花瓣，随時有可能被卷入高溫之中，但他仍然義無反顧地向那熱源靠近着。索倫的手中握着一柄帶刺的戰錘，那是直接取來被岩漿融化的地底金屬制成的武器，精度雖然欠缺，但勝在體積和重量。近身到了一定程度，芬國昐就不再給予索倫施法的機會，寶劍如同落雷一般斬去，但卻被戰錘砸回。錘的暴風與寶劍的疾風激烈地交錯着，夾雜着流動的火焰和翻飛的戰袍，像是一場危險的舞蹈。芬國昐的青藍色衣擺已經被火星燎燃，但好在有着铠甲的保護，火焰燒不到他的身體，但無疑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
這是一擊定勝負的戰鬥。即使有铠甲保護，芬國昐的身體也不可能承受住戰錘的沖擊和火焰的灼燒，只要被擊中一下就會立刻渾身骨骼粉碎而亡或被燒成灰燼。而對索倫而言，芬國昐的寶劍随時瞄準着他的脖子或軀幹，只要一次斬擊沒有彈回就是頭顱落地或是一刀兩斷的結局。轉折的機會在于時間：芬國昐的體力必然會先耗盡，索倫等待的就是那個時候。費艾諾絕不能讓那種情況出現。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或者說，被拼盡全力地控制在計劃之中。在一次作為佯攻的射擊之後，費艾諾在索倫丢出火球的前一個瞬間轉換槍的檔位，打出了只為這一刻準備的，真正的子彈。用超越聲音的速度向目标飛去，擊穿索倫的額頭并殘暴地炸裂開來的金屬彈頭當中，包裹着在戰前庫茹莫交給他的，名為“歐爾桑克之火”的炸藥——當然，是改良和增強後的版本。這曾經摧毀洛汗堡壘的防禦牆的邪惡火藥，如今也終于能夠被用以打倒邪惡。
即使是埃努，形體中相當于腦的部位被破壞也是極大的傷害，索倫就這麽僵在了原地，任由芬國昐一劍橫掃，将他的頭顱斬下。
雖然是岩漿塑造的形體，但加工過後的溫度已經沒有那麽傷人，芬國昐抓着那頭金紅的頭發提起那顆頭顱，将其交到了庫茹莫手中。他脫下頭盔，露出被汗水浸濕的蒼白臉龐，身上的戰袍到處是焦黑的痕跡，铠甲各處也殘留着高熱的紅色。他看起來已經筋疲力盡了；實際上，當他看到向他走來的費艾諾，确認對方沒事之後，就搖晃着向後倒了下去，被費艾諾急忙地接住。
“別，兄長，”芬國昐喘着氣說，“铠甲……”
滾燙的铠甲灼傷了費艾諾的手臂，但費艾諾沒有放開他，只是忍着灼痛幫他将铠甲脫下。方才那火焰中飛舞的花瓣般的景象讓費艾諾時刻提心吊膽着，現在熔岩終于冷卻下來，他的精神也終于放松，他便就這麽跪在地上抱着芬國昐，不願意放手。
在他們一旁，庫茹莫一手拄着法杖，一手托着索倫的頭顱：“我們的導師在等着你，邁榮。”
頭顱發出一連串怒吼，顯然是在拒絕。本來就精神殘缺，現在又被炸藥摧毀了腦，索倫就連語言的能力都失去了，只能用埃努的方式和自己的昔日同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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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用這個名字稱呼你，邁榮。只有邁榮才有資格回到奧力身邊。”
“————，——。”
“那你在一開始為什麽要回來？想去找米爾寇的話，留在外面就好，說不定還有機會找到他。這裏可沒有他的痕跡了。”
“……”
“你的魔多也已經不在了。如果留戀阿爾達的美麗的話，就跟我回奧力那兒去。”
“————……”
“他不會寬恕你，但他愛你。雖然對你失望透頂，但他本來就會偏袒自己的孩子和學徒。他會治愈你、照顧你的。”
“————！——！”
“你當然需要。你對自己做了什麽事，你自己不清楚嗎？”
“————。”
“在責怪憐憫者之前，先想想你為什麽會被認為很可憐吧。我現在有點理解當初曼威為什麽會對他的兄弟心軟了。即使是目睹了米爾寇把自己整成的樣子，你也沒有吸取教訓嗎？自私有餘，自愛卻不足，這就是為什麽你渴望支配卻無法支配，而權欲不及你和你主子的維拉卻擁有支配的權力。”
“————。”
“我是在贖罪，但你也不要小看了你這副模樣的凄慘程度。我的确希望你能回到奧力的身邊，邁榮。我曾經出于恐懼和崇拜選擇加入你的麾下，但在目睹了你為了你的失敗付出的代價之後，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我确實比不上你，邁榮，我并沒有做到你那種地步的覺悟和勇氣，我能做的只是為自己的明哲保身沾沾自喜罷了。正因如此我才來到這裏。我對你的景仰一絲不少，我的兄弟，甚至比以前更加理解你的偉大之處了。所以我才希望你能不要再把你的偉大用在這條道路上。”庫茹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叛逆也該到此為止了吧，邁榮？是時候回來踏踏實實地工作了。是時候回家了。”
“————！”
“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我說了你很偉大。但是邁榮，你沒有意識到嗎？你所留戀的這個阿爾達，已經沒有任何美麗的事物是你創造的了。所有的一切都被你作為必要的犧牲而毀滅了，為了你所追求的那唯一一個偉大的目标。為什麽攻陷傾注心血的埃瑞吉安，為什麽嫉妒努門諾爾的榮光，為什麽污染中洲的生機？因為你已經不再懂得珍惜了，你抛棄了邁榮這個名字，也忘了它的含義。當你可以做出這樣的犧牲的時候，你已經與你的理想和本性背道而馳。美麗的事物是不會接受不珍惜美的人的。”
在一旁，費艾諾默默低下了頭，與芬國昐四目相對。芬國昐沒有說話，只是等待着他的感悟。而索倫也沒有再反駁，徹底地沉默了下去。
他們來到地面上之後就互相道別，庫茹莫帶着邁榮，向奧力的住所而去。費艾諾回到他們的據點，讓芬國昐躺在床上休息，自己收拾好東西，放到摩托車上。
“你真的……願意跟我回去嗎？”芬國昐虛弱地問。
費艾諾把他抱到機車的後座上：“別開玩笑了。跟你回去？你這副樣子怎麽回得去。是我帶你回去。”
他跨上摩托，芬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