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要我朝着我的茜瑪麗爾前進,厄運自會降臨到我身上,不需要你的插手。你不該……不該把你自己跟我鎖在一起。我們不需要用這種扭曲的方式相愛,僅僅因為阻止我走向自我毀滅的唯一方法是你永遠作為我的獄卒活着!”
他過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說了哪個字。可不管是他還是芬國昐,都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即使他說了自己不會将懷抱的感情定義為愛,但那到底只是做了壞事之後的極度自卑中,用看似邏輯自洽的言語包裝起來的,自欺欺人的伎倆罷了。
沉默沒有持續多久,但感覺好像過了一個紀元。芬國昐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以費艾諾對他的了解,他知道這恰恰代表了對方的情緒已經到了極致,以至于顯得愈發冷靜。似乎是思索了片刻,又似乎只是冷靜了一下以找回言語,芬國昐開口道:
“你想要我走嗎?”
然後就問出這麽個無解的問題。
費艾諾發出一聲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苦澀的幹笑。
“……不想。”
聽到他的回答,芬國昐緩緩擡起眼睛,但費艾諾已經來到了他身前。在說出“不想”的那一刻,之前所說的全部話語都失去了意義。芬國昐站起來,費艾諾揪住他的衣角,傾身吻上他的嘴唇。親吻随着呼吸一起愈發激烈,他們互相推搡着,費艾諾向後倒進床鋪裏,而芬國昐毫無抵抗地被他拉入懷中。雙腳離開地面的那一刻,如同鳶尾的莖被輕輕剪斷,将花朵殘忍又溫柔地采摘下來。
那花朵被他在床榻上揉皺,剝下鮮豔的藍,露出其內傷痕累累的蒼白。手指插進黑發中,肆意地揉亂,灼熱的吻落在那些青紫的傷痕上,吐露出被獸性染上血色的話語:
“我想要你的斥責,諾洛芬威……我想要你懲罰我。”
芬國昐閉着眼睛,雙臂摟住他的肩膀:“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得哪裏不清楚嗎?”嘴唇和舌尖落在兩腿之間,讓花朵像是接受了雨露般濕潤起來,發出不受控制的低吟和不平穩的呼吸聲,“我喜歡你的怨恨和你的無情。我每天都期盼着你出現在我面前,然後嚴厲地責備我,用你的劍抽打我。只有這樣……我才知道我還活着,我還沒有切斷與這個世界的聯系。”
“你以為……我不想嗎?”芬國昐的手緊緊抓着他的頭發,“我也想……讓你哭着求饒……讓你知道……嗯……你是多麽不可原諒……我想……把你鎖起來,變成我的……呃啊!”
這斷斷續續的坦白讓費艾諾興奮得發起抖來。他沉重地喘息着,直起身體,迫不及待地進入了他。看着芬國昐發出疼痛的喊叫,淚水從眼角滑下,劍般的眉毛緊緊皺起,他的嘴角不禁顫抖着上揚,低頭在他耳邊說:“沒錯,我讓你多麽痛苦,多麽困擾……所以,盡情地懲罰我吧!我想要……你給予我和你一樣的痛苦……我想要你的責罰,諾洛芬威,諾洛芬威!”
他們一直交纏到午夜過後才睡去,因高潮産生的快樂的荷爾蒙在血管中循環,給他們帶來餍足的倦意。由于芬國昐的床是标準的單人床,所以即使在睡眠中他們也不得不緊緊貼在一起。大約是在清晨時分,窗外的天空染上了一點白,費艾諾感覺到芬國昐從床上下來,在桌前做着什麽事情。費艾諾睜開眼睛,稍微撐起身體,欣賞了一會兒芬國昐身上被他留下的痕跡……然後發現芬國昐将挂在牆上的戰袍的皮質腰帶抽了出來,用幹淨柔軟的布一圈圈纏起。意識到那是什麽的瞬間,費艾諾顫抖了一下。
确保腰帶已經完全沒有棱角,芬國昐爬上床俯視着他,用不容拒絕的話語命令道:“轉過去,抓着床柱。”
Advertisement
屈辱和興奮同時在血液中沸騰,但這畢竟是他自己的要求。費艾諾跪趴在床上,将脆弱的後背交給他的半兄弟,胸膛由于緊張而激烈地起伏着。見他有些過于緊繃,芬國昐先是用手掌揉着他的背脊,直到他的呼吸平穩下來,才稍稍後退一步。
“啪”的一聲脆響,後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但比起痛苦和恥辱,那一瞬間感受到的更多是強烈的刺激和滿足。他的膝蓋打着顫,腿間的事物又灼熱起來,而瘙癢很快伴随着後背上的疼痛而來,讓身體更加興奮。等他稍微緩過勁來,第二鞭才落下,這次他口中直接溢出一聲呻吟。這樣完美且緩慢的節奏讓他漸入佳境,直到疼痛已經完全和性欲融為一體,他的全身都被熱汗浸濕,耳邊只聽得見自己淫蕩的喘息聲。
“說點什麽,諾洛芬威……啊!”他帶着氣聲請求道,卻被鞭子落下的脆響和疼痛打斷,“斥責我……告訴我我是多麽罪孽深重。”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芬國昐輕聲說道,“我幾乎認不出以前那個傲慢的你了。”又是一鞭落下,可這次不是在背上,而是抽在了臀部,這直接讓費艾諾的呻吟聲拐了幾個彎,“聽起來你很清楚自己做了錯事啊。但仔細想想,你會有這樣的一面也是理所當然的……以你的明智,不可能知道你做的事有什麽後果,你的本性也不是會為了災禍而喜悅的類型——燒船那次除外,不過那時你多半被憎恨沖昏了頭腦——可你仍然一邊固執地做你想做的事,一邊放任自己被罪惡感折磨。真是的,費雅納羅,你簡直……越是痛苦,越是美……”
“我讓你……斥責我……嗯!”
“不。我想聽你多求我一會兒,費雅納羅。”
“諾洛芬威……!嗯啊!”
身後鞭子落下的頻率逐漸加快,而就在費艾諾覺得再激烈下去他就承受不住的時候,他感覺到身後的芬國昐驟然停下了動作,深深呼吸了幾次,然後丢開鞭子抓住他的胯骨,毫無預兆地進入了他。在極度興奮的狀态下,他們沒用多久就再次到達了頂峰,久久地在極樂的高空中徘徊。
過了一會兒,芬國昐将還有些暈乎乎的費艾諾扶起來,披上一件衣服,上樓到他的房間去。此時已經是早上,陽光照進窗戶,清晰地映出他們身上情欲的痕跡,讓他們兩個都羞恥得趕快走進浴室關好門。熱水洗去他們身上的血跡和各種不知名的液體,撫慰他們的疲倦。雖然有控制好力度,但費艾諾背上的傷痕也不能就這麽被忽視;芬國昐小心地幫他清理好傷口,塗上清涼的藥膏,用幹淨的紗布包紮起來,然後扶着他讓他趴在床上,幫他用毛巾擦幹頭發。
經過這一番細致入微的伺候,費艾諾終于緩過勁兒來,側過頭向芬國昐投去一個惡作劇的慵懶眼神。
“我餓了。”
芬國昐斜着瞪了他一眼,徑直離開了房間。費艾諾滿足地閉上眼睛小睡,在樓下傳來烤薄餅的香味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當然,睡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即使他們變成了如膠似漆的戀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互相制約的生活仍在繼續,費艾諾仍然在承受牢獄之災,而芬國昐也仍然被監視他的職責禁锢着。但如果說那場談話改變了什麽的話,那就是費艾諾逐漸能夠與這種狀态和解了。雖然這樣的生活不盡人意,但也是他自作自受。就像阿爾達的傷毀一般,并非所有事情最後都能有圓滿的結局。他能為芬國昐以及他自己做的,或許就是盡量收斂一點自己的叛逆,找回一點曾經那種對美的追求。
為此費艾諾重拾舊業,開始打造美麗的珠寶和金屬制品。最初的靈感仍然是芬國昐,但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會為此感到羞恥了。盡管不能與奧力和薇瑞面對面交談有些可惜,但他還是下定決心以自己的能力将芬國昐那整套裝備裏神奇的布料、珠寶飾品和铠甲還原出來。無數次的實驗和失敗,手上布滿金屬的粉末和染色用的顏料,帶着燙傷和針線戳出的小孔,最後終于讓他也制造出了同樣的堅固和同樣華麗的質地。
其次,他不管會引發何種争議,将自己在四次任務中獲取的所有發現、知識和研究成果統統寫成論文和書籍,講述曼督斯內部的環境、有關靈魂的研究、努門諾爾遺跡發掘的結果、海底的各種生物和資源、阿門洲的地層構造,以及那架引導星辰運動軌跡的儀器的研發過程和操作原理。在單純記述過後,他又親自将這些知識和技術加以改良,設計出能夠對環境和民生有利的儀器和工程項目。由于限制了與外界的交流,給語言的研究造成了極大的障礙,但他還是盡可能地根據自己能夠入手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