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發表自己的看法和見解。

無需多言,他的一系列操作在維林諾引發了各種軒然大波,從芬國昐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他想必被不斷上門拜訪的年輕精靈整煩了。但芬國昐也不愧是芬國昐,即使是面對着這許多求知若渴的精靈們,他也依然鐵面無私,嚴格管控着他們與費艾諾的交談。當然,除了被費艾諾的知識所吸引的精靈之外,因他的危險而警惕的精靈也有許多。偶爾他能看見樓下有顯然是官員的精靈與芬國昐小聲說着什麽,在芬國昐嚴詞拒絕之後,帶着沉重的神色離開。就像芬國昐一直以來做的那樣,一方面限制他的自由,但另一方面也在保護他的安全。

在一段時間的休閑之後——畢竟折騰了四次,芬國昐也需要緩緩——芬國昐也開始在閑暇之餘做些工作。雖然費艾諾看得出他的野心在蠢蠢欲動,總是關注着報紙和新聞,但芬國昐與其餘的古老精靈王一樣,堅守着把未來交給年輕人的原則,不去插手政事。因此他的工作實際上就是把他自重生以來所有與費艾諾相關的冒險經歷寫成小說發表出來,偶爾還把以此衍生出來的話劇繪本拿給費艾諾看。外界風雲變幻,但他們始終安安靜靜住在山丘之頂、廣場中央的燈塔上,每日每夜享受第一縷日光與月光,伴着白樹的花香蘇醒入眠,雖然枯燥,卻也清淨美好。

“諾洛芬威,”某天早晨他們躺在(費艾諾的)床上,費艾諾平靜地說道,“我們要個孩子吧。”

諾洛芬威猛地轉過頭來:“什麽……?!”

“你聽見了。我只是在想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日子好受一些。既然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被對方困住,那麽至少讓這裏變得像個家而不是監獄。我們兩個都是死過一次,不知道多少歲的精靈了,只有我們兩個待在一起,怎麽都會有點無聊的,有個小生命或許讓日子不那麽沉悶。而且你和我都不是沒當過父親,不會手忙腳亂的。”

“不是……我……我懂你的意思,但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基本常識?!”

“男性不能生孩子?這不是問題。我會想辦法的。”

芬國昐轉回去,臉一陣紅一陣白:“讓我考慮……不,讓我冷靜一下。”

芬國昐的确冷靜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來,認真地看着他:“不能。費雅納羅,我先不談什麽倫理道德……我們不能懷着這樣的心态去要孩子。我們不能只是因為想要尋開心就去養小孩!我們現在的狀況是給不了孩子幸福的。”

“我明白,”費艾諾回答,“我只是說說。”

芬國昐愣了半晌,躺了回去:“怎麽突然想起這個?”

“沒什麽,發發牢騷而已。畢竟造成現在這種狀況的是我自己。”為了平複自己的情緒,他在芬國昐起身穿衣服的時候從他身後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我想吃榴蓮。”前段時間芬國昐帶來了這種水果,雖然味道非常濃郁,但費艾諾很快就愛上了,總是心心念念着想吃。

“你為什麽總是想吃一些不應季的食物?本來維林諾的氣候就不太适合種榴蓮,更何況現在是冬天。”

“我想吃!”

芬國昐嘆了口氣:“實在想吃的話,我可以去雅梵娜的果園看看有沒有,但是這樣的話我就必須離開幾天。你會乖乖待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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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

“我只會鎖上大門和我房間的門,其他的地方你随便用。”

“沒問題。雖然被你伺候得很舒服,但我還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

芬國昐走後,他還是忍不住獨自在房間裏流了眼淚。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所做的一切讓芬國昐不得不保持着對他的不信任,否則可能甚至留不住他。他們不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不能組建家庭,不能考慮生活的幸福。他沒有抱怨的資格,但卻也無法控制自己渴求更多。

結果是可以預見的,在芬國昐離開的第二天,費艾諾開始坐立不安了。他沒用多久就撬開了大門的鎖,并在夜裏四下無人的時候到廣場上溜達了幾圈,還很童稚地爬到了白樹的樹枝上小睡了一會兒。終于沒有牆壁的禁锢讓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歡欣雀躍,但在激烈的思想鬥争之後,他最終還是回到了塔內。雖然對于自己的自制力占了上風這件事感到很欣慰,但是心裏有忍不住有些埋怨起一直關着自己的芬國昐。第三天的時候,他估摸着芬國昐快回來了,玩心大起地把門鎖給換了,想故意讓芬國昐進不來屋子。

他本以為芬國昐應該要第四天才會回到,可沒想到在第三天夜裏,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廣場上。他在樓頂自己的房間裏透過窗戶看着,忍不住緊張地竊笑。

芬國昐披着旅人模樣的鬥篷,緩步來到塔樓的門口。那腳步看起來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不太穩當。他朝着大門擡起手,卻沒有去開鎖,而是扶住門板……然後順着門邊倒在了地上。

費艾諾的心髒驟然停跳了一秒,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用最快的速度飛奔下樓,打開大門,用不住顫抖着的手抱起芬國昐的身體。

“諾洛芬威,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會這樣!”

懷裏的精靈輕輕吸了口氣,費艾諾扯下他的鬥篷,焦急地看着他的蒼白的臉頰。

“諾洛芬威,說句話,告訴我發……”

肩膀上一下刺痛。

費艾諾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下一秒他已經直挺挺地向後倒在了地上。意識還保留着,眼珠也還能轉,但不管是臉上的肌肉還是身體都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在他身前,芬國昐已經站了起來,完全沒有之前虛弱的樣子,右手食指的指尖上伸出一根細長的黑刺,上面還帶着血跡。剛才他想必就是用那個刺進了費艾諾的肩膀。

此外,“芬國昐”的眼睛是全黑的。

“嘿……嘿嘿嘿嘿!”那張他所愛的,美麗的臉龐扯出扭曲而邪惡的笑容,喉嚨裏發出猥瑣尖細的笑聲。對此,費艾諾什麽也做不了,只是腦子一片空白地看着。緊接着,幾乎讓感覺不到身體的他都惡心的一幕發生了——那張臉從中間裂開,像是一件衣服一樣被向下脫去,耷拉在地上變成一張滿是褶皺的外皮。從那其中舒展着肢體露出原形的,是一只滿身絨毛的巨大黑色蜘蛛。沒有了外皮的束縛,蜘蛛的體型劇烈地膨脹起來,幾乎填滿整個門廊,但那怪物惱怒地嘶嘶幾聲,把幾條腿塞進那黑洞洞的嘴裏,這才勉強停止了膨脹。

她——費艾諾知道是“她”,因為腦子裏最後清醒的意識已經告訴了他對方究竟是誰——仔細端詳了他片刻,又發出幾聲那種尖銳刺耳的笑,然後吐出慘白的蛛絲,将他一圈圈裹了起來。

世界沉入黑暗。

睜開眼睛與閉上眼睛沒有任何區別,眼睛也似乎完全沒有适應環境的跡象。即使是曼督斯也不曾有過如此深不見底的黑暗。費艾諾能感覺到自己坐在什麽光滑柔軟的平面上,但視覺的完全失效還是讓他感到靈魂深處的恐懼,他一動也不敢動。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終于落得了和魔茍斯一樣的下場,被打入虛空之中遭受永恒的孤獨的折磨。

但是在他愣了一會兒之後,一聲輕蔑的悶哼響起,然後對方用帶着惡心的嘶嘶聲且極不标準的維拉語(不标準到如果不是費艾諾可能即使是懂維拉語的語言學家都聽不懂的地步)咕哝道:“忘了你們這些小蟲子沒有光就過不下去。真麻煩。”

話音剛落,頭頂上的黑暗逐漸消失,星光照進了他們所在的空間。即便如此這裏還是相當黑暗,但這已經足以讓費艾諾看見他們所處的環境,以及在他對面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這裏是一處幽深的山谷,布滿了慘白的蛛絲,他此時就坐在一張細密無比的蛛網上。在他面前的,比他記憶中最後看到的怪物外形相同但是巨大上千倍的,是一只漆黑猙獰的蜘蛛。說是蜘蛛其實相當勉強,因為只是外形跟蜘蛛有些相似,給人的感覺則跟生物根本搭不上邊。她吐出的蛛絲像是刀片又像是屏障,每吐出一根就會将空間切割開來,讓那些蛛網形成的每一個空格都有着不同的物理法則,整個山谷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萬花筒。而她的那張血盆大口則完全不能稱為嘴——之前的黑暗正是因為那黑漆漆的嘴不斷吸入着光,使得這裏伸手不見五指,簡直像是宇宙中那些吞噬一切的黑洞。而現在他之所以能看見了,是因為那張嘴稍微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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