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是好戰的托卡斯，而是……
“雅梵娜？怎麽是她？”
“當然是她，”芬國昐說道，“還能是誰？”
……确實，要論整個阿爾達中誰和烏茍立安特有最大的仇，那自然是雅梵娜。曾經創造了雙聖樹的維麗此刻全身都被火焰般的紅楓環繞，手中高舉着奧力的戰斧，仿佛是抄起了丈夫的武器就直接來了。
“只有她一個是不行的！”費艾諾喊道。
“瓦爾妲會支援！”
“那也不夠！我知道那老蕩婦的本事，她們兩個加起來也不夠。”費艾諾拍了拍身下的巨鷹，“帶我們過去，年輕人！”
“我不年輕！”關赫尖嘯道，“況且您打算做什麽？那可是烏茍立安特！”
“怎麽，梭隆多敢靠近桑戈洛錐姆，你連這都做不到？”
“埃爾貝瑞絲啊，費雅納羅殿下，別嘲諷我了！”
“你有計劃嗎？”芬國昐問。
“當然。”
他們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開始了。為了避免讓梭隆多被烏茍立安特的毒所傷，雅梵娜讓大鷹離開了樹冠附近。她尖叫着一串串費艾諾從未聽過的維拉語，讓他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己的知識儲備，當然不排除那些只是雅梵娜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現編的粗口。烏茍立安特試圖向她吐出毒液和蛛絲，但全部都被從天而降的流星所抵消，确保雅梵娜手中的利斧每一下都能與蜘蛛的螯與腿相撞。但烏茍立安特絲毫不落下風，狙擊她的流星她悉數可以用嘴裏的黑洞吞噬，帶毒的刺也逼迫着雅梵娜無法近身，且随着時間推移，整個樹冠都開始布滿她的蛛網，讓她的動作愈發靈活。
“看見樹幹上那些亮晶晶的東西了嗎？是我布置的透鏡。”他對芬國昐說，“現在太陽的高度已經夠了，一會兒我用裝置調整一下角度，就能把光聚集到烏茍立安特身上。她最怕火。我需要你去告訴雅梵娜遠離她，否則有可能會誤傷。”
“你确定有用嗎？”
“确定。她嘴上說着想吃，實際上根本受不了太陽的光。”他摸出背包裏備用的抗體，打進了芬國昐的手臂，“記住，不要貿然接近她。小心她的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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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赫把他們放在離戰場一小段距離的地方。費艾諾飛快地吻了一下芬國昐，然後就徑直沖向了烏茍立安特。縱橫交錯的蛛絲切開空間，但在山谷中研究了不知多久的他早已經能夠摸清規律，縱身一個飛躍，長劍出鞘，精準地削在一條蜘蛛腿的關節上，将其整個砍了下來。烏茍立安特尖嘯着掙紮，趁着這個機會，費艾諾打開了裝置，讓所有的透鏡都對準了她醜陋巨大的頭部。
如他所料，烏茍立安特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熱度，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那聲音幾乎像是金屬摩擦着耳膜。但畢竟是維拉，只是這種程度無法真正将她擊敗；她吐出大量的蛛絲，在頃刻間便将其編織成漆黑的紗布，覆蓋了整個樹冠，連一絲陽光都無法透入。上方墜落的流星不時将黑紗砸出孔洞，但烏茍立安特又會很快把漏洞補上。
“叛逆的煩人的小蟲子！”她嘶吼道，“我要把你碾成肉醬！”
一根毒刺向他伸來，但他用鏈鞭狠狠抽在上面，一時間黑血四濺。烏茍立安特憤怒地尖叫着，直接用尖銳的鳌向他砍來，但芬國昐飛快地沖到他身旁，用被臂甲覆蓋的手抓住了巨鳌。連奧力的铠甲都無法完全抵抗鳌的鋒利，芬國昐的手心流出血來，但抗體起了作用，使得他依然可以發力暫時摁住她。
雅梵娜變成藤條的雙臂及時将烏茍立安特扯開。“我才是你的對手！”她高喊道，揮舞戰斧削去了蜘蛛的數只眼睛。
戰鬥又一次開始。燒傷讓烏茍立安特的尖刺變得脆弱，也無法再吐出毒液，但即使是失去了眼睛，在黑暗中她也比雅梵娜更加靈活。“諾洛芬威，過來！”費艾諾連忙把芬國昐叫到身邊，“這些蛛絲不是随便應付的。跟緊我。”
他攙扶着因為輕微中毒而有些虛弱的芬國昐，在破碎的空間中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必須想辦法把這東西燒掉才行，”他擡頭看着那黑紗說道，“否則我的裝置發揮不了作用。但是普通的火焰根本燒不掉她的絲……”
“沒關系，兄長。你感覺到了嗎？”
芬國昐突然提醒了他一下。他疑惑了片刻，然後突然感到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緊接着，一道燃燒的金光貫穿了黑紗，深深刺入大樹中，仿佛是一道自天邊飛來的箭矢。當費艾諾定睛看去的時候，發現那真的是一支華美的金箭。那箭上的火焰将黑紗燎燃，擴散的速度比烏茍立安特修補的速度快不知多少倍，很快就将黑紗變成漫天碎布，讓蜘蛛重新暴露在凝聚的陽光下。
“是阿瑞恩射出的箭。”芬國昐說道，“以她對勞瑞林的愛，她想必也對烏茍立安特懷着憎恨吧。”
“到底是為什麽這家夥還活着？”
“很顯然，即使是已經能把自己都吃掉了，維拉也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死。聽關赫說，她大概是在第三紀元某年順着她自己吐的絲爬過來的。至于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吃到亞爾諾和伊希爾吧，畢竟維林諾比中洲離它們更近。”
在烏茍立安特被陽光灼燒得動彈不得的時候，雅梵娜抓住了機會，砍下了那巨大醜陋的頭顱。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死去，而是在發出幾聲幹巴巴的慘叫之後，将嘴張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那口中的黑洞将她的頭部整個吞噬，并且仿佛真正的宇宙中的黑洞一般，開始試圖将雅梵娜也吸入進去。在雅梵娜失去平衡的時候，費艾諾将蛛絲制成的繩索丢給了她，她也及時抓住，但即使是他們兩個同時用力，也難以與烏茍立安特那張大嘴的吸力對抗。
“放手，費雅納羅！”雅梵娜高喊道，“你們會被牽連進去的！我不會有事！”
“不！”在緊急時刻的本能驅使下，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回答。
就在這時，從天邊飛來無數個身體透明的邁雅，降落在了黑洞旁。由于沒有形體，他們無視了那黑洞的吸力，直接将手伸了進去，将一團蠕動着的漆黑物質扯了出來。黑洞瞬間消失了，巨大的蜘蛛身體也開始腐爛起來；那團物質在邁雅手中掙紮尖叫，卻無濟于事，很快被邁雅們擡着飛向北方。
“怎麽回事？”費艾諾疑惑道。
“是曼督斯的邁雅。”雅梵娜解釋道，“她剛才放棄了自己的形體，所以只要是追随納牟的孩子，想要制服她就輕而易舉了。現在應該也是把她帶回到曼督斯接受審判吧。”
“也就是說，結束了嗎？”芬國昐說。
“我想是的。”雅梵娜看着腐爛的蜘蛛屍體，臉上并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深深的疲憊和哀傷，“感謝你們救了我，費雅納羅，諾洛芬威。剛才我要是被她抓住，應該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吧。”
費艾諾沒有回應。他的目光被蜘蛛的屍體中，某個跳動着的事物吸引了過去。
“本來應該更鄭重地道謝地，但很抱歉，我現在要去曼督斯，盡快準備參與烏茍立安特的審判。”雅梵娜轉過身去，“我承諾，之後我會親自去拜訪你們。你們也盡快離開這裏吧，森林的主宰（歐羅米）和我丈夫很快就會來……”
她突然停頓了一下：“費雅納羅，這棵樹是你的傑作吧？”
“嗯？對，沒錯。”費艾諾聽懂了她的意思，“沒關系，砍了吧。雖然确實花費了不少心思，但這也不是什麽我憑自己意願做出來的東西。”
“我明白了。即便如此，我還是向你道歉。”
鞠了一躬之後，雅梵娜乘上梭隆多，向曼督斯的方向飛去了。芬國昐長長了松了一口氣：“我們也盡快離開吧，兄長。我這就把關赫……兄長？”
費艾諾快步走向了烏茍立安特的屍體，蹲在那跳動的事物旁。那是一顆漆黑的，比她其他任何身體部位都要漆黑的心髒。他拿出背包裏空餘的針管，抽出了其中的毒液。周圍的蛛絲在接觸到一些不小心飛濺的血滴時，不可思議地融化了起來。這麽做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只是個旁觀者，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在做什麽。
“費雅納羅……你在幹什麽？”
他沒有回答，只是走到了那架弩炮旁邊。冷卻已經完成，随時可以再一次發射了。他擡起頭，看見亞爾諾絢爛的挂在高空中，向阿爾達無私地給予着光明、希望與生命。
費艾諾轉過身去，面對着芬國昐。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他說道。
芬國昐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靜靜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