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魂歸曼督斯，目睹了無數慘劇，痛不欲生，但他并沒有真正理解死亡。如今的他終于明白并接受了永世的分別，且仍然對生活抱有希望，此時他才真正理解了死亡，也終于能夠重新開始。
他打算搬回自己的舊居去，但在此之前他希望能夠抓住這一瞬間的頓悟，以此為靈感做些什麽東西，就像雅梵娜在失去聖樹後在殘骸之上搶救出了一顆果實與一朵鮮花那樣。
他很快決定要打造一柄劍——并不是因為他想砍誰，只是單純因為芬國昐就是用劍将他們聯系在一起的。他也沒有把思維固定在金屬作刃，寶石作柄。兩周的時間，他沉靜地泡在鍛造室與工坊中，一點點琢磨着靈感與設計，最終制作出了他想要的事物。那是一柄造型優美的長劍，黃金、白銀與藍寶石裝點劍柄，劍身是美麗的銀灰，鋒芒內斂。劍鞘是幹淨的黑色，流動着火焰般的金紅紋路。他随手一揮，未開刃的劍就将空間切出一道湛藍的裂口，通往未知但必定是遠方的領域。收劍入鞘，那可怕的能量就乖巧地沉睡下去。
只要沒有陰陽兩隔，這柄劍就能讓任何思念彼此之人團聚。
做完之後，他幾乎是精疲力竭地陷入了沉睡。和制造寶鑽的時候一模一樣；他一定是在不知不覺中傾注了自己的心魂。他覺得自己這一覺能睡上一天，但到了半夜，他突然被敲門的聲音給吵醒了。
“是誰？”他揉着眼睛，咕哝着打開門。
門口的訪客直接倒在了他的腿上。費艾諾一驚，感覺有些不對，掀開那人的鬥篷：“你幹什麽？你……”
看到那張臉的瞬間，時間仿佛倒流到了那場可怕的綁架發生的那天。費艾諾不敢動彈。這一切都實在是與那一天太像，以至于他不敢就這麽相信這次會是真的。如果是又有誰在騙他怎麽辦？以他的運氣，這完全有可能。
“費雅……納羅……”
是芬國昐的聲音。
已經沒有辦法再謹慎下去了。費艾諾一把将他撈起，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樓上，把他放到自己的床上。芬國昐一躺下來就立刻陷入了沉睡；他的靈魂明顯還沒有很好地與身體契合。費艾諾看着他，呆呆地坐在窗邊，腦子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兒，芬國昐蘇醒過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費雅納羅，我回來了。”
“……你這個傻子！為什麽要這麽早回來？要是不在曼督斯得到足夠的休息，誰知道會出什麽問題？！”
“沒辦法啊，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你那糟糕透頂的表情，我能不擔心嗎？”
費艾諾顫抖了一下：“你還擔心我？在我說了那些話之後？”
“哈哈。雖然有些羞于啓齒，但是在我看來，你那固執也有別樣的魅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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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啊，說了不得了的話。看來死亡讓我對語言的掌控力下降了。”
費艾諾把頭埋進他頸窩裏：“你願意就這麽一直處理我的問題嗎？”
“當然了。不想處理問題的話，死了就是是了。雖然麻煩，但這就是生活啊。”
這樣的言語跟他之前好像有些不同。或許在曼督斯的時候，芬國昐也有自己的感悟吧。
“可是，我已經不打算再制造問題了。”
“啊？”芬國昐愣了一下。
“所以說，我不會再去追尋寶鑽了。”費艾諾重複道，“你聽清楚了嗎？”
“什……不……可是，這怎麽可能？”
“雖然很可惜，但那已經是回不來的東西了。讓這一點無法動搖的正是我自己……這麽說起來，到這個地步才醒悟真是有些慚愧啊。現在，距離對我來說已經不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會縮短的事物了，但即便我立刻就能到達寶鑽的旁邊，她們也不會接受我。過往的罪孽啊。”
“等等，等一下！‘距離已經不需要付出代價才會縮短了’，這是什麽意思？”
“讓我給你介紹一下吧，”他有些得意地拿來那柄劍，“感到榮幸吧，你可是第一個。”
他詳細地介紹了劍的功能之後，芬國昐激動地幾乎站了起來。
“什麽不會再制造問題了啊！這不就是比寶鑽大得多的問題嗎？你意識到自己發明了什麽東西嗎？！”
“這些先不要去想了。”他把劍放在一邊，爬上床，“我想你了，諾洛芬威。”
他們綿長而深情地接吻。費艾諾撩過芬國昐身上每一個部位，喚醒他的感覺，驅散那血肉中殘留的死亡。“不要再離開我了，”他貼着芬國昐的嘴唇說，“你不知道我這幾天都是怎麽過的。”
“我什麽時候離開過你？都是你離開我。”
“……說的也是。”費艾諾輕笑道，“不過你以後不用再擔心這個問題了。”
當然，這并不代表他們以後會沒有任何問題需要面對。但寶石的故事已經就此落下帷幕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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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Preface
III
II
IV
Afterwor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