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結局(中)不能退縮

“情況怎麽樣?”

姜沉放下通訊器:“二殿下那邊已經安排進入手術室,不過時間肯定要比這邊長不少。”

畢竟那邊是心髒移植的大手術,少說也得2-3小時,這邊的異變體接入,醫生預計最快10分鐘就能搞定。

剛才在玻璃房裏做消毒處理時,可真是相當壯觀,幾十個飛行器在上空噴灑消毒噴霧,把雪山包裹的跟煙霧缭繞的仙境一般。

估計等做完手術,山上的雪都是消毒水味的了。

洛桉跟姜沉站在玻璃房外片刻不離的守着,盡管以他們的角度,也就能看到十幾個漆黑的小點圍在龍脖子附近來回移動,但只有親眼盯着,好像心才能放下來點。

大概是看出洛桉的緊張,姜沉忽然說起一件事:“之前您在天樞區,讓我幫您介紹一位私家偵探,最近聯系不上他了吧。”

洛桉一愣,姜沉這話明顯話裏有話。

片刻後他猛然一怔,緩緩側頭看向玻璃房裏的巨龍,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姜沉知道他是猜到了,笑了笑:“我這也算陽奉陰違一把,您也別誤會,因為作為部長秘書,我做任何事都是要向殿下彙報的,沒想到當時我彙報後,殿下居然親自加了您,還叫我不許向您透露。本來我也沒打算說,但你們的感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這種事知道也無傷大雅吧。”

洛桉忍不住笑了聲,可随後鼻子就一陣酸澀。

當時他對付陸怡華他們做的那些事,本來是不打算讓江既遙知道的,不是不夠信任,只是在心愛的人面前,想保留下自己最好的一面,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睚眦必報的負面形象。

但沒想到江既遙竟然還一邊偷偷幫他,一邊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到底要把他寵到什麽程度才夠。

洛桉笑着搖頭,忽然想起什麽,問道:“皇室那邊怎麽樣?”

距離被包圍已經過去三小時了,估計龍皇兇多吉少。

但兵變不可能這麽悄無聲息就進行下去,肯定會讓皇室被攻破的消息,傳滿整個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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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沉:“已經有其他洲的軍隊趕來增援,只是叛黨把整個王宮都包圍住,而且還有不少叛軍已經從其他洲開始朝這邊彙聚,到時兩軍交戰,死傷肯定不可避免。”

無論哪方勝利,對于七十九洲大陸都是一場空前的災難。

花費百年創造的人類文明,摧毀卻只需要短短一瞬,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結果,但戰争這種東西就是一支離弦箭,開弓便沒有回頭路,除非分出勝負,才能暫時中止。

但現在又有誰能讓席寒或者帝國的軍隊停下來?

洛桉:“援軍有多少人?”

“10萬。”

洛桉:“那席寒一共帶了多少人?”

“目前來看,至少50萬以上。”

聽到這洛桉微微一愣,記得原着裏的72中隊就有七百萬人,怎麽可能席寒才帶回來50萬?

不過現在5:1的比例,倒是也不算太懸殊。

看出洛桉的想法,姜沉解釋道:“他這次沒帶72中隊的人,全都是他自己組建的軍團,可能是不想把軍部卷入這場紛争吧。不過軍區那邊現在也全都由他把着,信息網都被阻斷,就算能聯系上,那些戰士常年跟他出生入死,龍皇說話,還真不一定有席寒管用。”

聽他這麽說,洛桉卻忽然道:“龍皇不行,但有人行。”

姜沉眉間一皺:“誰?”

等他問完,自己就忽然意識到了,兩人相視一眼,一同看向玻璃房內。

殿下,快醒來吧。

整個議會廳的人,基本都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一個個宛如待宰羔羊,戰戰兢兢的盯着桌面,生怕稍微一動,抵在後腦勺的槍口就把自己開瓢了。

而龍皇直接被扒光衣服綁在前面的旗杆上,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痕,最駭人的是他的肚臍直接被穿過去一枚魚鈎,綁着一根細細的魚線,魚線的另一端卻拴着一條狗。

席寒坐在他旁邊,手裏拿着一盤議會廳桌上的點心,慢條斯理的問:“還沒想起來嗎?”

看江賀潮瞪他的雙眼,滿是滔天怒火,卻絲毫想不起來,他搖頭輕笑:“貴人多忘事。”

從盤子裏拿出一個點心朝狗前面扔過去。

那狗兩臂來長,渾身棕灰色長毛,體型碩大,蹲着一動不動跟半大的熊仔差不多。一看前面有吃的,立刻掙着脖子去夠,它這一撲,連帶着脖套上系的魚線也猛地往外拉扯。

那魚鈎可是結結實實穿在肚臍上,魚線往後一扽,頓時肚臍被勾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傷口,江賀潮痛得掙紮,然而手腳上套的高壓禁止環,立刻電流環繞,把周圍的皮膚打得一片焦黑。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江賀潮看他一身輕便的黑衣坐在那,沒帶任何象征身份的物件,可這些擅闖王宮的叛黨,卻為他馬首是瞻。

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叛黨頭目!

盡管心裏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但現在的形式不允許他輕舉妄動,他盡量緩和下語氣:“席寒,你要想當這個龍皇,我讓給你。”

席寒卻捕捉到了一個字,嘴角微揚:“讓?”

他捏着盤裏的點心,看着江賀潮笑了笑,猛然又朝狗前方更遠的地方扔過去。

“是你的東西麽,你就敢說讓。”

随着狗猛然朝前一撲,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議會大廳,所有被綁在椅子上的大臣都不禁閉上了眼。

看着被魚鈎勾出來的一塊血淋淋的肉,視覺上的沖擊遠遠大于身體上的觸感,席寒朝身邊的人示意,對方立刻點點頭,把脫落下來的魚鈎,要直接挂在裏面的腸子上。

看對方拿着刀,要把自己的肚子剖開,江賀潮徹底失控了,開始瘋狂掙紮起來,不斷用精神力反抗,企圖掙脫開禁止環的束縛。

然而禁制環這種東西,內部裝着精神力感應器,每當氣流通過時,內部的正負電荷會發生對撞,瞬間産生電流壓制住佩戴者。

“你到底要怎樣!這些年我對你還不夠好嗎!讓你在軍部輔佐江既遙,給你的待遇跟皇子的都分毫不差!你卻恩将仇報!浪子野心!竟然妄圖謀權篡位!等援軍到了你不會有好結果的!”

看剛才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要跟他們談判的龍皇,此刻赤身裸體,渾身傷痕,頭發淩亂,就跟一個喪失理智的老瘋子一樣在跟他們怒吼,站在席寒身側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援軍,你以為你們還有援軍麽!現在72中隊都在軍區呢,你的帝都就這幾個蝦兵蟹将,你還以為自己是龍皇呢!”

“還狼子野心,恩将仇報,你當初弑兄殺侄争奪儲君之位後又嫁禍給我們部族的使臣時,你怎麽沒想起過這句話呢!”

“你這破地方白給我們世子都不稀罕!世子,不然把他的頭割下來懸在宮外吧!”

世子?

江賀潮望着席寒微微一怔,剛才還歇斯底裏的吼叫聲戛然而止,随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是世子……你是亞薩和那個奴隸的孩子!”

視線在席寒那張臉上來回巡回,搖頭道:“不可能!那個餘孽早就死了,你不可能是他!”

當時他親眼看見那個餘孽被砸爛的屍體。

席寒靜靜的看着他,也若有所思的摸上自己的臉:“不像嗎?”

随後帶着黑手套的手放下,看着他輕笑一聲:“為了活下去,我把死人的臉移植到了自己身上,所以不像應該的。”

他輕輕閉上眼,眉頭微蹙,等再睜開時一雙黑色的瞳孔忽然變成了銀色。

望着這雙跟江既遙別無二致的眼睛,江賀潮錯愕的說不出話,只能瞪大眼睛,嗫嚅着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席寒稍微湊近他一點,那雙銀亮如月的眼睛彎了彎:“這樣看是不是就有點像了?”

他把盤子放在一邊,站起身:“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就開始吧,也讓整個帝國的公民看看他們的君主到底是一個什麽貨色。”

說着直接讓手下的人把議會的光屏對接到了整個七十九洲的公共信號網上。

一般議會有重大事情要宣布,都會在會議廳公開直播,讓整個帝國的公民都能通過網絡直接看到。

但有沒有人想過,直播出去的永遠都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至于他們不想讓你看到的,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

此刻帝都中心的商廈光屏上播放的廣告突然變成一片黑屏,接着信號切換到議會廳的內部。

聽着屏幕裏發出的尖叫聲,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張大嘴巴駐足下來,一時間嘈雜的議論聲快要蓋過頭頂的汽笛。

“這是王宮的議會廳吧?”

“可這些人怎麽都被綁起來了?”

“這不是什麽綜藝節目吧……”

“這可是議會廳,誰敢在王宮拍綜藝節目!”

直到畫面被切換到被綁在旗杆上的龍皇,所有人才猛然驚覺,這是王宮被包圍了!

而且包圍王宮的人還是軍部的将軍席寒!

這是要發動兵變了麽?!

一時間,吓得紛紛提着東西往家裏逃竄。

而同一時間,在天上的懸浮車內可視屏也都被切換成了議會廳的直播現場,還有所有人的通訊器,光腦,一切通訊設備,只要開機,直播界面就回立刻彈射出來。

之前入侵司法部信心安全中心的主腦,他們直接把新研制出的信息病毒投放進去,控制整個七十九洲的信息系統,就是為了這一天。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真相。

坐在光屏前的席寒看着龍皇,問的每一句話都冷靜異常,好像當初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的心情,都在此刻冷卻下來。

這麽多年每次他忍不住放棄時,都會回想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就像是一根鞭子一次次抽打在他身上,迫使他不得不頂着萬般阻力砥砺前行。

他在前線被流彈擊中,疼得三天三夜無法入眠,腦子裏想的都是有朝一日抓住江賀潮非把父母當年所受的痛苦都數倍奉還。

可是當這一天真來到時,他并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反而像是把自己陳舊的傷疤再一次生生撕裂開。

這二十五年他沒有一天真正放下過,打仗,訓練,吃飯、入睡,學習,炎炎夏日也好,凜冽寒冬也罷,他的喉嚨裏始終都吊着一口氣,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他知道只要沒把江賀潮像死魚一樣捏在手裏,這口氣就永遠吐不出來。

席寒看着他:“如果不是江既遙監·禁你這麽久,你或許能給他提供些線索。那些人怎麽死的你應該都記得吧?”

看江賀潮緊咬下唇,面如死灰的模樣,席寒一個個幫他回憶起來。

“第一個,你的忠實狗腿子。把我父親打傷後捆在田地裏的木樁上,讓烏鴉去吃他身上的腐肉,還在他傷口裏插稻草。他不是覺得當稻草人挺好玩的麽,我就讓他也感受一下當稻草人的感覺。

第二個,你的表兄,跟你真是一丘之貉。我二哥當年只有七歲,被他按在便池裏活活溺死,本來我不想讓他那麽痛快的,可我二哥生性溫和純良,看不了血腥的東西,我怕吓到他,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反正這種人注定下地獄。

第三個,這個你應該很熟吧?”

席寒看向江賀潮,冷嗤一聲:“你的老相好,自己玩完就賜給大臣做妻子,可真有你的。

她倒是沒什麽大錯,只是那張嘴太賤。如果不是她向你出賣我母親的藏身之處,她和我的兩個哥哥也不會被你抓走。不是喜歡當長舌婦麽,那就讓她舌頭一直長着。

第四個,腦子不太好使,你們讓他們做什麽他就做什麽,這種走狗,連是非都不會明辨,要腦子也沒用,我就直接幫他錘爆,給他省點負擔。

至于第五個,我其實沒殺他,他是我祖父手下的親信,也是我母親最相信的人,當年你抓走他的妻子,他為了保全家人不得不跟你裏應外合,盜取了軍部的信物。

雖然他賣國是事實,但他也是受你威脅,我也沒法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怪他。畢竟誰也不是聖人。但他跟我交代完就服毒自殺了,應該是無地自容吧。”

說完這些人,他就站在了江賀潮對面:“至于你那兩個兒子,也是當年你殘殺我父母兄弟的報應。而且我已經人道很多了,當年你可是當着我母親的面,讓你的狗腿子親手殺了我的兩個哥哥,如今我也讓你感受一下喪子之痛。現在你也知道了,失去孩子是什麽感覺?”

看着江賀潮眉頭緊皺,一雙怒瞪他的眼恨不得射出刀刃來,席寒笑了笑:“或許你的感覺只是失去了兩個幫你穩固政權實現野心的工具罷了。江既遙也好,江既海也罷,你有像一個父親一樣對待他們嗎?”

江賀潮咬着牙反駁:“生在帝王家的人,注定沒有親情。”

席寒搖頭:“有你這種父親,我真替他們感到悲哀。都在這種時候,還在狡辯,也是,對你這種自負的人來說你永遠都不會有錯。”

他伸手從手下手裏接過魚鈎,直接将手伸進腹部的傷口,挂在裏面的腸子上。

手出來時,整只手套都被淋漓的鮮血染紅。

席寒摘掉手套扔在他臉上:“很快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他揚手一揮,身後桌面上的點心紛紛落到地上,狗撒歡似的跑起來。

江賀潮看着自己的腸子被魚鈎從肚子裏一寸寸拉出來,透明的腸膜內還能看到未消化的食物殘渣,就這麽擦過腹部的傷口,像只蠕動的長蛇被扯出來,在席寒的應允下,手下的人也紛紛拿起地上的點心,不斷的引誘着狗再往前跑。

看着自己的腸子圍着議會廳的桌椅繞圈,江賀潮冷汗直流,雖然腹部的神經不算多,可是這種視覺沖擊實在太讓人失控,他已經控制不住想要自我了斷。

可手腳上的禁制環卻連一點精神力都不許他使用,只能閉上眼,靠在旗杆上,感受着腹部的內髒被一點點掏出去。

可能慢慢的狗也發現,腸子被拖出來一大段,倒着刺激的血腥味。大概是裏面食物殘渣味道更吸引它,它猛然張大口,朝着最近的一節腸子一口咬下。

“啊——”

慘烈的吼聲充斥在議會廳上空,夾雜着不少人歡樂的尖叫。

群魔亂舞,亦如二十五年前,江賀潮帶兵血洗南方部族的日陽宮那天。

整個大殿慘叫和歡笑突兀的參雜一起,殺戮和狂歡交纏錯亂。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扭曲在一起,變成了一幅詭異血腥的活油畫。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周而複始,誰也不知道昨日的屠殺者,會不會變成今日的羔羊。

就在這時,席寒手裏的通訊器忽然響起,這個時候整個帝都都能看到直播,就算認識也沒人敢給他打通訊。

可看到來電顯示時,他卻愣住了。

洛桉。

他嘆口氣,挂斷。

那邊又打過來。

這次他直接把通訊器關掉扔在一邊。

結果不一會手下來報:“世子!外面有一個叫洛桉的人說要見您,本來我們想直接把他轟走的,可他手上拿着公主的戒指,我們……”

席寒眉間微蹙,沉默片刻後擺擺手:“讓他進來。”

聽說有外人要來,手下逗狗逗得更起勁了,江賀潮俨然已經疼得奄奄一息,他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了了,只是想自殺也無能為力,只能靜靜的等着這一口氣咽下去。

沒想到過了一會,就看到洛桉走進來,他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難道是精靈國度願意派人來增援!

也對,畢竟兩國也算聯姻,奉日帝國有難,精靈國度幫忙也在情理之中。

不禁對洛桉露出前所未有的感激目光。

洛桉看着滿地血淋淋的腸子,盡量小心着走,終于看到了被綁在旗杆上的龍皇。

“救……我……”江賀潮發出氣若游絲的呼救聲。

洛桉看他一眼卻笑起來:“這挺好玩的,什麽新玩法?”

他轉過身看向席寒:“帶我一個?”

席寒知道他在開玩笑,直接道:“你來幹什麽。”

洛桉朝光屏上的直播畫面看了眼:“這可是全國直播,還想關都關不掉,我這不是來蹭蹭你的熱度,等着一起出名麽。”

席寒輕笑一聲,無言以對。真不愧是洛桉,這都什麽時候他還有心情跑到這開玩笑。

看着馬上要咽氣的龍皇,洛桉伸手搭在他肩膀上,頓時一股治愈力湧入進去,就看被拉斷的腸子,居然一點點長了回去,肚皮上的傷口也開始由紅變粉漸漸愈合。

見此一幕,周圍手下紛紛掏出槍對準了洛桉,這明顯是增援狗龍皇的!

席寒卻冷聲道:“放下。”

“可世子……”

席寒:“我說放下。”

“……是。”

洛桉也沒完全把他治好,看到暫時死不了的程度,就停了手。

轉身看向席寒:“雖然我也覺得這種人死有餘辜,但你不能殺他,如果他有罪應該把他交給法庭,而不是這種處以私刑的方法。何況你還公開到整個帝國的信息網上,你知道這是什麽後果。”

“交給法庭?”

席寒冷笑:“法庭判決的結果不過是讓他坐牢坐到死,不然就是派去荒星勞動改造,最重也不過是死刑。可他身上背着我整個部族枉死的冤魂,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決絕的語氣,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

不過洛桉也不意外,如果這麽輕易就能說動他,席寒也不至于花費幾十年的時間,卧薪嘗膽來謀劃這場兵變了。

洛桉:“就像你說的,生不如死,充其量也不過是死的痛苦點。但對江賀潮這種人,你把自己都搭進去,真的值得嗎?“

席寒付之一笑:“我把自己搭進去?你是還明白現在的情勢麽,殺了他我就是帝國新一任統治者,我就是王法。”

洛桉:“那你這樣跟江賀潮有什麽區別?你不是在重蹈覆轍麽。”

席寒眉間微沉,看向洛桉:“所以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洛桉笑着搖搖頭:“我幾斤幾兩心裏清楚得很,沈哥都勸不動你,我算老幾。”

他走到席寒面前,就像之前相處一樣,拍了怕他肩膀:“但都是朋友,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誤入歧途,還袖手旁觀。也許你現在只是太沖動了,等冷靜下來你也許會改變想法。”

“不會。”語氣毅然決然。

洛桉:“你那幾十萬人,要是在帝都跟其他洲增援的軍團打起來,後果可想而知,先不論輸贏,生靈塗炭真的是你想看到的?”

“……”

洛桉:“還有你手下的那些人,他們的父母為了守護你的父母被殺害,如今他們又要為了守護你再去舍生忘死,我不信你真的想讓他們用血肉鋪路,來成就你自己。”

周圍手下立刻出來發聲。

“你少胡說八道擾亂軍心!我們為世子出生入死是心甘情願的!”

“殺我親人者必殺之!犯我地域者必驅逐!”

“我們誓死跟随世子殿下!”

……

洛桉看向默不作聲的人:“那你呢席寒?”

被簇擁其中的男人看着他:“我是牧遠。”

“……”聽到這個回答,洛桉靜默片刻點點頭,“我知道了。”

就跟來時預想的一樣,他已經被這些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如今黃袍加身,不由得他退縮半點。

這些人為了他付出的實在太多,即使他心有動容,也沒有絲毫回頭的餘地。

換作是他估計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吧。

一邊是帝都的人民,一邊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親人,當這兩邊放在天平的兩端時,只要你選擇其中之一,另一端就會不複存在。

這時候就像晏子使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都沒用,最重要的是有足夠的力量跟他抗衡。

老公,你一定要快點醒來啊。

席寒也看出洛桉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朝手下示意:“把他拉開。”

看着圍過來的人,洛桉一下拿出弓對準了前方,擋在江賀潮面前,做出防禦的姿态。

“今天我是作為司法部成員來的,代表着帝國法律的公正嚴明,不容亵渎。根據帝國法127條,第三部分,兩軍交戰對于沒有武器失去反抗能力的戰俘,不得毆打虐殺。司法部與皇室議會是相互獨立的權力結構,無論你是不是帝國的新皇,都必須遵守該項律法。”

碧藍色的長弓在洛桉手中嗡嗡蜂鳴,像在警示企圖靠近的衆人。

可是手下這些人看着洛桉手裏的武器卻哈哈大笑起來,這都什麽年代了,還弄把長弓來抵抗他們這些高精端的□□大炮。

更可笑的是一支箭都沒有,就一把空弓。

有人舉起手裏的搶朝他揮了揮:“你們司法部這麽窮,連槍都沒給你們配啊,再不濟拿把刀也行,還弄把弓來……”

洛桉也随着衆人一起笑,他把弓對準天花板拉滿,拉弦的手緩緩一松,空一聲悶響,天花板頓時露出一個碩大的黑洞。

看着頭頂掉落的灰塵,衆人嘴角的笑容都僵在臉上,這真是弓嗎,破壞力快趕上高射炮了!

低頭再看向洛按時,不由得紛紛後退一步,做出一級警備,再也沒了剛才玩笑取樂的模樣。

洛桉:“我不想傷害你們,也請你們遵守法律。”

席寒看着他,忽然空中湧起一陣巨大的波動,整個會議廳的地面都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洛桉站在原地,都感覺雙腿難以固定在原地,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不斷後移。

“我也不想傷害你洛桉,讓開。”

洛桉看着席寒張開手,四面八方的氣流開始不斷朝他手下彙聚,巨大的龍卷風形成一道漩渦,把周圍的雜物都吹得漂浮起來。

連被綁在椅子上的議會大臣,都像是棋盤上棋子一樣,連帶着椅子蹦跶個不停。

但他不能退縮,洛桉站在原地,咬牙頂着飓風舉起了手中的弓:“我知道你沒辦法回頭了,但我身後還有整個帝都的人民在等着,我也一樣不能退縮。”

一旦席寒殺了龍皇,就代表兵變全面爆發。

到時龍族的旁系和其他種族的自治州說不定會有別有居心的人,以肅清叛黨為由,跟席寒的軍團全面開戰。

只要龍皇一死,槍聲一響,到時候真就誰都無力回天了。

他必須盡全力阻止席寒殺了江賀潮。

席寒看着洛桉毫不退縮,他将精神力凝成一道巨大的旋風在上而下籠罩過去,洛桉彎弓拉滿,轟出一道裂口,沒想到這風刃居然還能自動補給,迅速就有氣流将他打出的窟窿填補上。

眼看風刃朝着中心在不斷收緊,就要把他和江賀潮纏繞其中,一道銀光從風刃之間直擊過來,将堅不可摧的風屏一分為二,頓時整個旋風宛如潰敗的一盤散沙,很快從裂縫塌陷下來。

衆人皆是大吃一驚,紛紛朝四周看去,世子的精神力可是SSS,誰能把世子的風屏攔下!

洛桉望向門口,盡管什麽都沒看到,他卻已經感覺出是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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