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一個充滿儒雅的夏先生,他熱情地和參會的人員揮手告別,然後深深地望了一眼身邊的陳哲,揮手告別。
隐去了,夏先生的身影,随着長途大巴的遠走而消失。
陳哲慢慢地走回到鋒度,店門已開,阿鋒看到一言不發的陳哲,感覺他的情緒很沮喪。
“昨晚一夜未歸,你上哪去了?莫非?”阿鋒發現吳芳菲在身旁,急忙改口:“泡妞去啦?勞累過度吧,瞧你累成這樣,呆會讓芳芳買給老母雞給你補補。”
陳哲本來一路上毫無情緒,回到鋒度,才突然感覺到心裏一痛。夏先生這個男人,無論和他有沒有緣份,這一生就再也難相見了,可是昨晚倆個人卻又可以那樣纏綿。
“真的會那個老男人去啦?”阿鋒壓低聲音。
陳哲不睬他。
“我可真會吃醋的哦。”阿鋒嘻嘻哈哈。
“一邊去。”陳哲推開阿鋒:“你煩不煩啊。”
“你們倆個大男人一大早就咬耳朵,這樣幹什麽呢?”吳芳菲一旁打趣。
“我說把阿哲娶進門。”
“好啊,娶進來吧,我做大,他做小。”吳芳菲哈哈大笑。
“夠了,你們這對狗男女。”陳哲終于笑了:“老子今天不上班,累了。”
“芳芳,快去買只老母雞,我看他昨晚真的是透支體力了。”阿鋒半真半假地說。
陳哲不管不顧地上了閣樓,就再也沒下來,他還真是感覺困乏無力,這一睡就睡到日落西山。
第十四節
第十四節
自從陳哲加盟鋒度,鋒度的生意突然非凡地好了起來。
原因是陳哲有一手編織頭發的絕活,能夠編出各式各樣的花色品種,經過女人們的口口相傳,來鋒度編頭發的女人絡繹不絕,每天都是顧客盈門。
有這樣好的生意,不出半年,阿鋒他們已經賺得笑口大開,雖然每天都忙到很晚,但是很開心。
金錢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夏先生走了,開頭還會有電話和短信,後來便慢慢淡了,一開始陳哲想到夏先生心裏還會有隐隐的痛,後來便無所謂了,後來忙生意,也沒有時間去想他,或者陳珂。這天夜裏,陳哲做了一個夢,夢見陳珂渾身濕淋淋的,憂郁地看着他,說他又冷又餓,說他把自己給忘了。
陳哲愕然,掐指一算,一年多沒回陳家溝了。
陳哲趕緊給陳順寶打了一個電話,問候平安,又問了近況,期期艾艾想問什麽,倒是陳順寶爽快,說前幾天陳家溝下暴雨,陳珂的墳給沖了一個大口子。陳哲趕緊說順寶叔你幫我修修吧,回頭我就把錢轉過去,要修好,修漂亮,多少錢都沒關系。陳順寶滿口答應,問陳哲回不回家過年,陳哲想了想,說到時候再說吧。
陳哲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轉眼又是一年了。現在生意這麽好,這店規模是跟不上了,陳哲有了想擴大的想法。便把這想法告訴了阿鋒。
“阿哲啊,你真是我的搖錢樹啊,我也早想擴大了。”
“什麽搖錢樹,這店不是我的嗎?你當初拉我進店的時候,可是說過我不是打工,是入股哦。”
“瞧你急的,我什麽時候說這店不是你的?你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我不管,我只管每天收錢。”
“阿鋒啊,你現在又是錢迷了?我們先去尋一家大店,然後把這店轉了,店名也得改,叫什麽‘鋒度’,一點風度也沒有,店名得叫‘哲理’。”
“你這不是哲理,是歪理。”阿鋒笑着反擊。
找店,裝修,忙亂了好一陣子,終于在大街上有了一間漂亮的門面,新店很大很氣派,而且又招了幾個技師和員工,“哲理”開張那天,陳哲十分的開心,自己的店終于開成功了,可是,陳珂呢,自己答應過陳珂,開一家店和陳珂好好地過平靜的日子,陳珂上哪去了呢。
陳哲感覺到悲從中來,沒有了陳珂,就算自己擁有全世界,又有什麽意思?
在這種情緒的支配下,晚上的慶功酒,陳哲多喝了幾杯,醉得一塌塗地。
鑒于陳哲現在這種地位,住在店裏顯錢是不太合時宜的,舊店轉了,陳哲已經找到一處幹淨的一居室房子,和阿鋒的住處相隔有半裏之遙。
“不會喝酒就不能少喝一點嗎?瞧你這德性。”粗心的阿鋒是不會知道陳哲的細膩心思的,他半拉半扛地把陳哲弄回家,把他扶上床,給他脫了衣服鞋子,返身就要離開。
“哥,你不要走,你怎麽忍心丢下我一個人啊。”陳哲醉眼迷離地叫着阿鋒。
阿鋒心裏一動,又走上前來,冷不防被陳哲一把抱住了。
“哥,你終于回來了,阿哲想得你好苦啊,哥,你終于回來了,回來了。”
陳哲的醉酒神态有一股說不出的俊秀妩媚,從他嘴裏噴出的酒氣夾着暧昧的氣息,抱着他軟軟的暖暖的身體,阿鋒瞬間又回到了那幾個夜半時光,熱血沸騰。
“哥,不要走,阿哲給你,阿哲一切都是你的。”
“好,哥不走,哥陪着走,舍命陪君子。”阿鋒橫下一條心,和陳哲一起倒在了床上。
“哥,你好大,哥,我喜歡。”陳哲的雙手在阿鋒身上急切地游走,且準确地抓住了阿鋒的敏感部位,阿鋒立即一柱擎天。
“哥,給我,快給我。”陳哲急切地解阿鋒的褲帶,阿鋒繃緊的牛仔褲實在太過于結實,阿鋒松開陳哲,自己打開了褲扣,陳哲已經迫不及待地将阿鋒的牛仔褲褪下。
“哥,好大,我要。”陳哲張口吞下,忘情地吸吮着,阿鋒仰天呼出一口長氣,天啊,這滋味,這感覺,太他媽的舒爽了。
阿鋒什麽也不想了,就算明天天塌下來他也不管了,他撕扯着陳哲的衣服,倆個人赤裸裸地滾到了一塊。
“哥,我要。”陳哲又迎上來了,這一次是嘴唇,結結實實地觸碰到了一起,就再也分不開了。
原來,男人間的親吻也這樣纏綿和霸氣。阿鋒怔了一下,感覺到這滋味和吳芳菲在一起是多麽的不同,身下的這個人,有女人的妩媚,同時又有男人的陽剛,阿鋒想都沒想,就陷入了和陳哲纏綿的接吻中,同時他的手也不知不覺地伸向了陳哲的腿間。
這是一種奇妙無比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前阿鋒從未體驗過,他雖然曾經在網絡上約會過一個男人,那男人也極盡手段讓阿鋒得到瘋狂的快感,可沒有這樣來得真切和自然。
“哥,我要,快給我。我要。”陳哲還在喃喃着,雙手在空中虛舞,阿鋒已經像弦上的箭,他将陳哲的身體翻轉,用了一些唾液,就将自己粗大的性器進入了陳哲的身體。
“啊!”倆人同時一聲長叫,像是痛苦又像是歡樂,接着倆具身體就不斷地翻騰起來,阿鋒用盡極能地沖撞着,他感覺到陳哲也在全力配合。喘息聲,交合的聲音在房間內此起彼伏,經久不息。
第十五節
第十五節
這是一次持久而瘋狂的肉體搏擊,阿鋒一次次地沖撞着陳哲的身體,陳哲一聲聲地喚着哥,甚至讓阿鋒有某種錯覺,自已原來也可以喜歡男人,自己也可以愛上眼前這位魅力十足的男生。
終于,一切都平靜下來,陳哲臉色潮紅,安靜地伏在床上,阿鋒打掃了一下戰場,也疲憊不堪地癱倒在陳哲身旁。
啪地一聲響起,阿鋒醒來,驚覺自己臉上挨了一個耳光。
“狗日的,你怎麽睡在我的床上,還把我這樣了。”阿鋒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陳哲怒不可遏的樣子。
“阿哲,這不關我事啊。”阿鋒的樣子十分無辜。
“還不關你事,你個狗日的又趁人之危,昨晚我是喝多了吧。”陳哲拍了拍腦子。
“嗯,你喝多了,喝得非常多,我就把你送家裏來了。”
“那你為什麽也在我家裏?”
“我也想走啊,可是我走不了啊,你的樣子就像個蕩婦,我把持不住啊。”
啪的一下,陳哲又甩了阿鋒一個耳光。
“你居然敢罵我蕩婦。”
“是,我用詞不準确,可是你的樣子真的很迷人哦,我把持不住,你也沒讓我把持,你極盡手段勾引我,啧啧……”
“昨晚,我真的?……”陳哲恍然記起了昨晚的景象,他好象回到了陳家溝,看到了久違的陳珂,他不到一切地撲進陳珂的懷裏,倆個人度過了一個激情四射的夜晚,真實而又瘋狂。
原來不是南柯一夢,原來是真情實景,只不過故事的主角換了而已。
“你這個狗日的,又讓你得手了。”
“嗯,但是這一次,真是不是我用強哦,嚴格來說,是你在用強。”阿鋒裝得可憐地,他知道危險期過去了。
“事實上還不是一樣,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賣,但我真的得了便宜。”
“狗日的——”陳哲又揚起手,這一次讓阿鋒擋住了。
“別老打我臉,不要讓芳芳看出什麽來。”
“狗日的,你真的會喜歡男人?”
“嗯,以前我還半信半疑,現在真的可以肯定,這感覺太不同了,讓我向往。”
“有什麽不同,你和芳芳難道不和諧。”
“我和芳芳正兒八經的,她就是那樣被動的讓我搞,哪有你……哪有和男人這樣急切主動,而且那裏也特別不同,真緊,爽死我了。”
“你個狗日的,你就只顧自己爽,你可知道小爺現在……”陳哲想說那裏痛,可又覺得不好意思,經過昨晚瘋狂的折騰,阿鋒的東西又大,陳哲覺得那裏隐隐生疼。
“我把持不住嘛,實在太想要了,所以……”
“好了好了,你要是實在喜歡男人的話……”
“嗯,阿哲,以後我們就秘密地,好嗎,我不會讓芳芳知道的。你就秘密地做我的小……”
“放屁,誰和你秘密。以後想都別想。我是說,你實在有這方面需求的話,我給你引見一個人,我們店裏的王慶祝。”
“他啊。你怎知他是這路人?”
“你相信我就沒錯,你不是很會試嗎,你去試一把就知道了,保準得手。”
“可是,王慶祝和你沒得比哦。”阿鋒嚅嚅地。
“男人還不是一樣,只要你會快樂就行。我們之間是什麽關系?老板和老板的關系,以後這種事想都別想。”
“嗯,以後不想,那現在呢,現在可以有點想法,你看它都有想法了。”
陳哲看了看阿鋒的身體,果然那家夥虎虎生風地立在那裏,陳哲笑了:“自己搞定,你要是再有想法,小爺一腳把你踹床下去。”
“那算了,自己搞沒意思,我找芳芳總可以吧。”
“嗯,王慶祝也行。狗日的,給小爺倒杯水來。”
“你再罵我一句狗日的,我就用強。”阿鋒半真半假地發作起來。
“好了,不罵。”陳哲望着眼前這個男人,昨晚發生的事情好象是半夢半醒之間,他實在不知道如何來處理這樣的關系,也許,這樣談笑間解決就是最好的方法,彼此保持了各自的尊嚴。
此後,陳哲真的和阿鋒杜絕了這樣的事情發生,阿鋒好象真的和王慶祝混到了一起,倆個人之間常常會暗中眉目傳情,陳哲心想,又一個直男被弄彎了。
阿哲當然也會有那種念想,但他絕對不再對阿鋒動心,雖然阿鋒的确值得動心。好在有網絡,網絡越來越發達了,陳哲想打發寂寞時光,可以在網上約個人,解決彼時之需。
第十六節
第十六節
那個人站在長街上,他身後是九月的陽光,他的安靜的笑容就像九月的陽光,溫暖動人。
陳哲看了看身後,确信身後無人,才知道站在眼前的這位穿着薄軍裝的陽光軍人的陽光笑容是獻給自己的。
在适合相遇的地方,時光也恰到好處,就像冥冥之中命運的安排,他來了,不早也不晚,對的時候碰到對的人。
“你不認識我了?”軍人望着陳哲,還是輕微的笑容。
“我,你是?……”
“三年前吧,或是四年,五年?廣州,錢包,你雖然變了一些,可是我還記得你。”軍人望着陳哲,可是他不知道陳哲的名字。
“哦,你是那位敬禮軍人!”陳哲猛地想起來了,這是那位丢了錢包的軍人,他的安靜笑容依然是這樣的熟悉,就像遠久的一個人。
“記起來了吧?”
“嗯,你怎麽在這裏?”
“我就一直是在這裏,我們部隊的駐隊就在附近,那次去廣州,是我唯一的一次出差,沒想到還丢了錢包,真是沒經驗。”
“你若不是丢了錢包,怎麽會認識我呢。”陳哲脫口而出。
“是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軍人意味深長地說:“我叫肖雨桐,你呢。”
“陳哲。”
陳哲将肖雨桐帶進一間茶吧,肖雨桐大約是很少進過這種地方,看了看門口,有點猶豫。
“這裏方便交談聊天,難道軍人就不需要喝口茶?”陳哲一眼看出了他的疑慮,打趣道。
“太小資了吧?”肖雨桐嘴裏雖然這樣說着,可還是随着陳哲走進了茶吧。
“我一直在部隊,工程合同兵,随令走,軍人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阿哲你呢?”
“我以前是打工,現在自己做老板了。”阿哲笑着。
“還是地方青年好,多自由啊,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你也不錯,軍隊就是錘煉人的地方,從這裏出來的男人個個是英雄好漢。”
“你太過獎了,我們也不必互相捧了,捧殺了。”
“哈哈,那不捧,說實在的,你在部隊應該待遇很高了吧?”
“就是合同兵,高到天也是如此,我在部隊快十年了,馬上就要人老珠黃複員了。”
“哦,複員應該回老家吧,肖哥是哪裏人?”
“我是遼寧撫順的,這個複員後可以有自由的選擇,可以選擇回家工作,也可以選擇在這裏創業,我多半不打算回家,家裏沒什麽牽挂。”
“哦,那肖哥有女朋友了吧?”陳哲漫不經心地問。
“部隊連動物都是公的,想找個女朋友,難于上青天。”肖雨桐說:“還是地方上好,哲弟整天尋花問柳吧。”
“地方上的花柳也不是随便折的,女人是個煩人的動物,我還沒這打算呢。”陳哲笑着說。
倆人一見如故,又互相試探了對方的底細,這茶吧裏的茶便喝得意味深長。臨走,陳哲給了肖雨桐一張名片,說了句你頭發長了。倆個人相視一笑。
然後這一個星期內,陳哲一直在等一個電話,經常有事沒事地拿出手機看,看看會不會有一個陌生號碼突然響起來。
但是,沒有。
當初,陳哲也有問過肖雨桐油的電話,肖雨桐說部隊的網絡有其特殊性,電話不可以随意給,這是紀律。
一個星期過去了,十天也過去了,一個月也就這樣過去了。
陳哲突然有些無端的憂郁。
就在這時,陳哲的手機響了,是一個無法顯示的號碼,陳哲剛喂了一聲,立即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他日思夜想的聲音:“我頭發長了。”對方在電話裏輕輕笑着。
肖雨桐的頭發長了,陳哲的心亂了。
如此而已。
第十七節
第十七節
肖雨桐空降到“哲理”店門前,特意地打量了這家店的店面,臉上露上滿意的神情,陳哲用不喜不憂的表情來掩飾他內心的狂熱。
這一次,陳哲沒有讓任何人來染指,他推開所有的客戶,從洗頭到剪發,肖雨桐的全程都由他把控。
當肖雨桐輕輕地躺在按摩床上,陳哲給他洗頭,由頭皮之間傳遞出來的氣息已經讓陳哲有一種輕微的陶醉,他突然想起若幹年前,自己被陳珂按在臉盆裏洗頭的情景,突然想起了陳珂,這二件事情毫無關聯,居然就這樣奇妙地聯系在一起了。
“部隊沒有什麽個人的空間,電話也不能随意打,我出了駐地,才可以自由點。”洗頭的時候,肖雨桐像是随意地解釋着,陳哲能再次見到肖雨桐,已經不會有任何怨言了。
這個理發,過程很長,待再次躺在按摩床的時候,陳哲又給肖雨桐做了推拿。
“部隊生活肯定辛苦,我給你松松筋骨,是不是會好很多?”陳哲的手在肖雨桐的身體上做着拿捏的力度,一邊推一邊問。
肖雨桐哼聲應着,看來正在享受着這種皇家級別的待遇,舒适得無法說出話來。
“果真是神清氣爽!”肖雨桐從床上下來,展了展手臂,舒心地說。
肖雨桐要給錢,問陳哲收多少錢。
“當年你的錢包我都沒拿你的,你說你要給多少錢?”陳哲反問着肖雨桐。
“那我改天請你吃飯。”肖雨桐哈哈笑着,拍了拍陳哲的肩。
“這改天,是在哪一天?”陳哲似笑非笑地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哦,你懂的。”肖雨桐回敬了陳哲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哇,好正點的男人啊,你在哪找到的極品?”肖雨桐走後,阿鋒冷不丁地跳出來,敢情他剛才一直在哪裏窺視來着。
“難道你忘了大名湖畔當年的謝雨荷嗎?”陳哲點了點阿鋒的腦袋。
“哦,我想起來了,怪不得看着有點面熟。”阿鋒悄然大悟:“謝雨荷越來越性感了,你這顆小心髒當年就有點承受不住呢,這會快跳出來了吧。這條魚可真肥。”阿鋒咂巴咂巴嘴巴。
“魚還在水裏游呢,這魚不對你的胃口,你的菜在那邊。”陳哲努了努嘴,指了指王慶祝,其人正遙望着這邊倆位帥老板在咬耳朵。
“拉倒吧,孫悟空還能逃得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看來你今年轉運了,正神來了,妖魔鬼怪一律讓道。”
“這才像句人話,那你這只老妖也請走開。”陳哲望着阿鋒嘿嘿地笑。
“我哪裏成了妖魔,我起碼也是你的偏神,救火隊的。”阿鋒不甘示弱,就地反擊。
改天真的很遠,這一改,就是三個月。期間,阿鋒去吳芳菲那邊過年了,順便商定着婚事的情況,王慶祝惶惑着心神不定地回了家,陳哲回了一趟上姚老家,又回了一趟陳家溝。陳珂的新墳已修好,高大氣派,石拱門,倆邊還種了二棵柏樹,陳哲在陳珂的墳前靜坐了一會,小心地問他:哥,是你把他送到我身邊來的嗎?既然要把他送給我,為何又如何這樣折磨人呢?
松柏點頭,陳珂無語。
陳哲又給陳順寶家包了一個大紅包,陳順寶死活不肯收,他說:“大侄子啊,你對我的深情厚誼我無以為報啊,這還有事相求呢。”
“陳叔有什麽事盡管說,只要我能辦得到的,一定盡力幫啊。”
陳順寶将他家的大兒子喚了出來,這是個眉清目秀的小男生。
“這是志剛吧,就這麽大啦?”
“大有什麽用啊,不會讀書,高中沒考上,這不,想讓你帶他出去學藝,人随你調教,只要管吃管住,你看成不?”陳順寶試探着問陳哲。
“叔啊,這事我說了算,能不成嗎,年後就跟我走吧。”
“大侄子你真是好人啊,志剛,快叫師傅。”
“寶叔你客氣了,我們都是親人一般的啊,別叫師傅,叫哥就成。”
“一碼歸一碼,不能亂了規矩,要叫師傅,人交給你了,随你管制。”
“陳叔你放心,我會好好教導他,志剛一定會有出息的。”
“混碗飯吃就行啊,說起這出息啊,這陳珂的兒子那才叫有出息啊。聽說陳珂那兒子小珂去年考上了名牌大學,這天大的好事啊,可他那個沒良心的繼父愣是不肯出學費,這孩子苦啊,聽說一邊讀書一邊打工。”
陳哲知道那個繼父,當年陳珂死後硬是不肯讓小珂戴孝,如今又這樣?
“是嗎,有這等事?寶叔,那我有一事相求了。”
“有什麽事說吧,不要見外。”
“這上大學可不是小事,一邊讀書一邊打工也會誤了前程是不?大學四年五萬塊錢夠了吧,這費用我來出,煩請寶叔你悄悄給我送過去,也不要說是我給的,悄悄給到孩子手上就行了,我想小珂也這麽大了,他自己會珍惜這樣的機會的。”
“哲啊,我該如何說你啊,你真是太好了。”
“說什麽那都是我哥的孩子啊,這是陳家的血脈,就是我哥在世,他也不會不管這事吧,這事我只是替我哥作主了。”
“陳珂認了你這個弟,真是三生有幸啊。”
年後,陳哲帶着陳志剛上路了,回到了哲理店,阿鋒他們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陳哲惦記着“改天”的那個約會,心情總是比較憂郁。
這時,陳哲的手機又響了,又是一個不具名的號碼,陳哲的心情激動起來,果然是“改天”打來的。
“出來吧,我請你吃飯!”電話那頭語氣如此簡潔。
第十八節
第十八節
陳哲遠遠地看到肖雨桐站在二月的長街上,站在溫暖的春風裏,像是迎春花開過的美麗而又透着希望和活力。
他真想一把撲過去抱住眼前這位帥氣的軍人,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年前事情特別多,過年都是在部隊過的,所以……”
“我理解,身不由已嘛。”
“哈哈,所以我為了給你賠罪,特意請你吃個飯,表達我的歉意,順便也是報答你對我的剪發之恩。”
“剪發是我的本行,我就是為你服務的,賠罪更是從何說起啊,肖哥,我愧不敢當啊。”
“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會罵我的‘改天’”肖雨桐安靜地笑着。
“不敢。”陳哲心裏說,算你識相,我已經罵過你一千遍了,不過這是那種愛恨交織的折磨相思罵。
肖雨桐請在一個倆個人坐的小隔間,像是情侶座,桌上還有一支玫瑰,弄得還真像那麽回事。
一瓶紅酒,三碟小菜,一碗湯。
倆人舉杯碰了一下,說了一些祝福之類的過年吉祥話,肖雨桐突然正色了起來,一臉嚴肅。
“哲弟,我是個軍人,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有些事情我就直接說了,如有得罪你的地方,還請包涵。”肖雨桐正色道。
陳哲的心一驚,微微一跳,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肖哥有什麽說什麽就是,我們一見如故,不必如此緊張吧。”陳哲小心翼翼地說。
“此事非同小可,如果我有失敬之處,也屬于我察人不慎,自讨沒趣。”
“肖哥說得我有點緊張。”
“我也有點緊張。正尋思着該不該說呢。”
“肖哥是位軍人不是,剛才還豪氣滿天呢。”
“好的,那我直說吧,我們交往吧?”
“交往,好啊。”陳哲随口應答。
“你知道交往的意思嗎?”
“我當然知道,在我們地方上,就是戀愛的意思嘛。”
“我們都是男人,這戀愛一詞套上去十分不準确。”
“準不準确沒關系,但意思是沒錯的。”
“你不覺得吃驚嗎?”
“我為什麽要吃驚,我覺得遲早會有這麽一天,只是這一天來得有點快,讓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所以沒法驚喜。”
“在适合相遇的地方,你出現了,來得不早也不晚,在對的時候裏遇到對的人。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哲弟,你不問為什麽嗎?”
“沒有為什麽,我相信命運的安排,命運告訴我,你來了,我就得抓住你,否則你跑了,我後悔莫及。”
“我們的緣份,其實始于五年前,在你給我剪發的時候,你非常的,像我的一位故人。”肖雨桐疼惜地望着阿哲。
“你也像我的一位故人。”阿哲輕輕地說。
“原來都是有故事的人。”肖雨桐說:“我其實在這之前,心裏十分害怕呢,就害怕你會拒絕我,我其實要見你一面很不容易,部隊離城市遠,交通不方便,而且時間上也沒有自由,因此很難找到機會,但凡一有機會,我就會千方百計想見你一面。”
“你知道等你的電話是一種多麽難熬的時光嗎?”陳哲苦苦一笑。
“以後還會有漫長的等待的。”肖雨桐輕聲地說。
“有等待,說明有希望,我不怕,苦盡甘來。”
倆人吃完飯,華燈已升,長街上燈火通明。
“我以前來溫州的時候,都是住在軍人招待所呢。”
“那今天不必去了,去弟的家裏有香茗侍奉,正好徹底談心。”
“正有此意,不會覺得過程太快了嗎?”
“我已等了你五百年,還快嗎?”
“貧嘴,不過我等了你千年。”倆人說笑着,陳哲招了一輛出租車,朝着他家的方向,出租車飛馳而去。
第十九節
第十九節
浴室裏傳出嘩嘩的流水聲,這種聲音讓陳哲心猿意馬,他感覺自己的欲望以不可抑制的趨勢在升騰,在膨脹。
肖雨桐頂着一頭剛洗的短發一邊擦着身體上的水滴一邊走出來,他的底褲,是剛剛陳哲給他準備的一條自己從未穿過的。
“在部隊都是公共澡堂,從來不曾洗過這麽舒适的一個澡。”肖雨桐笑笑說:“可見你的生活有多享受。”
“那你以後可以經常來享受啊。”陳哲說,視線卻情不自禁地轉移到他的黑色內褲上,那麽隆起的一團,好壯觀,陳哲悄悄地屏住呼吸。
“當然,我以後不會客氣的,有時間就來沾便宜。”肖雨桐一邊說一邊套起那條軍綠色的肥大的軍褲。
“肖哥,我給你沏了茶,要不等我洗完我們一同慢慢品茗,沒事你開電視吧,在家裏随意些好。”
陳哲說着進洗浴室裏去了,洗浴室裏有一種味道,陳哲閉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是來自肖雨桐的味道,又像是來自天國的陳珂的味道。
溫熱的水流中,陳哲的身體又開始沖動……
陳哲披着一身月白色的睡衣出來,他一邊走一邊搓弄他染成酒紅色的頭發,他的頭發也剛剛洗過,散發着一種薄荷的清香。
陳哲很漂亮,他那種安靜的而又略略有一些憂郁的樣子讓肖雨桐看得有一些些發呆。真像啊,他喃喃自語。
街道上燈火不明,行人稀少,這樣的夜晚人們更渴望溫暖。
“肖哥,說說故事吧。”陳哲沏了一杯茶,放在肖雨桐手上,倆人的位置正在陽臺,恰巧可以望見城市的燈火。
“我在十六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與衆不同,哲弟你呢。”
“我也是差不多那時候吧,不過更早一些,我就知道。”
“讀高中那時候,班上流行戀愛,照理說我這樣的人應該是有女孩青睐的,事實也正是如此,但我卻感覺到一點也不上心,甚至厭煩,相反,對一些男人卻格外注意,而且會情不自禁地産生欲望,我知道我完了,我心裏極端讨厭自己可以又無可奈何,于是我便起去當兵,因為軍營也是我的渴望。”
“在軍營裏我認識了他,他和你一樣也是來自南方,長得和你也很像,我們幾乎是一見鐘情地好上了,這種感覺沒法描述,反正就是幸福得不得了,時時刻刻都渴望在一起相處。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他和我一樣都已成了合同兵,我們就瑕想着,以後複員時盡量分配到一起,如果不能分配到一起,就一起創業,一起度過平靜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長,他是汽車連的,有一次他們在西北運送軍用物資,路上遇到雪崩,整個車輛都沒埋沒了,待到救援隊趕過去,人已經救不活了,他就這樣無意識地離我而去,說過的那些承諾,那些誓言,全都被風吹散了。失去了他,我不能表現得比別人更憂傷,我只能把這種痛苦深深地埋在心裏,不為人知。”
“哥,他在天堂一定過得挺好。”
“他的屍骨被家裏人哭着喊着拿走了,本來是要安葬在烈士陵園的,這樣我還能去見見,可是他家遠山遠水,我又沒有什麽理由去相見。”
“哥,你對他的這份情誼,他在天堂也是知道的。”
“本來我已心灰意懶,但不期而然地遇見你,你和他太像了,讓我産生錯覺,是他又回來了嗎,是那份塵世的情緣未了嗎?”
“肖哥,你長得也像我的哥,年齡身材都很相仿。”
“是嗎,那你可以說說他嗎?”
“可以,那年我十四歲,我丢失了家裏的一頭牛,我的繼父因此對我毒打,我從小就生活在這樣殘缺不齊的家庭,萬念俱灰,因此我遠走異鄉的江邊,想一死了之,就在這時遇見了他,他把我從江邊救了回來,帶我回家安頓了一個晚上,給我洗頭,給我做飯,他像個哥哥般的關照我,第二天又送我回家,可是我多麽不想回家啊,那個時候我就賴上了他,于是我偷偷跟着他,求他帶我學藝,他被我纏不過,就答應收留我,從此我就和他一起過生活,你說,我多麽幸運啊。”
“是很幸運,後來呢。”
“後來,他送我去學藝,試圖改變我,讓我脫離這個圈,可是這個怎麽能改變啊,肖哥,對吧。我哥也是這種人,只是把這種心思埋在心底,不讓我看出來,但到底還是讓我知道了,可是我哥說他有先天性心髒病,一直不肯答應我,其實有病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