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嫉妒
厲邵揚被邵女士好說歹說拉回家,坐在家裏的餐桌上好言勸道:“之前就聽說紀家少爺愛玩鬧不懂事,果然是這樣。邵揚你那麽生氣幹嘛,橫豎是兩個男孩子,小晏又吃不了虧。”
“媽你不懂,晏晏脾氣太好了,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還手。”厲邵揚憤憤地說,“紀燃還敢說追晏晏,他也配!”
“怎麽,你那麽大反應,你想追啊?”邵女士笑着打趣。
“不行嗎?晏晏那麽好,誰都喜歡。”厲邵揚看似賭氣地說出這句,實則在悄悄觀察母親的反應。
邵女士愣了愣,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你知道喜歡是什麽意思嗎?”
“我......”厲邵揚還沒說完,正廳傳來仆人的問好聲:“先生回來了。”
“嗯。”厲川脫掉西服走進餐廳,帶着笑意坐下,“聊什麽呢?那麽熱鬧。”
“沒什麽,說今天家長會呢。”邵女士說着,沖厲邵揚遞了個警示的眼神,叫他不許再提。
“轉學兩個星期還習慣嗎?”厲川問。
“挺好的,大部分同學還不錯。”厲邵揚說着又開心起來,“而且爸你猜我遇到了誰?何晏!就是高一給我上家教,你還誇他懂事的那個。他轉來A市了,難怪我怎麽都找不到他。”
厲川拿起刀叉的手微微一頓,淡笑着說:“是嗎?那你轉學轉得真是湊巧。”
厲邵揚又說:“但是最近晏晏被紀燃纏得不行,爸爸你認識紀家嗎?你去跟紀燃他爸媽說一下吧,叫他們兒子不要糾纏晏晏了......”
“好了,任家是什麽家世,任惜遇受了委屈,他家肯定會幫他讨回來的,要你多管什麽閑事?”邵女士不願厲邵揚再多說,随口挑了個話題蓋過去了,厲邵揚只好閉嘴。一頓飯下來,桌子上的一家三口看似和樂融融,卻都各懷心思。
晚飯結束,厲川說自己還有公務,招秘書進了書房。邵女士嚴肅地囑咐厲邵揚:“以後不許在你爸面前說這些。你記着,任惜遇再怎麽樣也跟咱們家沒多大關系,你是厲家唯一的孩子,是要繼承瀚揚集團的家業的,将來娶的一定是德才兼備、門當戶對的大小姐,少一條都不行。”
厲邵揚只好悶進自己的房間裏,看着和任惜遇的聊天記錄發呆。他不知道任惜遇到底是怎麽想的,可是看任惜遇對紀燃的樣子,也滿心厭惡,就是不知道任惜遇是單純讨厭紀燃,還是對每一個對他抱有非分之想的男人都讨厭......先不說家裏人将來會怎麽反對,光是任惜遇的态度他都琢磨不清。
但現在還有一個不講道理的紀燃,厲邵揚只好把揣摩任惜遇的心思先放一邊,一心只想把紀燃的問題解決,讓任惜遇不要陷于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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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女士一轉身進了小花園,在角落裏接起電話,神色冰冷地說:“厲總今天去了哪些地方,見過哪些人,把行程路線整理出來給我。”
“夫人,任總今天在他自己包的酒店套房辦公,窗簾都拉着,我也不知道裏面在做什麽。”
邵女士回憶起厲川衣服上淡淡的香薰蠟燭味,臉色更加陰沉:“你們偵探所接下來一個月,什麽活都不用幹,專心幫我跟厲總,他的每一個情婦都給我調查清楚。尤其是花園別墅的那個狐貍精,養了一年,估計孩子都生出來了。再查不出來,一個月之後你們全給我卷鋪蓋走人。”
“是是是。”
厲川坐在書房裏,看着秘書傳給他的資料。
“ip地址在A中?”厲川皺着眉說。
“對,就是少爺的學校。”秘書說,“能準備那麽多僞裝,估計是老師。”
“還以為是金絲雀的老情人找上門,原來是新人啊。”厲川笑着說。
“厲總,還要繼續查嗎?”秘書問。
“等下次打過來,放點消息,把人引出去,帶到沒人的地方弄一頓,叫他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厲川漫不經心地說,“小雀兒這是借我的手教訓人呢,當然要賣他一個面子。”
“好的。”秘書答完準備離開,又被厲川叫住。
“今天那個伺候得不順心,叫老錢領回去調教調教,在會所挂牌吧。讓放貸的多催催他,有壓力才會好好學嘛。”厲川說着,皺着眉猶豫了一會兒,才接着吩咐,“叫個會剪視頻的,嘴嚴一點的來找我,再把花園別墅拍的視頻文件夾調出來。”
秘書詫異地看着他:“厲總您是想......”
“摘出其中一個主人公,做個合集不難吧?你說晏晏會想讓任總看到自己跪着求肏的樣子嗎?”厲川笑了笑,閉眼蓋住冷戾的眼神。
既然小雀兒飛上枝頭也當不了鳳凰,觊觎他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那多自己一個趁火打劫的又怎麽了?要怪就怪小雀兒自己,勾魂又下賤。
回到家的任惜遇,很是惴惴不安了一陣,生怕手機跳出厲邵揚和紀燃的消息。好在一整個周末,他倆不知是約好了還是怎麽的,都沒有給他發消息。
任惜遇松了口氣,自顧自關起門做假期作業。期末考試将近,高三也快過半了,全國學生統一的升學壓力他也一樣有。
任萬山給他最好的教育條件,卻沒有跟他說過未來規劃。任惜遇不想出國留學,只想走傳統高考,認真拿個文憑,以後在任氏集團本本分分當個職員,有機會自己攢錢出去開個店也可以。裏面擺點漫畫書,門口架個烤箱賣臺灣烤香腸,這是他小時候最大的夢想。
周末在雪花般的作業和任惜遇難得悠閑遐想的放空中度過。
回校照例催人交作業,任惜遇沒在意袁倜挑撥起來的小部分惡意,轉了一圈把作業收齊就要離開。
“班長,”坐在教室裏的紀燃忽然揚聲開口,吸引了一個教室的注意力,“你還沒收我的作業呢。”
任惜遇愣了一下,不知道紀燃哪根筋搭錯了。班裏同學也莫名其妙,紀燃大好時光不去操場打球,居然坐在教室裏浪費光陰,真是今日奇觀。
見紀燃還看着自己,手裏捏着張作業紙亂晃,任惜遇只好走上去收。誰知拽過作業紙一看,居然是整張空白的。
紀燃笑嘻嘻地說:“我還沒寫呢,要班長教我。”
任惜遇翻了個白眼,把作業紙啪的一下拍回他桌子上:“紀少爺找別的樂子吧,我忙着呢。”
“任惜遇,回來。”紀燃笑眼忽然冷了下來,熟悉的命令語氣讓任惜遇瞬間回憶起在他床上被支配的感覺,動作就僵住了。
只是下一秒厲邵揚走了過來,拉着任惜遇要走:“晏晏,我有題不會,想問問你,我們回去。”
紀燃一下子急了眼:“我也有題不會,我也要任惜遇教,你插什麽隊啊。”
“你先跟籃球做個換腦手術再考慮學習吧。”厲邵揚嗤笑,引得紀燃和他差點又打起來。
“行了!”任惜遇忍無可忍,“紀燃你到底想幹嘛?”
“我……你看不出來嗎?我那天在小樹林不都說了麽?”紀燃難得地梗了一下,又被厲邵揚輕蔑的神色刺激到了,便擡着下巴揚聲道,“我在追你啊。”
任惜遇:“……”
全班同學:???????
“燃哥,你這......追人?攆狗也沒你這麽攆的吧?”紀燃的小弟顫顫巍巍地發言,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紀燃臉上挂不住,整張臉臭了下來,擡手碰任惜遇的腰要把人勾過來,被厲邵揚一巴掌拍掉。
“你什麽意思?我的人我不能碰?”紀燃冷聲說。
厲邵揚冷笑:“你搞清楚狀況,是你追的人,不是你的人。你真的想追,就得做到起碼的尊重。”
紀燃深吸一口氣忍住火,又睨着厲邵揚:“那我要追任惜遇,你老打岔幹什麽?你算老幾啊?”
厲邵揚微微一笑,看向一頭霧水的任惜遇,認真說:“晏晏,我也要追你。”
星期天晚上的一班教室異常混亂,男生們捂着心口說“殺瘋了殺瘋了”,異軍突起的洋芋cp和鲫魚cp互相鬥法,被打入冷宮的漢語cp黨恨鐵不成鋼地看向自己的正主。
一片混亂的打鬧間,坐在最後一排的陸自寒面無表情,寫斷了一根筆芯。
任惜遇本來沒把兩人的追求放在心上,可不知是有了競争對手互相刺激了還是怎麽的,兩個人互不相讓,一個比一個較真。擰巴了幾天,全校同學都知道紀燃和厲邵揚在追任惜遇了。
某天下午,任惜遇抱着一疊作業路過走廊,被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紀燃拉進樓梯底下,作業從任惜遇懷裏摔下了好幾本。
“你別鬧,我要交到辦公室的。”任惜遇皺眉數落他,淺紅的嘴唇一張一合,看得紀燃口幹舌燥,壓着他的後腦就想吻上去。
任惜遇立刻往後躲,手上的作業又掉了幾本。
“啧,”紀燃不滿地挑眉,“被厲邵揚那傻逼盯得,我都兩天沒碰你了,親一下都不行?”
“紀燃,”任惜遇一偏頭躲開親吻,嘆氣道,“你不是在追我嗎?”
“我……”紀燃想起厲邵揚的指責,頓時語塞,“我追累了,歇會兒不行嗎?”
任惜遇淡聲說:“紀少爺,追人的游戲沒什麽好玩的,你要是覺得沒勁了,随時可以停下,然後想對我做什麽就做什麽。”
“那怎麽行,那不是讓厲邵揚那小子贏了?”紀燃冷聲冷氣地說,“我不許你喜歡別人,也不許別人喜歡你。”
任惜遇冷眼旁觀紀燃這陣小孩子賭氣般的行為,只覺得好笑。就算抓了只金絲雀在籠子裏,也無法阻止它擡頭看天空,紀燃憑什麽覺得連任惜遇的心都可以肆意操控。
任惜遇道:“紀少爺,我能給的都給你了,通房丫鬟都沒我那麽盡心。至于別的,你自己連怎麽喜歡一個人都不知道,又何必在我這裏較真。”
“我怎麽就不知道了?”紀燃氣得拔高音量,就在任惜遇以為他會發飙的時候,紀燃卻氣呼呼蹲下,把落了一地的作業本撿回來收拾好,再把任惜遇手上剩下的也一并搶過來,捧着作業冷哼,“老子不親了還不行麽,辦公室在哪,我去送。”
紀燃下定決心要追,真的憋住了沒再找任惜遇做更親密的事,以往時不時強行把任惜遇約去器材室交歡,現在也變成了去小賣部和厲邵揚搶最後一個牛奶布丁,帶着濕淋淋的水汽送到任惜遇桌上。
習慣不分白晝黑夜宣淫的纨绔,倒也難得生出幾分毛頭小子的青澀莽撞。
晚自習最後一節課,趁着紀燃溜號回去打游戲了,厲邵揚拿着一張作業紙眼巴巴地遞到任惜遇面前:“晏晏,今天的作業最後一題我不會寫,可以教教我嗎?”
任惜遇看着他,嘴角無意識勾起細微的弧度:“好,給我看看。”
任惜遇細心地給厲邵揚講完,想了想又說:“應該還有一種方法,今天可能寫不完,明天再給你。”
“謝謝晏晏。”厲邵揚笑起來,有上手揉任惜遇腦袋的沖動,想想還是忍住了,只擡手拿掉了沾在他衣領上的一根頭發。
到了放學時間,厲邵揚輪到打掃宿舍樓道,跟任惜遇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任惜遇左右沒什麽事,就留在教室裏把剩下的過程寫完,并謄在白紙上,擡手夾進厲邵揚的課本裏。
做完之後,任惜遇放松地在書桌上趴了一會兒,教室裏的燈突然熄滅了,緊接着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任惜遇一驚,連忙坐起來,回頭一看,卻是陸自寒朝自己走過來。月光從窗戶外面照進來,照亮他的一邊側臉,另一半浸在黑暗裏,比平時更顯冷峻。
“陸自寒?你怎麽還沒回去。”任惜遇接觸到陸自寒不帶情緒的眼神,無端有些怵,故作鎮定地問。
陸自寒沒回答任惜遇的問題,而是走到他身後,掌心兜着他的下巴往上輕擡,迫使他仰頭看着自己。
“寫完了嗎?”陸自寒低頭問。
任惜遇輕輕吞咽了一下,嗯了一聲。
陸自寒把指腹壓在在任惜遇的唇上緩慢摩挲,居高臨下地對任惜遇說:“做一次。”
“什……”任惜遇剛開口,就被陸自寒強探進兩個指節,頓時說不清話了,指腹和舌尖的摩擦被包裹上粘膩的水膜。
任惜遇抓住陸自寒的手,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別在這裏……換,換個地方……”
陸自寒這次卻一點聽勸的意思都沒有,沾濕的手指抽出口腔,更洶湧的吻随後就頂上。任惜遇被迫承接着這個天地倒錯的吻,忽然感到胸口一涼,陸自寒已經解開他的衣領,把濡濕的手指伸了下去,把平坦的乳暈挑弄得激凸聳立,帶起他一身漣漪似的顫栗。
陸自寒坐在同桌的位置,把任惜遇勾起來分腿跨坐在自己身上,擡手去褪任惜遇的校褲。
“陸自寒!”任惜遇顫着聲說,“不能在這裏,這是厲邵揚的位置。”
陸自寒停頓一瞬,然後粗暴地一下扯掉他的內褲,從會陰滑到白臀中間瑟縮的小口:“這幾天玩夠了嗎?”
骨節分明的手指猝不及防插進來,任惜遇吃痛地嗚咽一聲,又立刻咬住嘴唇憋了回去。
被唾液潤過的手指有點幹了,後穴緊得開拓不了,任惜遇也疼得直冒冷汗。陸自寒拿口袋裏的護手霜擠了半管,随便抹了兩下,繼續邊捅邊質問:“被追捧的感覺太好了,落不回來了是不是?”
“我沒有!”任惜遇咬着牙反駁,“是紀燃自己說要追我的,我躲不掉,我……啊!”
“誰說姓紀的了,我在說厲邵揚。”陸自寒的聲音像淬了冰,森冷異常,“你跟厲邵揚到底是什麽關系。”
任惜遇像是瞬間被人扼住咽喉,在陸自寒冰冷的視線裏呼吸困難:“沒有關系……我們……沒有關系……”
“你撒謊。”陸自寒看着他,“任惜遇,你是不是喜歡厲邵揚。”
任惜遇唇色發白,卡殼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陸自寒冷笑一聲,抽出手指,翻過任惜遇的身子壓在課桌上。
任惜遇拼命掙紮,語調幾乎帶上哭腔:“不要在這裏,這是厲邵揚的桌子!”
“我知道,”陸自寒湊近他的耳朵說,“我偏要在這裏上你。”
硬漲的性器粗暴地頂入身體,任惜遇咬着手背堵住洩到齒關的呻吟。月光在眼底一寸一寸黯淡,桌子上留着的課本,作業紙,摘抄板書的工整字跡,和厲邵揚的笑容一樣留在人間的陽面,黑夜降臨,便把一切光亮通通奪走。
更絕望的是,任惜遇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快感在皮肉摩擦中一點點積聚,下體勃起,頂上了冰涼的桌面。
“陸自寒,你停一下,別再做了,我快要……我給你口行不行,我給你口出來……”任惜遇回過頭去哀求,可換來的是被陸自寒扼住後頸,報以愈發猛烈的攻勢。
“不就是張破桌子嗎,不就是幾本破書嗎,沾上厲邵揚三個字,就點石成金了是吧?”陸自寒咬得牙酸,語氣愈發狠戾,“養在溫室裏什麽都不懂,一天到晚只會傻笑裝可愛的蠢貨,連紀燃都不如,到底有什麽好喜歡的?”
“你放開我!”任惜遇恸哭出聲,卻無濟于事,快要将人逼瘋的快感已經沖破閥門。整個世界靜止了一瞬,等炫目的白點從眼前散開後,任惜遇仿佛被抽幹了一身力氣,軟倒下來。
他被陸自寒操射了,射在厲邵揚的課桌上。
身後的孽根也緩緩抽離,粘膩的觸感和流到腿間的液體告訴他,陸自寒射在了他的身體裏。
本來早該習慣被男人侵入的感覺了,可在這一瞬間,任惜遇對自己溫馴純熟的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厭惡。
任惜遇在黑暗中提上褲子,勉強坐在地上,看着一桌狼藉發呆。
陸自寒回位置拿了自己的保溫杯,走到他身邊蹲下,倒出一杯溫水,遞到任惜遇嘴邊。
任惜遇擡手打翻了杯子,再一耳光狠狠甩到了陸自寒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力道之大,估計明天陸自寒臉上能腫起五個指印。
陸自寒也沒反抗,默默收回水杯,然後抽出濕巾仔細擦拭厲邵揚的桌面。
“為什麽你這麽冷靜?”任惜遇看着他的側臉說,“為什麽你連發瘋都這麽冷靜?”
“對不起。”陸自寒回答。
“這算什麽?”任惜遇笑出聲,“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好讓我明天繼續對你搖尾乞憐嗎?”
陸自寒把保溫杯裏的水嘩啦一下全倒在了課桌上,被精液玷污的紙張泡在了水裏,就沒那麽明顯了。
“明天就說我路過,不小心把水杯弄灑了。厲邵揚要是有什麽東西沾水壞了,我來賠。”陸自寒說完,低頭看着任惜遇,“你走不動的話,我抱你回寝室。”
“滾,”任惜遇沙着嗓子說,“再碰我一下,我今天就把錄音放出去,大家魚死網破。”
任惜遇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出教室,摔門而去。
接下來的兩天,任惜遇沒有再跟陸自寒說一句話。厲邵揚莫名被潑了一桌子水,但也沒什麽別的損失,就沒有多計較。
陸自寒每天仍然是事不關己的高冷學霸的樣子,自顧自看書刷題。任誰也想不到,金玉其表的陸學霸,會強迫別人在教室裏和自己做愛交歡。
周五這天,程乾請了假,班裏的物理課沒人上,任惜遇就替老師上了一堂作業講評課,期間肚子裏沒墨卻偏要刷存在感的紀燃頻頻提弱智問題找茬,任惜遇煩不勝煩,好不容易頂完一節課,趕緊躲開人,上走廊聽首歌透透氣。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幾聲,他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視頻文件。
他沒多想,随手點開,一聲嬌喘猝然溢出耳機,叫他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視頻裏,黑發少年跪趴在床上,擺成母狗求歡的姿勢,搖晃着腰臀,腳腕上的金色鈴铛亮得刺眼。
是他自己。
一個接一個的視頻和圖片發進來,戴着口塞的,搖着狗尾巴的,用按摩棒自慰的,雙腿大張露出私處的……任惜遇手抖得幾乎關不掉圖片,剛點掉一張,又一張新的發了進來。
最後一個視頻的主人是程乾。拍視頻的人幾乎把攝像頭怼到程乾的臉上,把他臉上的巴掌印和血痕照得清清楚楚,然後是他被撕爛的衣服,踩在他胸口的毛腿,背景音裏大漢粗噶的笑聲,帶着不屑,又有幾分暧昧。
號碼的主人發來一條文字消息:“替你出氣了,是不是也該報答我一下?”
任惜遇回複他:“你想怎麽樣?”
那頭回複:“出校門左轉,坐上那輛黑色大奔。”
任惜遇直接去程乾辦公桌上偷了請假條,模仿了程乾簽名,從門衛眼皮子底下混了出去。
離校門不遠處果然停着一輛大奔,他拉開車門,看見了厲川儒雅中帶着精明的笑臉。
陸自寒在任惜遇離開教室之後就默不作聲地跟上了,等看着他慌慌張張從程乾辦公室跑出來,陸自寒随後進了辦公室,一眼看見桌上落着的請假單冊子。
待陸自寒追出去的時候,黑色大奔啓動從他面前開走。他立刻撥出自家司機的電話:“聽着這個車牌號……去查它現在開往哪裏。”
“這,私家車我們沒有權力查啊,只能讓交警隊查……”
“那就報警!”陸自寒突然大吼,“他綁架了A中的學生,現在就去報警!”
車速越來越快,繞得任惜遇分不清東南西北,最後停在一處廢棄工廠前。
“你把程乾怎麽了?”任惜遇開口。
厲川笑了:“晏晏,老情人見面,你怎麽第一個關心的是新情人呢?這可叫我有點傷心了。”
任惜遇不為所動:“程乾還沒那個本事威脅你,敲打一下就夠了,罪不至死。”
“是你把他引到我這裏來的,我替你出氣怎麽還錯了呢?”厲川挑眉,“好吧,既然我們晏晏心善,就放他一條生路吧。”
“滾下去換輛車,再把那兔崽子放了,叫他以後老實點。”
司機立刻遵命下了車,車門一關,車內空間顯得更加逼仄起來。
“晏晏,這麽久沒見,想我嗎?”厲川問他。
“厲總,我不叫何晏了,我姓任,叫任惜遇。”任惜遇冷冷看着他。
厲川看着他,慢悠悠地說:“只要你在我身邊,你就是我的晏晏。”
任惜遇想開車門逃跑,卻發現車門早就鎖上了。厲川抓住他的手腕逼問:“被一群男人圍着操的感覺爽嗎?我果然沒看錯你,天生勾引男人的騷貨。”
任惜遇揚手要甩他耳光,又被制住手腕。厲川冷笑:“睡了那麽多回,現在來跟我裝貞節烈女了?”
厲川把手機裏的視頻再點出來塞到他面前:“睜大眼睛看清楚,這些求人操的,舔男人下面的,都是你啊。你說任萬山收到這份文件,他會怎麽想?一個私生子鬧出這種醜事,還不趕緊當棄子丢掉麽?”
厲川看着他輕笑:“乖,回來給我幹兩次解解癢,我以後保證不會為難你。”
任惜遇忽然不可自抑地笑起來,笑了半天才頂着厲川狐疑的臉色說:“厲川,你以為你天衣無縫,我只能任你宰割嗎?我住在花園別墅一年,難道沒有機會收集你的罪證?”
“另一角度的視頻,還有你逼迫我玩你那些性虐游戲的,拿我媽媽的病情威脅我的音頻,我全都存在硬盤裏,你想潑髒水,我這裏有大把證據跟你對簿公堂。”任惜遇一字一句地說,“我就算是可以替代的私生子,那也是任萬山的親兒子,如果讓任萬山知道,你欺騙脅迫奸淫他的妻兒,你看看他會不會跟你善罷甘休。”
厲川老謀深算的面孔徹底僵硬。就在此時,咚的一聲巨響砸在車窗上。
任惜遇擡頭一看,車窗外,陸自寒提着一根高爾夫球杆,一下一下揮起,撞擊大奔的前窗。午後餘晖灑落,他萬年冰封的臉上像燃起一團瘋狂的火,連烏黑的眼睫都燙得灼人。
咚,咚,咣。
車窗甫一裂開一個洞,陸自寒就把手臂伸進全是碎玻璃的車窗裏解開車鎖,對任惜遇說:“下車!”
任惜遇狠狠推開愣住的厲川,連滾帶爬逃下車。因為大奔座駕太高,任惜遇下來的時候還絆了一下,直接撞進趕來接他的陸自寒懷裏。
被割傷的手臂散出血腥氣,混着貼在陸自寒胸口聽到的擂鼓般的心跳聲,任惜遇産生一種自己正身在戰場的錯覺。
“走,跟我上車。”任惜遇聽到他對自己說。
幾乎被陸自寒挾着帶上車,司機一踩油門呼嘯離開。任惜遇沉默了許久,才輕笑出聲。
“你怎麽能連發瘋都這麽冷靜,陸自寒?”
陸自寒也笑了笑:“瘋習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