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奪門而逃的身影久久停留在衛長纓的腦中,這個人不是來傷害李星回,甚至也不是來傷害她,似乎是來看李星回。

可是,是個女子。

“長纓,你在想什麽?”李星回伸手拉她。

“剛才那個人好怪,我真怕對你不利。”衛長纓坐在他身畔。

“應該是有什麽目的,不然我已經被他殺了。”

“你确定那個人會殺你嗎?”衛長纓小心翼翼問道,剛才的情形令她有疑慮。

“不确定,但我在中原沒有仇人,除非是大單于派人從北狄來殺我。”

這個可能性有,衛長纓決定不再胡思亂想,若清玉公主都不能讓李星回動心,那其他女子自己何足懼?

後日辰時剛過河溯王李傀攜周燦前來長安侯府,這次周燦的裝扮與上次不同,上次素雅,這次裝扮與士族女子無異,高椎髻,釵環叮當,容貌頗添了幾分顏色。

衛長纓知他們的用意,便就囑咐小珠服侍李星回和李傀,自己則與周燦坐馬車前往游香園。

“李夫人,每日在家做甚?”周燦傾慕衛長纓的容貌,對她極有好感。

“也沒做什麽,做女紅而已。”

府裏人少,瑣事不多,大部分雜事小珠就能替她處理好。

“李夫人真是心靈手巧,像我只會彈琵琶,別的什麽都不會。”周燦感嘆,她出身微末,當時就是以一曲琵琶曲才迷住了李傀,一直小心奉迎,才使李傀對她死心塌地。

以為可以進王府做個側王妃,可是李傀的正妻性妒,不允許她進王府,她就只能當李傀的外室。

“我看府裏的設施陳舊,可要得裝飾翻新,不然到這炎炎夏日蚊蟲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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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想法,只是如今萬事才始,一切都要籌謀。”

周燦心性聰明,上次來長安侯府就發覺是一個舊宅子,所用物件也是陳舊,便知府裏景況不算好。“府裏可是要添營生?”

“有此慮,等太後壽辰後我便尋一鋪子。”

“做甚?”

“繡坊。”

“不錯。李夫人,我知這京畿有一處鋪面最适合做繡坊,待會從游香園回來,我便帶你去瞧那鋪面。”

衛長纓道了謝,養馬場只能做一個長遠營生來看,畢竟養馬就是一個長期的事,這幾日她一直在想開家繡坊貼補家用。

一時之間到了游香園,周燦在外面瞧見這園子心神動蕩。

游香園就是世族大家與中下層人民的分隔,也是周燦終生夢寐以求的地方。

園子的外牆極高,大條青磚石壘得有一丈多高,從外面完全看不到裏面,這讓普通老百姓更對裏面産生了無限幻想。

正門前有一列士兵守衛,周燦忽然感到腳軟,不敢向前。

“怎麽了?”衛長纓察覺到她的變化。

“我怕,他們會攔下我嗎?”周燦雖跟随李傀幾年,但內心畏縮怯弱。

“沒事,你不用說話。”

其實這些守衛也不會管得太嚴,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謀求一官半職可能很難,但女人要嫁入世家大族并不算難事,烏鴉變鳳凰也是常有的。

如果有朝被他們攔下的女人得勢,他們也會害怕有人來清算。

衛長纓挽起周燦的手走向正門,兩人戴着帷帽瞧不清形容,守衛将她倆攔下來。

“我是尚書仆射衛尊之女,長安侯李星回之妻衛長纓。”說着,衛長纓從袖中取出自己的印鑒。

那守衛瞧着手中的玉石印鑒,上面雕刻着衛長纓的名字。

“李夫人,請進。”

守衛将印鑒還給衛長纓,瞅着周燦道:“李夫人,與你同行的是什麽人?”

“是我三妹衛長绫。”

“能否取印鑒觀一下?”

“今日她出來的匆忙未帶印鑒,怎麽我和我妹不夠格進去嗎?”衛長纓掀起帷帽的簾子望過去。

守衛只見一張嬌豔的芙蓉面,驚得張嘴結舌,忙道:“不,不是,李夫人請勿誤會,請進請進。”他本來例行詢問,哪敢真的阻攔,被衛長纓一質問就趕緊請她倆進去。

衛長纓挽着周燦進入園中,身後傳來了輕輕的唏噓聲。

“李夫人,凡是男人無不為你的美貌震驚。”周燦羨慕。

“可河溯王對你的癡心,無人能及。”衛長纓也捧了周燦。

周燦果然得意起來,除了不能讓她進王府,其他的李傀對她是有求必應,對她家人也照顧有加,置了房子,買了田地,算是幾代不用愁生計。

想她不過中人之姿,能有如今也是老天眷顧了。

進入園中走了一盞茶的工夫,周燦忽然咦了一聲,道:“李夫人,這園子無甚奇特之處,花草樹木都挺平凡,幾處亭閣也是普通,莫非好景在前面?”

衛長纓笑了,道:“前面也是這樣。”

“怎麽會這樣?這不是游香園嗎?瞧着還不如我家那個宅子,而且也沒什麽人。”周燦不解。

“游香園本就是一個普通的園子,只是外面的人見不到就臆想這裏面是如何的好,能來的人皆是來了一次就不想來第二次。”

“不是說貴婦都會在這裏挑選貴女給自己做兒媳婦嗎?”

“凡世族大家之女皆是有名目的,貴婦焉會不知哪家有女?若是有看中哪家的女兒,會直接上門提親。”

周燦也笑了,道:“看來是我自誤了,一直戀着這園子,等真來了卻原來是這樣,實在是我愚昧無知。”

兩人走到木橋上,這橋中間有一水榭,二人在裏面歇腳乘涼。

湖中小荷綻出,荷葉中一點露珠映着日光璀璨奪目。

周燦等了半晌,果然沒看到其他人,這個園子裏只有她和衛長纓。

“李夫人,我們出去罷。”

這個園子實在是沒什麽看的,自家的那個園子比它強出十分不止。

從游香園出來兩人乘上馬車,周燦便主動要帶衛長纓去看鋪面。

那鋪面在南街最熱鬧的地方,連着幾家皆是布莊,鋪面正好在一個十字路口,來往行人皆能一眼瞧到。如今那鋪子卻關着門,實在令人稀奇。

衛長纓瞧着鋪面上的招牌,上面燙金大字寫着”憐紅居”三個字。

“周阿姊,這鋪面以前是做什麽營生?”

“賣胭脂水粉。”

“那為何不做了?”衛長纓奇怪,按這個位置無論賣什麽都可以。

“就是主人家不想做了,這原是主人的房子,空着就空着了。”周燦笑道。

“那主人家不做,為何不将鋪面租出去?”

“不缺那個錢,或者有天主人家想做了再做,如果租出去就不好收回來。”

衛長纓也挺滿意這個位置,想着即使租金貴,自己少不得将釵環當一些湊夠租金也是行的。可是聽到周燦如此說主人家不缺錢,那人家就不會将鋪面租出去了。

周燦見她眉目深沉,猜到她的心思,道:“李夫人,我同那主人家認識,你如果想租,我可以幫你說說,料得主人家會同意的。”

“不知這租金如何?”

“李夫人,你不用擔心,那主人家不缺錢,不會獅子大開口。”

衛長纓放了心。

“我們到周邊瞧瞧。”

這條街東西長兩百丈,南北長三百丈,十分繁華熱鬧,衛長纓瞧到有兩家繡莊,位置雖不及剛才鋪面在路口,但進來的客人着實不少。

兩人進去瞧,這繡莊雖名為繡莊,但兼營賣布。

鋪子裏有四五名女子,穿着同一樣的服飾,打扮也一樣,看樣子是掌櫃請來賣貨的。

她們十分殷勤,一有客人便迎上來,端茶送水。

“兩位娘子想要些什麽?”

周燦擺了擺手,道:“你們且先忙,我們随意看看。”

衛長纓瞧櫃上的布匹,皆是上等的绫羅綢緞,緞、絹、錦、绮、绫、紗、羅、缂絲等,各色都有,料着都不便宜,聽着別人詢價居然比平常買的要貴出許多。

“這家鋪子不議價。”周燦告訴衛長纓。

刺繡本就是個精細活,費時費力,能找繡莊做衣裳的基本上世族大家,也不會在乎布料價格,那比起刺繡的價格不值一提。

鋪面上還有刺繡的成品展示,衛長纓瞧了幾眼,花色普通,刺繡技藝也粗糙。

“如果做一件精繡的襕袍需用多少時日?”

“那要看有多少刺繡,只是繡領口袖口簡單點的話三個月,如果刺繡較多,最少一年。”

衛長纓點頭,道:“如何付價?”

“定金為整件衣裳價格的三分有一。”

“如果沒按時取衣會如何?”衛長纓問得很詳細。

“超過半個月,我們會将衣裳另外出售。”

這都合理,反正掌櫃是不會虧,即使客人最後不取衣,也還能将衣裳按成衣出售。

“你們這裏有多少個繡娘?如果繡娘太少,豈不是一年半載都拿不到新衣?”

“娘子盡管放心,我們這裏有四五十個繡娘,如果活計多還會再招繡娘。”

問了半天衛長纓也不好什麽都不買,畢竟耽誤了人家的工夫,便就買了兩丈雪青缭绫,與周燦一同出來。

“李夫人,你若開起繡莊生意定比她好。”

“難料,我對開繡莊一竅不通。”衛長纓雖了解了一些,但哪敢自大,開繡莊不像放土地那樣簡單,到時拿田租便行。

兩人又去另一家繡莊探訪,生意比前家略差,但進來的客人也多。

等回到長安侯府,李星回和李傀在院內飲茶,談笑風生,見到她倆回來都起了身,一人迎一個。

“長纓,累了嗎?”李星回喜孜孜地握住衛長纓的手,撩起她額前散落的發絲。

“還好。”

周燦向李星回寒喧了幾句,便說累了要回府,李傀只好告辭離開。

上了馬車李傀便讓周燦倒在自己身上,充當她的靠枕,笑道:“燦兒,今日玩得怎樣?”

“那游香園一點都不好,還不如咱家裏那宅子,真是空負盛名,要早知是這樣我才不去呢。我只在裏面坐了一會,後來和李夫人去了南街。”

說着,周燦便将衛長纓想要尋找鋪面做繡坊的事說了。

李傀摸着她柔嫩的面頰,笑道:“怎麽你想把那鋪面送給李夫人了?”

“李夫人生性高傲,送給她必不要,我們租給她就行了,只是別讓她知道鋪面原是我們的,這樣她便難堪了。”

“你很歡喜李夫人嘛!為她想得這麽周到。”

“李夫人生得太美了,很難不歡喜她,我與她做朋友,日後便能多知一些事。”

“好,燦兒,你拿主意,只要你開心。”

馬車駛遠了,李星回和衛長纓這才轉身進門。剛才他與李傀交談,李傀得知他要培育北狄名駒立即動了心,表示要向他買馬。

他興高采烈地告訴衛長纓,數着如今預訂骅骝的人。

“二妹夫、三妹夫、河溯王。”

“怎麽都是熟人。”衛長纓揶揄他。

瞬時李星回臉上發熱,确實都是相熟的人,他讷讷的不知要說什麽。

“沒事了,來日方長,我們這才開始。”衛長纓隐下自己今日去看鋪面的事,事情還未成便不用說出來,免得空歡喜一場。

如今太後壽辰在即,鋪面可以先放一旁,等壽辰過後再說。

在房中歇了一會,兩夫婦便開始作畫,李星回今日精神好,便就多畫了兩節畫,但衛長纓怕他勞了神,催他去榻上歇息。

等李星回睡着後,衛長纓點燃燈籠去院中,自從李星回受傷後她就沒再練,趁着此時活動筋骨。

燈籠擺動的幅度不能大,不然燈籠裏的蠟燭就會燒着燈籠。

舉起燈籠,身子旋轉,但手不動,這樣燈籠擺動的幅度就會小。衛長纓試了兩次,燈籠沒有燒着,看來這個思路可行。

她加快身子旋轉,左手舉燈籠,右手揮動廣袖,一汪如瀑似的發絲也飛舞起來。

此時明月懸于青天,暗色中一點光明,那容顏卻更顯明媚燦爛,将這院子照得亮堂堂。

掌聲突地響起,衛長纓轉過頭,只見李星回立于門前拍手。

“長纓,你跳得真好看。”

“你睡得好好的怎又起來了?”衛長纓嗔他,真是好不容易把他哄得睡着了。

“沒你陪着睡不着。”

李星回只穿着亵衣亵褲,衛長纓上前摸他的手冰涼,趕緊拉他進屋。“你現在傷還未好,身子虛,這樣出來會着涼的。”

衛長纓打來熱水,給他熱熱地洗了一把臉,又洗了手。

“長纓,阿兄現在怎樣了?”

這些日子兩夫婦都沒提起張擊衣,當然張擊衣也未來過長安侯府。

“想必我和阿兄的兄妹情分已經斷了,阿郎,以後也不必提起他。”衛長纓嘆了一口氣。

“等他想通了,會來找你的。”

此時已是亥時,衛長纓吹熄蠟燭安歇。

翌日一早尚書府派下人過來,說是請衛長纓和李星回即刻回尚書府,并說已經通知安平侯府和永寧侯府。

衛長纓不知是何事,趕緊換了衣裳,與李星回趕往尚書府。

在尚書府正門前遇到匆忙趕來的永寧侯夫婦,衛長绫身子似有不适,衛長纓一問才知來了月信。

“三妹,阿娘請我們回尚書府究竟是何事?”衛長纓心下擔憂,難不成又出了什麽事,莫非又和李星回有關?

“不知道,我問來的人,來的人也不肯說,神神秘秘的,讓我回來,我回來不行,還得讓王琅琊也來。”

兩對夫婦進入尚書府,剛進來便見到小跑趕來的衛長绡,衛長绡跑得氣喘籲籲沖他們招手。

“二阿姊,咱府裏有什麽事?巴巴得把咱們都叫回來。”

衛長绡捂着起伏的胸口,道:“阿兄回來了。”

衛長绫切了一聲,道:“回來就回來了,幹嘛還要把我們全叫回來,又不是沒見過阿兄。阿娘她心裏就只有阿兄,這次叫我們回來幹嘛?”

衛長纓一怔,原來張擊衣回尚書府了,那自己見他不見呢。

她想着,不由就去望李星回,李星回握住了她的手。

“不只是阿兄回了,他還帶了一個人來。”

“帶了誰?”衛長纓和衛長绫同時出聲。

“郦君月。”

頓時如一聲驚雷炸響,衛長纓和衛長绫張嘴結舌。

“什麽?阿兄居然把郦君月帶到我們尚書府?他想幹嘛?我早就知道他們有一腿。”頓時衛長绫咬牙切齒,她甚是憎恨郦君月,聽到阿兄還把郦君月帶到尚書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總不是阿兄要做齊國夫人的夫婿呗!”衛長绡也沒好氣。

“氣死我了,王琅琊,我們現在就回永寧侯府,我才不見那女人。”

“三妹,既然來了就去見一見,看到底是什麽回事?”衛長纓勸道。

一行人去正堂,裏面衛尊、李元青、朱律皆在,張擊衣與郦君月兩人坐在一起,衆人聊得甚是熱鬧。

昨日時張擊衣便派人來尚書府,說今日帶齊國夫人來府中,讓三個妹妹和妹夫回來一聚。那李元青雖是長公主,卻不得勢,郦貴妃獨寵後宮,蔭及齊國夫人郦君月。

那兒子帶齊國夫人來府,自然兩人的關系莫淺,李元青只疑是兩人好上了,因此馬上令人去三位君侯府上傳信。

衛長绡最先進去,接着是衛長绫和王琅琊,李星回和衛長纓最後進來。

當他倆一進來,郦君月的目光落在李星回面孔上,而張擊衣的眼神卻在衛長纓的面孔上留連。

侍女端來月牙幾子,李元青和衛尊坐在上首,郦君月挨着李元青,張擊衣則挨着郦君月,那邊朱律挨着衛尊,因此衛長绡一進來便坐在朱律那邊。

王琅琊則自然地挨着朱律,衛長绫坐在他身畔。

李星回挨着衛長绫,衛長纓挨着李星回,與張擊衣相鄰。

”阿娘,讓我們回來做甚?”衛長绫還是一肚子火,她仗着李元青疼愛她,說話也不顧忌。

李元青白了她一眼,道:“你阿兄和齊國夫人來了,把你們叫回來一家人熱鬧一下。”

“這裏好像有人并不是一家人。”衛長绡望天。

“長绡別胡說,來了就是一家人。”衛尊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得罪齊國夫人。

張擊衣瞧着坐在身畔的衛長纓,從進來後衛長纓未看過他,便連眼角都未向他這邊移動。“長纓,這茶是雪山上的白菊,有美顏的用途,你多飲一些。”

衛長纓又是一怔,張擊衣居然主動與她說話,難道他是忘記了前些日子的事嗎?

一時之間衛長纓不知是否要接話,一想到張擊衣将李星回傷得那樣重,衛長纓就不想理他。

可是此時不理反而不懂禮,更不好下臺。

“謝謝阿兄。”衛長纓目光沒有看張擊衣,端起碗飲了一口。

正堂的氛圍十分緘默,衛尊和李元青極力地活絡氣氛,但衆人似乎都不願意說話。

“擊衣,你帶齊國夫人去逛逛我們這個園子,待會在園子裏擺宴。”

衆人紛紛出門,尤其是衛長绫拉着王琅琊幾乎是跑出正堂。

衛長纓和李星回走在最後,李星回有傷,衛長纓便扶他去自己的閨房。

李星回第一次見到中原女子的閨房,這屋子雖裝飾簡樸,但各樣物件都是十分精致。他摸着窗前的案臺,笑道:“長纓,你每日就是在這裏看書嗎?”

“嗯。你不歇歇嗎?”

“我看看你的屋子。”說着,他使勁地聞了聞。

“你聞什麽?”

“聞你的香氣。”

衛長纓笑壞了,這屋子都空一個月了哪還有香氣。

李星回拾起案臺上的書翻閱,這是《詩經》,他便在窗前大聲讀起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不等他念完,窗外便有拍手聲,郦君月和張擊衣便陡地出現。

“念得真好聽!”郦君月語帶嘲諷。

張擊衣從門裏踏進來,面孔上浮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李星回,傷可好了?”

“阿兄,阿郎的傷已好,不勞你挂念。”衛長纓軟軟地怼回去,她絕不允許有人欺負李星回。

張擊衣握緊拳頭,怒道:“長纓,你就如此與我說話嗎?”

“阿兄,這不如你所願,從此後我不管你的任何事。”衛長纓心中确實對張擊衣有幾分恨意,他下手太重了,一點情分都不顧。

“那好。下月十三太後壽辰,我與李星回一決高下。”

張擊衣又發出了挑戰,李星回放下手中的書,道:“拭目以待。”

郦君月走到案臺前拾起李星回放下的那本書翻了幾頁,道:“衛長纓,太後壽辰那日還是別讓李星回去了,不然丢了臉可是難看。”

“不會的,阿郎是這世上最出色的男子,沒人及得上他。”

衛長纓滿面微笑,太陽一出來,月亮和星辰就會躲到無邊暗色裏,而李星回就是那光輝耀眼的太陽。

她深信,那日李星回就會光耀九州。

作者有話說: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出自《詩經·鄭風-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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