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想幹嘛!”

“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坐下喝杯茶啊,程總!”

咦?為什麽繩子開了?

文沐傻傻坐起來,小心翼翼地瞄程易。這家夥剛才不是要對他動手動腳,只是為了幫他解繩子。

這家夥居然沒有趁機報複他?要知道現在揍他可以不用負任何責任,這可是王愛分允許的!

“為什麽?”

程易在腦門上彈了一下:“勒着不疼啊!”

文沐站起來,把繩子抖掉,他心裏覺得程易怪怪的,弄得他腦子也亂了。一方面覺得程易沒有趁機報複,對程易有了些許好感。

另一方面卻擔心程易有更大的報複等着施展,在有好感的同時,也提高了對程易的警惕。

那家夥很有可能想要得到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心!

也就是說,報複得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心!

用溫柔害他失心後,再抛棄他!好狠毒!

啧啧……

******

說讓文沐住在程家,王愛分回頭就把文沐的鋪蓋卷給送來了。程家只有三間卧室,一間主卧,一間兒童房,還有程易的房間。

主卧是不能住的,程家長輩馬上就回來了。兒童房的床太小,文沐思來想去,決定住到程易房裏。

反正他晚上“夢游”,一腳踹掉旁邊人,可怪不得他喲!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他穿了三層內褲!

到了晚上吃飯,程易提議出去吃。剛搬進來,家裏除了中午招待鄰裏的剩菜剩飯,沒有別的。那些飯還是從外面訂的,家裏廚房空空如也。

文沐不同意。“外面的食物不幹淨。”

“可家裏什麽都有。現在去買?”

時間已經到七點了。小家夥嗷嗷待哺,去超市太費時間,而且超市的菜吃着也不放心。

“不用。”文沐去了文家。

半個小時後。

文大藝下班回家,王愛分今天特意讓文沐撈了蝦來,要做鮮蝦青菜面。文大藝就喜歡吃面,連說了三聲“老婆好”,喜滋滋等着吃大蝦面。

但是他很快聽到了王愛分的尖叫聲。

“老娘的蝦和青菜呢?”

“老娘的面粉呢?”

“老娘的面條機呢?”

“老娘的榨汁機呢?”

“王八蛋,老娘的鍋碗瓢盆呢?”

“哪個賊這麽缺德,連老娘的圍裙也偷了?”

而前面的程家則一派歡聲笑語。

小家夥對着大蝦猛吹氣,程易将蝦皮剝了,蝦仁放到小家夥的碗裏。

“不許淘氣,快吃。”

“真好吃。”小家夥吃了一大口,腮幫子都鼓起來。

程易看向文沐,目光說不上是欣慰還是嫉妒:“你做的飯确實好吃。”

“主要是健康。蝦是我自己養的,在山腳開了個池塘,接着溪水,養了不少魚蝦,還有烏龜,改天給小家夥逮着吃。”

小家夥嗷嗚一口,把腦袋整個埋進了碗裏。程易抽了面巾紙放他旁邊,繼續跟文沐交流。

“你包那麽多的地,種出來都是自己吃?”

“一開始是。後來發現根本吃不完,供應我爸的醫院和我哥的公司也用不完,就想着今年開個蔬菜商店,有人買就賣掉,賺多少是多少吧。”

程易感嘆:“你跟以前大不一樣了。我記得你以前的理想是統治整個地球。”文沐被說的無地自容。

“我的理想是統治全宇宙。”小家夥插話。子承父業什麽的!

“以前不懂事。”文沐笑笑。

他現在确實沒什麽大理想了,可能是日子越來越好過的原因。他去給他爸的醫院拉業務賺提成,憑他那張嘴,每月也有一兩萬的進項。

更別提他賣黃金的“五千”哥,逢年過節還會送他點黃金擺件。

他就想着趕緊結婚,安安穩穩過日子。

吃完飯,打發小家夥自己玩去。文沐拉着程易說話,他想問問畢業舞會的事。

“你到底知道多少,全說給我聽。”

“說過了,我在走廊發現你,就帶你回來了。”程易低頭,在地上不經意地點了點,一只過來啄吃食的小鳥受驚,撲哧撲哧地飛走了。

“你那天晚上都幹了什麽?”文沐向來抓重點,“你既然懷疑過小盒是你的兒子,那你舞會那晚肯定跟人發生了關系,對不對?”

程易點頭。

文沐瞪大眼:“你那時候才十八,居然……”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喝醉了,對方也喝醉了。”程易盯着文沐的眼睛,文沐被看得難受,主動移開視線。

文沐咬唇:“你不覺得很奇怪,那天為什麽我們都喝醉了?我記得我沒喝多少。算了,不想這個,現在的關鍵是,要找出誰給我生的孩子。”

程易點頭。

“那個人應該是咱倆的同學。而且我猜想,那人應該是出國了,所以才會就近把孩子給你。”文沐猜想。

文沐道,“咱們先找哪個參加了畢業舞會的女生,後來去了美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程易弱弱對王愛分說:媽,您弄錯了,我才是抖M。不過……

立馬擡頭挺胸:不過以後可以換換,該我翻身做主人啦~

泥們這些磨人的小妖精,快出來摁爪,否則抓住就關門放熊娃

☆、幼兒園小羅曼史

哼着小曲把自己洗白白,文沐随便裹了件浴巾,大大方方從程易的視線下,從容鑽進被窩。

哼,要是真有什麽不良居心,他就讓程易知道知道當年他“魔王肉多多”的封號,不是白封的!

見程易沒什麽動作,他松口氣,躲進被子裏扯掉浴巾,艱難穿上三條內褲。

掀開被子,就看見一大一小兩雙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看,文沐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喂,有什麽好看的,沒見過有人躲在被窩裏換內內啊!

“爸爸,你在被子裏玩什麽?”小家夥好奇,小腦袋往被子下伸。程易将小家夥抱走,丢到兒童房。在那邊把小家夥哄睡了才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文沐已經睡着了。掀開被子發現,文沐在他走後,用浴巾把重要部位裹住,手裏抓着浴巾外露的一角。他要是想掀開浴巾,文沐一定會驚醒。

“這麽防備我?”程易勾起嘴角,燈光下的笑容溫柔而帶些小小得意,“這說明你喜歡男人。”喜歡異性的人,根本不會歪想!

“而且,你把我列入可能會和你發展親密關系的名單裏了。”不管在文沐的腦子裏,他是試圖占便宜的色狼,還是一個合适的追求者,他都成功給文沐打了預防針。

“我愛你。”程易低下頭,在文沐的唇前一寸處,虛親一口。

******

參加畢業舞會且後來去了美國、加拿大等地的名單,程易第二天就交到了文沐手上。

文沐拿着名單吃吃笑:“我還以為你只喜歡郭小滢一個,沒想到你對這麽多女同學的情況都了如指掌。沒看出來,你這麽悶騷。诶,我能問問畢業舞會那天,是你跟誰,嗯?”

“少廢話。”程易把圍裙扔給他,“小家夥想吃煎蛋,大米粥,限你半個小時做好。”

文沐想反抗,他又不是程易家的保姆,但是一轉頭看見正在院裏撅屁股刷牙的小屁孩,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雖然不是很想跟熊孩子親近,但他沒盡過父親的責任,是時候該積極表現了。

而且他竟然一點都不讨厭這個孩子。

他回家直接把家裏所有的雞蛋和大米都拎了來。程易家裏什麽都沒有,每次吃都得回去拿,怪麻煩。

這就導致了文家的早餐只剩下了黃燦燦的小米粥。文大藝吃不下,想放點鹽的心願都達不到。因為文沐昨晚就把油鹽醬醋全拿走了。

後來文沐和程易在一起後,對于文沐十年如一日,從文家往程家搬東西的行為,王愛分感嘆說:“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要我說,嫁出去的兒子是膠水,潑出去後能把大半家産都粘走。”

第一個要見的是王玲玲。他們幼兒園園花,高中跟他們同級不同班。

要說起王玲玲,和文沐、程易都有段小羅曼史。

當時幼兒園小班,整個班睡一個房間。王玲玲的小床挨着程易的床,兩人睡午覺的時候還手牽着手。

文沐從小就愛搗蛋,捉蟲子扔在程易的床上,吓得程易不敢在自己的床上睡,文沐就趁機跟程易換床,然後他就跟人家王玲玲手拉着手睡覺。

程易:“從小看到老。小時候你就跟她一張床,舞會那天說不定就是她?”

“放屁!”文沐怒,“我一出生還跟你一張床呢,是不是意味着咱倆老了也死一塊?”

“有可能。”程易認真點頭。

文沐給氣笑了,伶牙俐齒罵人:“同理的話,你那天在豬圈睡了一晚,是不是隔一段時間你跟豬還能睡一塊?”

“那天跟我……”程易擡眼看文沐,一字一句,“睡的好像是你。”

文沐給氣個半死。

王玲玲很快就來了。程易不願攙和,帶着小家夥另坐了一桌。他們約在咖啡店,這時客人不少,王玲玲進門,卻一眼就看到了文沐。

兩人說了幾句敘舊的話。王玲玲性格爽朗,且明顯在積極和文沐拉近關系,很快就要了文沐所有的聯系方式。

“我上個月陪我嫂子去仁孕醫院,看見院長的照片好像是你爸?”

文沐道:“是爸開的。”

王玲玲的笑容更加燦爛。程易心裏的小醋瓶又翻了。

“對了,我約你來是想想問問畢業舞會的事?那天晚上,玩的可高興?”文沐言歸正傳,他可不願意在這兒耗時間。王玲玲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太小女人了。

“畢業舞會?”王玲玲斂笑,眉頭狠狠皺起來,猶豫半天才問:“是張路讓你來的?”她知道張卓張路和文沐關系好的穿一條褲子。

文沐詫異,跟張路有什麽關系。不過他點頭了,趁機套套張路做了什麽壞事也不錯。

王玲玲冷笑一聲,還翹起了二郎腿:“好吧,方小花反正都去了國外,也不怕你們再把真相揪出來。那天跟張卓同床的,确實不是方小花。不,應該說,張卓根本就是自己一個人睡的。”

原來那天把張小花睡了的人自己主動爆料,張路還給看見了,就咬牙追查到底,非要給張卓洗清冤屈。

方小花已出國,爆料的人也在國外,張路就找到了身為這兩人好友的王玲玲,逼王玲玲說出真相。

王玲玲和方小花都不是什麽好人,明明不關張卓的事,一個知情不報,一個直接誣賴。

文沐微笑:“我今天約你來,其實是想捎句話給你。三天之內,你,方小花,還有自己爆料那什麽玩意,你們三個都得給張卓道歉。”

“辦不到,就等着收我跟張路的驚喜。”

文沐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程易看了眼不打自招的王玲玲,抱着小家夥追了上去。

剛追到門口,文沐突然又回來了。程易一頭霧水地看着文沐又坐了回去,小家夥把腦袋靠在程易頭上,唉聲嘆氣:“爸爸也對我這麽笑就好了。”

“千萬別,我三四歲的時候,他對我這麽笑,然後扒了我的尿不濕。”

“你尿床了?”

“嗯,不過我當時被趕到他床上去了。”為的就是這個王玲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短小~

小劇場:

“老師老師,有人尿床了。”文沐發現程易尿床,立刻打小報告。

生活老師過去看了看床上的名字,一邊記錄一邊大聲說:“文沐小朋友尿床,通知家長,并且罰三朵小紅花。”

再次:文沐和程易只有對方~

☆、自家熊和別家熊

“剛才我開玩笑,你別介意。”文沐聳聳肩,神态輕松,好像剛才為兄弟放狠話的不是他一般。”

他掏出一張會員卡,放到王玲玲跟前,見王玲玲的目光發亮,他的笑容愈發溫和:“我就是改不了我這混賬脾氣,不過想一想,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就像我為張卓他們講哥們義氣,你跟方小花是好朋友,自然也該為她保密。”

“剛才你說你嫂子去我們家醫院了,上個月的話,現在還沒走完一個療程吧?這張卡送你,可以打八折,只有我們自家人才送的,算是我為剛才的遷怒道歉。”

王玲玲抱怨了兩聲,也就笑了。就算她有再大的怒氣,也不會發作,這張會員卡對□□力太大。她嫂子一個月吃藥帶各種檢查花了一萬多,真要有會員卡,一個月可以省兩千多。

而且,除了會員卡,文沐的身份對她也有不小的誘惑。家裏開了那麽大的醫院,這輩子應該是吃穿不愁了。

“兒子,你悄悄過去文沐沙發後面躲着,聽聽他們在說什麽,記住彎腰別露頭。”程易想知道文沐又回去幹什麽了,但王玲玲可以看到大門,他已經走到這兒了,再回去,不就是昭告天下,他跟文沐是一夥的麽!

小家夥人小,走回去不招人注意。他在大門這邊也不能久待,王玲玲要是看見他,一準能認出來。

“記住千萬別露頭。”程易再三叮囑。沙發靠背不高,小家夥要是站起來,剛好露個腦袋。

于是小家夥跑過去,沒有往沙發和盆栽的中間擠,只是過道上蹲下,把頭藏在了沙發後面。

王玲玲看着小家夥高高撅起的屁股一臉震驚,哪來的熊孩子!文沐回頭看了一眼,差點沒把嘴裏的果汁噴出去。

假裝沒看見自家熊娃,他繼續一本正經地跟王玲玲套近乎,兩人又說起畢業舞會,他笑道:“方小花的事,是她告訴你的?”

“沒,我親眼看見的。”

“所以那天你沒喝醉。”

王玲玲點頭,試圖用帶了美瞳的大眼睛放電:“我喝完酒總是上吐下瀉,知道畢業舞會肯定少不了被灌酒,我就帶着解酒藥去,那晚吞了半盒藥。”

文沐的目光閃了一下,笑容更加标準:“所以你那天沒有醉。這些年遇到的所有老同學,那天全喝醉了。我問他們畢業舞會那天發生了什麽事,他們都不記得。”

“我記得清清楚楚,跟你說實話吧,方小花跟誰上床,還是我跟她說的。她也記不得了。”

奇怪,所有人喝酒之後都不記事?

面上不顯疑惑,文沐擺出一副随便聊聊的樣子:“那你還記得那天我都做了什麽?”

“記得。”

文沐的神經繃緊。

他那時一百七八十斤左右,全場屬不上他最胖,但屬他最圓。

別人胖是全身長肉,他胖是只肚子長肉,走起路來,兩條腿倒騰的飛快,用程易曾寫進日記裏諷刺他的話來說,就是“遠遠看上去,只覺得是一顆球在滾。”

王玲玲要是沒喝醉,肯定能看見他這顆“球”。

“看見了,你跟你們班郭桢桢往樓上走了。那時你好像已經喝醉了,我看見郭桢桢扶着你走的。”

******

從咖啡店出來,文沐和程易的臉色都不好看。文沐是咬牙沉思,程易則是一直在使勁握方向盤。

小家夥想要引起文沐的注意,喝水的時候故意往文沐身上撒了點。他跟文沐道歉,文沐笑笑也沒說什麽。

罵我呀,求罵我!小家夥無比郁悶。文沐總是看不見他。

車直接開進綠園,程易跟在自家似的,從倉庫拿了兩個橙子榨汁。邊榨汁邊沒好氣地問:“你為什麽又回去了?”

他指望小家夥去偷聽,結果小家夥回來無比認真告訴他:一直撅屁股很累!

“因為我想起來王玲玲不能喝酒。”

程易恍然。他也想起來了,這事印象深刻的很。

對于文沐來說,印象深刻是因為,當時他們所有的老師因為工資的事罷課了,而園長不願意給學生放假,少收一天的錢,可他一個人管不過來那麽多學生,就給每個學生都喂了酒喝。

如果園長能買到大量安眠藥,恐怕他們那天就不是醉醺醺睡一天,而是有可能被損害腦子了。

對于程易來說,印象深刻則是因為,王玲玲喝完酒上吐下瀉到了程易的床上,文沐那次大氣的很,在睡過去之前讓程易上了他的床。

兩個小家夥摟着睡了一天。

文沐把他跟王玲玲的對話複述一遍,程易的臉色幾乎黑如鍋底了。這次連文沐都看出程易神色不對,文沐就挺不高興。

“擺什麽臉色,因為頭號嫌疑人事郭桢桢?”文沐質問。

郭桢桢是誰?

高中的班級裏,一定會有個大哥大,也一定會有個大姐大。文沐是大哥大,郭桢桢則是大姐大。按理說,這兩人臭味相投該湊一起吧,但郭桢桢根本就看不上文沐,人家從高一就明戀程易。

因為欺負程易,文沐沒少跟郭桢桢找的人打架。文沐特死拗,郭桢桢越找他麻煩,他就越欺負程易。

文沐一直覺得程易跟郭桢桢有奸/情!

“不可能是郭桢桢。”程易把果汁遞給小家夥。在咖啡店,小家夥沒能喝到果汁饞壞了。打發小家夥出去後,才把話說開。

“郭桢桢的脾氣,要真懷上了你的孩子,肯定早拿着菜刀把你下邊剁了。”

文沐深覺有理:“她那天要真有幹那事的意思,拉的人應該是你。”

程易把另一杯果汁遞給文沐。

“你不喝?”文沐略吃驚。總共打了兩杯,他還以為……

老天,居然有人專門榨汁給他喝。他都已經習慣了,兄弟們只管問他要吃要喝,家人們把他當透明。

好像程易回來後一直都挺善解人意的,昨天不是還給他解繩子了?如果忘記這家夥偶爾會拿不屑的目光掃他,以及塞了個熊孩子給他這兩件鬧心的事,程易這人還挺好。

不像是回來報複的!

不,有可能真是來報複他的心!把他弄成最慘棄夫什麽的!

“想什麽呢?”程易用杯子碰了碰他的手,他才回過神。

不回神還好,一回神發現脖子後面癢癢的很,他伸手往後一摸,手指夾出來一條蟲。

真惡心,文沐狠狠皺眉。

小家夥看時間成熟,馬上跳出來,拍着小胸脯,歡樂道:“是我扔的!”

“沒關系,洗洗就好。”文沐不願罵孩子,勉強笑了下,迅速去沖澡。

看着文沐的背景消失在門口,小家夥的眼淚立刻大顆大顆地往下滾。程易嘆口氣,揉了揉小腦袋。

“我不喜歡他了。”小家夥一拳揍在程易肚子上,對于程易來說,沒什麽力道。“我再也不喜歡他了,他是個壞蛋!”

小腦袋貼在程易的小腹上,哭聲沉悶。

文沐洗澡出來,正打算躺床上玩會手機。他的生活沒有火急火燎的事,随意打發時間是他的生活方式。

但是程易卻非要拉着他到山腳下走走。

綠園的五十畝并沒有全部利用,山坡上那塊地倒是全種滿了果樹。山腳下這塊地只有一處小池塘是屬于文沐的,裏面養着幾條呆愣愣的魚,以及看不見蹤影的螃蟹和蝦。

兩人就在池塘邊上,釣着魚說話。

“你不喜歡小盒?”程易挖了條蚯蚓出來,冷着臉将蚯蚓分屍。文沐打了個哆嗦,雖然程易沒什麽表現,但他就是感覺到了程易周身釋放的冷氣。

似乎如果他說不喜歡,他就會成為程易手中的蚯蚓。

“沒啊。”文沐往旁邊避了避,“真心話,我讨厭所有的熊孩子,除了程小盒。他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盡管他也挺熊,但讓人讨厭不起來。”

這就是自家熊和別家熊的區別。

程易沒往池塘裏抛魚餌,仍然在欺負蚯蚓,看得文沐一陣惡寒。

“那你為什麽不多放點注意力在他身上?你沒發現,他在努力引起你的關注麽?”

文沐愣了。熊孩子求關注?他沒發現啊!

“你以為養孩子,就是養一只小豬,定時投喂就行?”程易冷冷瞪眼。

難道不是?文沐露出這種表情!

文沐想了想,“哦”了一聲,認真分析:“除了喂飽,還應該讓他學習文化知識。對,他這年紀都能上幼兒園了,我明天就給他找學校去。”

他害怕什麽呀!送去學校的話,基本上白天不用面對熊孩子,而晚上熊孩子都是要睡覺的。他直接跟熊孩子過招的時間沒多少,更何況還有程易!

文沐大大地松口氣!

程易的手放到了文沐的肩膀上。文沐還在松口氣中,下一秒,他的肩膀一陣劇痛。

“如果你不想養,我可以帶走。我不允許你嫌棄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自家熊和別家熊的區別:

對于程易來說:就是自家熊能打罵,別家熊只能找其熊爸的麻煩~

對于文沐來說:自家熊只能盡量滿足一切,別家熊有多遠躲多遠~

☆、坑爹熊孩子

嫌棄?

文沐覺得自己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逗比話。

誰會嫌棄自己的孩子?哪怕他不喜歡小孩!

忍着疼沒說話,他猛地抓起地上被程易百般折磨的蚯蚓“們”,朝着程易的臉扔了過去。這一把還抓了不少的土,程易沒想到他會有這招,盡管及時側身,還是被灑了一頭一臉。

程易放開文沐,拍掉自己頭上的泥和蚯蚓。文沐趁機跑了。

“幼稚!”程易怒吼。

文沐嘚瑟地沖他晃了晃屁股,表示輕蔑!幼稚怎麽了,能惡心程易一把,就是妙計!

回到卧室,小家夥正躺在床上翹着腿喝奶。文沐走過去了,想想,又回來,硬着頭皮跟小家夥交流。

“你真的不能斷奶麽?”

小家夥先愣了一下,然後憤怒地鑽進了被子裏,連人帶奶瓶!

奶粉這玩意,文沐總覺得危險。偏偏小家夥一天至少要喝四次奶,晚上睡前、早上醒前、半上午和半下午各一次。聽程易說,在國外,吃飯跟打仗似的,能不吃就不吃,只愛喝奶。

文沐琢磨着總喝奶不是個事,多吃飯才能更圓!

國外吃的差,可以理解。回國了,又到了他的綠園,那自然不能讓小家夥繼續沉迷于成分不明的奶粉了。

“兒子,你喜歡什麽玩具麽?”文沐讨好問,小心翼翼,點頭哈腰,希望能博小家夥一笑。

他承認程易說的對,養兒子不是養豬。豬養胖了能吃,兒子養胖了能吃麽?所以說,養兒子就是養祖宗,是還債!

誰讓他酒後失德來着?

小家夥還挺給他面子,從被子裏爬出來,掰着小手指跟他數。

在國外,小家夥有一層的玩具房,大到游泳池、幼兒籃球場,小到袖珍機器人、遙控賽車,甚至還有一個直升機,程易沒事的時候,就開着直升機帶他在他們家的花園上飛。

文沐親切地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柔聲勸:“兒子少看點動畫片吧。”還一層玩具房,還直升機,還直升機在他們家花園飛!

“說說你喜歡什麽玩具,我買給你。”

“我最喜歡一個遙控賽車。”小家夥歪歪腦袋,詳細描述他的賽車。

遙控車什麽的,小意思。他小時候就玩!

小家夥還說了什麽牌子什麽型號,文沐記住了,心想,我給你買更好的,我有錢!

他喜滋滋打開電話,在某寶上輸入牌子和型號,然後跳出來的頁面上的數字,差點沒驚掉他的下巴。

十五萬!

這是買玩具車還是買房車!

他往下拉了拉頁面,全英文,他完全看不懂!

既然在中國賣,為什麽沒有中文解釋。有錢也不買,差評!

遙控車而已,哪個牌子的不能玩。他随手搜了幾個,從便宜的幾十到貴的幾千,應有盡有。

鼠标在一款三千多的坦克車上猶豫許久,要下單的時候,又點回了最開始的頁面。

小家夥說喜歡,會不會真的好一點?

誰不想給自己孩子買最好的玩具!

把大段的英文複制,放到網上翻譯。免費的翻譯質量不佳,他費了好大得勁才能看得懂。

看完之後他就一個感想:這是造的玩具?你妹,要不要這麽好!有制造玩具的心思,投入到航天事業中,地球人早征服外星人了。

十五萬買個玩具真的不是腦殘?

他走到床邊,巴巴地問小家夥:“你還喜歡別的玩具麽?”啥都行,稍便宜點啊!

“那就再來個直升機吧。”小家夥很善解人意,看出文沐不想買遙控車了。

文沐:“……”

“遙控車沒看出有什麽好啊。”文沐嘟嘟囔囔走回桌前,怕丢了面子。沒想到他的嘴硬,引發了小家夥的對遙控車的維護之情,小嘴巴開始說個不停了。

準備回國內前,程易允許小家夥帶一個玩具,小家夥選了遙控車,結果遙控車過不了安檢,留在了國外。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爸爸不在家的時候,都是它在陪我玩。”

看着小家夥說起遙控車時,兩眼亮晶晶的,神色喜悅而期待,文沐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握緊了。

或許腦殘一次也不錯。

畢竟是他送給孩子的第一個玩具。而且有玩具的話,他就不用陪熊孩子玩了。就這個!

文沐謹慎地選擇了官網下單,官網上的英文更讓他頭疼,但小家夥湊過來幫他翻譯,還是順利填好了地址。

結果付款的時候,發現錢不夠了。他卡裏只有十萬多點,前幾天剛因綠園支出一大筆錢。

哥,對不住了!

文沐掏出手機給文修打電話。文修接通後,他捏着嗓子喊了聲“哥”。文修就挂了。幾分鐘後,卡裏就多了五千。

再打,文修沒接就給挂斷,五千仍舊到手。再打,又五千。

文沐堅持不懈地打,這次通了。

接電話的卻是小鄭。“你哥讓我問問你理由。”

“手頭緊,想給孩子買個玩具……”文沐的話沒說完,聽見那頭他哥要電話。他趕緊振奮精神唱:“哥,你就是我的天使……”

文修粗暴地打斷他:“買什麽玩具,要這麽多錢。改天我讓小鄭打個黃金車模型給小盒。”

啪!電話挂斷了。

文沐:“……”黃金車!太土豪了!

不過一分鐘候後,他卡裏收到了五萬塊。他哥比他還嘴硬心軟。

有了錢,文沐趕緊地付了款。再慢一點,他就舍不得了。

“你真給我買了?”小家夥跳着問。

見熊孩子這麽興奮,文沐頓時湧上一股滿足感。原來這就是當一名好爸爸的感覺麽!

這種感覺還沒有持續一秒鐘,他就聽見小家夥緊接着說:“那我就讓程爸爸把他買的那個給退了。我要一個就夠了。”

噼裏啪啦!

心碎的聲音原來是這樣!

你個熊孩子,已經買了,幹嘛不在付款前告訴他!十五萬啊!熊孩子我給你跪了!

他買了,程易就可以省錢了,是吧?

果然還是跟程易親近!

文沐終于知道吃醋的滋味了。

******

找了個機會,甩掉黏人精程易和程小盒。文沐約了張卓,兩人在胡同口的牆根蹲着說話,張卓還啃着個生茄子。

“文沐,據說程易那小孩,是你的?”張卓用一種“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你太可憐了”的目光看着文沐。

“是啊。”文沐無所謂聳聳肩。“我叫你出來,是讓你辦件事。我不好去辦。”

張卓是文沐最忠實的小弟,聞言拍胸應下。

“你幫我去查程易。我總覺得他怪怪的。”文沐把程易幫他找孩兒他媽的事大略說了一遍,沒提方小花的事。

張卓不明白有什麽怪的。人家幫文沐找,也是情理之中啊,畢竟程易也是張小盒的爸爸。

文沐拍張卓腦袋:“傻。程易什麽人啊,以前學習那股勁,你忘了?咱們仨把他挂到籃球架上,他在那上面還背了本英語詞典。你說他那性子,能不幹事,陪着我?”

依程易的性子,肯定刷刷刷将人找出來,壓根就不會像他一樣慢吞吞地找。

張卓也覺得有道理。

“他一定是有什麽目的。”

“能有什麽目的?”張卓吃掉最後一口茄子,舔了舔手。

文沐高深莫測道:“我就是不知道他圖什麽,才要調查他。我總覺得他在一旁盯着我去接觸老同學,就好像要看着我一點點地去翻以前的事似的。”

“直覺?”張卓不以為然。人家看文沐翻以前的事幹嘛!

“我直覺一向準。”

“還有。”文沐又一拍大腿,神神秘秘道,“我覺得他喜歡我。”

茄子已經全部咽下,真是太幸運了。要不然張卓非得被文沐的話給噎死。

文沐這人打小自戀,從穿開裆褲起,就這個女孩喜歡他,那個女生喜歡他,簡直沒有不喜歡他的!張卓已經對文沐的厚臉皮免疫了,但這次對象成了男人,他有點接受不了。

張卓使勁咳嗽一聲:“文沐啊,少說廢話,我這就找人去調查。”

“不用找人。”文沐有妙計,“程易爸媽今晚上回來,你以後就從叔叔阿姨那裏套話。不管是什麽,都問!”

“找叔叔阿姨?”瘋了吧。張卓搖頭,“你自己去吧。”就楊娟美那脾氣……

文沐道,“楊姨對你最好。”

都沒打過張卓!

張卓長得瘦,腿長,跑得快!挨打的往往是圓文沐和短張路。

兩人正合計,張卓的妹妹張鑫出來,攤手問張卓要錢買衣服。張卓慢吞吞抽了兩張票給張鑫。

文沐看不過去:“你太慣着她了,憑什麽給她錢。”張卓是張家抱養的,養了兩年後,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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