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球玩,文修就是按玻璃球造了幾個金球。

“呀,金子。”小家夥瞬間笑彎了眉眼,抓着金球認真問文修,“是要送我?”見文修點頭,他就板起了小臉。

“爸爸說沒有白送的禮,說,你想要我給什麽?”

文修被逗樂,直點頭,是個做商人的料。

擡頭看見文沐還帶着個大口罩,怒道:“你捂痱子呢,買的口罩花色跟內褲似的,丢不丢人。”

文沐湊過去照鏡子,不就是黑布上印了暗花,跟內褲有那麽像?

他們進門時,文修正在看報紙。文沐想轉移話題,拿起報紙找話說,沒想到拿起來一看,竟然讓他看到個熟人。

報紙刊了一則科技新聞,旁邊附了一張照片,是個白胡子老頭,像個聖誕老人,雖然胡子占了半張臉,但文沐還是一眼把人認出來了。

他又去看文字,上面寫這人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老板,他們公司培養出了人類所有需要的器官,甚至于還做出了人腦。

“這是克隆技術,還是細胞培植?”文沐說的外行話,他不懂這個。

文修已經看過,點着小家夥的鼻子說:“都不是,是另一種新技術。我也不懂,你不如去問程易,他不也是開生物公司的,他的老本行他肯定懂。”

“嗯嗯,懂得。”小家夥咬着手指,饞文修身後的蔥油餅,卻也不直說,賣弄小聰明,“我奶奶也會做這種餅吃,不知道你家的好吃,還是我家的好吃?”

文修聽了大笑,糾正他:“這也是你家,餅也是你奶奶做的。”

見文修拿了餅招呼小家夥,文沐快跑出門,沒兩步就到了程家。程易正在給花澆水,口罩也沒摘下來。楊娟美拿着個烤玉米,抱怨要減肥,王愛分偏要給她送玉米來饞她,好壞的心腸。

文沐護短,當下拿開口罩,沖楊娟美龇牙一笑。楊娟美差點沒扶着牆吐了。

他跟程易又在北京住了一夜,第二天起來一瞧,啧,兩人嘴巴起了一圈的泡兒。程易還好,起了泡也就不管。文沐不行,瞎折騰給捅破了,一嘴紅紅白白的看着就惡心。

“不是說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才分開一會,就又來找他了。程易心裏美,嘴上卻打趣文沐。

在飯店,他親了文沐後,文沐大發脾氣,飯桌上跟程易打起架來。最後是小家夥哭鬧,文沐才收了手。

不過文沐立下大志向:回去後就跟程易老死不相往來。

“你看這個怎麽回事?”文沐一向知道輕重,不該賭氣的時候不會浪費時間。

程易接過來掃了一眼,就知道說的什麽。他們兩家是同行,也是競争對手。

對方資金雄厚,經驗豐富,多年來跟各大醫院合作,名譽也好,只是一直沒什麽大動作,沒想到突然對外公布研發出一項制作人體器官的生物技術。

“是克隆?”

“不是。”程易也摘下口罩,他嘴到沒那麽嚴重。

“是一項新技術,對外公布是取了原器官的細胞,在器皿中培養出新的一模一樣的器官來。它與之前的器官培養技術不同的是,它培養出的器官能與原細胞提取人體完美結合,不需任何藥物輔助,就好像是自己的一樣。”

那可真是夠厲害。

文沐咂嘴,這要是真的,很多困擾人類的疾病就不再是難題了。

過了會,他又回過味來:“什麽叫對外公布?你是內行人,你知道他們什麽秘密?”好奇心人人都有。

程易挑挑眉,徑自澆花,把一盆盆花從葉到根全灑了水。文沐就跟在他後面晃,見他不肯說,就問他的生物公司是幹什麽的。

“我的公司研究生物基因,具體來說就是改善人類遺傳基因,讓人類能更好的适應現在的大環境。”

這個聽得懂!文沐其實心裏有些小佩服程易了,生物基因什麽的,光聽名字就覺得厲害。

他自己守着幾十畝地,自欺欺人說是富二代,其實也就是個種地的小地主。這種一聽就很高大上的技術,瞬間拉長他和程易之間的距離。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以前是山大王,有一天,他常欺負的村民甲當了皇帝,錦衣歸來,他跟人家妥妥的雲泥之別。

“哦,這個挺好,我爸醫院也總說這個,改良下一代嘛,知道知道!”文沐越是覺得程易高大上了,就越嘴硬。

程易回來後,整天跟他厮混在一起,他都快忘了這是個事業有成的大人物了。

文沐推說文修喊他,匆匆跑走。回到家,文修已經不在客廳了,王愛分也回來了,正跟小家夥培養感情。

她一擡頭看見文沐的嘴,差點沒尖叫出聲,嘴裏直犯惡心。文沐戴上口罩,還被她給推回房間抹藥。

“指望你相親呢,看看你這樣,還有人要你?”王愛分痛心疾首,逮住文沐恨恨地擰耳朵,“給我老實幾天!”

吃飯的時候,也不叫文沐出來,看見文沐大家誰也吃不下。家裏人都吃辣,王愛分特意給文沐做了清淡的菜,熬了湯給他端屋裏。

小家夥一點都不嫌棄文沐,見文沐自己一個人,非要陪着文沐在屋裏吃。

晚上,文沐還是卷着鋪蓋卷去找了程易。

他決定再惡心程易幾天。本來因為程爸程媽回來,王愛分都讓他回家了。他琢磨着,真的跟程易當陌生人,就太便宜程易了。

他嘴不是惡心麽,看程易怎麽下嘴親。

開了窗戶,把鋪蓋卷扔進去,人也跳進去。小家夥人小腿短,眼睛還沒窗沿高,急的扒着窗戶哼哼。楊娟美出來,把他抱走了。

文沐也不帶口罩,氣呼呼往床上一走,指着自己的嘴:“看看你把我害成什麽樣了,有本事你再親!”

程易微微一笑,直接堵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文沐山大王招待皇帝程易,感嘆說:“我已經改邪歸正啦,不再搶良家婦女啦。”

皇帝程易微微一笑:“可朕新添了個毛病,專愛搶土匪男人!”

短小君一發,喜歡請多多支持呀,好冷清的文~

☆、畢業舞會往事

文沐在怎麽也沒想到程易真的敢親過來,他這嘴可是連親娘都嫌棄過的。

要說前兩次程易親他,他只是驚,是氣,但沒往心裏去,這次被親,他的心忽的熱了起來。

這家夥是真的喜歡他吧。傳說中的受虐狂,因為小時候被他欺負的狠了,抹着淚咬着手帕子暗戀他。

這麽一想,好爽!

他是不是應該拿出主人的氣勢來!比如去買個鞭子,再買身皮衣什麽的。

想到這裏,文沐噗嗤笑出聲來。他忘了他跟程易正親着呢,他一笑,程易差點沒被他的口水給嗆死。

“唔,對不住。”文沐覺得臉有點燒,卷巴卷巴鋪蓋卷,又跳窗走了。

回到家,大家都回房睡了。文修要是回來住,也睡的特別早,文大藝晚上要回房看些傷秋悲春的書,王愛分則回房打毛衣。

文沐一路臉紅回來,路過文修房間的時候,聽見了他哥和小鄭說話的聲音。

“別,別用金條,我會喊出聲……”這是小鄭的聲音,有些發顫,像是在害怕或極力隐忍什麽。

而他哥五千的聲音則特別欠揍:“随便喊,我爸媽房間遠,耳朵又背。文沐那小子睡程易去了,哪有時間聽你喊。”

文沐聽得莫名其妙,覺得他哥特嘚瑟而已,也不知拿了金條要幹什麽。他哥跟小鄭關系鐵着呢,他跟王愛分有時還會吃小鄭的醋,覺得他哥對小鄭比對家人要好。

兩人上班膩一塊,下班他哥走哪,小鄭跟哪兒,簡直形影不離。

他房間亂的很,好些天沒住了。把鋪蓋卷往床上一扔,身體也往上一扔,腦子亂哄哄地想,程易為什麽不嫌棄他?

他的嘴那麽惡心,他自己看了都想吐,程易怎麽就親的下去。

這應該不是為了報複吧?要真是,犧牲可夠大的。

想着想着就睡了過去,第二天還是小家夥跑過來叫他起床。叫醒他的方式很特別,一把火将王愛分在院裏曬的紅薯幹全燒了,煙味熏得左鄰右居端着水跑來救火,王愛分也吓得腿軟,小家夥才分外無辜地解釋,他就是想吃個烤紅薯啊。

文沐帶着烏黑的大眼圈起來,随便洗了把臉。王愛分已經做好了早餐,正在哄小家夥吃飯。

“這些都是你爸爸自己種的,又健康又好吃。”王愛分殷勤給小家夥夾菜,“你嘗嘗白菜,還有點甜呢。”

小家夥嗷嗚猛吞。王愛分的廚藝自然比文沐還好。

文沐坐下,先喝了半碗白粥,再慢悠悠撿白菜裏的肉絲吃,等他吃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小家夥玩了會王愛分的雞毛撣子,突然跳起來喊:“呀,爸爸讓我喊你過去,我給忘了。”

“喊我有事?”文沐慢吞吞問。

小家夥急得上前拽他:“爺爺奶奶出去了,家裏的燈忽閃忽閃的,爸爸摁着閘,說讓你去把總閘關了,你不關他不能放手。”

話還沒說完,文沐已經跑得沒影了。這是能耽擱的事?一個弄不好出人命的都有。

程家的電路總有問題,文沐也不大明白,每次程易要修,總喊他去關了總閘。

等關了總閘再去看程易,這家夥正在揉手,見他來了,還抱怨:“親你一口至于麽?我摁着随時都可能漏電的開關,摁了半個多小時!”

文沐無辜聳肩:“我剛聽到消息。”熊孩子能靠得住,笨!

等等,什麽叫做親他一口至于麽!

他的嘴是随随便便就能親的?

文沐自己煩惱了半夜,思緒亂的他都恨不得拉出來把自己吊死。原來在程易這裏親嘴根本不算什麽,人家壓根不是喜歡他,只是親個嘴而已。

越想越氣,文沐摔門出去。

王愛分安排文沐今天去相親,特意囑咐文沐把小家夥也帶上。得跟女方把情況說明,咱是未婚有子,但兒子聰明可愛,很好相處。文沐的嘴雖然還很難看,但女方也只有今天有空。

“我不去。”文沐有些煩。

“這個可是女漢子,女特警,一個揍十個男的都沒問題。”王愛分知道文沐喜歡哪類,積極推薦。

文沐還是搖頭。

王愛分就納悶,以前文沐一聽說對方是女漢子,跑得比誰都快,怎麽這次一點都不心動?

最後文沐還是去了。王愛分一直在他耳朵邊叨叨,煩的他都想揍人。到了約好的地方,遠遠就看見個穿警服的短發女孩。

文沐随口念了一句:“還真是我喜歡的類型。”小家夥擡頭看他一眼,抱臂嘟嘴。

雙方簡短介紹後,開始随意聊天。文沐今天不在狀态,話語權自然就到了女方手裏。女方挺滿意文沐的,看上去就很斯文,很乖,一點都不是介紹人說的很陽光活潑愛說話。看文沐嘴上一圈火氣,還體貼地說了個偏方。

“給我手機號。”女方很爽朗,喜歡就直接要號碼。

文沐正要報號,一直待在文沐身邊安靜當背景的小家夥突然開口了。

他唱:“小白菜呀,地裏黃呀,兩三歲呀,死了娘啊,跟着爹爹,還好過啊,就怕爹爹娶後娘啊……”

女方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她等着文沐說什麽,但文沐什麽都沒說。

兩人不歡而散。

女方走後,文沐沒立刻離開,在座位上發呆。小家夥也學着他的樣兒,歪着腦袋微微張着嘴,雙眼無神地看着前方。

端盤子的服務生走來走去,總是忍不住想要上前看看:這一大一小腦袋難道有問題,都是傻子?

“兒子。”文沐怎麽也繞不過彎,只好跟兒子交心,“要是有人親你,你怎麽辦?”

小家夥不假思索:“要是不喜歡,就揍他,要是喜歡,就跟他處對象。”

文沐:“……兒子你好像才五歲。”

“對啊。但是我已經交往了五個對象了。”小家夥開始叨叨他的情史。第一個是他們家傭人的女兒,兩人剛學會爬的時候就親親了。第二個是鄰居家的孩子,因為分糖不均導致分手。第三個……

“我剛分手的女朋友是個黑人,她個子比我高一頭,能把我抱起來舉高高。”小家夥說完,發現文沐還是苦着一張臉,“爸爸,你是煩惱有人跟你親親?”

“沒有!”文沐才不想在小孩子面前丢人。他情商也很高,雖然沒有五歲就處了五個對象的光榮歷史,但他五歲的時候也知道追漂亮小女生了。

******

文沐這人性子直,有什麽事都不願意往腦子裏擱。但這事他愣是憋住了,沒直接去問程易。

他不住地暗示自己,程易對他是什麽想法,他都無所謂。反正他不喜歡程易,他最後還是要結婚,在聯城安安穩穩過完一生。

他把主要精力都投入到畢業舞會上去,不願再想跟程易有關的事。跟能聯系到的所有老同學聯系上,問對方有關畢業舞會的所有記憶。

在接連詢問了八十三個同學後,他得出了兩條讓人震驚的信息。

一,這八十三個同學幾乎全喝醉了。

有二十多個都跟人發生了關系。這還是不完全統計。那天要是真發生了關系,有的女方就敢打上男方家裏來,這是公開了的。有的就死死瞞住,為了名譽,甘心吞了苦水,這個查不到。

二,據副校長兒子爆料,當年聯城乍富,有人主動提前出錢給學生辦畢業舞會,還有人幫忙找了場地,并且負責一切物品供應,學校才答應了。

要是按以往的慣例來,應該是家長湊錢辦謝師宴。

副校長只知道給錢的人是本地的一個富商,畢業舞會辦完,他就舉家移民了。

“聽說你查舞會的事。”張卓最恨人提這個,最近朋友圈裏還總看見這事。很多同學都提出了質疑,為什麽參加畢業舞會的人都喝醉了,是不是酒水有問題。

看到那麽多人聲稱當時喝醉了,他也起了疑心。

舊事是文沐帶頭翻起來的,他就來問文沐。

“我給兒子找媽啊,不然還能幹嘛?”張卓心思簡單,很多事文沐不願意讓他知道。

“我猜也是。”張卓道,“孩子的媽有那麽重要?她自己不要,你還找她幹嘛?血緣不重要,還是緣分重要,我看你跟程易帶着小家夥就不錯。”

張卓突然想起來,問:“你跟程易又吵架了?”

“沒。”

“那怎麽最近你倆不說話了?”張卓被派去親近程爸程媽好套話,待在程家的時間多,所以知道文沐和程易好幾天沒說話的事。

住在一個胡同裏,擡頭不見低頭見,前段時間還親親熱熱住一起,好幾天不說話,可不就是鬧了矛盾。

張卓嘆氣:“我說你倆也真是別扭。小時候你欺負他最狠,後來看見他出事,二話不說往海裏跳,差點把命丢了,以為他死了,兩個月暴瘦三十多斤……”

張卓沒說完,不是因為文沐急眼了,而是他看見程易就站在文沐身後,一臉的驚訝。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家夥剛學會親親,總親程易的臉。程易不耐煩,給他買個布娃娃親。

到小家夥兩歲多,布娃娃髒了,給扔了。小家夥吵着要,程易就哄他,那不是布娃娃,那是傭人的孩子,傭人媽媽走了,她也跟着走了。

小家夥信以為真,總跟人提起這一段令人惆悵的愛情。

還逆CP人,受熊娃一口香香!

胃造反和大姨媽快要駕到,這幾天更新才會不定時~

☆、睜開眼看到了什麽

“怎麽回事?”程易上前抓住文沐的肩,後者正心煩,甩開他扭頭就跑。

程易追上,張卓在後面伸着爾康手:“我告訴你,诶,不要無視我……”程易根本不理他,追着文沐跑了個沒影。

文沐心煩意亂開車去了綠園,下車才發現,程易開車跟在他後面。

他回家拿了個玻璃罐往地裏走,程易就問:“你要做什麽?”

“擠牛奶。”小家夥還貪戀奶粉,他得幫小家夥斷奶。不管怎麽樣都得找點事做,不要總是想程易親他的那一刻。

文沐就養了一頭奶牛,由工人負責照料,他懶,剛買回來奶牛,還新鮮,時常擠牛奶喝,後來就不管了。

奶牛這會正舒舒服服曬太陽,尾巴悠閑甩着,見文沐過來,還“哞”了聲打招呼。文沐拍拍它腦袋,拐着彎罵人:“你吃的是草,擠的是奶。有些人吃的是奶,拉的是粑粑,臭不可聞。”

程易失笑,指着奶牛噴醋:“我自認比它香。”

“不見得!”文沐白了他一眼。

“你敢親我,你敢親他?”

文沐:“……”

有外人在,奶牛給足了文沐面子,十分配合擠奶。程易全程觀摩。

“張卓說的什麽意思,什麽叫以為我死了?”程易問。

摘下手套,文沐煩躁地撓了撓頭,他組織了下語言,撿不要緊的說:“在你們家搬走前一天,我去公園河玩,有人落水了,我看衣服以為是你,就跳下去救你,結果那水髒,我回來就病了,上吐下瀉的。”

“咱們聯城那時候醫院不頂事,反倒把我越治越狠,後來去了北京住了半個多月才好。”

因為這場病,文沐才從一個圓滾滾的胖子,變成了個脫衣顯肉穿衣顯瘦的人。而他的理想體型是脫衣顯肉穿衣顯壯。

他喜歡女漢子,也是從這事起的頭。當時他跳下水去救程易,沒想到初秋的水已經涼了,他一跳下去腿就抽筋,別提救人,連自救都不行,還是個女孩跳下來把他救上岸的。

當時他因為擔心程易,吐出水後就跟着救護車跑了,忘了問女孩要聯系方式。後來随着時間流逝,他也逐漸淡忘了女孩的模樣,但他從那時起就開始喜歡漢子型的女孩。

張路說他是缺乏安全感。

病好之後,文沐正好趕上大學報道。到大學倒是迅速胖了一回,但也只是贈了十幾斤而已,學期末的時候又大病一場,連這幾十斤也給掉了。

那一年對他來說是多災多難。可能是生病在醫院把性子給磨好了,再不是以前活蹦亂跳的小混蛋。

程易接過牛奶桶,文沐穿的有點多,額頭竟然還沁出了汗珠。回到屋裏,文沐找出電風扇吹,他笑了笑,沒阻止,去廚房收拾。

倉庫裏有大冰櫃,廚房的冰箱就慘遭嫌棄,裏面放着的東西都變質了,好多還發了黴。程易将所有東西清出來,把冰箱徹底清洗一番。

文沐本來在卧室玩手機,後來實在心癢癢,又跑過來看程易在他的廚房幹什麽。他看見程易就心煩意亂,見這家夥竟然在幫他收拾廚房,他心裏突然就生起一股無名的火氣。

“啧。你倒是萬能人啊,又能開大公司,又會幹家務,标準的好太太啊。”

程易笑着接口:“你還不趕緊娶回家?”

文沐立刻拉下臉:“程易,有些玩笑還是不要開的好。咱倆都什麽年紀了,鬧翻了,兩家人都跟着不好看。”

“我開什麽玩笑了?”程易也黑了臉。

“你自己不知道?”文沐索性把話說開。他自己也是憋得狠了,再不說開,他得憋出內傷來。

程易連親他兩次,他都沒惱,只是戒備程易報複。後來程易在酒店意欲/輕.薄他,他氣歸氣,還以為程易是在報複他,想兩人和好。

直到他的嘴巴因為火氣和處置不當,紅紅白白起了一嘴包,別人看了反胃,他自己瞧了惡心,只有程易……

只有程易不嫌棄他,願意用嘴去親。

他從小學習不好,調皮搗蛋倒是拿手,每次老師通知家長去學校,王愛分跟文大藝都得吵一架,誰輸了誰去。

尤其他有個年年拿第一的尖子生哥哥,還有個“別人家的孩子”程易,有這兩人作比較,他更是慘遭鄙視。

王愛分和文大藝不是不疼他,相反,因為文修太過優秀,兩人擔心文沐以後會和文修差距太大,兩兄弟不好相處。王愛分就偷偷給文沐存錢,文大藝就拉着文修在他醫院幹活,想以後把醫院傳給文沐。

但這只是宏觀打算,在細節問題上,兩人還是不約而同的表現出了對文修的喜愛,和對文沐的失望。

具體可見給程易暖房事件,王愛分只拉着文修去,覺得文沐去就丢了面子。

有些父母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不會相處而已。

不只父母,所有親戚鄰居,看見文修和文沐,前面那個誇一句“前途無量”,後邊這個誇“一表人才”。

這就跟見美女誇人漂亮,見醜八怪誇無可誇,只能贊一句“氣質好”。

文沐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心裏稍稍扭曲一點,具體表現為揍程易。

後來長大心理不扭曲了,接受了這種差別對待。有一天,突然有個人一點都不嫌棄他,整天跟着他,不嫌他笨,不嫌他沒出息,不嫌他嘴惡心,把心思全花在他身上(即便是報複也是花了心思),這種感覺……

麻蛋,他整顆心都跳亂了。

如果程易知道,他努力好些天,都不如親一口文沐慘不忍睹的嘴來的見效,恐怕早就逼文沐吃辣椒,弄爛文沐的嘴去親了。

文沐氣的耳朵都紅了,側着頭不看程易,氣呼呼質問:“你又是親我,又是想撲倒,咳,這種玩笑還不叫過分。咱倆都到了找對象結婚的年紀了,有些玩笑開不起。我倒寧願你打我一頓,以後你走你的太平小道,我過我的黃金大橋。”

“我不是開玩笑。”程易正色,說話也帶上了厲音,第一個字因為拔高音量,吓得文沐打了個哆嗦。

程易道:“我以為我去做,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但我沒想到你這麽笨。”

“文沐,我回來,不只是給你送小家夥,我是想拉你入夥。”

“入夥?”文沐下意識反問,問完又恨得咬自己舌頭。他已經明白程易什麽意思,應該把話題岔開,他一問就等于給了程易深入話題的機會。

果然程易把話徹底說開:“三口之家還缺一位,我和小盒子都喜歡你。”

這是求婚!文沐額頭沁出的汗珠更大,也不只是耳朵紅了,整張臉包括脖子都是紅的。

他居然被個漢子求婚了!

程易湊近,往他耳朵上吹氣:“臉紅就代表喜歡我。”面對不喜歡的人表白,不會臉紅成這樣。

文沐嘴上還硬氣的很:“你可以輕/薄我的身體,但不能輕/薄我的情商。”居然說情話,他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了,熱的很想脫衣服。

這麽下去太尴尬了。文沐擡腳就踢,程易早防着他這招他。事實上,他翻來覆去也就這招。程易躲開,文沐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喂,你是踢壞了,想給你爸拉生意啊!”程易在背後笑他。文沐逃得速度更快,連反駁一句的時間都沒。

******

為了防止兩人見面,繼續尴尬。文沐等程易開車從綠園走了後,又悄悄回來。他打算在綠園住一段時間。

他囑咐看門的老大爺:“野狗野貓野蚊子都可以進,唯獨一個叫程易的家夥不能進來。”

他給老大爺一張程易的學生照:“這家夥就長這幅熊樣,很好認。”

叮囑完,他一個人在綠園的小房子裏,耳朵邊不住地回響程易求婚的話。他實在煩躁,打開游戲機,放最大的聲音,全身心地投入到頂蘑菇的游戲中。

玩累了,床上一趴,大覺睡起來!

果然有些人是不重要的。

當年以為程易死了,也不過是難受了幾個月而已。後來知道程易還活着,也不過又難受了幾個月而已。

現在知道程易喜歡他,也只會難受幾個月。

程易留不住的。

生意在美國,怎麽可能不回去?他又不想換個新環境,就他那一嘴破英語,出了國就等于變成了啞巴加聾子。聽說美國人都不喝開水,這怎麽行,有細菌。還有他的綠園怎麽辦,他可舍不得丢下。

呸呸呸,為什麽想這個!居然想到以後跟程易去美國生活的細節?

難道重點不應該是他不喜歡程易這家夥嘛!

文沐使勁拉回思緒,準備清醒,嗯,新的一天又來了,找女漢子去,争取把程易這棵會移動的毒瘤挖走。

費力睜開眼,文沐正準備在清晨陽光的溫暖照射下,掏出手機繼續看他追的小說,一個平凡小市民的後宮史,種馬的特別爽!

可是他睜開眼看到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先道了歉,看在我是蹲着敲完的份上,原諒我~實在是疼的厲害!

這是昨天更,今晚還有~

小劇場:

文沐以為程易淹死了:麻蛋,死了就沒得欺負了。好難過!暴瘦中!

後來知道程易沒死:麻蛋,活着也欺負不着,更難過!暴瘦中!

☆、追你就要煩死你

追你就要煩死你

他看到了什麽?

五個手機用了彎曲支架撐在他眼前,三個放着不同的游戲,只等着他按開始。而另外兩個則放着小說,正是他在追的兩篇,頁面也體貼地停在他看到的那一頁。

他伸手拿過一部,有些迷糊。

是還沒睡醒?

“醒了?”程易突然出現,穿着買蒸鍋贈送的草莓圍裙,嘴角彎起的弧度滿載溫柔,通身上下都散發着“我是寵溺情人的大金主”的氣質。

程易伸手給文沐遞了杯水:“知道你每天醒過來都要在床上賴一會,玩手機把這杯水喝了。一會我喊你吃飯。”

文沐揉眼,沒有接那杯水,程易把它放在了床頭櫃上。

“小盒子呢?”

“在車上,還沒睡醒,正喝奶呢。”

文沐叨叨:“怪不得小家夥斷不了奶,一睜眼喝什麽奶。”

他坐起來,看也不看手機,在被子裏穿衣服。自己一個人住,妥妥的裸.睡家。穿好衣服跳下床,活力四射地蹦來蹦去。

大早起就應該做運動,誰說他喜歡玩手機了。

他跑出去把小家夥給搖醒,兩人到房子後面撿雞蛋。這些雞是散養的,雖然有窩,但一個個精得很,很少在窩裏下蛋,偷偷把蛋下雜草堆裏。

為了防止雞鴨兔子等等禍害莊家,他特意留了一畝多的地種些雜草。這會,母雞帶着小雞在找草籽吃。

小家夥提着籃子跟他拾雞蛋,亦步亦趨地跟着。小家夥先看見了個雞蛋,興奮地大叫,他阻止不及。公雞聽到聲音,撲棱着翅膀朝他們沖過來。

文沐抱着小家夥跑出去雜草地,籃子裏的雞蛋幾乎都碰碎了。

“爸爸,為什麽公雞那麽兇?”

“因為它要保護它的孩子。”走到地邊,看見兩個鴨蛋,文沐趕緊撿起來收好。他還腌了鹹鴨蛋,算算時間,也能吃了。

小家夥邁着小短腿走在泥土地上,拽住文沐的衣角,吭哧吭哧問:“爸爸,如果有人要吃我,你會保護我麽?”

“當然。”文沐這人最護短。他又帶着小家夥去割了點韭菜,綠油油的韭菜沾着露水,看了就讓人食指大動。這些韭菜都還嫩着呢,文沐就喜歡吃嫩菜,嫩嫩的小油菜君子菜,還沒長大,他就給炒着吃了。

文沐喜滋滋預備着一天的飯,小家夥跟在後面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終于磨磨蹭蹭開口。

“如果我被壞人欺負,你一個人保護不過來怎麽辦?”

“如果是在聯城。”文沐轉過身,自信道,“我兄弟多得是。”不但有兄弟,還有家人。

小家夥郁悶無比:“可是,可是……”

“你到底想說什麽?”文沐不耐煩了。熊孩子啰嗦死了!好想揍一頓!可辦不到,別人家的不能揍,自己家的舍不得揍,哎!好捉急!

小家夥再三深呼吸,終于鼓起勇氣,仰着小臉看文沐,大眼睛水汪汪的,要哭不哭。

“可是,我不能有個家麽?跟別人一樣完整的。如果程爸爸不在家,你也能保護我,你不在家,還有他陪我。為什麽我好不容易有了兩個爸爸,你們卻不在一起?”

這什麽邏輯?

文沐撓撓頭,明明他是占理的,但面對小家夥倔強的小臉,他又不忍心反駁了。想了想,只能委婉解釋。

“很多小朋友的家長是不住在一起的。我和程易不管怎麽樣,都會照顧你啊。而且‘在一起’這種詞,不是你能明白的。”

小家夥使勁一撅嘴,狠狠推了文沐一下,文沐沒防備,一屁股坐在地裏,壓倒一小片韭菜。

怎麽突然就變臉?果然熊!

等文沐回到家,程易出來接過他的菜,黑着臉問他:“你怎麽惹小盒子了?”

文沐莫名其妙:“他亂七八糟地說了好些話。”他都不知道小家夥到底想說什麽。不過小孩子又能說出什麽來,不用理會。

“洗澡水給你放好了。”程易體貼的很。

“我……又沒說我要洗澡!”獻什麽殷勤!老子就不洗,不是不嫌棄我麽!

文沐回房間看見床上已經放好了他要換的衣服,衣櫃裏的衣服雖然不多,但也有四五身,程易偏偏就挑出來他想要穿的那身了。

他自己從櫃子裏找出另一身穿上。

出來客廳,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各式口味都有。文沐去拾雞蛋,本就是想吃煎蛋了,程易也做了煎蛋,金黃金黃的,似乎剛出鍋,還能聽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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