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應該是喜歡你
小貓一個月長大了好多,當時撿回去時只有一點大,還以為江堰會奶不活,沒想到現在已經可以吃貓糧了,顧商蹲在地上逗它,“咪咪。”
雪人的尾巴一擺一擺的,用頭去蹭顧商的手指。
“哦……好粘人,”顧商指尖點了點雪人濕潤的鼻頭,調侃道,“跟你的主人一樣。”
說主人主人到,江堰剛剛崩潰了一場,現在整個眼眶都是紅腫的,他剛洗完澡出來,頭發也沒擦,全滴到衣服上了。
他現在整個認知世界似乎只有顧商了,一從浴室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找顧商。
“诶,”顧商站起來,“在這。”
江堰的眼神一下子鎖定了顧商的臉,他徑直走過來,站在顧商面前。
顧商失笑,“好大牌啊,還要我給你擦頭發。”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一邊拿起毛巾一邊在江堰的頭上蹂躏,毫無章法,真像給小狗擦頭一般,擦完頭發全都炸起了。
顧商随意地扒拉了下,還打了結,他不懂得安慰人,也不想刻意地去做些別的轉移江堰的注意力。
他深知江堰此刻只需要最簡單的陪伴,這也是十七歲的他渴望的。
飄窗上,江堰安靜地抱着顧商,顧商就坐在他兩腿間處理公事。
最近高定市場橫空出現一個新品牌Muss,宣傳那是滿天飛,各個平臺都入駐了,營造出一時火爆全國的假象。
歷史、底蘊和聲譽在這,正山不足為懼。
直到一個流量小花穿了Muss設計的高定去走紅毯,Muss這時才真正開始走進時尚圈與娛樂圈。
電腦被放在膝蓋上,顧商打着字,去看策劃部給出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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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堰沒有打擾,一個小時過去,顧商伸展了下僵硬的背部和雙手。
“想和你接吻。”江堰突然說。
顧商将頭靠在江堰的肩膀上,仰起頭挑了下眉,“那就低頭。”
江堰攬住顧商的腰,親了上去。
顧商碰到了對方略幹燥的唇,還嘗到了一點眼淚鹹苦的味道。
江堰睡不着,顧商也睡不着,兩人躺在床上,用擁抱和親吻消磨時間。
淩晨五點,顧商終于慢慢地進入了睡眠。
江堰本不想煩擾顧商睡覺,可是他太痛苦了,他的心髒宛如正在被螞蟻啃食。
他想不懂,為什麽會那麽難受,時間太長,他又太疼,只有觸碰着顧商的時候,這種蝕骨的痛意好像才消散了些,雖只有一點,但已是能讓他喘口氣的程度。
江堰将手伸進顧商的睡衣裏,輕輕地揉着顧商的肚子,一刻都停不下來,像是在捏他的安撫巾。
聽陳春說,他只有在小時候才捏安撫巾,也就是他的枕巾,不摸着就會大哭,會睡不着覺。
見顧商沒有反應,漸漸的,江堰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變重了,如果掀開衣服看,被揉捏的小腹肯定紅了一大片。
可是,顧商還是沒有醒,呼吸反而變得越發平緩,那是進入深層睡眠的征兆。
早上八點,顧商的鬧鐘響了,他幾乎是聲量一有,就醒了過來,摸索着摁掉手機,他還擔心吵醒江堰,殊不知,話音剛落,後頸上就傳來了細密的舔吻。
顧商一愣,“醒了?”
江堰“嗯”了一聲,他一整晚沒睡。
顧商起了床,他拍了拍江堰的臉,說:“你就在家等我,嗯?我下班了就回來。”
江堰半閉上眼,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
“不可以,”顧商說,“公司大人流雜,你在正山的消息被傳出去就不好了。”
小奶貓躺在江堰頭頂的枕頭上呼呼大睡,一把被顧商捉過來塞進江堰的懷裏,“記得奶孩子。”
江堰高高瘦瘦的,穿着短褲,抱着貓,站在門口,看顧商出了門。
伴随着關門聲,一人一貓的眼睫都顫了下。
中午,躺在床上發呆的江堰聽到門鈴聲,他下床開門,是助理過來給他送飯。
他在飯桌上坐下,雪人跟着走出來趴在他腳邊,他打電話給顧商:“是你讓送的嗎?”
“嗯,”顧商背景頗為嘈雜,不知道是不是又在什麽烏煙瘴氣的聚會上,“有你喜歡吃的可樂雞翅。”
江堰其實不挑食,沒有特別喜歡吃什麽菜,也不知道顧商是怎……他想起來了,是有一次顧商點了卻吃不完,他避免浪費于是将剩下的都吃掉了。
他剛想說話,卻聽到顧商那邊秘書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顧總,王總送了個人過……您看下要不……”
江堰沒聽清,心髒卻被捏緊了,他開口:“顧……”
顧商打斷:“先挂了,在家乖乖等我。”
就這麽過了兩天,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江堰離開的事,江堰就這麽在千燈湖住了下來。
算是同居……嗎?江堰心想。
第三天回到家,顧商看着在做晚飯的江堰,禁不住感嘆,只能說不愧是經歷過許多事的十九歲,還是說江堰本就比常人要堅強得多,短短四十八小時未到,江堰好像就緩過來了,雖然眉眼還帶着悲傷與陰郁,但不再封閉五感了。
吃飯途中,江堰道:“我想恢複行程了。”
顧商沒有鼓勵也沒有反對,“你自己覺得可以那就可以。”
江堰點了點頭,在家裏無所事事反而更容易陷入悲觀與猜疑中,他沒有資格問那天顧商的回答,只不停地猜顧商最後有沒有拒絕那個人。
“要不要在上班前快樂一場?”顧商笑着說。
“什麽?”江堰的眼神裏多了些別的東西,顧商不知道那是野獸看最後一件自己所屬物的偏執和瘋狂。
顧商拿出一瓶洋酒,顧業山珍藏多年的。他本身酒量不太好,全靠後天練,一點沒遺傳顧業山千杯不倒的技能。
可好死不死的是,自從喝過一次價值一百四十七萬美元的威士忌後,顧商就有點愛上了酒的味道。
原來不是不愛酒的味道,而是酒不夠貴。
顧商揉江堰的耳朵,“喝完睡個好覺吧,小狗。”
江堰垂下眼,“好。”
好酒都是酣甜醇香而不烈不刺激,一般人喝了酒上了頭都是大說特說,将所有不滿與難過傾瀉出來。
可江堰不,他越喝越安靜,一言不發,也不上臉。
顧商都不知道對方到了什麽程度,他豎起食指在江堰的眼前晃了晃,“小狗?”
江堰抓住那根手指,貼在自己的臉上,他說:“……不要喊我小狗。”
“小狗怎麽了?狗狗那麽可愛。”顧商去揉他的頭。
江堰道:“我不喜歡。”
“好好好,”顧商哄他,“那喊小鳥?”
江堰不說話了,看樣子是可以喊。
“別喝了。”顧商失笑,這是醉了吧?
千燈湖一梯一戶制,一整層樓都是顧商的,左邊是面對江水與綠葉,右邊的大玻璃窗則可以看到都市的繁華,無數盞燈光組成了泾南的夜景。
兩人坐在吧臺上,雪人跳上來,蜷在江堰手邊又要睡。
顧商忍不住撚了撚小貓毛茸茸的尾巴,“咪咪,你不是貓,是豬吧?”
江堰坐在對面,說:“它叫雪人。”
顧商的身側是點點模糊的亮光五顏六色,宛如下凡的明星,這些燈光照射在玻璃上,又反映在顧商的臉上。
江堰忽然站起身,身體前傾,越過吧臺親住顧商。
一股酒氣,但是是甜的。
光打在江堰的側臉上,襯托得五官越發俊朗英氣,“你好看。”
顧商背靠高腳椅,襯衫挽到手肘處,擡手倒酒,只給自己的杯子倒,他嘴角勾着,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我知道。”
江堰盯着他,瞳孔卻有些渙散,眼前有好幾個顧商,他嘴唇似乎有些猶豫,掙紮幾番,還是道了出來:“我應該是喜歡你……顧商。”
顧商頓住了,但也只有那幾秒,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也醉了,聽到的那一瞬竟有一絲的眩暈。
不過,他很快又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親江堰的下巴,“我也知道。”
誰能不喜歡他?他的小情兒沒有一個是不喜歡他的,他長得好,有錢有權,沒有特殊癖好,有求必應,就連分手都能拿一套房子,他們有什麽好不喜歡的?
在此基礎上,江堰多了一種本能依賴,在最脆弱的時候,依賴一個幫自己的人,是很正常的。
顧商扯了扯嘴角,要是誰能在他17歲的時候出現,他也會愛得孤注一擲。
江堰不看他了,側過臉去看窗外。
見他這模樣,顧商又心疼了,他捧住江堰的臉往上擡,“我也最喜歡你。”
他和江堰在一起時的确最放松最開心,以至于兩年合同即将到期,他還想再續兩年。
好半晌,江堰才問:“真的?”
“你知道我給你拒絕了多少個潛規則嗎?”顧商低頭,同他額頭相抵,“每當我收到一個,我就不想繼續捧紅你了,不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眼饞我的小鳥。”
江堰揚了揚下巴,想去親顧商的唇。
顧商笑着擡頭,使壞地不讓他親。
兩人從吧臺糾纏到沙發,顧商手裏還拿着酒杯,被壓在沙發上時灑出來了一點,他手腕一陣涼與黏膩,“杯子,我要放下。”
江堰支起身來,他伸手拿過酒杯,喝了一口。
好幾杯下肚,顧商也有些上頭了,他躺着朝江堰笑,滿是挑釁之意。
江堰居高臨下地看他,忽然将酒杯傾斜,還剩大半杯的酒全部倒在了顧商的胸口處。
顧商“嘶”了一聲,衣服被打濕,酒順着脖子滑至後頸,滴到沙發上。
下一秒,江堰的吻落在顧商的頸窩處,讓後者被迫露出喉結。
顧商癢得縮起肩膀,“啊……你明天給我洗幹淨沙發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