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美,你知曉娘親為何悶悶不樂麽?”唐茗可推着坐在秋千上的唐洲蘇,心裏卻仍舊惦記着顯然有些愁眉不展的蘇眉撚。

這唐洲蘇自然是唐茗可與蘇眉撚的小女兒,如今也已四歲,蘇眉撚先下手為強,早早就定下了大名與小名,大名唐洲蘇,小名糖酥,可唐茗可偏偏執拗地要叫糖酥美美,說是與哥哥姐姐般配些,小糖酥人如其名,十分甜美,不若靓靓有些柔弱,糖酥古靈精怪,愛粘人愛撒嬌,倒是挺像唐茗可的。

“是娘送娘親的畫被小舅舅拿走了,娘親又不好意思讨回來。”糖酥剛問過靓靓,當下便把靓靓的話又說了一遍。唐茗可當下便決定将畫奪回來。那幅畫其實也不是什麽名貴的畫作,是她們一家子出門游玩時,唐茗可買來贈與蘇眉撚的。這才回來,畫便被人拿走了,蘇眉撚自是有些不開心的。

唐茗可先是去成衣鋪買了男裝,回屋裏換上後,又用毛筆在臉上畫了兩撇小胡子,想了想,又在眉毛上添了一筆,将眉毛畫得又粗又長還練成了一條,好在蘇家的小兒子住在東廂,那兒較冷清,唐茗可從狗洞裏鑽進去便到了屋前,也沒遇上什麽下人。

唐茗可小心翼翼地走到屋前,往屋裏瞧了瞧,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往地上一抹,抹了曾灰便往臉上擦。

屋裏沒有人,唐茗可倒退幾步,猛的往前一沖,試了幾次,便撞了進去。那幅畫就在堂前挂着,唐茗可趕緊走上前摘了下來,抱在懷裏就往外走,卻恰好碰見了聽着動靜趕過來的幾個下人。

唐茗可甩手幾下便将這四五個人給定了住,十分得意地往狗洞走去,站在洞門前,還不忘轉過身來扮個鬼臉,沖着那幾個下人搖了搖屁股,卻見另一邊沖過來幾十個下人。

唐茗可趕緊蹲下身子往狗洞裏鑽,鑽了一半便被那些下人拉扯住,唐茗可緊緊壓住那畫,手扒着牆用力往外擠,那些人抓着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幾個下人趁着這會兒趕緊進屋察看可是少了什麽,來回走了一遍見屋子裏并沒少什麽,聽先來的幾個人說賊人剛進去他們便趕過來了,想着也沒偷去什麽。這些侍衛也不執着要把唐茗可抓住,只是好好揍了一頓。

唐茗可這般回了王府,門前的侍衛怎麽也不讓她進去,只是聽她說話又像郡主,仔細瞧瞧也瞧出了幾分模樣,只是心裏嘀咕郡主又惹了什麽事,怎麽這般狼狽,便也趕緊讓開。

這也幸好有那狗洞,唐茗可只是背上腿上被打得很,臉上并沒有受傷,衣服也很是狼狽,王府的人便以為她只是哪裏摔了,并沒想到她是被人打了。

唐茗可這般狼狽進屋的時候,蘇眉撚先是愣了一愣,唐茗可趕緊将懷裏的畫拿出來遞了過去,“撚撚,我幫你把畫拿回來了,你看看。”這般模樣,蘇眉撚自然是清楚她是怎麽拿回的畫,“這畫沒有便沒有了,你這是何必,可是受傷了?”

“恩,背上有點疼。”唐茗可趕緊委屈地坐下,把被轉向蘇眉撚,想要博得蘇眉撚的安撫。蘇眉撚叫丫頭打來熱水,先叫唐茗可洗漱。唐茗可趴在木桶邊,由着蘇眉撚給自己擦背,是不是呲牙倒吸口氣,“輕點。”

“還好沒有破皮,只是有些淤青,待會兒拿些藥酒揉揉,怕是要疼上一陣子了。可是要叫大夫看看?”蘇眉撚盡量避開唐茗可身上的傷,粗粗擦了一遍後,便将熱巾帕敷在唐茗可的背上,“下回不要做了,你若是出了點事,叫我和三個孩子怎麽辦?”

“不會有事的,他們抓了我,知曉我身份便将我放回來了,我偷偷拿回畫來,你回頭責怪他一番,他以後便不會再要你東西了,省的再傷心。”

蘇眉撚撩了一些熱水,淋在唐茗可背上,“我才沒有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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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美美都瞧出你不開心了,還沒有傷心。”唐茗可顯然不信蘇眉撚的話,“傷心便傷心了,我又不會不喜歡你。別說是一幅畫了,你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給你摘一顆去。”

“糖酥可比你心細多了,往日裏有什麽喜歡的不喜歡的,她都記得,可比漂漂靓靓貼心呢。”蘇眉撚不再否認這幾日心裏的失落,哪兒有唐茗可想的那般嚴重,若是真的不能割舍,那畫也給不出去了。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是誰的女兒。靓靓也貼心呢,只是不像美美那般說出來,她心裏都是知曉的。漂漂一個男孩兒,心不如兩個妹妹細也是正常。”唐茗可還容不得蘇眉撚說孩子哪兒不好。

“是啊,糖酥更像你,說什麽都不害臊。”唐洲蘇的确如唐茗可那般,親昵的話脫口而出,也不覺不好意思,雖說年紀尚小,可靓靓當初也不似這般,靓靓更像自己,有什麽都喜歡藏在心裏,并不将思念情感挂在嘴裏。

唐茗可并不覺得這般不好,聽着好似蘇眉撚在誇她似的,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說曹操曹操到,糖酥拍了拍門,“娘,娘親,糖酥過來看你們了。糖酥好想你們。”

唐茗可聽了聲音,便要起身,“等等啊,娘就來了。”蘇眉撚只好幫她擦幹身子,唐茗可匆匆穿了衣服,就開了門,抱起糖酥進了屋,“娘也好想你。”

蘇眉撚仍舊不習慣她們這般對話,“你們也不嫌膩,就跟小情人似的。”唐茗可聽了,在糖酥臉上親了一口,“美美就是我的小情人。”糖酥卻趕緊告起狀來,“娘,午後你不在,哥哥親娘親了。”

唐茗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嘿,這小子還敢親我娘子。”漂漂自然是躲不過一番男女有別的教訓,可心裏确是不滿,憑什麽兩個妹妹都可以親娘親,自己不可以啊。

既然來了這邊,唐茗可自然是要去靓靓那兒坐坐的,母女三個玩鬧了會兒,唐茗可才抱着糖酥回了屋裏。

糖酥進了屋就往床上爬,鑽進被窩後才想起問娘親的意思,“娘親,糖酥幫你們暖暖。”糖酥嘴甜,卻又會如蘇眉撚一般拐着彎說話,叫人不能拒絕,唐茗可自然是一點法子都沒有,蘇眉撚也就由着她來。

“娘親要幫娘擦藥酒,糖酥要不要一起來?”蘇眉撚拿出藥酒,示意唐茗可趴下。唐茗可只好趴在床上,褪下衣服讓蘇眉撚上藥。糖酥自然是趕緊爬過來,看着唐茗可背上的傷,将頭湊到唐茗可邊上,學着平日裏蘇眉撚的語氣,輕聲問她,“娘乖,糖酥給你呼呼就不痛了。”

糖酥說完話便湊到唐茗可背上輕輕吹起氣來,混着藥酒,涼涼的。糖酥吹着吹着,頭又一低,在唐茗可背上親了一口。唐茗可一伸手将糖酥抱到前面,一本正經地說教,“你要親就親臉,那兒是你娘親親的地方。”

話還沒說完,紅着臉的蘇眉撚手上一用力,唐茗可便慘叫起來,蘇眉撚瞥了一眼糖酥,嗔怪唐茗可,“孩子面前瞎說什麽。”

因着與蘇眉撚的親事,唐茗可如今在京城裏也是家喻戶曉的,又常常帶着三個孩子出來玩,京城裏的人都知道她長什麽模樣,平日裏見了她也繞道走,人人皆知她是個傻子,這傻子要是做些什麽事,你根本無法想象,何況這還是個郡主,你惹不起還是躲着吧。

有幾個小孩子只是聽大人私底下說唐茗可是個傻子,也常常跟着嘲笑,這日只見糖酥在巷子裏吃糖葫蘆,身邊并沒有其他什麽人,本就不知怕的小孩便過去将糖葫蘆搶了過來,還不忘笑糖酥,“你是傻子生的,肯定是個傻子,傻子還吃什麽糖葫蘆。”

這幾個小孩都有j□j歲,如此欺負只有四歲的糖酥,竟是一點兒也不害臊,糖酥也不害怕,瞪着他們罵了回去,“你們才是傻子,傻子才買不起糖葫蘆!”

一句話激怒了帶頭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竟是動起手來,只是畢竟糖酥小他許多,又是個女孩兒,也怕被人說道,只是推了一把,“誰都知道你爹是個傻子!還成日扮成女子!不止是個傻子,還是變态!”

話還沒說完,卻被一男孩拽了過去,朝着臉上就扇了一巴掌,“放肆!”這自然便是唐洲君了。唐洲君背着手站着,絲毫沒有要躲要逃的意思,怒視這前面幾個男孩兒并不畏懼,這幾個男孩兒卻是被他這氣勢所忌憚,不敢動手,那個挨了打的捂着臉,知曉若是動手,身後的人也不會幫自己,這畢竟是世子。

“你怎麽打人!果然是傻子生的!”那人不敢動手,卻要讨點嘴上便宜,一口一個傻子罵着。

“言語粗鄙,不尊長,不愛幼,你才是傻子。”說話的卻是唐洲君身後站着的唐洲窈,靓靓走過去将糖酥拉至身後,糖酥見到唐茗可走過來,連忙跑過去,唐茗可便蹲下身子接住,糖酥抱着唐茗可便哭,哭得好生委屈,“娘不是傻子。”

“可我說的沒錯,大家都知道他是傻子。”那人被罵傻子,自是生氣,哪兒還知道忌憚,漲紅着臉,指着唐茗可與靓靓争辯。

“你如此犯上,該誅九族,拿着九族的命在此撒野,你不是傻子誰是?”靓靓面不改色,絲毫不将那人放在眼裏,漂漂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靓靓前面,若是有人要動手,漂漂絕不會輕饒了他。唐茗可也不關心這邊争辯什麽,只顧着安慰糖酥,從懷裏掏出酸梅,“你看,娘給你買回酸梅了。你不哭,娘再帶你去買根糖葫蘆。”

方才唐茗可要給三個孩子買酸梅吃,奈何今日集市人多,唐茗可怕孩子走散,便叫他們在這巷子等着,可等了會兒,漂漂便開始擔心起她來,說要去找娘,靓靓本是陪着糖酥的,可糖酥又看上了街頭的風車,定要靓靓買來,靓靓見那攤子也近,便過去買來,此番卻碰上了這幾個毛頭小子。

糖酥吃着酸梅也不哭了,抱着唐茗可不肯撒手,唐茗可便抱起她來,沖着漂漂靓靓喊了一聲,“娘親是怎麽教你們的,跟傻子争辯就成傻子了,走,娘帶你們去吃好吃的,方才娘特意叫他們留了雅間,待會兒叫小二去将娘親也叫來,聽說又有新菜式了。”

唐茗可一手抱着糖酥,一手牽着靓靓,說着話就走開了,漂漂也拉着唐茗可的衣擺,哪兒還有方才那迫人的氣勢。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

祝大家除夕快樂!預祝大家新年快樂!!!!!

N年以後

漂漂:這位姑娘,小生姓唐,名洲君。

唐茗可:漂漂!漂漂!你在這兒做什麽!

漂漂:姑娘,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聊聊如何,此處閑人太多。

姑娘:剛才那人好似在叫你

漂漂:我不認識她。

糖酥:哥哥!

漂漂:怎麽了?

糖酥:哇,這位姐姐好漂亮呀,你當我嫂子吧,我哥叫漂漂,漂亮的漂。

姑娘:。。。。。。

漂漂:我不叫漂漂!我叫唐洲君!

靓靓:漂漂別鬧了,姑娘你好,我是靓靓,漂漂的雙胎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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