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雨已是淅淅瀝瀝下着, 葉弦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了警局。裹着那些沉重的記憶，她艱難邁着雙腿。
在被葉家領回之前，她的生活環境一直是孤兒院。那裏的所有孩子幾乎都是被丢棄的。
踩着雨水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手上突然多了一個暖手袋。源源不斷的熱量自手心傳來，葉弦垂着頭，沒有讓他看到她躲避的眼神。
“怎麽了？他又說了什麽？”
穆柏舟屈膝着腿, 彎身想要撩開她的頭發看清她的表情。
在頭發将要撩起時，葉弦張開手臂躲進他溫暖的懷中。
所謂人生，取決于你遇見誰。
她遇見穆柏舟, 是她破碎的人生之幸。他滲透在她的生活中，所以……
不要抛棄我。
終究沒有勇氣要求出來。
穆柏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 但也曉得此刻她的脆弱。
他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抛棄？
葉弦躲着自己笑了, 或許這方面真的是杞人憂天了。
她已經知道五年後的場景, 如果說她以前不懂, 那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在即使她不在的情況下，大主角都沒有接受其他人, 更是沒有抛棄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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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那時候她穿越到未來，大主角看到活生生的她定是思念至極。初見時那個雨夜沒有讀懂的情感, 現在早已經明了。
葉弦沒有讓壞心情一直影響着她。劇組在拍攝其他人的劇情，趁着這擠出的閑暇時光, 她呆在家裏和穆柏舟膩歪着。
《BLACK ANGEL》雜志已出最新一期封面。
其實按拍攝時間到現在來說不應該這麽長。一個月前拍攝完畢，黑天使雜志已經确定好了時間，誰知葉弦被爆出特有争議性的視頻和言論, 導致他們連夜改換其他人, 葉弦的這一期只能暫時壓着。
事情一直持續不斷, 他們穩中求妥不敢冒進，所以直到最近風波停了才用上。只是還是引起不小的波動，不過是好的。
誰會知道前後不到一個月時間，葉弦的婚姻狀況和身份地位都發生了質的改變。
那段時日的封號訴訟大戰還歷歷在目，噴子即便是想噴也要掂量掂量。
不過磕晝夜夫婦的粉絲數量逐漸擴大。葉弦翻看着最新滿滿都是誇贊的評論，喜悅翹着腳尖。
“他們誇我長得好看。”
她忍不住向穆柏舟炫耀。
穆柏舟笑了笑，“事實如此，經得起誇。”
葉弦的腳尖翹的更高了，哪個女人會不喜歡被誇漂亮呢？
她翻了翻微博，粉絲數量在增多。這時候自然會出現一個大粉，組織着後援會粉絲群等各種活動。
這個大粉葉弦不認識，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沒有聯系過。但看手法，他經驗老道，對葉弦的很多事都很了解，想來應該是一個老粉。
這就讓她更開心了，竟然還有老粉絲一直追随着她。
她一定不會讓粉絲失望的。次日，她便以滿腔的熱情投入到拍攝中。
在此期間也有一些廣告商找她談合作，葉弦真的是緊咬着牙肉疼般地推掉了。
因為她的拍攝日程真的安排的很密，誰讓她是主角戲最多呢。她的劇本比女二的厚了整整兩倍，可見她的臺詞有多少。
這已經屬于加大工作量了，懷着身孕不敢再冒進接通告，面對到手的資源，她只能肉疼推掉。
在陳延的安慰下，她也學會安慰自己。反正現在的身份不同往日，這些資源以後還會有的，大不了等過幾個月《異鏡》拍攝完了再接。
在這期間葉弦忙得團團轉，偶爾得一個空閑時間她就回了穆家，更是一次都沒有回過葉家。她并不知道葉家因為張晖的事已經蒙上了幾天的陰霾。
張晖的事情被爆出時最先震驚的趙華萍和葉陽輝，他們作為幾十年的老朋友自然是不相信。
直到定罪，他們的朋友觀崩塌了。
按照趙華萍的話來講，她也算不得什麽多好的人，但也沒有說會對一個孩子實施犯罪。
幾夜了，葉君昊睡不着，半夜起床狂吸煙。
此時晚飯桌上一個不甚掉落砸碎的碗打破這幾日來的沉默。
趙華萍掃着碎渣忍不住說道：“還沒有君昊的時候就和張晖認識了，這麽多年竟然沒想到他做着這麽畜牲的事，真是會裝。”
趙華萍的話在耳邊飄遠，葉君昊戳着碗中的飯菜沒有胃口，許久之後他拉住正準備将碎渣倒進垃圾桶的母親，“媽，我問你，當年張晖住咱們家的時候你确定他沒有對小弦做什麽嗎？”
“當然，他能做什……”
“啪。”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碎渣又重新摔回地上。
葉君昊緊盯着她，迫切想要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葉弦九歲收養，來葉家後才開始正式上學。張晖住在葉家那一年她十二歲，他十四歲。他已是初中開始住校，只是每星期回來時會聽到他母親跟她說葉弦早戀了管住不了什麽的，對張晖和葉弦的事只字未提。
當時他也還小不太懂，以為母親說的就是真的，并未懷疑。他不想讓新妹妹誤入歧途，每周五放學後便會到校門口等她，看着那些試圖塞過來的情書他替葉弦收了後便扔進垃圾桶，還和她談了心，告訴她現在讀書上學最重要。
好在葉弦乖巧将他說的話聽進去了，只是後來源源不斷的情書和表白将他也給整無奈了，實在是這個妹妹逐漸長開太紮眼了。
直到張晖的事被爆出後，他整夜睡不好，一直在努力回想當年的情形。他越想越不對勁。
他因為年紀小上學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可趙華萍知道。
“不會那時候葉弦說的是真的吧？”
趙華萍自言自語，臉色煞白。
如果那些事都是真的，那她當年都做了些什麽？另一種形式的施暴者？
她拿出手機給葉弦打電話，無人接聽，葉弦還在忙。
看到母親的臉色，葉君昊心如死灰，大概率就是真的吧。
那個時候小弦長那麽漂亮，怎麽會逃過張晖的魔爪。
他們收養了她，卻都對她做了些什麽？葉君昊回想誤會她的那麽久，他後悔，卻已經無濟于事。
次日，葉君昊帶着趙華萍去找葉弦。他在穆氏集團影視部工作，自然也知道葉弦最近在幹什麽在哪裏拍攝。
他們到的時間，葉弦正在拍攝。即使內心萬分焦灼，還是在一旁默默等着。
拍攝的場景是找來的一個昏暗的舊倉庫，倉庫中放着許多建築用的木板工具。
劉敏正在裏面和要逃走的一名男嫌疑犯進行搏鬥。
這是一個懸疑影片，劉敏在工作中是一個飒爽的警察，關婕是一個殺人犯。這部電影無可避免會有很多打戲，為了達到目标要求，葉弦基本上都是親自上。
懷孕不是借口，上不了就別接這部戲，糟蹋了它。
剪輯出來不到一分鐘的視頻，葉弦在反複在跟動作指導确認，通過多次拍攝對比最後才終于成功。
“咔，可以。”
導演喊停後，葉弦松開勒在男演員脖子上的手臂，“對不起。”
道了一聲歉，她就翻過去躺在武打過後雜亂的地上。
“地上涼，趕緊起來吧。”
葉弦仰着頭，微微喘着粗氣。冷倒是不冷，這一大段打戲過後已是滿身的汗，怎麽會冷。
陳延不幹，把她從地上撈起來直接給她裹了個毯子。
出過熱汗之後最容易感冒，陳延将毯子綁好，“不想生病就披着。”
猛吸幾口氣後，葉弦認了。今時不同往日，懷孕後可嬌了，有些感冒藥都不敢随便吃。
下一場不是她的戲，葉弦能暫時休息一下。擡眼就看見工作人群外站着的兩人。
“他們來了有一陣子了，你正在拍攝他們沒有打擾。”陳延小聲偷偷向葉弦報告情況，最後不免提醒一句，“沒見過你那個養母是這個模樣，你最好小心點。”
平時一個尖酸刻薄的人突然這麽體貼，一定有詐。
他們欲言又止，葉弦便錯開走到倉庫外面的樹下面跟他們談話。
他們來的目的葉弦猜到了但又沒有完全猜到。
“說吧。”
她已經做好了趙華萍會替張晖求情的荒唐準備。
“小弦。”
趙華萍看着她，仿佛第一次這麽認真審視成年後的葉弦。她害怕又後悔，如果是真的，那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支支吾吾，葉弦略顯有點不耐煩，葉君昊見勢立即問道：“張晖的事你知道吧，那個時候他在咱們家住過，你還小，那個時候他有沒有對你做了什麽？”
哦，所以趙華萍才少見地這副模樣，心中有愧？
葉弦自嘲般地笑了一聲，她沒有看葉君昊，而是直直盯着趙華萍。那時候葉君昊小，什麽都不知道，而趙華萍和葉陽輝才是當年這件事的核心。
“你覺得呢？當年你不是不相信嗎？現在來問我幹什麽？”
趙華萍在顫抖，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她。
她對葉弦的不相信和不喜歡也是源于那個時期，現在想想都是因為聽信了張晖的話。如果當初不那麽相信張晖，事情是不是還有迂回的餘地。
自己領養回來的孩子怎麽會是讨厭的呢，和大多數一樣，她也只是一個普通傳統的父母，喜歡乖巧保守一點的女孩。
當張晖在她耳邊說葉弦的壞話時，她逐漸相信了。因為葉弦在沒有父母教育的孤兒院長大，不知道實際學了什麽，也因為她那張臉實在是太紮眼了。
認識的人都勸她，要不換一個孩子，這女孩長得太好看了不太好，終究會惹出來一堆麻煩。
所以聽到那些話，又看到有男學生找她給她送禮物買零食，趙華萍的內心已經有了主觀的傾向。
這個錯誤的傾向就這麽一直伴随着她，直到現在。
“我……”
趙華萍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挽回。
從很早開始葉弦就沒有和他們相親相愛打算，她現在也不相信趙華萍的忏悔。五年後的親眼所見在那裏擺着，怎麽對她的？不是一樣嫌棄嗎？
“如果你是來後悔的，回去吧，你們也看見了，我現在很忙。”
葉弦冷着臉。對于這件事而言她恐怕一輩子沒有辦法與她心平氣和。
那個時候她那麽相信趙華萍，因為是趙華萍将她從孤兒院裏帶走，于那時的她來說趙華萍是天，可是她的天都做了什麽？
葉君昊看出來葉弦的态度，他先讓趙華萍離開回車上等他。
冷風吹來，葉弦裹着毯子打了個冷顫。她說道：“我一直都很自尊自愛，私生活幹幹淨淨，上學時期沒有，後來也沒有。唯一有過的便是我丈夫。這是我最後一次解釋，相不相信我已經不在乎了。”
以前沒解釋過嗎？她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因為在乎所以更容易心灰意冷。
許是想到什麽，她自我諷刺勾了勾唇角，“陪酒陪笑确實有過，因為想要資源嘛，不過現在不用了。”
不止是趙華萍，連帶着葉君昊也被諷刺了一通。
他一頓，“對不起。如果當時我多留意一下或許……”
“當時？什麽時候？”葉弦反問，“如果你是說張晖那個時候，大可不必，我不怪你，他也不敢對我做什麽。如果你是說這些年誤解我的事，就更算了，你的這聲道歉我可受不了，別折煞了我好不容易積來的福氣。”
“葉弦，準備下一場！”
導演一聲吼，葉弦站直身體大聲應道：“好，馬上。”
“我要開拍了，你請便。”
攏着毯子側過身，走了一步她站住，“還好，我有一個相信我的丈夫，他不嫌棄我的身份我的形象，也不會吝啬手上一個資源，更不會擔憂背後是不是有人惦記着我。所以你只能做他的下屬。”
陰陽怪氣何不就是另一種在乎？
葉君昊也知道，所以他被諷刺地無話可說。現在想想之前的想法多麽無恥可笑。
明明是家人，怎麽就不了解認為她就是網上說的那種女人？還自以為是想讓她退出娛樂圈結婚生子，可笑。
現在她的确結婚要生孩子了，但她依舊可以在娛樂圈展翅翺翔。
轉身回去拍攝地點，迎着冷風，葉弦瞬間濕了眼角。
說完全不在乎，那是騙人的。
她就是生氣，委屈。那時他們是最親近的人，卻不願意相信她。
葉弦再次投入到拍攝，他們或許是心中有愧沒有再過打擾。
除了天氣變冷拍攝密度增大，葉弦這段時間過得還算舒心。
轉眼就到年底，新的一年即将到來，葉弦也從劇組抽出時間回了家。
往年穆家也就四個人，今年多加了一個人就感覺不一樣，熱鬧了許多。不，應該是兩個人了。
向吳姨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往年大家都只是回來吃個晚餐，吃完無事可做便各做各事。而且有時穆柏舟還在國外趕不回來，新年跨夜就更冷清了。
葉弦靠在廚房門邊摸索着下巴，今年人齊了不可以再這樣。如果還是這般那就浪費了她艱難抽出來的時間呀。
她思索了一陣，小腦瓜裏蹦出一個絕好的想法。
“吳姨，不用做大餐了。”
做一桌大餐，圍在一起轉來轉去實在是像餐館，冷冰冰的沒意思。
穆家人可都是活躍在冰山尖上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就應該拉下來多體驗體驗人間的煙火。
“我們吃火鍋吧。”
冬天就應該圍在一起吃火鍋才會熱鬧暖和。
“好呀。”
吳姨爽快答應，如果吃火鍋的話食材準備要比做大餐簡單的多。
葉弦現在完全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可勁地張羅着。等所有人回來，只見餐桌上的鍋中冒着滾燙的熱煙，旁邊擺上了滿滿各式各樣的食材。
“今年變花樣了。”穆康盛笑着坐近，低頭看着自己的西裝襯衫惋惜道：“早知道就換身衣服，這身吃火鍋不合适。”
“二叔可以先穿柏舟的衣服，一會兒他回來你讓他給你找一件。”葉弦開着紅酒，頭也沒擡就說道。
前腳剛踏進來的穆柏舟和二叔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這才剛回來就被安排了任務。
秦瑢也被安排換上寬松簡單接地氣的衣服，在葉弦的指揮下，一家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都被迫下凡了。
穆柏舟和穆康盛兩人是酒，其他人是飲料，唯有葉弦這個孕婦是牛奶。
餐桌上是歡聲笑語，新年裏的穆家好久都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捂着更加圓滾滾的肚皮，葉弦喝下最後一口牛奶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晚餐結束，葉弦還想跨夜，卻被穆柏舟帶進房間安排睡覺。為此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間，自己跨夜。
“新的一年跨夜是儀式。”葉弦被按在床上後還在狡辯。
穆柏舟不聽，打開暖氣，給她掖緊被褥，“你是孕婦，儀式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來年也可以，今年就算了。”
嘟囔着，葉弦頗為不滿閉上眼睛。
為了讓她能夠安穩入睡，穆柏舟洗漱完也沒有再看書，直接就關了燈。
遠方偶爾傳來一兩聲煙花綻放的聲音，漆黑的夜晚中，葉弦翻過身撅着嘴角，熱鬧都是他們的。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比起以往的平坦現在已經有了鼓起。為了小家夥，她就忍忍吧。
卧室恢複了夜晚的靜谧，許久之後穆柏舟還是沒有入睡成功。
實在是身邊人翻來覆去，即便是她已經刻意放輕，但睡在一張床上，細微的動作還是會有感覺。
在不知道第幾次她的翻身後，穆柏舟扭過頭問道：“怎麽了？”
聽到男人的聲音，側身背對着的葉弦猛然一僵，“你還沒有睡着？”
“你翻來覆去的，我怎麽睡得着？”
“對不起。”
悶悶的聲音從被褥裏傳出來，葉弦沒想到會影響到他睡覺。
穆柏舟打開燈，昏黃的燈光撲灑而下。他翻過身枕着胳膊看着她的腦袋，她柔順的長發在枕頭上披散開來。
“沒事，倒是你，怎麽了，沒關系說吧。”
葉弦背對着，睜開眼卻不敢轉過身，她舔了舔舌尖，“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想吃徐記家的酸梅餅，他們家的那個餅，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隐約間，穆柏舟仿佛聽見她咂巴嘴的聲音。他失笑了一聲，沒有多想便起身換了衣服。
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葉弦立即從床上坐起，只見他拿過一件大衣外套往身上披。
“你去哪？”
“我去給你買。”
“不用了。”葉弦連連擺手，立馬過去拉住他，“我就只是說說，這大晚上的又黑又冷。今晚是跨年，很多商鋪都關門了，別去了。”
穆柏舟垂眸，“你想吃嗎？”
“我……”葉弦狠狠搖着頭，“我不想。”
那決絕的模樣反而讓穆柏舟笑了，這哪是不想，明明是很想。
“別亂動，我去去就回。”
葉弦知道都是為了她，也知道阻止不了。她起身從櫃子裏翻出一件男士寬松休閑羽絨服，這是她前段時間逛商場時給他買的。
“穿這個，要暖和一些。”
“好。”
原來的大衣剛脫下，葉弦就将羽絨服套在他身上。衣帽上的絨毛圍在脖頸後已經暖和了許多，葉弦還是不放心，趴在衣櫃便翻了翻，找出一條他的毛巾圍上。
“這樣會暖和嗎？”
看着她前前後後忙着，穆柏舟眼角柔和的笑意越來越濃烈，原來這就是成家後的溫暖嗎？
穆柏舟離開，葉弦就在家裏安靜等着他。她盤算着到徐記再回來，一個來回大約半個小時。
她等着，拉開窗簾發現外面竟然飄起了雪。白雪自天空飄下，在室內燈光的映照下泛着瑩瑩的光。
四十分鐘了，他怎麽還不回來。
葉弦來回看着時間，心緒難寧。又過了些時間，還是沒有人影。
她忍不住下樓開門往院子中望去。剛一開門冷空氣撲面而來，她凍得直接一個冷顫。
葉弦立即關上門套了外套坐在客廳沙發上等着。
早知道就什麽都不說了，今晚不吃又沒有關系。
聽到車聲由遠及近，葉弦立即穿上鞋出去到門口等着。沒有看到人影，但聽聲音就是他。
白雪一片片她沒有回去就在門口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