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幽崇失智
“就是那日與你一起送來的男子。”玄夭疑惑道:“難道你們不是一起的?”
殷零沉默片刻,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在哪兒,我可否見見他?”殷零掀開被子就欲起身。
虞妃慌忙将她攔下,朝玄夭努了努嘴道:“你,去把人帶來。”
玄夭聞言攥了攥拳,狠狠白了虞妃一眼,才讓護衛前往接送。
幽崇出現時,殷零并不意外。令她意外的是,幽崇一見到她,就一邊喊着姐姐我怕,一邊毫不「認生」地往殷零懷裏鑽。
她失神地怔愣原處,不知幽崇的神志是真的出現了偏差還是刻意為之。
他的眼神炙熱,清澈,像孩童般沒有任何雜質,與曾經的清冷完全悖離,并不像是有意僞裝。
“他,傷到頭了?”殷零一邊用力将幽崇推開,一邊滿臉質疑地看向玄夭。
玄夭在太師椅上坐下,喝了一口茶後才緩緩說道:“他并非癡傻,只是中蠱後因強烈刺激而用內力壓制蠱蟲,導致心魔驟生,三魂丢了一魂,才會變成這樣。”
“那還能救嗎?”殷零有些不解,不知幽崇又是在何時中的蠱。
“自是可以,取失魂之人的青絲,甲片,埋入土中,日日以其最思慕之人的血水澆灌,待到發芽,便可靜候回魂。”
聽起來很簡單的方法,卻讓殷零實實在在地犯了難。
“可師父未過門的妻子,現下不知在何處。”她滿面愁雲地說道。
雖有私心想與幽崇撇清關系,可見他現下失智如幼童,也終是狠不下心來。
“無妨,你把具體詳情告知于我,我可派人去找。畢竟你的傷是因為虞妃加重的,本君也該付些責任。”玄夭一臉嫌棄地看向身旁的虞妃。
Advertisement
她正一臉認真地逗着幽崇,根本沒有注意玄夭在說些什麽。
“零兒,你師父可真俊,我還是成親得太早了。哎,都怪當時年少無知。”虞妃一臉惋惜地說道。
“你!”玄夭胸口似有一把無名火,燒得既莫名,又洶湧。
他狠狠按捺下心底的異動,一臉不耐地向虞妃催促道:“入夜了,都回去吧,零姑娘也要休息了。”
虞妃還未來得及回應,心智如孩童的幽崇卻先開始不依不饒。他死死抱着殷零的胳膊,一臉無賴地不願離開。
“我不走,我不敢一個人睡,要姐姐陪。”他哀哀嚎叫,讓殷零想起兒時的自己。據稱,她當時也是這般纏着幽崇,不知,這算不算是現世報。
她一臉尴尬地看向衆人,左右為難間,就見虞妃笑盈盈地将幽崇拉過,滿臉興奮地說道:“零姐姐受傷了,換煙姐姐陪你睡,可好?”
她一臉恩客的猥瑣模樣,伸手便想摟上幽崇的肩。只是還未觸及,便被玄夭一把攔住,急急拉回身側。
“你作甚?回你的攬月閣去,今晚,我陪他睡。”
話音剛落,玄夭便想抽自己一個嘴巴。那全場暧昧和探究的目光,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讓你多嘴!堂堂狐族君主,竟要淪落至此!
一炷香後,玄夭便更想抽自己了。他的昆玉閣內,幽崇只着中衣,大喇喇地在玉床上橫躺。
他臉上的表情天真無邪,嘴上卻不知死活地喊着:“公子,你快來呀。”
這一副毫不相關的做派,讓玄夭懷疑,幽崇是不是早前逛窯子逛多了。
他煩躁地縮了縮身子,在一旁的鹿角榻上堪堪躺下,才可憐巴巴地閉上眼睛。
明天,明天就去找這小癟三的未婚妻。玄夭恨恨地想着。
過了好幾日,虞妃才同意讓殷零下床。她幾乎每天都來陪殷零,看起來很閑的模樣。
她身邊從不帶侍女,卻日日跟着一名影衛。那是狼帝在她兒時便培養的死侍,對虞妃忠心不二,堅貞不渝。
二人無事便在園中品茶賞花,無用武之地的影衛,則被虞妃指使着去小廚房切水果。
“小羁,別用菜刀切西瓜,都是蒜味。”虞妃皺着眉頭抱怨。
“小雞?”殷零震驚地看向影衛,雖不算特別魁梧,但這個名字着實不适合一個成年男子。
“小羁,羁絆的羁,他的全名叫無羁。”虞妃用埋汰的眼神白了殷零一眼。
殷零不甘示弱地回瞪,這起名的功力。與自己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羁誰也不想看,他只覺得羞恥。
嬉鬧間,一個小小的腦袋從樹叢中探出,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二人。
虞妃用帕子擦了擦手,上前抱起小男娃,再使勁揉了揉他的發頂。
“這是玄夭的小侄子,玄辰。給,借你玩。”她大大咧咧地将玄辰抱至殷零腿上,順手遞了片西瓜給他。
玄辰小手捧着西瓜,卻并不急着吃,她兩眼亮晶晶地将西瓜遞給殷零後,才奶聲奶氣地對殷零說:“姐姐,吃。”
殷零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而虞妃卻在一旁翻起了白眼。
“當初見我時怎就沒這麽殷勤,小白眼狼。”她一臉不悅地捏捏玄辰的臉,小人兒卻不服氣地頂嘴道:“你才是小白狼,我是小狐貍。”
園中頓時笑聲滿盈,伴着玄辰那句:“西瓜怎麽是蒜味的。”一片喧嚣的熱鬧。
玲珑來玉狐宮的那日,天氣有些陰沉。
虞妃剛念叨完馬上要變天了,玄夭便帶着玲珑步入園內。
她看着比原來清瘦不少,一雙杏眼更是靈動地在臉上眼波流轉。
見着幽崇,玲珑毫不猶豫地飛身上前,直直撲進幽崇懷中。
“哎,可惜了,英年早婚。”虞妃嘆息着擺擺頭,還未說完,便見幽崇滿臉嫌惡地将玲珑一把推開。
“姨母,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
衆人紛紛石化,尤其是玲珑,更是一臉窘迫得不知如何應答。
虞妃悄悄在殷零耳邊低語:“你确定這是他未婚妻?莫要弄錯了才好,否則你師父的芽芽,可是發不出來的。”
殷零秀眉緊蹙地看着二人,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盡管如此,玄夭還是僻了一處日光最好的角落,将幽崇的甲片和青絲埋下。
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拉過殷零,悄悄同她說道:“這位玲珑姑娘,身上有很重的陰毒之氣。若非常年與毒物接觸,絕不可能有如此氣息。你與她接觸時,切記小心。”
“此話當真?”聯想到幽崇身上的蠱,殷零不禁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