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王媽的藥湯

“屬下見君主玩得開心,便不忍擾了君主雅興。”二人煞有介事地說道,邊說邊隐忍着唇邊幾欲溢出的笑意。

“确實有趣。”殷零伸出細指擡起二人的下巴。

“只是嘛,這姑娘對我們來說并沒有什麽意思,不如,換你們來陪?”她有意逗弄二人,誰讓他們看她的笑話。

“君主,屬下不敢了。”兩名壯漢吓得臉都白了,一臉讨饒地看向殷零。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們忙吧。”見他們認錯态度良好,殷零才勉強放過二人,帶着虞煙回府。

“你接了?”一出門虞煙便開口問道。

殷零頭也沒擡,默默地嗯了一聲。她自是知曉虞煙在問什麽,也明白對于她的決定,虞煙只會支持。

話題就此終結,閑來無事,二人便作着男的子扮相去了最近的夜集晃蕩。

夜集上攤位甚多,不是好吃的便是姑娘們喜歡的小物件。二人邊吃邊逛,直至走近一家首飾鋪,殷零才被一只翠綠的翡翠镯子吸引住目光。

她自顧拿起镯子問價,雖要價甚高,卻也沒攔住她歡喜的眼神。

“這過于華貴了,不襯你。”虞煙擡頭瞥了一眼,複又低頭尋起了自己喜歡的物件。

殷零并不介意,掏出銀錢便将镯子買下。她從隔壁攤位買了個荷包,細心地将镯子收納放好,才小心翼翼地揣入懷中。

回府時,王媽正獨自在前廳繡着帕子。她擔心殷零和虞煙回得晚,便特地為二人留了門。

殷零往前湊了湊,見王媽将帕子藏于身後,就淘氣地伸手将其搶來。

只見帕子上繡着一朵花狀的物體,具體是何品類,她也沒看明白。她只看出,王媽的刺繡功力,似乎與自己不相上下。

見殷零細心地端詳帕子,倒是讓王媽急得羞紅了眼。她臉上滿是躊躇,像個孩子般手足無措地說道:“我繡得不好,所以練練手。”

“不,繡得挺好。”殷零一邊贊賞地笑道,一邊從懷中掏出那個翡翠镯子。

镯子晶瑩透亮,發出耀目的光澤,從品相上看,乃是上乘的佳品。

她輕輕拉過王媽的手,不顧她的瑟縮,套着帕子便将翡翠镯劃入腕間。

王媽眼眶微濕,似是得了稀世珍寶般漲紅了臉。

“給……給我的。”她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讓殷零微微感到心酸。

想起遠在凰城的娘親,認回雙親這麽久,她似乎從不曾為他們做過什麽。

殷零很想回去看看,卻不知父王是否已經原諒了自己的任性。

那夜,她同王媽聊了許久,聊她在幽溪山的過往,聊她被陷害時的無能狂怒,還有,她對雙親的抱歉和思念。

二人惺惺相惜地秉燭夜談,直至到了深夜,才各自回房睡下。

聽聞殷零此番受傷,沒過幾天,王媽便取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強硬地要求殷零吃下。

她只說這是當年所得的偏方,對內力恢複有奇效,其他的一概不願透露。

殷零把小臉崩得緊緊的,雖然相信王媽,卻仍是堅持拒絕。那藥丸聽着便挺稀有,她既是已經恢複了,也就沒有必要吃。

王媽只能悄悄将藥丸融進湯裏,謊稱藥膳,才讓殷零乖乖喝下。

只是喝完沒過一會兒,殷零便全身經脈脹痛。她盤坐順氣許久,只覺體溫漸漸升高,接着便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王媽着急喊來衆人,剛說完原委,便被虞煙立時喝止。

“你到底給零兒喝了什麽。”她的聲音因着急而透出嘶啞,紅着眼眶便攥緊王媽的腕子。

“煙兒,你別急,找大夫看看再做定奪。”只有玄夭保持着冷靜,讓無羁盡快替殷零找來大夫。

換了幾波大夫,也仍未查出端倪,殷零還是一如往常地昏迷着,只是面色依舊紅潤,像是睡着一般。

王媽細心地在床前照顧,見虞煙來了,便匆匆退出房外。她知道虞煙心裏有氣,可殷零尚未醒來,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其實虞煙心裏早已後悔,那日她不過一時情急,并非不信王媽。而如今,王媽見她就躲,讓她尋都尋不到道歉的機會。

幸而殷零并未昏迷太久,第二日便幽幽轉醒,只是她剛一醒來,卻發現王媽已失了蹤影。

虞煙擔心地喚來醫師檢查一番,發現殷零的身體非但沒有任何不妥,內力更是前所有般強烈地攢動。

“大概是王媽的藥有效,我現下覺得靈力幾乎要透過經脈溢出。王媽呢,我得好好謝謝她。”殷零誇張地撐了撐手,四下尋找王媽的身影。

“王,王媽……”虞煙臉色一沉,支支吾吾地閃爍其詞。

“發生了什麽?”殷零突覺不安,換了副神色看着虞煙。

“那日,那日我以為是王媽的湯讓你昏迷,語氣便重了些……今日一早……王媽就不見了。”虞煙心一橫,将一切全盤托出。

她也同樣擔心,王媽素來待他們很好,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否定的事實。

殷零翻身下床便要去尋王媽,虞煙擔心她的身體,本欲阻攔,可她風風火火地便出了門,任誰也沒能攔下。

二人心急如焚地在外尋了許久,眼見天色擦黑,仍是沒有尋見王媽的蹤影。

虞煙怯怯地跟在身後,怕殷零問責,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直到銀蟾懸枝,二人才悻悻而歸,剛在門口站定,便見牆角的陰影處瑟縮着一個身影。

“王媽?”殷零試探開口。

身影似是驚醒般站起,着急地從黑暗中現出身形。

“零兒,零兒,你沒事吧。”話音未落便已淚濕雙頰,王媽匆忙上前,看殷零并無任何變化,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我以為我害了你。”她的聲音仍是有些哽咽。

殷零用帕子輕輕擦她臉上的淚,一臉寬慰地笑道:“怎麽會,王媽的藥可有效了,我現下覺得內力比以前都強了許多。”

虞煙這才瑟縮着走近,将頭低得近乎埋入胸前。

“王媽,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時情急。”她語氣中有歉意,有忏悔。

王媽将二人齊齊摟進懷裏,臉上滿是寬慰的笑。

“莫要說些喪氣話,都是我的乖囡囡。”

此事就此翻篇,再也無人提起。

而眼見一切穩定,虞煙便準備起身前往狼族。玄夭的身體已經恢複,那被奪走的皇權,也該讓他們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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