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陶母帶着蘇瑾瑾往廚房走,被陶碩阻止,“母親,煩你在廚房等我們一會,我有話要與小姐單獨說。”
陶母看看陶碩,又看向一臉緊張的蘇瑾瑾,答應一聲,轉身走了。
陶碩在前走進房裏,蘇瑾瑾跟在後面,掩好門。
陶碩單刀直入,“秦沛是你引來的。”
蘇瑾瑾想過他會猜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被他質問的語氣搞得難堪。
她咬死不開口,陶碩繼續問,“你賣給秦沛的美人圖,畫的是淩姑娘?”
蘇瑾瑾堵着一口氣,什麽也不願意說,陶碩深沉目光緊緊鎖住她,語氣很嚴肅,“秦沛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心知肚明,你都瞧不上他,你何必推着纖兒姑娘往火坑裏跳。我理解你的想法,卻不能認同你的做法。”
連着幾句都是質問她的話,蘇瑾瑾炸了,目光炯炯地回視他,“怎麽?我設計淩纖兒讓她嫁給秦沛惹你不高興了是不是?還是你本就存了要娶她的心思?”
事實證明,你不能指望陶碩跟你吵架,真的。
蘇瑾瑾擺足了架勢要跟陶碩吵一架,誰曾想,陶碩只是看着她,眼裏說不清楚是失望還是其他。然後……他背過身……甩下她出門去了。
蘇瑾瑾很想學潑婦罵街,中氣十足地大吼一聲:你給我回來。沒等她喊,陶碩就連人帶影都不見了蹤影。
陶母在外面喊她吃飯,蘇瑾瑾壓下心口燒得正旺的怒火,大步往廚房走去,想是為了化悲憤為食欲,她在陶母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硬生生吃了兩大碗飯。
“母親,我飽了。”
陶碩不知所蹤,蘇瑾瑾邪火上腦,在心底裏打定主意,今晚就把陶碩給辦了。空有名頭挂着,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好東西就是要吃到嘴裏才能放心,免得不懷好意的野花野草日日惦記。
她需要先泡澡沐浴,陶碩被氣得連水都不肯給她燒了,幸好竈還熱着,她自己動手便是。
陶母難以置信地看着蘇瑾瑾先刷了碗,又自個兒舀水燒熱水,不由擔心:這孩子是不是被摔傻了?
水燒好了,蘇瑾瑾先打好半盆熱水,柔聲對陶母說,“母親,我先給你端房裏去了。”
陶母呆呆點頭。
蘇瑾瑾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絞幹了頭發,在陶碩進房之前,從櫃裏翻了一件半透的紗衣披上,躲進被子裏等他。
沒等多久,陶碩便披着一身寒意回來了。和平時一樣,鋪好地鋪,吹熄蠟燭,一個人躺下睡了,一句話也沒和蘇瑾瑾說過。
蘇瑾瑾不怕他這會冷落她,心想,這麽有骨氣,等會千萬把持住自己別碰我才好。
她披着半隐半透的紗衣下床,光着腳,摸黑走向陶碩。
夜裏陶碩的感官更加敏銳,知道她沒有穿鞋,應該不會出房門去,就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陶碩,你轉過身來,我有話跟你說。”這麽背對着自己,不好發揮。
陶碩果真轉過身躺平,“想說”
話剛問一半,蘇瑾瑾腿一伸,整個人跨坐上他腰間。
陶碩沒想到她會來這招,她嬌嫩的肌膚隔了一道薄紗貼在他腰上,令他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小姐,你先下來,這樣不好說話。”
蘇瑾瑾沒聽他的,忽然俯下身半撐在他上方,黑暗裏她的臉有點紅,陶碩借着月光看得一清二楚,心癢難耐,只覺得被她觸碰的每一處都有一行螞蟻在爬。
蘇瑾瑾心跳如雷,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靜,“我這麽做是為了誰?為不相幹的女人跟自家媳婦怄氣,你說你應該不應該?”
陶碩強自鎮定,“确是你做錯了。”
蘇瑾瑾莞爾一笑,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臉埋在他頸窩裏,輕輕吐氣,“是我做錯了,我跟你賠罪好不好?以身抵罪。”
陶碩身子一緊,伸手去推她,手碰到她薄如蟬翼的紗衣,只覺得指尖又涼又滑,他觸電一般收回了手,勉強抑制住內心翻攪的欲/望,問,“小姐,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無論之前做了多少心理準備,真到了這一刻,蘇瑾瑾其實還是很緊張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今晚她一定要把陶碩給辦了。她微微低頭,伸手抱住陶碩的頭,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知道。”
陶碩心裏震顫不已,她貼得這麽緊,他忍得很辛苦,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确定清楚,現在她還可以反悔,過了今夜,他便再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
“小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握住她的腰,聲音沙啞。
蘇瑾瑾吻向他的頸窩,嗓音帶着些許迷醉,“為什麽要後悔?”
忽然一個翻轉,轉眼間,蘇瑾瑾已被陶碩壓在身下。
陶碩情難自已,對着她飽滿的唇狠狠吻了下去,手不自覺沿着她的身體曲線向下撫觸,良久,他終于放開她的唇,啞着聲音問,“裏面什麽都沒穿?”
蘇瑾瑾氣喘籲籲,“反正都要脫,穿這麽多幹嘛!”
滿含欲/望的笑聲逸出喉間,陶碩再次低下頭吻她,帶着她滾入從未有過的意亂情迷中。蘇瑾瑾也曾問過自己會不會後悔,疼痛抵達四肢百骸時,她反而得了答案。
情之所至,抵死不悔。
一場□□終了,蘇瑾瑾出了一身汗,困得睜不開眼睛,陶碩先替她蓋好被子,然後整理好自己,起身開門走出房間。
蘇瑾瑾迷迷糊糊間,感覺下面傳來一陣溫熱的濕意,她撅着嘴睜眼,“相公,我好困。”
陶碩捏着帕子替她仔細清理,聞聲勸道,“我給你擦一下再睡。”
将帕子扔回盆裏,陶碩起身走到櫃子旁,找出一套幹淨裏衣替她換上,蘇瑾瑾不高興地動了動,十分孩子氣。
陶碩笑了笑,俯身将她抱回她自己的床,被床間的冰冷涼到,蘇瑾瑾忽然醒了,不明白地看向陶碩,兩人剛剛圓了房,難不成他還想分床睡。
蘇瑾瑾氣勁上頭,拽住陶碩的袖子,“你想去哪兒?以後不許睡地鋪了,都給我睡床上來。”
渾身粘膩膩的,陶碩只是想去沖個澡。他安慰蘇瑾瑾,“我去沖個澡就回來。”
蘇瑾瑾咕哝道,“那你快些,被窩裏涼死了。”
結果等陶碩回來時,她已經閉着眼睛睡着了。白皙飽滿的腳露在被窩外面,哪裏像是冷的樣子。
陶碩輕輕抓起她的腳,想要替她放回被窩裏,掌心的嫩滑讓他半天放不開手,他情難自已,喉結聳動,突然想起蘇府家奴說過的話。
确實是說不來的好滋味。
他又開始心猿意馬,趕緊放開手,揪出被子蓋住蘇瑾瑾的腳。然後爬上床挨着蘇瑾瑾睡,睡夢裏的蘇瑾瑾往他懷裏擠了擠,陶碩順勢将人摟住,緊跟着睡了。
早上起晚了,陶碩下床急急忙忙穿衣,這點動靜絲毫沒有影響熟睡的蘇瑾瑾,等收拾好後,陶碩走到床前,看着蘇瑾瑾的睡顏,笑了笑,俯身湊在她唇畔輕輕一吻。
她昨夜熱情地過了分,他沒能控制住自己,想是被折騰壞了。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輕聲說,“好好睡吧!”
又耽誤了些時間,陶碩來不及吃早飯,同母親打過招呼,急急往門外走。
走到大門前,忽然轉身,對陶母說,“母親,昨夜小姐沒有休息好,等會不需叫她吃早飯了,讓她多睡會吧!”
陶母聽後有些着急,“是不是昨天摔到哪裏了?”
“不是”,陶碩臉紅了,迎着母親探究的目光,硬着頭皮說,“是昨晚睡得有些晚。”
看見兒子這樣子,陶母一個過來人,還有什麽猜不到的。等兒子走了過後,高高興興折身進廚房,炖紅棗枸杞湯給兒媳婦補血去了。
陶碩昨晚上沒睡好,隔壁的淩纖兒也是徹夜未眠。當陶碩着急匆匆往城上趕的時候,淩纖兒早已等在他必經的路上了。
事到如今,陶碩如何還不明白這姑娘的心思。淩纖兒衣衫單薄,擋在他面前,楚楚可憐地望着他。
陶碩在心底嘆口氣,不動聲色後退一步,“淩姑娘有事嗎?”
淩纖兒本還抱着一絲希望,卻被他下意識的反應傷得體無完膚,她淚凝于睫,幽幽問,“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論相貌,她生得美,我自問也不輸她,論性子,我也勝過她太多。陶公子,她那樣的人,配不上你。”
“淩姑娘”,陶碩不願意她再說一些中傷蘇瑾瑾的話,出聲打斷她,“憑我心裏有她沒你,你就已經比不上她了。”
“你所有為人稱道的好處,只有在在意你的人面前才有與人比較的必要,如果一個人真心實意喜歡你,必定不會拿你和任何人比較。淩姑娘,你的欽慕錯愛,陶碩心存感激,但也希望你能夠點到即止。”
淩纖兒自覺已經抛卻了所有女兒家的臉面,只求搏得陶碩點滴憐惜,想起蘇瑾瑾,又想起母親常說的那句話,“同人不同命”,說得可真好啊!
她猶不放棄,眼淚簌簌滾落,楚楚可憐道,“母親一大早就去了秦府要說法,憑母親的手段,纖兒可能真要嫁給秦沛了。纖兒自認命苦,陶公子,你就當可憐可憐纖兒。”
話已至此,多說無用,陶碩不欲再與她多做糾纏,“淩姑娘,我早已答應內子,一生只得她一人為妻,恕陶碩沒有辦法再理會她人婚嫁。”
淩纖兒緊緊咬住下唇,眼睜睜看着他從身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