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剛剛還在,只一會工夫就去了成衣店,和老婆一起守攤了。還生無處去,可又進不了電視房,沒辦法只得站在大門外踱來踱去,散散心。
就在他在臺階上剛踱了兩個來回的時候,有個女人披頭散發嗚咽着從眼前走過。身後不遠處緊跟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小男孩大喊着媽媽,哭聲凄慘。跑幾步便跌倒,爬起來繼續哭叫着跑。昏黃的路燈下,先不說那女人,就孩子那小小身影就讓人傷心。還生心軟,經不住這場面,兩眼有些發酸,他喊住那女人:“喂,站住,你跑什麽,跑。有什麽大的事情,怎麽這麽心硬,扔下這麽小的孩子不管,也不怕給娃凍着。”女人聽有人喊她,便停了步,“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這時小孩已經哭着跑了過來,還生過去抱起他,見那小臉上全是淚,臉上也蹭破了皮,便送給那女人道:“給,看孩子多可憐!”在女人抱孩子的那一瞬,他倆都認出來了,吃了一驚。這女人就是劉芳蓮,他倆雖不常見面,也沒說過話,但卻相互認識。芳蓮一看是都成的同事,抱緊孩子扭身便走了。還生站在那兒,心裏湧出一股難言的滋味,他知道都成與芳蓮有過那麽一段不光彩的經歷,但想不到這女人的命竟這般得苦,第二次婚姻也竟是這樣,真的如古人所說的那樣紅顏薄命嗎?他望着那遠去的母子倆,漸漸消失在黑暗裏,自己也覺得有點兒冷,便跺了跺腳,搓着手回屋。
蓉生回來時已經夜深了,父親擔心,便陪着送她過來。還生關了大門,見都成屋已熄了燈,便笑着說:“你這一進娘家門,便有說不完的話,就如電視連續劇一般,今天演了幾集?”蓉生笑了一聲道:“才開幕,還早着哪。”便進了屋。
今晚還生與蓉生好像心靈相知似的,誰也不用說,但那神态與眼神便知都有性的要求。這是自還生挨打後第一次徹底地放縱自己。女人的激情也被他撩拔得奔放起來。兩人交融在一起,如一葉扁舟漂泊大海,被巨浪時而抛上浪尖,時而摔向谷底。又像是沖浪,繃緊每一根神經,隆起塊塊肌肉在翻滾的波濤中沖刺。待上了岸,踏上那厚實松軟的沙地,放松下來時,才覺得剛才是那樣得驚天動地,費盡心力,不由得跌倒在那陽光曬暖的沙堆裏,去歇息,去回味。
還生摟着女人,嘴貼着她的耳,滿懷無限惬意地說:“我一直怕那兒出問題,今天一試,這部件還行。”女人聽了好笑,舔了一下他的鼻尖道:“看把你怕的,就像作賊,把我當做危險品,輕拿輕放,這回才讓我品出了味。若是那部件出了毛病,我非找她郭燕拼命不可。”還生聽得“撲哧”一笑,兩人便相擁着去睡,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鐘了,還生才洗漱完畢,剛要出門,都成卻進了屋。他就韓瑩那事見過嚴所長後把那通知帶了過來。還生一看是元月三號去報到,心裏便有一股似驚非驚,似喜非喜的難言之情。都成高興,說這是好事,以後定能有所作為。還生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何況咱又沒失馬,聽了都成的鼓勵,也心情開朗了許多。見都成那喜形于色的樣子,就想起了昨晚芳蓮的情景,便把他拉坐在床沿上,低聲道:“我給你說件事,恐怕芳蓮生活得不怎麽樣。我昨晚見她了,很是セ獺!倍汲梢惶,立刻滿臉的吃驚。還生便詳詳細細給他敘述一遍,都成聽得心裏難受,禁不住道:“那真是個可憐的女人,我也是對不起她的人中之一,前段日子倒碰見過她一次,也打了招呼,卻不察覺有啥苦難之色。”還生聽他說,也不言語,只是考慮自己的借調之事。都成見對他說這些也沒啥用,便轉身離去。他想得抽個時間去看看她,反正自己近來經濟狀況很好,看能否幫上點忙。
還不到下班時間,都成便打扮得整整齊齊去了韓瑩家。韓瑩這女人過得是星期天吃飯制,一天兩頓。這會兒剛吃過,坐在梳妝臺前塗口紅。她聽得門響,知是都成,便故意裝作沒聽見,繼續端坐鏡前。都成進了屋門後“唉”了一聲,她才轉過來,笑盈盈地站起來,恭請他坐。都成還沒落坐便将住房證掏出來交給了她。韓瑩接了,甜甜地說:“你真好。”這簡單的三個字便真格讓都成甜到了心底,他坐在那兒,嗅着這屋子裏彌漫着的縷縷女人味,骨子裏如同電擊一般,麻一陣,熱一陣,竟一時不知找些什麽話說。韓瑩這生意場上混得人早已看出了都成的木讷,便問道:“大概還沒吃午飯吧,你想去哪個飯店,我作東。”都成頭搖得像個波浪鼓,連聲道:“這點小事,不必,不必。”韓瑩見他客氣,便道:“我這人也愛朋友,你以後用得着我的時候,盡管吭聲,我定盡力。改日有空,你我好好聚一聚。”話外之意是今日有事,相當于下了通客令。都成聽得心裏不是滋味,便起來告辭。韓瑩也不留他,握住他的手道:“真謝謝你,以後常來家裏坐。”
都成餓着肚子回了家,滿腦子的氣憤。他恨韓瑩說話不算數,說好了請吃,稍一客氣,便給泡湯。不行,還得找機會,不把她弄到手,心裏不踏實。想到這,都成便如有了理想,有了奮鬥目标,心情也随即平靜了下來。
嚴所長雖然生王主任和楊富梅的氣,但他還是把楊婷婷帶回了所裏。她可是所裏的惟一女職工。樓上那些打牌的漢子們聽說所長領來了個女孩,都停了手裏的活。齊刷刷地站在欄杆前,伸長脖子細看。這楊婷婷高挑個子,身段倒可以,就是顯得瘦,腰胯一般粗。頭也略顯小,臉色微黃,就如傷後的結疤脫掉一樣,露出的嫩肉,可能是緊張所致。她見了樓上這些吃人的眼神,便吓得不敢多看,緊跟在嚴所長身後進了房。
嚴所長知道楊婷婷還是個娃娃,啥也做不了,就是托母親的面子混一份工資罷了,便把她安排到老孫那兒,開票收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