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為他倆年歲相仿,若他是真心的,哪怕對自己有那麽一點點的愛,不像畜牲般得發洩,她便比較看中。膚色黑倒不要緊,總比那掌着官印,抱着臭錢,一身贅肉的爺們爬上自己身強多了。

元霄節後,同事們才似真正過完了年,都來上班了。院子裏一下子又變得熱鬧了,都成便不覺孤獨。嚴所長當了半個多月的廚師,現在還能嗅出那身上的油煙味。都成見了他,親切地恭喜春節過得好。

嚴所長說話算數,去政府辦找了陳主任,陳主任也同意他那樣做,只是要求他回去打個報告,以書面形式報上來,這口頭說有些不正規。嚴所長雖見過報告,卻寫不了,他回來後讓都成寫,都成那文字功底還不如他哪!連報告是啥都不知道。嚴所長忽然想起楊婷婷,便道:“婷婷不是高中畢業嗎?想必能寫了,你去把她叫來。”都成知道楊婷婷這會兒正在他屋裏坐着,和小燕閑聊。她現在很少在那辦公室裏坐,不是在蓉生那兒,便是在小燕這兒。都成把她叫過來,将情況一說,她也傻了眼,紅着臉道:“我學過如何寫報告,但記不起來了,中午回家後我在書上查查,下午再寫。”這事又不是啥急事,當下非辦不可,嚴所長便點頭同意。

楊婷婷出了嚴所長房,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後悔自己不好好讀書,一個高中生連報告都寫不了,人家以後會怎樣看待自己。想到這,心裏便急,立刻要回家去查書。剛出了門,卻見樊建冬來了,這是她今年春節的惟一收獲,母親的一位同事給她介紹的男朋友,是準備用來發展成丈夫的那一類。樊建冬別看歲數剛過二十,卻在鐵路分局任紀檢書記的舅舅關照下,招工來了車站,家裏有錢,後臺也硬。婷婷見了他,含着女性那矜持羞澀道:“你怎麽來這兒了?”樊建冬調皮地說:“想你呗,來看看你。”楊婷婷的臉便紅了,趕快騎車上路,樊建冬也随後跟上。楊婷婷不願讓他來,是因為她認為自己一是從學校剛出來,二是到這兒上班僅僅兩個月,就有男的來找,別人會怎麽看。楊婷婷要回家,樊建冬則要邀請她去吃烤魚。婷婷見他固執的樣子,便急道:“你就別逼我了,嚴所長讓我寫一份報告,我都不知道格式,丢死人了,現在要回去查書,下午得寫給人家。你讓我跟你去吃烤魚,好,你替我寫了。”樊建冬一聽,不以為然,笑着說:“我還以為是啥大不了的事,這區區小事我包了,就按你說得辦,現在就去給你寫。”楊婷婷竟然有些吃驚,看不出你樊建冬肚子裏還有點墨水。

楊婷婷随着樊建冬去了車站。建冬在貨運室上班。這差事想必很受人尊敬,有好幾個人見了他點頭哈腰。進了樊建冬那房,婷婷見床邊坐着一個小夥子正在看報,白白淨淨,衣着樸素。小夥子見樊建冬領來一位女性,便站起來客氣地點頭。樊建冬笑着說:“以行,今天可用得上你這大學生了,替咱寫個東西。婷婷你把那情況給他說說。”婷婷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但見以行那文質彬彬,不摻雜半點兒做作的表情,便放松了自己,把嚴所長與都成那意思說與了他。以行聽了是打報告,知道不是什麽難題,拿起筆與紙,只幾分鐘工夫便寫好了。楊婷婷裝了那草稿,請他也去飯店。以行還未答話,樊建冬推她道:“你這好意他領了,十二點零五分的火車,很快就要來的。”臨出門又轉頭對緊跟身後的以行擠擠眼道:“我就不送你了,一會走時把門鎖了就行。”以行點着頭,朝他倆揮揮手,算作再見。

吃飯間,楊婷婷問起以行,說他怎麽那麽文靜。樊建冬介紹道:“他姓李,鄉下農村的。他和我貨運室的一位同事是高中同學,很要好。他每次回來後,去鄉下的公共汽車便沒有了,就在這兒住一晚。上學走時又早早地坐車進城,就坐在我那兒等,和我也相當熟悉。李以行家景比較貧寒,我同學經常接濟他。過兩年大學畢業工作了,情況就好了。他不像咱們,人家是人才!”楊婷婷聽得有些心動,竟有點兒看不起眼前這位文化還不如自己的朋友了。母親愛見讀書人,若将樊建冬換成李以行,現在這大學生又這麽吃香,那她該是多麽得高興呀!

飯後婷婷拒絕了樊建冬要她去他家的請求,騎車回家稍稍歇息了一會兒便去所裏。

嚴所長讓都成把那報告重抄了一遍。嚴所長見都成寫得那字,密密麻麻如螞蟻一般,分不清你我,便搖頭嘆息,自語道:“這小池塘裏就別想捉大魚。”沒辦法自己又抄了一遍,雖然也不能算好,但比起都成那字來就強得多了。

嚴所長領着都成去陳主任辦公室。都成恭恭敬敬地坐着,除說了兩句客氣話外,便再未張口。陳主任将那報告收下,看了看他,便和嚴所長談了些別的事。最後對他倆說:“有你嚴所長推薦,這事就這麽定了。現在政府辦事情也忙,恐怕暫時顧不上你這事。過段時間我讓秘書組給行個文,把這事定下來,你看咋樣?”嚴所長一邊點頭,一邊“行行行”得答應着。都成的心裏也如灌滿了蜜,澆得臉上那皮肉如花兒一般綻放。這時又有人來請示工作,嚴所長便和都成起身告辭。

他倆剛下了樓,碰巧韓瑩進門,都成避也避不過了。韓瑩向嚴所長打了招呼問了好,眼睛卻斜視着都成。都成渾身如蜂蜇一般,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嚴所長又與一位熟人說話去了,這才緊張得慢些了,腦子裏也不知道該不該與她說話。不料,韓瑩卻靠近他,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手,低聲道:“瞧你那樣,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氣魄,我就那麽怕嗎?還能吃了你?”說完便“當當當”上樓了。都成好像已聽出了話裏有話,話裏有意,內心深處竟熱騰了起來。一拍頭,那思想便飛越了起來。

下午,小燕早早地做好晚飯喊都成吃,都成問她怎麽今天回得這麽早。小燕告訴他:“自我姐家蓋了新房,我好長時間沒去了,今天去我姐家住一晚,也沾沾新。”都成聽後,暗喜道:“去吧,去吧,姐妹倆多日不見,就多住上幾天。”

小燕走後,都成在家裏坐不住,轉來轉去,他在考慮韓瑩那話。都成就像是一個瘾君子,韓瑩是鴉片,一想起來心裏就發癢。但他卻又擔心害怕,怕又被她敲詐一回,再仔細琢磨她今天那言語,又不像是在設圈套,好像回心轉意的樣子。他越想憋得心裏越難受。算了,還是去一趟吧。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試試。不然,心裏不安。

都成刮過胡子,洗淨臉,便迫不及待地去了韓瑩家。這時天色已經微晚,夜幕正在降臨。他敲了敲門,揣着那撲騰的心在焦急地等着。開門後,韓瑩見是他,便做了個請他進來的手勢,白了他一眼便将門反鎖了。都成一切都看清了,待她剛要一轉身,便把她抱在身上,顫着嗓子,親昵道:“寶貝,我想死你了!”韓瑩沒說話,只是一雙大眼死死地注視着他。那眼裏有恨更有愛,有怨更有情。既有萬種風情,又有千般憂慮,再細琢磨這顏面,生就一副勾人的眼,耐看的臉,誘人的唇,迷人的身。都成不能自己,低下頭朝那微微噘起的唇上親去。剛一貼上,女人便用勁地抱住他的脖子,熱乎乎的,甜滋滋的舌便伸進他嘴裏。都成也不覺着累,抱着這百十斤重的女人站在院子裏,一吻便是半個鐘頭。

都成将女人擁進屋子裏,女人捶肩道:“你害死我了。”都成不知說啥,臉上閃過一絲害怕。女人一把将他拉進自己懷裏,舔着他的眼道;“你恨我嗎?”都成此時哪還有恨,只顧享受那女人的芳香,便搖搖頭。“那你愛我嗎?”女人又接着問。都成摟住她的腰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愛得要死。”“哪你為什麽上次那樣對我,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先親親我。”女人反問道。都成擡頭吻了一下女人道:“誰讓你長得那麽好,讓我想得失去了理智,像一個口渴難耐的人,哪還管水熱水涼,先喝下去再說。”韓瑩聽他說得還有趣味,便去吻他。

他倆耳鬃厮磨了半天,又緊緊地抱在一起在床上滾來滾去。都成去揉那奶子,女人的手便進了他那裆間,相互撫弄了一會便再也忍不住了。都成脫光了女人,那景色更加迷人,再看那幽靜處,早已亮晶晶,濕漉漉的一大片。女人早已心急火燎了,待他剛一進去便“嗳喲嗳喲”地大呼起來。幾個月來積攢下的力量,都成今天都用上了。韓瑩是第一次經受這狂風暴雨般的做愛,都成的每一個動作都如電擊一般,激蕩得她那軀體扭來扭去。她啥也不顧,只管喘着粗氣,大聲呼叫着去享受。他倆就猶如夏天的雷雨,雷鳴過後便大雨傍沱,反反複複十幾次,總算達到了愛的極點。

女人如泥一般地躺着,慈祥的面容,如熟睡了一般,半天不說話。待歇了過來,她才摟了一旁的都成,親昵道:“那千元我沒動,還在那兒放着,你明天拿走就是了。我不缺錢,我要人,只要你心裏惦記着我,不要忘了隔三差五來看我就行。”都成撫摸着女人那光滑滑的身子,親熱地說:“我也不缺錢,就放你這兒吧。你是經常外出,見過世面的人。我哪兒也沒去過,要麽等五一勞動節的時候,就用這錢你帶我出去轉轉,見見外邊的世界。”女人一聽,順心又舒暢,爬在他胸前,親着他的額道:“你真好,我當初若嫁給了你,那該多幸福。”兩人雖剛經過了一場勞累,這會兒卻沒有睡意,相互撫摸着,時不時地吻一下,悄悄話兒說到天色微明。

都成回到所裏,見同事們還是以前的老樣子,打撲克牌,閑聊天,心裏便輕視他們。他站在院子當中,雙手插腰,環視四周,一臉的得意。嘴裏雖然不說,腦子裏卻閃出這樣一行話:我官都成總算熬出來啦,票子、印子和女人我全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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