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搬離

很快,照片發過來了。

照片拍的很清晰,小小的一圈戒指,色澤如玉。

司徒做的明顯不如網上的那樣精致,邊角很多地方都沒打磨光滑。

不過,想想她那粗糙的性子,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路悠抱着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的想法,開始琢磨怎麽做戒指。

她打開手機浏覽器,打算照着上邊的步驟一步一步來。

首先,制作這東西需要一些工具。鋸齒、砂紙、美工刀、什錦挫,尺子,這些東西全都是必須的。

路悠找了半天也只找到尺子、美工刀和砂紙,其它的東西她翻遍家裏也沒能找到,只好作罷。

把工具依次擺在桌子上,她拿起美工刀,開始切白菩提根。

真正動手才明白想象和現實之間的差距,之前還對着圖片評價司徒做的戒指,現在,看着眼前的菩提根,路悠只有嘆氣的份了。

切了十幾分鐘,也只在上面切出條不到一毫米的縫隙,想到需要把它切成三半,她無奈的放下美工刀,不打算繼續切下去了。

* * *

百陌北去派出所拿了身份證,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周邊找了間房子,付了一個月的房租。

房子離路悠家不近不遠,距離剛好。

他不打算繼續住在路悠家了,過猶不及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

畢竟那麽多年都過去了,再多等上些時間又能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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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好一切後,百陌北回到家,就見路悠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客廳的桌子上擺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他走過去,伸手起最中間的那個圓滾滾的東西,打量了兩眼。

百陌北知道這是什麽,他曾經從一本文玩書上看過,名叫白菩提根,又叫菩提根,是一種叫做貝葉棕的種子,表面粗糙有花紋,裏面顯白色,曬幹後中心成空心狀,屬于菩提子的一種。

不知道路悠是從什麽地方弄到的。

他手上的白菩提根明顯被人擺弄過,菩提根三分之一處有一條很顯眼的切痕,圍繞着這條切痕,四周布滿了劃痕,一看就知道是沒對準劃上去的。

路悠電視劇正看得起勁,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電視前邊,她挪挪屁股,坐在旁邊繼續看。

見百陌北擺弄桌子上的東西,她正正身體,繼續躺在沙發上,合上眼睛,不看他嫌棄的表情。

“這是你做的?”

耳邊傳來聲音,路悠過了幾秒,才嗯了聲。

百陌北:“要做成什麽?”

“啊?什麽?”她沒聽清他的意思。

百陌北放下白菩提根,緩緩看了她一眼:“我說,你要把它做成什麽。”

“哦。”這次路悠聽明白了:“我想把它做成個戒指。”

畢竟做戒指是最簡單的。

她把白菩提根拿在手裏,又解釋道:“做了一半才發現,很多工具家裏都沒有,就沒繼續做。”

百陌北嘴角彎了彎,從她手裏把它拿過來。冰涼的指尖碰上她溫暖的手心,莫名的覺得心安。

路悠沒想到他會伸手,等他手碰上自己手時,條件反射的把手收了回來。

只是,隐約間那抹冰涼騙不了人。

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跳的有點快。

“制作過程拿給我看一下。”百陌北神色自然,對她收手的行為視若不見。

路悠垂着頭不看他,過了老一會才擡起頭,才把手機上的教程拿給他看。

百陌北輕劃着屏幕,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路悠把手背在身後,手掌攥上又伸開,伸開又攥上,反複了好幾次,心情才平複下來。

“你到那邊坐。”

陌北指指旁邊的椅子:“站在這裏礙我事了。”

路悠聽他這麽說,老老實實坐到一邊。

見他拿起美工刀,才恍然道:“你要做戒指?”

百陌北沒說話,把刀刃對準路悠劃過的那條縫隙,輕飄飄地往下一摁,白菩提根從自美工刀兩邊劃開。

路悠以為自己眼花了,急忙把腦袋湊上去,只是眼前的景象清楚地告訴她一個事實:她沒有眼花。

“你是怎麽做到的?”

路悠拿起半圓的那塊廢料,用手用力按了按,發現它沒變軟後,擡頭問道。

百陌北低頭瞅了她一眼,只說了三個字:“很簡單。”

接着閉嘴不言。

很簡單……

簡單到你都不願意解釋了對嗎?

接下來的過程,路悠全程盯着,眼睛眨都不敢眨,怕自己一眨眼,就錯過什麽重要的場景。

百陌北沒理她,用同樣的方法把另外一邊割下來,很快,一個戒指胚就成型了。

路悠驚得瞪大眼睛,只是這次學乖可了,緊抿着嘴,沒敢再問。

戒指胚中間有一個小孔,她還在想怎麽才能把小孔弄大,戴在手上,就見百陌北拿着手工刀,在小孔裏面輕輕轉了一圈,那孔變成了手指般大小。

路悠:“這…………”

這不科學。

百陌北打斷她的話:“只看別問。”

路悠再次乖乖閉嘴。

百陌北拿着美工刀,小心地削着戒指胚外圍。很快,戒指就成型了,他把戒指遞給路悠:“戴上試試看。”

路悠聽話的接過來,套在食指上:“有點緊。”

“套在無名指上試試。”

百陌北看着她套戒指的手指,微微眯了下眼。

路悠把戒指拿下來,比劃了下,套在無名指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百陌北朝她伸手:“拿下來,還沒有打磨好。”

“可沒有砂紙啊,怎麽打磨?”

路悠覺得這樣也挺好看,打不打磨無所謂。

百陌北沒理路悠的話,把戒指拿在手裏,狀似不經意的用食指和拇指摩擦着,戒指在他手裏轉了一圈,才點頭說道:“既然沒有砂紙,那就不打磨了。”

接着把戒還給路悠。

路悠正想着拍照向司徒炫耀,拿過戒指後沒細看,朝百陌北笑着說道:“我去卧室拿個東西。”

說完急匆匆跑上樓。

拍好照片後發給司徒,司徒秒回,發了個吃驚的表情。

路悠昧着良心發了句“我自己做的”。

發完心虛的關掉手機。

在樓下時,只顧着看百陌北動作了,現在終于可以好好看戒指了。

只是等她仔細看戒指時才發現不對,這完全不像是沒打磨過的菩提戒指。

戒指的邊角很光滑,手指撚上去,沒有摩擦感,反而有種摸玻璃的感覺,只是手感比玻璃溫潤。

路悠裏裏外外看的很仔細,沒有發現任何做工上的瑕疵。

看了半天,她坐在那沒動,突然覺得百陌北這個人真的很神奇,某些地方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把戒指找了個盒子放好,路悠不是個較真的人,既然有些東西想不明白,那就不需要去想了。

等路悠下樓時,百陌北正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聽見她的腳步聲,他沒回頭,只是眼角抑制不住的閃過一絲失落。

知道她是個不喜歡戴飾品的人,他還是希望她能戴着那枚戒指,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電視裏正放動物世界,這期的名字叫《毒牙殺機》,路悠沒有絲毫興趣。

還沒坐下,百陌北的聲音傳來:“身份證我已經拿到了,今天晚上會搬出去。”

路悠愣了下,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見他轉身看着她,明明視線比她矮一截,不自在的人确是她。

百陌北看着她眼睛,語氣很輕:“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這話,路悠心裏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她勉強笑了笑:“要不是因為我把你行李箱弄丢了,你也不用補辦身份證了,該說麻煩的人是我。”

在心裏默默補了句,一直以來,都是我麻煩的你。

幫百陌北收拾行李,收拾着收拾着,動作一點點慢下來。路悠很不願意承認,雖然住在一起的時間沒多久,但她居然有點習慣他了。

習慣了這人坐在沙發上看動物世界,習慣了他獨自霸占整個書房,習慣了吃他做的菜。

突然聽見他要搬走,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明明之前想着怎麽讓他搬走的啊,為什麽現在他要走了,自己心裏反而在抗拒?

等把百陌北送上出粗車時,路悠還沉浸在混亂的思想,連他住在哪都忘了問。

百陌北坐在後座,司機師傅扭頭沖他笑笑:“和女朋友吵架,被趕出來了?”

百陌北臉色不太好,低沉地嗯了聲,接着看向窗外,小聲喃喃道:“只是暫時的。”

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他一點都不急,總會有一天能搬回來。

* * *

路悠關上門,耷拉着拖鞋走到客廳,電視裏仍然放着《毒牙殺機》,只是從(上)變成了(下)。

她坐在沙發上,身子蜷縮在一起,眼睛盯着電視,心思不知道飄到哪去了。直到看到某個熟悉的明星時才驚覺,動物世界已經放完了。

關掉電視,不知不覺中走進客房。

客房和之前沒什麽區別,只是地上少了個行李箱,那個行李箱還是她替百陌北買的。

路悠突然想不起來行李箱是什麽樣子的了。

書桌上本來摞着一摞書,臨走前,百陌北把它們全部放回了書房。

路悠正站在那發呆,手機響了起來。

“喂,小錦。”

“悠悠,我明天回家,你來車站接我!”

路悠隐隐聽見那邊傳來句“終于放假了”,聲音既小又雜。

她說了句好,又被談繪錦交代了幾句,才挂斷電話。

想到談繪錦終于回家了,原本失落的心情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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