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然而下一瞬,她的眼睛一亮,整個人都來了精神,那舞自然跳的也更好,并更加賣力了,這個時候她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展現出來。
因為她看到白玉清那個書呆子背着箱籠可算是從大門擠進樓裏來了。
她給他的票位置也是很靠前的,不過還好和妖皇隔了一個桌。
白玉清坐下,開始全神貫注地看舞臺上的紅藥跳舞。
漸漸的,他被她“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神姿倩影所吸引,看的眼睛都忘了眨,果然是一舞傾城。
臺下人一片拍手叫好,只是可惜這舞跳的已近尾聲。
舞臺上的紅藥款款作揖謝幕,在漫天落花雨中如輕雲籠月,風吹落雪一般飄然離去不見身影,獨留一片落花在空中飛舞着,那些人像是沉浸在一場美夢當中,不願醒來,紛紛沖那謝幕離場的美人揮着手喊:“紅藥姑娘,不要走,不要走!”
然而再大聲的呼喊也是徒勞,再想看紅藥跳一支舞又得等到下個月了。
白玉清似乎還沒從紅藥那傾城絕豔的舞姿當中回過神來,他愣愣的,望着舞臺上還在飄落的紅色花瓣,每一片花瓣在他眼中都成了紅藥的身影。
有人在他背後悄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轉頭去看,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女,她是專門服侍在紅藥房中的婢女青青。
青青悄悄跟白玉清道:“我家紅藥姑娘有請公子去樓上一敘。”
白玉清“啊”了聲,慢半拍才反應過來,他連忙點頭,拱手施禮,“多謝姑娘相告。”
青青瞧了眼四周,見鸨母正歡喜地在舞臺上指揮人去收那滿滿當當一大缸的金銀珠寶根本沒空再去理會其他的,便領着白玉清去二樓紅藥的房間。
他上樓的背影被妖皇千重看到,妖皇千重看着他的背影覺得有幾分熟悉,但也沒有多去追究,他此刻的腦海裏浮現的全都是那只小花妖在臺上跳舞時嬌媚豔絕又撩人的姿态,他心裏有些癢癢,很想現在就把她抓過來再讓她繼續跳給他看。
他還沒有看夠,那只小花妖跳起舞來很合他的胃口。
又純又欲,撩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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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招一招手,羅雀立馬就湊過來,妖皇千重跟她說了些話,羅雀會意過後便就上臺去找那管事的老鸨了。
而此刻紅藥的房中,青青把白玉清帶進來後就識相地替他們把門關上然後守在門外。
紅藥正在對鏡卸妝,聽到動靜聲,便連忙回頭去看,眉間掩不住的欣喜,“白玉清你來啦。”她歡聲道。
白玉清點頭颔首嗯了聲。
紅藥起身向他走近,“本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怎的到最後又來了?”她笑着問。
“我,我……”眼看着她離他越來越近,白玉清緊張的一時有些回答不上來。
紅藥幫他說了,“啊,難道你是來樓中賣畫的嗎?畢竟這樓裏那些附庸風雅的有錢人可多了呢,想來在這賣應該很好賣。”
白玉清想也沒想便忙順着她的話點頭道是,他箱籠裏确實還背着幾幅畫呢,但其實他心裏的答案并不是這樣,只是此刻見到她,心情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尤其是在看到她跳舞後,他好像還沒從她驚豔絕才的舞姿中完全回過神來,便一時沒組織好語言,不知道怎麽開口。
“那你來這是賣什麽畫啊?”紅藥故意又問他。
白玉清未答,而是呆頭呆腦地準備把箱籠裏的畫拿出來給紅藥看。
然而紅藥快人快語,指了下他,恍然大悟似的,“哦,我知道了,你來這樓裏能賣什麽畫呢,又賣什麽畫能夠最容易賣出去呢?”她仰頭作思索狀,繼而又自問自答:“哈,那一定是樓裏姑娘人手一冊的春宮圖啦!”
“春,春宮圖?”白玉清聽到這個後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他連忙搖頭,“我,我沒有。”
紅藥忽然湊近,笑吟吟問:“你沒有什麽啊?”
她将他挨到了桌角,白玉清的腰抵着桌角,而紅藥又一手撐在桌面上傾身在他面前,離他僅半根中指的距離。
只要輕輕往前一靠,就能落入他懷裏。
紅藥注意到他胸膛起伏的厲害,呼吸都變亂了,那臉紅的就更不用說了。
紅藥就喜歡看他這副樣子,感覺特別好欺負,只要她輕輕一推,他就能倒似的,然後她再撲上去,抱着他滿地打滾,哦還有還有……他們還可以一起解鎖那春宮圖裏各種各樣奇奇怪怪又刺激的姿勢。
想想都好期待呢,紅藥的思緒不由得有些飄遠,她嘿嘿笑起來。
白玉清根本不敢與她對視,他臉偏過去了些回道:“我沒有畫過春宮圖,我,我也不會畫。”
紅藥回過神來,“啊”了聲,“你不會畫呀,那沒關系,我這有一冊,我可以給你看看,你學習學習,我相信以你高超的技藝一定會比那圖冊上畫的更好的!”
她還饒有興致地跟他讨論着:“我覺得吧那圖冊上面的有些姿勢不太雅觀,你再畫新的時候可以把它美化一點。”
白玉清紅着臉閉口不言,這大晚上的,她竟然在跟他讨論春宮圖,他羞赧的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不該來的,都這麽晚了,他該回去了。
他兩手抓着桌角,下了好大的決心似的豁的一下轉過了臉來,對上紅藥的眼神,然後自己的一雙眼睛不受控制,一直緊張地眨啊眨,結結巴巴地道:“天天色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
竟作勢要矮下身去從紅藥将他圈起的臂彎裏脫身逃離。
紅藥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哎呀呀,我不跟你開玩笑啦,我們說點正經的吧。”她嘻嘻了聲,不再逗他。
說着,便放開他又按着他坐下給他倒了杯茶,白玉清一口氣喝完,這才松了口氣。
他環顧了紅藥的房間一圈,發現牆上面挂的竟都是他的畫。
紅藥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搬了個板凳過來随意往他身旁一坐,指着那些畫道:“怎麽樣,我把它們都打理的還不錯吧?你去摸一下都不會有一點灰塵的,我每天都有好好愛護它們。”
“我起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就是你的畫,睡覺前再看一眼。”
“看到這些畫就像是看到了你一樣,嘿嘿。”
白玉清轉過臉來看她,溫聲道:“多謝紅藥姑娘擡愛,我沒想到你會那麽喜歡我的畫。”
紅藥嗨了聲,嘴上說着,“這有什麽,因為你畫的好嘛。”心裏卻在說還不是因為喜歡你這個人,就順帶着你的一切都喜歡。
不過他畫的也确實很好嘛。
他們倆在房中又談起了那些畫來,這個話題白玉清倒是可以很自然地和她進行交談下去。
且兩人相談甚歡。
為防有人打擾,紅藥便揮了一揮衣袖,一道無形的透明的結界便将她這間房與外面隔離了起來,樓裏那些男男女女們的吵鬧歡叫聲便打擾不到這裏了。
而就在他們相談甚歡之時,羅雀也甩了一缸三珠樹上結出的珍珠打動了老鸨的心,老鸨親自給他們帶路。
一開始羅雀讓她去把紅藥再叫來給她家主人跳舞看,老鸨還不樂意,還說她們家紅藥一個月只跳一次舞,想看就下個月再來吧,但是在羅雀甩了一缸珠子給她過後,老鸨兩眼就放光了,就樂呵呵地帶着妖皇千重和羅雀親自去找紅藥了。
這個時候,樓裏那些來看紅藥跳舞的人三三兩兩也都散了,樓前門口也沒那麽擁擠了,守在門前的幾個大漢眼看這次的表演結束,精神也都開始松懈了不少,樓裏進進出出的人多了起來,也都沒有一一盤問檢查。
畢竟之前看紅藥跳舞要票,這結束了就自由出入了。
于是一直蹲守在角落裏的臨長道開始出動了。
他跟着那些晚上來樓裏找姑娘玩樂的人一道,混在他們中間跟着他們進了清月樓。
手中的鎖妖圓盤轉個不停,是從未有過的快,這說明這次的妖必然不凡,絕不是什麽一般的妖物。
他進了樓裏左顧右看,跟着不停轉動的鎖妖圓盤四處尋找,最終他犀利的眼神鎖定一個方向。
往二樓紅藥去的樓梯上,穿的花枝招展的老鸨走在前面谄媚地領着身後一身黑衣又披着玄色大氅的妖皇千重和一身青灰長衣的羅雀。
臨長道的目光緊緊盯着那處,然後幾個起跳利落翻身便上了樓梯,在老鸨領着妖皇千重和羅雀去到紅藥房間前攔住了他們。
他擋在老鸨身前,目光卻是落在妖皇千重和羅雀的身上。
感受到他身上的殺氣,羅雀瞬時警惕起來,上前一步忠心護在妖皇千重前面,與臨長道對視着。
一時間,劍拔弩張。
只不過羅雀還沒有什麽動作,倒是老鸨嫌棄地瞅了一眼攔住她去路的臨長道,晦氣地道:“哎呦呦,這哪裏來的破落小道長,看門的怎麽看的門,怎麽能讓他進來呢?”
說着便招手喊人,“快來人啊,把這破落小道給我趕出去啊,可千萬別叫他壞了其他公子哥爺的好興致!”
臨長道聞聲開了口,“我是來捉妖的,現在站在你身後的兩個人他們不是人,都是妖!”
一個道行不下三千年的雀鳥妖,還有一個……他一時之間竟然看不出真身,但是能隐隐地瞧見他周身散發着一股強大的濃濃的黑氣。
再看他的臉,這不是那晚一掌把他打傷的那只大妖嗎?正好今日又遇見了,看來将有一場惡戰。
老鸨聽了他的話沒好氣指着他罵,“你這個破落小道,說什麽呢,我身後這兩位貴人怎麽可能是妖,你別在這給我搗亂,趕緊給我走給我走!”她沖他揮着手。
臨長道無視她,直接略過她,口中念訣驅動鎖妖圓盤向羅雀攻去。
羅雀登時便露出利爪給他一擊,一股青灰色的濁氣撲面而來。
老鸨被她那尖尖的爪子吓了一跳,啊的一聲直接倒地暈了過去。
羅雀又一掌打出,臨長道以法術化解,一邊跟她打一邊飛身往樓外退,想把他們引出樓外,以免在樓中會傷及無辜。
羅雀果然被他引了出去,妖皇千重腳步頓在原地還未動,他看了一眼二樓盡頭處那間有靈力妖術結界籠罩的一間房,透過那結界他可以确定那間房裏住的便是那只小花妖了,只是他本來大好的心情已經被那個突然出現的人間小道給影響了。
他沒有心情再去看那小花妖舞了。
知道了她的住處,他便轉身化作一團黑霧就此消失不見。
那個人間小道壞了他的心情,而且上次中了他一掌竟然還活着,有意思,他倒要看看這一次他還能不能活得下來?
樓裏,紅藥和白玉清這一夜他們秉燭夜談,相談甚歡,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從江湖之遠談到廟堂之高,從風花雪月到四季變換……他們之間有了更深一點的了解,兩人的感情也似乎在一夜的交談中更上一層樓。
而樓外,月黑風高,臨長道和羅雀打的是一個天昏地暗。
一開始他們打得看上去不分上下,妖皇千重便雙手抱胸站在高處看着,一副看好戲的姿态在那睥睨一切,後來他有些手癢想加入其中,可結果羅雀就直接把臨長道給打殘血了。
“呵,還以為你多能打,看來也不過如此。”妖皇千重輕蔑地看着那個渾身多處受傷被打下二十四橋倒在一片血泊中還喊着要捉妖的臨長道說。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臨長道今天又是被揍的一天可可憐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