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請您，別他媽打她主意
許枝微怔,而後下意識起身往客廳陽臺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她又停了下來。
頓了頓，她轉身進了浴室,透過鏡面打量了一眼自己。
幾秒後，她從浴室出來，往陽臺去。
手機鈴聲适時地響起,許枝不看也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她接起電話。
“起了？”
陸起陽問。
他嗓音相比這個年紀的男生舊⑩光zl，還要更加低一些，少年氣很淡，反倒已有幾分成年男性的沉冷質感。
而這種質感,在透過電話時，更加明顯。
許枝站到陽臺上，垂首往下看，說：“嗯。”
她視角很好,自上往下看去。
而陸起陽正站在一樓,擡首往上看。
兩人的視線隔空相撞。
陸起陽手裏拿着電話,仰頭看見她，唇角便勾起笑,語氣裏都揚着輕快，“看見我了？”
許枝又“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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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下來？”
陸起陽擡眸看她,燦爛天光映照在他臉上，鋪下一層金色的光,連帶着他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耀眼。
許枝有幾秒的恍神,而後轉過身，下了樓。
陸起陽就站在原地，看見她向自己走來，便迎上去,問：“熱不熱？”
現在這個時間，太陽還未将熱意鋪開，只是沒有什麽殺傷力的暖意。
曬着并不難耐。
許枝搖了搖頭。
陸起陽就說：“那去吃什麽？臨街最近有新開了家早餐店，去看看？”
“可以。”
許枝說。
不過，提起臨街，她不免想起了和沈馭風的約定。
便随口提了句，“臨街有什麽好玩的嗎？”
陸起陽側眸看她一眼，眉梢意外地揚起些許，而後唇邊勾起似有若無的笑，吊兒郎當地道：“想去玩？”
許枝“嗯”了聲。
“臨街能玩的多了，不過，許枝枝，”他停下來，哼笑一聲，“下午太陽不知道多大，你不嫌熱？臨街這麽近，想玩我随時都可以陪你去……”
話還沒說完，許枝茫然擡頭，打斷他，“你在說什麽？”
陸起陽對上她困惑的眼神，而後，他意識到什麽，唇邊笑容頓時斂去，“你和誰去？”
“沈馭風。”許枝說。
陸起陽表情更臭，轉回視線，沒好氣地嘟囔一句，“不要臉的玩意兒，老子都沒和你單獨去過……”
許枝沒聽清，問：“都沒什麽？”
“沒什麽。”
陸起陽走了兩步，停下來等她，語氣一改先前的好心情，有些煩躁，“快點兒，許小枝，和我去臨街吃飯就走這麽慢，和別人去臨街玩兒就高興？”
“……”
這簡直是口憑空捏造的黑鍋。
許枝挑撿出重點，說：“我沒高興。”
陸起陽瞥她一眼，“那你別去。”
“……”許枝忍了兩秒，放棄了，“還是打一架吧。”
陸起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還說不高興，現在為了和人家去玩兒，連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說揍就揍。”
許枝：“……”
“早飯還吃不吃了？”
“吃，怎麽不吃？”陸起陽說，“再不吃，就沒機會吃了，是吧？”
許枝忍無可忍，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別說話了你。”
略涼的手掌貼在他的唇上、鼻尖，有極淺淡的清甜氣息萦繞在呼吸之間。
唇周的肌膚也被她微涼的掌心所覆蓋住。
驟然間貼近的觸感。
陸起陽頃刻失了聲，眼睫一錯不眨，目光投向她的眼睛。
空氣有一瞬的安靜。
周遭的聲音與人群似乎都消失遠離。
幾秒，又像是幾個世紀。
許枝慢慢收回了手，視線也偏移開去。
陸起陽卻不避不讓，牢牢注視着她。
“你……”他輕咳一聲，說，“為什麽和他去臨街？”
許枝舔了一下唇，不知為何，總覺得方才的氣氛有些奇怪。
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沒有看他，“顧起之前約了大家暑假出來玩，沈馭風讓我和他一起去踩個點。”
“踩點。”
陸起陽哼了一聲。
踩點個狗屁，想和她單獨約會還差不多。
臭不要臉。
陸起陽忽地冷笑一聲。
“……”
許枝還是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今天沒吃藥？”
陸起陽沒理，問：“她說約大家一起出來玩，這個大家，都有哪些人？”
沒有預料到這個問題，許枝愣了一下，而後回憶了幾秒，不确定道：“好像，還有江斂和宋詞。”
“宋詞不是其他班的麽？”
“是，不過，他和江斂關系很好，所以也一起來。”
陸起陽“噢”了一聲，繼續問：“所以是可以帶關系戶是吧？”
這個用詞有點奇怪，但話糙理不糙。
許枝就點了下頭。
陸起陽自然而然地說：“既然這樣，那我也算你的關系戶吧？”
許枝一怔。
陸起陽接着道：“宋詞可以去，我不也可以？”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
而且陸起陽人緣好，年級裏但凡玩得開一點的，消息不是閉塞到沒眼看，基本都知道陸起陽。
何況是顧起他們。
但……他說的“關系戶”，總讓人覺得，有些歧義。
許枝試圖忽略掉這點微妙，想了想，說：“你想來應該也可以，反正他們都認識你，不過得提前和他們說一聲。”
陸起陽點了點頭。
“那你和沈馭風去踩點，我也一塊兒去吧，”陸起陽狀似若無其事，“反正你對臨街也不熟，去了也是白去，而我閉着眼睛都能把臨街的地形圖給畫出來，帶上我不是事半功倍？”
前半句關于她去了也是白去暗示她沒用的話真假存疑，但後半句話到是說得沒錯。
何況本就是踩點，帶上他，似乎的确更有利于目的。
于是許枝說：“那我問一問——”
話還沒說完，陸起陽貼心道：“我有他好友，我自己和他說吧，這樣比較有誠意。”
“也行。”
許枝答應下來。
陸起陽眉眼微妙地彎了一下，似乎心情不錯。
這個插曲就此過去，許枝終于得以和此人心平氣和地去吃早餐。
早餐用完以後，陸起陽送她到了一樓，“你回去吧，沈馭風那邊我自己去說，你不用管。”
許枝看他一眼，不放心地叮囑道：“禮貌一點，別像上次那樣欠收拾。”
“哎，許枝枝，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小心眼？”
許枝想說，不然呢。
但她出于基本的道德素養，沒有當面戳穿他的真實面目，選擇給他留了一塊遮羞布。
“反正你不要亂說話。”
“放心，”陸起陽說，“我很禮貌，我用‘您’‘請’這種詞兒，行吧？”
這種詞用上，不管怎麽說，态度就顯得很好。
許枝稍微放寬心，轉身回了家。
陸起陽目送她進了大樓，這才轉過身往電梯走去。
回到家裏，他拐進卧室，擡腳踢上房門。
找陳溯要了沈馭風的電話。
這倒不難辦。
陳溯認識的人多，沒多久，就發了一串號碼給他。
陸起陽一點沒猶豫，撥打了過去。
響了幾聲，對面接了。
“沈馭風是吧？”陸起陽直接問道。
那邊顯然聽出了他的聲音，沉默了一下，問：“有什麽事嗎？”
确認是本人以後，陸起陽耳邊夾着電話，長腿無處安放地擡起，架在身前的電腦桌上。
他聲音低緩。
“她讓我禮貌點。”
“請您，”他一字一頓，說得很慢，“別他媽打她主意。”
“聽懂了？”
“……”
那邊有長達十多秒的沉默。
而後，沈馭風終于出聲，語氣裏帶了壓抑的火氣：“憑什麽？”
“憑你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就可以剝奪別人追求她的權利？還是憑你的占有欲和大男子主義去幹涉她的社交？”
沈馭風聲音很冷，“無論你因為什麽，你都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管她，更管不了我。”
陸起陽低笑了一聲，啧啧道：“追求？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老子讓你別他媽打她主意，是因為要高考了，就你這點兒破分也好意思來耽誤她？”
“別浪費她時間，明白嗎？你自己只能考那點分，不代表她也只能局限于六百多分，你找再好的借口約她出去，不如自己複習一下你那兩位數的物理，啧，兩位數，我上一次物理分數只有兩位的時候還是初中。”
A市初中物理滿分80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