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十年前

好久沒有睡得那麽舒服了,許聽悠翻身側躺着,眼睛仍沒睜開。

今天不上班,多躺會兒。

“聽聽,再不起床要遲到了。”

聽到陌生又熟悉的溫柔聲音,許聽悠睜開眼睛,很快閉上。

真是的,最近工作太累了吧,居然産生幻覺看到前夫了。

祁晏見妻子仍不打算起床,又當起了鬧鐘,不厭其煩再催促一次。

第二次讓許聽悠睜開眼睛,撈過藏在枕頭底下的手機。

許聽悠:!!!

“祁晏。”

“嗯,還很困嗎?不然今天請假好了。”妻子每日早出晚歸,沒見她請一次假,今天周五請假也好,連着周六的單休,可以休息兩天。

“我起床了,你先下樓吧。”

“好的。”祁晏起身離開。

他離開後,許聽悠立馬跑到衛生間。

臉上下左右摸摸……确實稚嫩些,最近熬夜跟項目,皮膚不該是這樣的。

她真的回到十年前了?!

前夫,手機,房子,現在的自己……無一不告訴自己已經回到十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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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作日,手機裏出現的也都是些久遠的人物,她果斷發消息給主任請假。

主任叫她走請假流程,不要臨時發消息給他請假,他不會批,今天不來曠工處理。

多少年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了,許聽悠直接回道:感謝主任提醒,我今天會趕去單位走辭職流程,接下來半個月裏完成工作交接。

不爽,就算發出去這條消息,許聽悠也沒解氣。

看了眼時間,趕快換上衣服。

“祁晏,我今天想借司機去上班。”趕公交地鐵或者打車都來不及了。

她不能遲到,她要做到不遲到,面不改色繼續工作,氣死主任。

“羅叔在外面,你說一聲他就送你去上班了,早餐把這些帶到路上吃。”

“好的。”雖然早餐聞起來很香,看起來也很香,許聽悠還是只喝了半杯溫水匆匆離開。

祁晏第一次見許聽悠賴床,匆忙到早飯都來不及吃。

以後還是要更早叫她起床。

許聽悠坐到車裏,回憶不斷湧入腦海。

她本來在制藥公司上班,二十五歲的合同工,如果繼續做下去,三十五歲估計還是合同工,毫無前途可言。

內部規章制度極多,主任事多,沒有後來背鍋嚴重失誤,她也不會走人。

那時候年輕,對未來還有無限憧憬,總覺得熬熬總能熬出頭。

走人後她不再從事相關工作,找了新的工作,因為已婚,找新工作費了番工夫。

換過幾份工作,最後紮根在昨天還在上班的公司,混成了有權利的經理,一朝回到解放前。

現在這個活受氣公司是她遇見祁晏的橋梁了。

祁晏有錢,很有錢,不愛上班也不影響他有錢,他們的相遇和她的工作有關。

公司部門團建旅游,她內心極不想去,但不得不為了自己的“前程”考慮,跟去了。

爬山,身體沒有很好,成功累中暑,和大部隊分開。

剛好祁晏也來爬山,她先上的山,祁晏後來的,她不想繼續待着,緩過來準備下去,起身才注意到手機不見了。

丢手機誰能不着急,她快急死了,四處找,路過的祁晏見她臉色不好,詢問她在找什麽,他幫她一起找。

滿心手機的她,對祁晏說了謝謝,講她在找手機,手機套了什麽手機殼也形容給祁晏聽。

如今也記不得當時用的什麽手機殼,只記得找到手機以及回過神發現自己居然遇到熱心男神的心情。

找到手機,內心充滿失而複得的喜悅,面對祁晏,不好意思,緊張。

她問祁晏要了聯系方式,加好友,第一時間發紅包給他。

祁晏沒收,只說是舉手之勞。

他不收錢,她還是鞠躬向他連聲道謝。

他脾氣好,人又謙卑,自然連聲回她不用謝,順便問她沒事吧。

嘴唇發白,臉色通紅,許聽悠第一次遇到祁晏的形象不大好。

她自然說沒事,休息會兒,喝幾口水就好了,祁晏見她确實沒事,兩人就此別過。

在祁晏面前,許聽悠想到了“珠玉在側,覺我形穢”這句話。

她之前不認識祁晏,她和祁晏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也不覺得以後兩人會有任何交集。

小阿姨是做漢裝的,她偶爾去當模特,有次一套華服特別好看,小阿姨拍了視頻,她覺得很有意境很喜歡。

沒忍住發了條屏蔽公司所有人的朋友圈。

她不太發朋友圈,更不會發有關模特的朋友圈,她的網圖都是團扇或者手絹擋住臉,盡管化妝化得已經不太能看出是她……

祁晏點贊了。

她設了僅三天可見,祁晏是最後一天才點贊的。

許聽悠并不奇怪,他登山的時候手機放在登山包裏,看起來不太常用手機。

之後再有聯系,還是祁晏主動找她,就在今年的春天。

他說想她當模特,不會公布出去,就是他自己想畫。

畫畫的模特?

許聽悠猶豫了,問他,他是本人嗎?

這個請求太突兀了。

祁晏發語音給她,她才确定是本人。

她實在沒辦法把祁晏和衣冠禽獸,斯文敗類挂鈎。

聽到聲音,确定是本人後,她答應了。

問他,她需要穿什麽衣服去。

祁晏說随她喜歡,主要是春天花開了,他想畫個野餐畫面的水粉畫。

許聽悠想着祁晏會獨自爬山,還背着登山包,可能就是美術專業的學生。

雖然他本人氣質更像老師。

懷着他到底是學生還是老師的疑惑,她穿了條新裙子去赴約。

她搜過地址,地方有些偏,屬于“富人區”。

大概是了解到她的不安,加上自己要求确實過于冒昧,祁晏發了身份證給她,告訴她不放心就全程錄音。

如果他做壞事,她随時可以報警,也可以去網上公布他的信息。

她哪可能會網上公布他的信息,犯法的好嗎?

不過有祁晏的保證後,她完全放心了。

她以為只是借景,沒想到一片花海都是祁晏自己家的。

他也的确只是想畫畫。

他不是美術專業,是物理專業,本人興趣愛好十分廣泛,物理學得很不錯,但沒從事相關工作,他有別的正經挂名工作。

偶爾去上個班,日常還是“閑雲野鶴”。

兩人在畫畫之後就有了來往,沒多久還閃婚了。

結婚後她更加堅定了一個想法,她和祁晏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天差地別的家境不提,兩人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和祁晏結婚五年,兩人和平離婚。

五年還是相敬如賓,她不确定自己有沒有了解真正的祁晏,但祁晏絕對不了解真正的她。

她在裝。

吃早飯裝,下班回家裝,只要他在,她都裝。

不到要睡覺的時候不穿睡衣,單休盡量不玩手機,選擇看書或者鍛煉身體。

三餐一頓不落下,身體好了,精神卻疲憊了。

今年還是兩人剛結婚,沒分房睡,按時間明年分房睡,第五年就因為她太忙,每天太累提出離婚了。

她要離婚,親戚罵她的非常多,也有罵祁晏的。

罵再多,她也是自己租房住,親戚手伸得沒那麽長。

租房住後自己生活就沒那麽規律了。

她不光離婚,她還辭職,給自己放了長假。

每天不吃早飯,躺到下午一點,餓了點外賣,吃完外賣繼續躺着,晚飯也是能多晚就多晚。

放縱自己後,近視,胖了二十斤,小毛病增加,也不像十幾歲的小女孩小男孩,身體恢複快,她生病後恢複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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