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寧靜

很快的，在這樣瘋狂的屯糧之下，很多商場都關門了，也許是真的賣光了，也許他們是想等待一個更高的價格出現。

有了前車之鑒，沒買到物資的人也不敢大鬧，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據說現在買東西都是需要內部渠道的，一般人他都買不到。

這種說法一經出現就遭到了封殺，但是廣大網民還是知道了，有些地方直接舉行游街示威，要求那些商場老板把物資交出來，就是限制分量也不能讓人一點都買不到啊。一個地方被鎮壓了，另一個地方又冒起來。流血事件不斷發生，社會矛盾一觸即發。

就連救災物資都遭到了哄搶了，軍隊出手射殺了幾個帶頭的人才把局面穩定下來。也是從這件事之後，那些抗洪的軍人正式接手了地方治安管理。

近些日子，村裏人都是早早的冒雨出門，往往都是空手而回，即便有商場沒有關門，但是在這麽多人的搶購之下，他們只是其中的滄海一粟，而且比起鎮上的人他們擁有天然優勢——距離近。

葉父開始往葉榮幾家運東西，沐浴露、牙膏、肥皂、油鹽醬醋，各種罐頭真空包裝的食物，牛奶飲料就連衛生棉都有，一車車的運過去。他要趁着現在還能買到物資的時候搬過去，再晚些時候就是想送也沒有理由，再怎麽樣他也不會冒着暴露自家秘密的風險幫助兄弟姐妹，他的小家總是在第一位的。

現在他還能借口朋友是開超市來解釋他哪裏來的這些物資，幾家要給錢，葉父只是象征性收了點，說他朋友也是半賣半送給他的。

喜得他們直說葉父這個朋友真講義氣，現在這個時候都肯往外賣這麽多東西。

梁燕還問能不能幫她娘家再買一些。

葉父就說這些也是他跟他朋友磨了很久才弄到的，他朋友自己家親戚朋友也不少。就連幾個堂兄弟表兄弟那裏他都沒送過，言下之意自己的親戚他都顧不上來，怎麽還能顧上她的親戚。

要是他真的來個大派送，村裏其他人也都瞞不住，到時候都要他弄的話絕對不可能，少不得要得罪一些人，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讓人知道。所以運過來的時候他都是極其小心的，避人耳目。還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們不讓聲張把東**好。

葉父有些後悔，應該再晚一點送過來的，等情況再嚴重一些的時候，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東西送給他們的親戚朋友。不過他東西都已經送過來，也沒有辦法了，他已經仁至義盡，以後的日子是好是壞也是他們自己過出來的。

不過這些混亂都是發生在水災嚴重的地區，非受災地區的人不過把這當成一樁新聞來看罷了。這些地區穩定的多，雖然也有囤積現象，但是還比較理智。

沒過多久，走在路上的時候水已經淹到大腿了，大家也都待在家裏盡量少出門。

鎮上的工業區那一帶地勢是整個鎮上最低的，廠房都淹掉了，也意味着村裏很多人都暫時失業了，機器都是很怕水的，大家都很憂心，他們還有機會重新上班嗎？

葉父的公司也在工業區裏，自然不能避免被淹的命運，所以葉父很惆悵，葉父對公司的感情極深，這是他一手一腳花了30年的心血建立起來的，就這麽沒了，怎麽能不讓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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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村裏的線路就出問題了，到今天也沒見人去修一下，沒有電，不用上班，串門都不方便，大家在家都很無聊。

葉父50周歲大壽那天就把親戚都請了過來熱鬧一下，葉父那邊幾個年紀大的湊成一桌麻将，葉衡也找人湊了一桌，加上林航、葉凱、葉安剛好一桌。

“小安子，你啥時候開學啊！”葉凱摸了一張牌問道。

葉安不會打，是被葉衡說了一通規則之後勉強被拉上桌的，所以全部心思都在牌上，等葉凱再問了一遍才回道：“10月8號。”

“和我一樣，還有大半個月就開學了。”

葉衡挑眉：“這樣了你們還要去上學，車子都開不了。”

葉凱笑的很開心：“我學校那邊情況比我們這裏還糟糕，我估摸着學校那邊過段時間會有通知過來，你們說是不是世界末日要來了，那這樣我就不用上學了。”

坐在邊上看他打牌的葉明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他一下：“你個沒出息的，為了不想上學就要世界末日來。”

葉凱笑嘻嘻辯解道：“我不是不想上學，我這不是怕在學校裏的時候出事嗎，你說要是發大水的時候我在學校我怎麽辦啊，買不到吃的又回不了家，難道你就不擔心。”

林航指着葉安說：“你還好離家近，大不了走回來，他呢，千裏迢迢啊！”

葉衡就問到：“你要去上學嗎？”

“大水應該要退了吧，等開學的時候路總好了。”葉安不确定的說。

“就算大水退了，萬一再發生其他事情呢，再來個臺風啊海嘯啊，雪災啥的。”林航說。

“不會吧。”

“萬事兼有可能。”林航附和。

葉安猶猶豫豫，牌都不摸了。

坐他下手的葉凱催到：“摸牌！”

葉明道：“你別聽你姐烏鴉嘴，哪裏就能這麽多事了。”

葉衡撇撇嘴，也不再多說，诶，她又忍不住多嘴了。

“來吃點心了。”葉母端着一鍋銀耳蓮子湯出來招呼道，這一鍋湯裏面還放了一些丹藥，都是一些強身健體的藥，有助于提高免疫力。這段時間伴随着大水，生病的人也不少，自來水雖然還通着但是新聞裏再三強調了必須煮沸了才能喝，至于井水連井都被淹，井水和河水早就融為一體。

即使水都煮沸了但是拉肚子，身體難受的人也不少，就是本來随着氣溫回升而減少的V流感患者也都多了起來，現在的情況求醫問藥也不容易，有人就被耽誤了病情。

政府後來派了醫療隊到村子裏走訪，醫療隊都是坐了小木船來的，在水淺的地方船劃不來只能靠人推着，所以每個醫療隊還有四五名軍人随行作為勞力和保镖。

葉凱瞅一眼，笑道：“我都一年沒喝銀耳蓮子湯了，還真是懷念。”

林航道：“那今天你就多喝幾碗。”

葉凱擺手，摸着肚子一本正經道：“我要留着肚子吃大餐的。”他早到廚房晃過，菜色不要太好，這段時間多久沒好好吃一頓了，怎麽能放過。

晚上的确證明了他就是來吃的，不過其他人也沒少吃，酒也喝了不少，葉榮葉明父子和姑父張國棟直接醉倒了，好在離家就幾步路。

林航也喝了不少，第二天醒來，頭還漲漲的，下樓的時候都是扶着扶手下來的，路過葉衡房間時見門大開着，便走進去看看，就看到葉衡伏在書桌上寫着什麽，桌上的打印機在咔咔的運作。

等他走到葉衡身後一看才發現她在照片後面寫字，邊上還攤着不少寫好的，上面寫着時間地點，和事情，好奇之下就問：“你在幹嘛！”

葉衡太專心了，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了，一驚之下，水筆就在白白的照片背面上劃了一長橫，抱怨：“進女生房間居然都不敲門的，你的紳士風度呢？”又恍然大悟道：“我忘了，你根本沒有這個東西。”

林航眼角抽了抽：“我敲了你也聽不見。”

“我聽不見是一回事，你不敲門是另一回事。”

林航不和她繼續耍嘴皮子，拿起照片翻來看，都是一些人物照和景物照，有在家門口洗碗的人，抱着食物在大街上走的人，還有一些被淹的房屋，倒地的大叔，破敗的廢墟，後面的文字都是記錄某年某月某地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拍的照片。

葉衡邊拿着橡皮擦照片上的污跡邊說：“我這是在記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你說如果我們一千多歲了還記得現在發生的事情嗎，我覺得肯定忘了，那我們這些年不是白過了，沒有記憶的人生是短暫的，所以我要想辦法延長我的生命。”麥田說過只要他們堅持按照玉石上的心法修煉，活個成千上萬年不是問題。

“女人！”

“來，帥哥笑一個，等你一千多歲了我們再來看看你20多歲的模樣。”葉衡拿起桌上的數碼相機對着林航說。

林航很配合的擺了個pose。

“當初我沒想到，秘境裏彩墨不是很多。”葉衡發愁，雖然當初順手都收集了不少但是按她打算來看，是遠遠不夠的。

“等外面水退了，去外面看看，這些東西又不能吃，其他人也不要。”

“你說這次會不會有柳暗花明的時候，等到水退了又一切正常了。就跟雪災的時候一樣，大家當時都是很擔心的，不過雪化了之後就好了，難道我們以後都要過這種日子，好一陣歹一陣的。”

林航無所謂的聳聳肩：“這就要看天意，非人力能所為，還有看政府，他們避難所沒有建好的時候是不會讓社會亂起來的。”

“話說避難所建的怎麽樣了，這種陰雨天工程應該被耽誤了不少吧。”他們村裏那些在臺風時塌了房子的原本都打算等臺風過後重新建房子的，可是事後事情一出又一出，根本沒時間建房子，現在他們都是暫住在親戚家裏。

不過牙齒都有碰到舌頭的時候，這不是一家人住在一塊短時間還好，時間長了矛盾就出現了，葉衡就碰到有人上她家朝她媽訴苦的。現在這些人絕對是村裏最不安心的，寄人籬下不說，還要擔心建房子錢夠不夠，這次受災這麽嚴重，事後肯定有很多工程，房子要重建，那建築材料肯定要漲價，這年頭怎麽錢越來越不值錢。

“我又出不去，我哪知道，網上沒有新聞？好歹這麽大的工程動靜肯定不小。”

“我查過了，網上都是水災的情況。”葉衡點着網頁說。

“啧，捂得夠嚴啊！主要是現在事情實在太多了，大家都自顧不暇，沒精力管其他的事。”

葉衡的眼睛突然定在一條新聞上：“狂犬病咬死人，不至于吧，狂犬病一般都是神志清醒的只會有少數人出現精神失常和幻覺，就算這樣也不至于咬死人啊，難不成他真的幻想自己是狗。”

“狂犬病不是應該就跟狗一樣亂咬人嗎？”他一直都是這麽覺得的，要不然怎麽叫狂犬。

葉衡翻白眼：“沒文化真可怕，狂犬病還叫恐水症，其實後面這個名字更形象，病人都是極度怕水的，看見水，聽見水聲都會害怕，對聲音、光也會很敏感，很容易緊張，只有少數的會精神失常，但是這麽失常法，恩，上面還說那人四肢着地，嘴裏啊啊啊的叫，就跟狗一樣叫喚。”

“咦，不是應該汪汪叫嗎？”林航突然說。

“你腦回路到底怎麽長的，這是重點嗎？”

“那你說重點是什麽？”

“他表現得的确很像一條狗。”

“你看叫的方法不對吧。其實這才是狂犬病真正的症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