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圍牆內的村莊
夜晚之前到達一座頗為偏遠的村莊——白石村，這個村莊外圍居然是半米厚四米高的水泥牆壁。這一點葉林表示他們最近來的那一次還沒有這道牆壁。
村子外面巡邏的人認識車隊的人，很熱情的把人迎了進去，從他們口中才知道他們鎮上有一股人倒騰出了水泥和磚窯。
他們村子人口本來就少才兩百來人，而且房屋都是建在一塊的，所以修建圍牆也簡單。葉衡想想自己村莊龐大的人口和分散的房子，想把整個村子圍起來是不可能的任務。
目前村子裏的人都在努力攢糧食，争取早日把外面的田地也都圍起來，這樣收成能好上許多。
這一帶并沒有自衛隊這樣的組織維持治安，所有情況比較混亂，也造就了這裏彪悍的民風，凡是來搶糧食的都是往死裏打。而且附近的村子也是聯絡有親，哪個村子遇上大股流民，都會跑來支援，他們深切的明白團結就是力量這個道理。
村長是一個精瘦的六十多歲的老頭，看着車上卸下來的一車煤炭笑得見牙不見眼，連連道：“你們可算是來了，再晚點我們就要把果樹都砍完了。”
末世前這個村子都是種植水果為生，因為地勢高和保護的好，在寒冬和大水的時候大量的果樹被保留下來。即使末世，村民也沒有都把樹都砍了種糧食，只是費盡心思砍的七零八落，讓變異人無法藏身。
雖然水果這個東西不能當飯吃，但是哪家每個小孩子，不是千嬌萬寵，但凡家裏日子還能過得下去的都舍得換一點回去，雖然每個人換的量不多，但是架不住需求的人多，積少成多，靠着奇貨可居，他們也和周圍人換到不少的東西
“這不能夠啊，這樣我們下次可不來了。”良子開玩笑道。如果來得頻繁了哪裏能讓他們體會到煤炭的重要和稀有。
村長呵呵笑，把一行人都迎回了自己家裏。他的大兒子幾年前趁着城裏人鬧着回歸田園的風氣，建了農莊讓城裏人體味田園生活，所以家裏住的下車隊所有人。
葉衡發現也許是為了迎合城裏人對田園生活的新奇，農莊建設的極具鄉土風情，低矮的樓層，黑色的瓦片，木質結構的屋子，屋檐下挂着紅紅燈籠，一半的屋子在湖面上，還有木制的走廊延伸到湖對面，中間還有涼亭，旁邊停着四五艘烏篷船。
湖面上有成群的鴨子和鵝在游來游去，裏面甚至有幾只白色的天鵝，時不時的有魚躍出水面。就是她這樣在農村住過好多年的都會被這樣的農莊吸引。
晚上村長找了幾個村裏的女人過來做飯，席間還拿出了自己做的楊梅酒，葉衡嘗了一口，甘甜清香，就是有點辣。
麥天對她道：“其實酒精多數被楊梅吸走了，你吃一個楊梅看，那才是真的兇！”
葉衡敬謝不敏。
村長的兒子也就是剛剛巡邏帶頭的那人喝的紅光滿面，便開始拉着韓子章絮絮叨叨，葉衡看一眼被兩人夾在中間笑眯眯的良子對比不怒自威的韓子章，肯定他醉了，這麽沒眼力見得事情都做得出來。
Advertisement
“這日子沒法過啊，外面那群人三五不時就來村裏搗亂，搶了外面的糧食還不算還想闖進來搶，進不來就往裏面扔石頭，你說這群人咋想的，得寸進尺。”
“誰想殺人啊，不殺行嗎，那些人是要我們的命啊，打他們又不長記性，辛辛苦苦種的東西全被這群人糟蹋了，那群人也狠啊，明明是偷東西的，還想殺我們。”
“我們這怎麽就沒人管管的，你們怎麽就不留在我們這邊呢，你們要是願意把隊伍搬過來，我們幾個村子肯定把你們當菩薩供着。王霄也是個軟蛋，說要保護我們，我們給他交了那麽多糧食，他倒好就被人輕輕松松滅了。被滅就算了，滅人的那個也死了，半年也出不來一個能做主的，這幫人打來打去的，我們到底聽誰的，不要交了糧食，回頭又給殺了。馮軍倒是有能耐，可是這家夥就知道明哲保身，窩在他的小島上動都不動一下。好嘛，我們這就成了無人管地帶，沒人依靠，我們自己靠自己啊！”
“诶呀，你們都不收保護費的，我們這兒這群孫子，能耐都用在敲詐我們身上了，打吧打吧，都互相打死了才好，他們死了，你們就過來吧，我們也交保護費，交一家總比交三家好，交這麽多還不管我們。”
桌上相陪的幾個村民都紛紛附和道。他們這也有自衛隊，還有三支呢，不過這些家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互毆和敲詐他們，看見有人搗亂，跑的比他們還快。
聽話頭葉衡想着這個村子原本應該也是有自衛隊，但是隊伍實力不夠，消失了。現在有三支隊伍在争取這裏的管理權。
他們那一帶有自衛隊維持治安，那麽像沿路走來的長盤村這些地方是不是也曾經有過自衛隊，只不過和這裏一樣消失了，或者勢力還不明确。否則也不至于發生屠村，上百人攔截車隊這種事情發生。
便問旁邊的葉林：“是不是每塊地方基地都要求一些人管理當地的治安？”
“差不多，不過受到基地委托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做到，地方上本身就有勢力，壓不住就會被消滅。基地就會要求這些人接手管理，這還是好的，反正對普通人來說誰管理都不關他們事，管理者也不會做出殺雞取卵的事情，大家的日子還過得去。最怕的就是那種打來打去一直都定下來的地方，都會趁機大撈特撈，普通人日子就是水深火熱。”
“基地就不會插手幫他們委托的人？”葉衡疑惑，接到委托的人也算基地的人馬，難道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人馬被滅。
葉林淡淡道：“基地已經給這些人提供武器物資了，這樣還贏不了，這樣的隊伍要來幹嘛，難道每次打不過都來幫忙，又不是養兒子。”
葉衡怔住，還真是這個道理，扶不起的阿鬥誰願意扶。
“那就看着那些地方亂下去”
“總會出現一股力量力挽狂瀾。”亂世出英雄。
“不過可能要等很久吧！”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能打破這種亂局。
麥天喝了一口紅豔豔的楊梅酒道：“基地也想過見效快的辦法。”
葉衡看着麥天，等他說下去。
麥天漫不經心道：“基地希望附近實力強悍的隊伍能夠接手那些混亂的區域。”
葉衡想了想，覺得這的确不失為一個辦法，又一琢磨麥天的用詞和語氣似乎這個辦法沒有成功，有些遲疑道：“那些隊伍也失敗了。”
麥天勾嘴笑：“是沒有人願意。”
“多一點地盤不好嗎？”
“搶下地盤容易，管理一個區域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你以為說一聲這裏以後歸我管了，然後就好了，當地的人就真的聽話了，沒人搗亂了。”
葉衡搖頭，怎麽可能這麽簡單。
“管理一個地方，人心是很重要的，你看家裏，自衛隊為大家帶來各種物資，自衛隊也從村民手中得到糧食，其實雖然大家覺得自衛隊行事狠辣，但是不得不說還是很得人心。有了人心才能圖謀日後，這個世道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
這些都有一個大前提，安全感，自衛隊保障大家的安全，他們派人在村裏巡邏，要處理那些不安份的人，這是一筆不小的人力物力支出。拿下新地盤，隊伍也勢必要擴大，但是這些隊伍目前的規模是他們最佳狀态，攤子鋪得太大就會捉襟見肘，這就得不償失了。能在混亂的局勢下，割據一方的人怎麽會看不透這一點。”麥天對着葉衡意有所指：“你還有的好學，可千萬別被三言兩語騙了。”
葉衡吐吐舌頭：“我又不了解自衛隊的實力，沒想到也很正常啊!”心理卻在想她一直以為自衛隊是基地的一把刀，指哪打哪，現在看來這把刀有點咬手。
麥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了解真實情況的确不好。”看一眼韓子章，對方也正好看着這個方向，嘴角帶着微笑。麥天沖他舉起手中的酒杯，韓子章也拿起酒杯，遙遙示意，一口喝完之後，把酒杯倒過來示意喝完了。
麥天喝完杯中的酒後，靠在椅子上，神情是淡淡的慵懶，染着一點醉意，看見的人無一不咽了咽口水，麥天一直都是以清冷的形象示人，雖然都知道他容貌驚人，但是絕大多數人還是喜歡女人的，所以也沒有人會多想。但是今天這幅帶點魅惑的模樣，對人的吸引已經不分性別。就是以前見過幾回的葉衡，一下子也是看的眼都直了。
葉林的眉毛跳了一下，對衆人道：“他醉了，我帶他去休息。”
麥天笑着睨一眼葉林，葉衡表示那一眼的風情真是……
鼻血都要出來了。
不過麥天應該真的有點醉了，這般風情萬種的模樣葉衡就在他醉的幾次見過。這酒他喝了三杯，按理他的酒量不至于這麽差，不過楊梅，葉衡對着桌上的一堆核搖頭。
席間有一瞬間的寂靜，直到葉林扶着麥天離開，反正他們來過，認識路。葉衡對于她哥無情無義的抛棄小小的憤怒了一下
飯後，村民也不會早早的睡下，他們搬着桌椅在空地上聊天，小孩子互相追逐嬉戲，這樣的場景如果沒有外面傳來變異人碰撞和嚎叫的聲音，一切安詳的似乎是末世前。
葉衡捧着她用三包大包裝的妙脆角和村長大兒媳換來的一斤草莓邊吃邊慢悠悠的在湖面長廊上散步。人家本來想白給的，不過她沒好意思白拿，看見旁邊粉粉嫩嫩的小蘿莉，就拿了妙脆角作為回禮。
水面反射月光，使得在長廊上的行走毫無問題，一路還能碰到不少消食的村民。
“你挺悠閑！”韓子章含笑的聲音傳來。
葉衡殷勤的把手上的草莓遞過去，這三包妙脆角還是韓子章給她的那一袋東西裏面的。
韓子章拿了一個草莓，問道：“一路走來什麽感覺？”
葉衡想了想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車隊值得那麽好回報，不說遇上的危險，就說那種擔心危險的心情就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有葉林和麥天，你家裏情況也不錯，你沒必要出來冒險，這也不适合你做，你要是想找事情做，我給你在集市上安排一份工作。”見到她之後，韓子章就有這個打算，不過因為基地派遣部隊進駐懸賞普通民衆獵殺變異人這些事情忙碌，一直沒找到時機提出來。
“這是不是傳說中走後門！”葉衡笑嘻嘻道。
韓子章點頭：“那你走嗎？”
葉衡托腮做思考狀：“我的工資可是很高的，咱可是名牌大學的未來醫生诶。”
“我目前正在籌備建立醫院，你的價值在那裏才能更好的體現。”最近醫院的建設是基地建設的重點，他們這樣訓練任務受傷再所難免，所以基地裏面早早招攬了一批醫生，加上從各社區衛生所藥店和基地運來的一批儀器藥物，不用一個月工業區會多出一所醫院。
葉衡歡喜道：“這可是好事，不過現在的狀況中醫更好，西醫等藥用完就糟糕了。”關鍵時刻，還是國粹給力啊！
至于價值體現，這的确是個誘人的提議，一個可以學以致用的機會，可以造福衆人的機會，另一個是給自己增加生存籌碼，怎麽看都是前面這個更偉大一點。
“難道車隊中不需要醫生嗎？如果路上生病受傷不是也很麻煩，在這裏我也可以體現自己的價值。我們學校從大一的暑假開始就要求我們去附屬醫院實習，大三之後更是有一大半的時間在醫院裏，所以我的經驗還是勉強能看的，而且我學的是全科醫學，實在是居家外出必備啊！話說，這支隊伍裏有醫生嗎？”葉衡問。
“麥天！”韓子章默默道。
葉衡無語，居然把他忘了，那是不是說她的存在沒有意義了，想想這一路，汗顏，她的确沒有任何貢獻，恩，不知道做飯算不算，可是在做飯上體現她的價值，她好想哭！
韓子章看着她臉色變幻，輕聲道：“你這樣出來，你父母家人都會擔心，在醫院工作就放心多了。”
葉衡覺得相當為難，韓子章一片好意，如果不是為了鍛煉自己，說不定真的會選擇去醫院工作，認真道：“其實我出來是為了鍛煉自己，未來的情況會怎麽樣誰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讓自己盡快的強大起來，這樣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可能你們想着我哥和麥天哥挺厲害的，肯定能保護我，但是他們不能保護我一輩子啊，他們要娶妻生子，要保護的人那麽多，我怎麽可以一直依靠他們”葉林和麥天躺着中槍。
“你可以找一個可以保護你一輩子的人。”韓子章認真的建議。
“自己強才是真的強，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現在雖然弱了一點，但是我以後會很強大的，先開個後門吧！這是一支潛力股，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哦”葉衡真怕被嫌棄了，雖然她哥說了他帶着誰不關自衛隊的事，但是人家韓子章要是鐵了心不讓她參加，她還真沒辦法，胳膊扭不過大腿。
本來很嚴肅的話題，被葉衡最後一句弄得氣氛全無。
韓子章輕輕笑了起來：“我絕對不會錯過！”
葉衡欣喜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是很有眼光的。韓子章你真是個好人啊！”又上下裏外的打量他一番：“我覺得你挺厲害的！”她原本以為韓子章的今天有一定的運氣在裏面，但是這一路走來見到的聽到的她要是還這麽認為就是傻缺了。想割地為王的人不少，但是成功的人寥寥無幾。在這樣的局勢能拉起這麽一支隊伍，并且搞得有聲有色，保障他們那一片區域安定的生活。對局勢的判斷取舍明智，不會被一時利益蒙蔽雙眼，真是人才啊！
韓子章挑眉。
“沒有你我們的日子哪裏有這麽太平。”葉衡感慨，又笑眯眯道：“你可千萬不要被勾引走，要立場堅定！”
“他們的籌碼可不夠大！”
葉衡饒有興致的問：“那什麽樣的籌碼能夠吸引你？”
韓子章含笑的眼睛注視着葉衡，緩緩道：“以後你就會知道。”
“切~又搞神秘。”葉衡不過随口問道，在她看來韓子章在原來的地方已經有了這麽好的基礎，怎麽會輕易放棄，來趟這趟渾水，雖然光保護費這一條來說誘惑還是很大的，不過要是真的想收保護費，也未必要到這裏來，他如果想收，村民，好吧，哪怕再生氣，大家還是會交得，不畏強權什麽的浮雲啊浮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