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風催得別墅周圍枯黃一冬的樹木迅速生出了新葉,巧妙地将這一院子的混亂遮的一幹二淨。
女人就這樣滿身羸弱的側倒在新生出草芽的草坪上,淚眼婆娑的眼睛仿佛寫着滔天的委屈,跟方才對着樊姨氣勢滔天,咄咄逼人的張狂模樣截然不同。
宋念站在一旁看着,甚至覺得這位姐妹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她邁了一步走到了女人跟前,主動問道:“那個,用不用給你叫醫生啊?”
女人聞言很是感動,故作堅強的就要從地上站起來:“不用的念念,我不是很疼。”
“不是啊。”宋念卻趕忙否定了女人的這個說法,直白的講道:“我是想說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這是病,得去看看。”
看着宋念這副認真而篤定的表情,女人起身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的看着宋念,道:“念念,你在說什麽?”
宋念做出一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的樣子,對女人解釋道:“不然我怎麽說服自己,剛才你對樊姨這樣大喊大叫,然後誰都沒碰到你就突然倒地,又成了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
女人聽着宋念的話,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好像被她看到了,心吊了起來,演技一流的講道:“原來念念你早就到了,我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你一定也看到了他們是怎麽樣欺負我,不讓我跟你見面的了吧……”
“欺負你……”宋念佯做認真的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女人聞言偷偷的吊着心放了下來,只是她這顆心還沒有徹底放下,宋念就學着顧瑾言今早對她講的話接道:“但是,樊姨說我姐姐當初給了您一筆豐厚的錢財讓您離開我,并且安排你出國那裏……”
說着宋念就擡頭對女人露出了一張笑臉:“我都聽到了。”
宋念的笑太過于人畜無害,毫無攻擊性的就像是院裏那株剛開的粉玉蘭,可就是這份無害,在這句話的語義下卻顯得格外的令人心頭發怵。
樊姨原本還十分擔心的心情瞬間就落了下來,她覺得這一瞬小姐的樣子跟顧小姐有些說不上來的相像。
難道這就是待在一起時間長了,有了妻妻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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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在心中腹诽磕着家裏兩位女主人的隐藏cp糖,女人的心裏卻是咯噔一下。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宋念露出這樣的表情,懸着的心像是失了吊着它的繩子,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女人趕忙走到宋念身邊,挽着她的手臂,聲淚俱下:“念念,你聽我解釋……我過去是被金錢蒙了眼睛,我現在知道錯了,你就讓我回到你身邊吧……哪怕是在你家作傭人呢?”
宋念聽着女人這番話着實是吃了一驚。
這是什麽韓國午夜狗血劇劇情,不會真的有男主人認為曾經跟他有過一腿的惡毒女配會心甘情願的在家裏做傭人吧?
“不必了。”宋念平靜到有些淡漠的回着女人,将自己的手從女人的手中抽了出來,拒絕了韓國午夜狗血劇男主的人設劇本。
小說裏對原主的描寫實在是少之又少,可留下的鍋卻真的是一口比一口黑。
宋念不知道原主跟這個女人有什麽樣的故事,但是單憑方才樊姨口中的話,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跟原主也沒什麽實際感情,不過是貪圖她的錢財罷了。
宋念就這樣看着女人,語氣平平甚至有一絲生冷:“陳小姐,你剛才也是一直口口聲聲的在說「過去」。我姐姐掏錢送你出國深造,你既然在那頭得到了好處,就不應該在回過頭來找我繼續讨要別的好處了,世界上沒有這樣便宜的事情。
過去的早就都過去了,我不是過去的我,你讓我付過去的責任,那是不可能了。”
“念念,你叫我什麽……”女人可憐兮兮的喊着宋念的名字,見她遲遲不再搭理自己,轉頭又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顧瑾言:“顧小姐,我跟您一樣,都是家庭出身不好,您就看在我跟你同病相憐的份上,推己及人,幫幫我好不好。”
女人來找宋念必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自然也知道她現在的這位新婚妻子是個怎樣出身的人,她家庭再怎麽不好,也還是比顧瑾言強上很多,不過是在這裏賣賣慘,示示弱,好日後趁她不留神的時候将她從宋念妻子的位置拽來罷了。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女人看着顧瑾言那雙始終低垂着的眸子,莫名的從心中生出幾分畏懼。
沒等女人再往深處想什麽,顧瑾言擡起視線,便目光溫和的看向了她,“原來陳小姐是這樣一個宅心仁厚,聖母心态的人。”
女人聞言頓了一下。
她覺得顧瑾言這話好像在誇自己,可又覺得她這話裏隐隐的透着些不對味兒。
女人過分樂觀的覺得一定是自己多慮了,這麽一個拿不出手的家庭出來的人能有多少心機,便笑着回道:“顧小姐多贊了。”
只是話音落下,女人就看到顧瑾言的嘴角勾起了一份笑意。
她就這樣輕輕的轉動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語氣玩味的講道:“怎麽會。不然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來說服我,陳小姐讓我出賣家庭,來滿足您一己私欲的「推己及人」的行為。”
女人瞬間愣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這個人就這樣笑裏藏刀的,溫溫和和的将她請進了一個坑裏,殺人于無形的把她前些日做足的準備毫不費力的擊垮了一大半。
而那剩下的另一小半也搖搖欲墜。
時間慢吞吞的逐漸來到了臨近正午,陽光直直的挂在小別墅的上方,毫無阻攔的落了下來。
顧瑾言跟宋念就這樣站在女人的面前,即使隔了一小段距離,但那若無似有的默契明晃晃的打在女人的臉上,就像是一記無聲卻響亮的巴掌。
女人本來覺得顧瑾言這個人對她來說沒有絲毫威脅性,她可是跟宋念有着小半年的感情基礎。
可是今天她重新找到宋念,卻讓她心裏說不上的落敗,顧瑾言剛才這句話的口吻神态實在是跟剛才宋念對她說話時的狀态太像了,就好像在一起久了的人,會互相影響到彼此的行文習慣一樣。
她跟宋念在一起半年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顧瑾言僅僅用了不到兩個月,就做到了。
挫敗的不甘心一點點攢聚在女人的心上,冷笑着對顧瑾言講道:“顧瑾言,你現在很得意吧,宋念現在不要我了。但你放心,今天的我就是未來的你,你不信,我們以後走着瞧。”
宋念聽着女人這番話,只覺得她在瘋狂的幫自己逆沖顧瑾言的黑化值。
心裏抓狂之際,卻見顧瑾言的臉上并沒有任何對女人這番話的愠色,反而是笑意更濃了幾分。
“跟陳小姐比,自然不敢當,我只是比陳小姐會讨我們家念念歡心罷了。”
顧瑾言的語氣分外的平淡,聽起來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說話中,她就這樣不着痕跡卻又有帶着幾分刻意的用指腹劃着她今天剛剛修剪平整的指甲,無聲勝有聲,将無法宣之于口的暧昧堂而皇之的擺在了三個人的面前。
這就是傳說中的無差別攻擊嗎?
宋念眼皮跳跳。
如果不是親耳親眼的聽到見到向來漠然不屑與人争辯的顧瑾言說出做出這樣的話跟舉動來,論是誰給她複述,她都不會相信的。
宋念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了面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平靜的顧瑾言,腦海中蹦出來一個揣測:難道是嫉妒?
只是這個想法剛剛從宋念的腦海中出現,就慌張的把它給驅散了。
……怎麽可能。
她可是顧瑾言,她怎麽可能會因為自己而嫉妒……
相比宋念被顧瑾言突然附加到她身上的親密關系的胡思亂想,女人就是全全然然的臉色難看。
她就這樣看着顧瑾言,氣急敗壞的講道:“你少在這裏诓我了!念念她有潔癖,怎麽可能容忍你碰她!你給我閉嘴!”
女人越說情緒越高,嘴裏振振有詞的就要伸手去打顧瑾言。
宋念難得一次眼疾手快,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就握住了女人的手,一把将她推在了地上。
她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麽的剛才在心裏一直壓抑着的怒氣無法扼制起來,憤怒的對她質問道:“你想幹什麽!你是想在我的地方動我的人嗎?!”
“賣慘不行就要硬來?世上那裏有這樣的道理!陳小姐,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容忍你,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說着,宋念便轉頭看向了從剛才開始就站過來的保镖,素日裏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眸子變得可怖起來,呵道:“看不到這個人在幹什麽嗎?請你們來就是讓你們圍觀打架的是嗎?!把她給我攆出去!
去給我告訴小區保安,以後請不要讓無關人士進到這裏,我現在對這個小區的治安很不放心!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不僅要報警,還要把他們一起告上法院。”
保镖被宋念的眼神狠狠地吓了一跳,連忙點頭,一邊一個就将女人從地上架了起來。
女人想要掙紮,卻無論如何都掙紮不了,保镖們毫不費力的就把她塞到車裏帶走了。
院子徹底安靜了下來,風拂過宋念手中的花,羸弱的花瓣因為剛才的沖突沒精打采的半垂着。
少女就這樣沉默的看着她手裏的這一大捧花,悶聲哼了一口氣,心情極其不佳的略過了所有人徑直進了屋。
其實宋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大脾氣,居然當着所有人的面發了這麽大的一通火。
只是當她意識到這個對她完全陌生的女人要動顧瑾言的時候,就直接憤怒的沖過去了。
莫名其妙的,但又好像有跡可查。
一種複雜而難以辨別的心情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随着心跳緩慢的在宋念的心野中綻放。
客廳一側的展示櫃裏放着不少漂亮的花瓶,宋念随手就拿過了一個花瓶放到了桌子上。
她沒有學過插花,也不懂得修剪,徑直将捧花一分為二,帶幾分野蠻的塞進了一半去。
結果自然是不盡人意。
只是不等宋念産生什麽更多的負面想法,她的背後就忽然落下了一陣溫熱。
顧瑾言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宋念身後,淡淡的清香從四面八方将她浮動躁郁的心情包裹。
她就這樣漫不經心的将下巴放在了宋念的肩膀上,動作輕柔的拿出了她塞在花瓶裏的花:“錯了,不應該這麽插。”
最新評論:
小宋: 那怎麽……插
<26.67% 付過去的責任 應該是負過去的責任?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顧魔王:就這?
——01了快更新——
甜!!
——好看好看ouo——
這本好像越來越好看了;
哦吼,那要怎麽cha(奸笑);
——兔子惹急了也會咬人的——
我呔了個呔呔,咋沒了;
——顧魔王給炸毛兔子順毛——
——兔兔呲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