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的大清之夢

嚣張,皇上這點你可要給妹妹一個交代!”

弘歷微微皺眉,拉過虹彩,在她耳邊輕語:“若不是你自作聰明,畫蛇添足,替朕做那麽多無謂的安排。又怎麽會惹了一身怨恨?這一點朕可幫不了你,誰叫你老是将朕推給別人!”

“皇上!”虹彩無奈嘆氣,“女子一但進宮,就和家人永別,從此孤苦無依,皇上就是她們唯一的依靠了,若是皇上不多去關心她們,她們還能得到誰的安慰呢?臣妾不想看到皇上的後宮會有苦女怨婦,臣妾希望每個陪伴皇上的女子,都會因為嫁給了如此高貴完美的天子而幸福!”

“這若是你真心所言,朕更覺得娶到你是多大的福氣!”弘歷舒心而笑,輕牽虹彩的手,“別說是弘曉心疼你,朕哪裏舍得你來掃地,早些回宮好好休息。”

“謝謝皇上體恤!”小柔歡快地先行謝恩,說着一把奪過虹彩手中的掃帚,“娘娘快

些回去,睡個午覺,養養精神,這些活就讓奴才幫您做了!”

虹彩不願:“既是皇後吩咐的,本宮自然要将它做好!怎麽能臨陣脫逃呢?再說,佛陀的大第子周利盤特就是整日打掃,一句掃塵除垢就開悟了,本宮今天若是掃着掃着也開悟了,那才好呢!”

“虹彩!”弘曉笑起來,“什麽事在你口中總是有它的道理,看來哥哥根本不該擔心你,反而因自己智慧不夠,而給你添了麻煩。”

“正是!莽莽撞撞,不知所謂!”弘歷故意沉下臉教訓弘曉,“看來是太閑了,朕還是要給你找點事做才行。過幾日有洋人使節要來,你見多識廣,好好安排一下,不能失了大清的國威和禮節!”

“臣弟尊旨!”弘曉吐吐舌。

“還有娴妃……”弘歷又看向正準備離開的虹彩,“既然掃地能開悟,那今晚就到養心殿來好好打掃打掃,朕順便問問你有何得着!”他的眼神閃過幾絲暧昧,朕的意思你懂的!

虹彩紅着臉,羞澀一笑:“臣妾尊旨!”

☆、山雨欲來風滿樓

坤寧宮。

賢純皇後在罰了娴妃之後就派了自己的親信黃嬷嬷暗中觀察着她,看看她會有什麽反映。黃嬷嬷一路悄悄跟蹤虹彩,将禦花園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然後急兜兜跑來向皇後回報。

“皇後娘娘,奴才聽着她的話,倒真覺得這娴妃人品不錯!不但沒憤憤不平,還處處為皇後和嫔妃們說話,學佛人倒底是不一樣。”黃嬷嬷有些欽佩,“看來皇後娘娘,您可以放心了。”

“這個娴妃!”賢純皇後暗自思量,若是一般人,本宮倒是可以放心,但是她思想超凡,處處為人着想,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真心,也就罷了,若是假意,城府如此之深,叫本宮如何對付?看來還要再試探才行,“黃嬷嬷,後天就是白露,傳本宮的旨去各宮,到時來昆寧宮喝茶賞菊,娴妃初入宮,對各位嫔妃還不太熟悉,正好聊聊天培養一下感情!”

黃嬷嬷立刻去辦。剛出門沒多久,弘歷居然來了。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金安!”賢純皇後有些意外,略帶些酸意,不出所料一定是為娴妃而來。

“朕政務繁忙,終于今天有空,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你,還有永琮,他好嗎?”弘歷親昵地拉過賢純,“陪朕去看看!”

原來不是為了娴妃,賢純有些釋懷,笑容甜美了很多:“劉掌事,快将太子抱來!”

很快劉掌事抱着永琮出來,交給皇上!

小永琮如今一歲半,又圓又胖,皇後之前夭折了兩個孩子,痛心疾首。她年事已高,雖然皇上一直對她關懷備至,但是太醫也說,之後恐怕想再懷孕很難。沒想到三十之後又得一子,而且正好生于四月初八,皇上認定他是佛菩薩轉世,對他疼愛的不得了,立刻就封為太子,她這個額娘自然也不敢馬虎,如獲至寶一樣親自照料。

永琮剛睡醒,活潑得很,被弘歷抱着,四下張望,目光落在他挂着的翡翠朝珠上,抓着磨起牙……

“這可不行!”賢純上前急忙從他口中取出,“咬斷了就不吉利了,這可是先帝的遺物。”

永琮失去咬珠之樂頓時大哭起來。

“無妨!”弘歷抱着永琮,重新将珠子放回他的小手,“他喜歡就由着他了!朝珠斷了是小事,讓我的寶貝皇子傷心是大事!”

“皇上!”賢純正色,“有些事,就算再疼愛,也由不得他!雖然他哭鬧一時,但最終會明白這是為了他好!”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可能為了過分溺愛而由着他,有時候稍稍的忤逆,何嘗不是一種鞭策!”弘歷微笑,“朕受教了!”

弘歷看過永琮,和皇後閑聊了幾句,就返回養心殿,至始至終都沒有提起娴妃。但是賢純為什麽總覺得皇上的話裏有些蹊跷,她仔細回想着皇上的每一句話,終于

恍然大悟: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可能為了過分溺愛而由着他,有時候稍稍的忤逆何嘗不是一種鞭策!這哪是皇上受教,明明就是說給她聽的。皇上要告訴她,在他的眼裏,娴妃沒有錯,是她過于在乎皇上錯怪了娴妃。皇上需要一個敢于和他唱對臺的人,借此可以了解自己的不足:“原來如此!是臣妾受教了!”她才發現,皇上是如此看重娴妃,她真要好好重新認識一下她!

養心殿。

虹彩依約而至,弘歷屏退旁人,迫不及待将她抱入懷中撒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從古州回京,已過了多少日?算算我們隔了多少秋?”

“師父常說,時間,地點都是随人的念頭而來,若是心沒有變,就算再長的時間,再遙遠的距離,也是一念之間!”虹彩和他打着機鋒,“看來皇上的心一定是變了,所以才覺得時間長了,臣妾可是一點也沒有覺得和你分開過。”

“你……你知不知道,朕喜歡一句話,難得糊塗!看來要送給你!”弘歷趁虹彩還沒有說什麽話反駁,幹脆直接親住她不讓她說話,将自己的感情化成一陣溫柔纏綿激情……

半夜,虹彩從弘歷懷中醒來,悄悄看着他熟睡的臉,不由感覺有些內疚:觀音菩薩從地而出的事,的确是她設的一個計,只是将易長的草種預先撒在地下,然後将觀音像放在上面,雨後野草發芽生長便會将觀音菩薩像頂出地面。皇上如此聰明,如果真要仔細尋查原因,挖開土地一看便知,但他沒有,他還由着我叫了小柔師兄,分明是有心袒護。他如此真心對我,我卻時時利用他……想到這裏,她的眼淚忍不住落下……

“啊?”弘歷的手臂感到有水珠滑落,他醒過來看見虹彩居然在流淚,他一陣心疼地撫住她的臉,“你怎麽了?”

“臣妾突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麽辦!”虹彩傷心之極,如果我不是八皇爺的女兒,如果我不是有那麽多秘密要瞞着你,應該能更真心地回報你,“皇上的情意,臣妾怕還不起!”

“傻話!”弘歷笑,溫柔地親她,“你給了朕幸福,這就夠了!你常說佛家講緣分,或許朕就是和你有緣,所以才那麽執着着你,朕都認栽了,你還怕什麽!虧你一向以出世高人自居,說話得禮不饒人,這會怎麽糊塗了?難道真的學到那句難得糊塗了?”

虹彩被說得笑死了:“臣妾哪有以出世高人自居,說話得禮不饒人?皇上你居然這麽形容臣妾?”

弘歷抱住虹彩:“下次在你房裏挂只鹦鹉,把你的話學下來。”

“不可養鹦鹉,要放生!”虹彩急。

“出世高人回來了?”

……

儲秀宮。

回到宮,小柔急急将虹彩拉進寝殿,門前四下警惕望了許久才關好門。

“怎麽?”虹彩疑惑。

“弘旺少爺來了!”小柔說着就站到一旁。

“哥哥?”虹彩輕叫一聲,左右看看,不見有人,只覺肩膀被輕拍了一下,回頭,弘旺就站在自己的身後,見他神色嚴肅,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原來,昨天禦花園弘旺也在暗處看着,弘曉出現,衆妃嫔各自散去,他看見林妃向愉嫔使了個眼色,似乎有什麽陰謀,他就跟上去探個究竟。

林妃和愉嫔回到鐘粹宮,就鬼鬼祟祟躲入寝殿密謀。

“這個娴妃真是讓本宮看着不爽,此禍不除,你我都別想上位!”林妃咬牙,“但是皇上愛得緊,處處護着她,她又有怡親王撐腰,要對付她,恐怕有些麻煩!”

“哼!”愉嫔冷笑,“或許前幾天,姐姐這麽說,我也贊成,但是今天,要對付那個賤人,妹妹有個辦法,還能一石二鳥。”

“哦?”林妃驚喜,“說來聽聽!”

愉嫔得意:“我的遠房親戚的兒子正好在太醫院當差,恰好皇後指他給魏貴人養胎。原來魏貴人的胎心不穩,根本不能活下來,她怕失寵給了他些遮口費不讓他張揚,拼命找偏方強保着,但是欺君之罪是大罪,區區幾百兩銀子有命拿也沒命享,前天他就暗中找我求助,我還正愁怎麽答複他,現在倒是有了主意了。”

“……”林妃笑死,“這個丫頭果然是福薄,沒了孩子還不打回原形?”

“少個魏貴人是小事,最重要是除掉娴妃這個眼中釘!”愉嫔壓低了聲音湊在林妃邊耳語,她之後的話實在太輕,弘旺聽不清楚,只有聽見林妃讓丫頭傳魏貴人來鐘粹宮,還說:“她要是辦成了這件事,以後的日子,本宮自然會罩着她。”

虹彩聽弘旺這麽說,心裏一沉,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想必一定是想将魏貴人滑胎的罪嫁禍于我!我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最好就是避之不見,魏貴人的胎也保不了多久,躲過那陣子,她們也找不到機會下手!”弘旺皺起眉。

“但是……”一旁的小柔又怕又急地提醒,“後天皇後邀請後宮妃嫔喝茶賞菊,說是特別為了歡迎娴妃而辦的,怎麽辦?”

“後天?”弘旺氣地一跺腳,“看來是後天了!那天皇上和弘曉會去圓明園接見洋人,之後可能會去游玩,不知去多久。老虎不在宮裏,猴子正好可以先斬後奏,說不定皇後也有份,她打從妹妹一進宮就好象處處針對你。”

“皇後也想害我……不會的……”虹彩心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她想到皇上的那句笑語:虧你一向以出世高人自居,說話得禮不饒人,這會怎麽糊塗了?對啊~~我怎麽就急糊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就算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人正不怕影子歪,

我不逃也不躲,她平靜自己的心情,“本宮就去會會她們那群牛鬼蛇神,來招誘敵深入,若是她們收手才好,不然別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虹彩吩咐弘旺暗中留意她們的鬼祟,收集有用的證據。而自己以不變應萬變,如期出席。

白露當日。

虹彩讓小柔替自己細心打扮了一下,不要失了傳說中皇上的新愛妃應有的尊嚴,然後就讓春花将自己最喜歡的那件紅色旗服拿來。

“回娘娘的話,奴才聽說皇後娘娘今天為了喜氣,也會穿紅色……”春花怯怯,“不如就玫紅的那件?那件是新做的,料子也好鑲了金絲銀線,更适合娘娘的華貴不凡!”

春花一般不會那麽多話,虹彩想到弘曉的《後宮生存手法則》裏有提到,奴才失常态,一定是被抓到把柄收買了。她和小柔交換了一下眼色,心照不宣:“那好吧,就玫紅的!”

坤寧宮。

遠遠望去,弘曉冊子上提到的拉幫結派一目了然:皇後一直是以鶴立雞群的姿态,獨成一派。她穿了件淡藍色旗服,沒有帶什麽金銀首飾,只帶了幾朵絨花。身旁跟的是黃嬷嬷,是她從小的奶娘。然後是林妃、愉嫔、魏貴人她們幾個聚在一起:林妃是後宮中公認的最妖媚的女子,雖然和皇後一樣都已經過了30,但是皮膚看上去比那些17、8歲的女子還要嫩滑光潔。愉嫔生了5皇子永琪,魏貴人現在也有喜,所以她們屬于得寵派,态度格外傲慢嚣張一點。站遠一點的是金妃、儀嫔和舒嫔等她們都屬于表面溫柔內心複雜會放冷箭的僞君子一派,她們不太受皇上重視,所以嫉妒那些得寵的妃嫔,希望後宮越亂越好,可以漁翁得利。最後就是高妃和陸妃,她們都出身名門,品性溫婉賢惠,雖然皇上不是太寵愛她們,但是也一直深得他尊重和關心。

就是這4派人了,弘曉說過,如果自己的能力不夠就一定要投靠團體。如今虹彩思量着,是不是該找個伴呢?皇後雖然好,但是她高高在上,一視同仁,明顯是不想有人借她的肩膀上位。林妃和金妃她們性格和自己不合,當然也不做考慮,只有高妃和陸妃還能走動走動。陸妃身邊,虹彩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細細想來,原來是去年選秀遇見的秀女小慈!正愁不知道該怎麽搭上話,現在看見熟人,她帶着小柔上前閑聊。

“啊?”小慈新進宮,還只是個常在,聽說新入了個娴妃,也只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如今一見,驚喜地差點叫出來:“虹彩姐!”話一出口,陸妃投來一道不滿的目光,才感覺自己失态,立刻下跪改口:“永常在見過娴妃娘娘!”

“原來是永常在!”虹彩笑,扶起小慈,“不必多禮!”

小慈姓汪,正白旗人,都統四

格之女,人雖嬌麗可愛,因為家底不厚,所以入宮選秀前途茫然。但是那天她巧遇了虹彩,托她的福和皇上有了一面之緣,所以竟然被留了牌子還封為常在。後來她聽說虹彩先是去了冷宮,之後被撂了牌子出了宮,更奇怪的是,有人說她是去了寧郡王府上,又有的說是怡親王的福晉,還有的說這個女子是太後的侄女,真是混亂,但是當時她也只是聽聽,因為進了宮就和外界永隔,她想今生應該無緣相見了,誰知居然又能見面,不過……當日同時選秀,如今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她居然貴為了娴妃!心中不由一酸!

“宮中雖然姐妹很多,但是我一個也不認識,現在有你就好了,我們可以作個伴!”虹彩拉着小慈的手,“你平日裏喜歡什麽?現在住在哪個宮裏?”

“回娘娘的話,我什麽都不會,就是逛逛園子,現在住在鹹福宮次位!”

鹹福宮?不是魏貴人住的宮嗎?她有了身孕如今居主位。虹彩試探地又問:“魏貴人現在有了身孕,皇上去鹹福宮也多了,對妹妹也是件好事!”

“自己還來不及享用,哪舍得分給別人!”每次皇上要來,魏貴人就事先會将她想着法子攆出宮,不讓她和皇上趁機套近乎,小慈恨恨的!

虹彩看她表情就知道小慈是極其的不滿了,她和小柔對望一眼,她是可以利用的。

正說着話,皇後讓太監們擡出一幅畫,衆人都好奇地圍觀上來。

“今天高興,本宮想和大家玩個游戲!”皇後說,“過些日子是中秋,本宮想送份禮物給皇上。聽聞各位姐妹都多才多藝,本宮想和衆姐妹一起畫幅百花争豔圖給皇上,你們說可好?”

“百花争豔?皇後的意思是讓我們都畫上一種代表自己的花,然後合成一幅百花齊放圖?”林妃腦子裏立刻想到了用牡丹來形容自己,得意萬分。

“正是!那麽就請大家一一來畫吧!”皇後謙虛,站到一邊。

林妃當仁不讓地果真畫了牡丹,而且還是在圖的正中間,絲毫沒有給皇後留餘地。之後就是愉嫔的芍藥和魏貴人的玫瑰,金妃本想不落人後的畫些搶眼的大花,但是又擔心是皇後的詭計,所以還是低調地畫了些點綴的金桂。花是小,但面積占了不少……

“皇後娘娘!”黃嬷嬷一旁看着,又急又恨,眼看一張紙都快畫滿了,她們居然都不給皇後娘娘留餘地?

“無妨!”賢純皇後淡淡一笑,她自有辦法,只是那個娴妃居然也沒有出手,胸有成竹的站在一邊,不知道有什麽打算。

等了許久,小慈終于被排上了,她拿着畫筆,居然都沒有下手的地方了,氣得落淚。

虹彩上前看了看:“玫瑰豔麗,用滿天星相配最合适,洋人用這種配搭比喻愛情,妹妹可

以畫些滿天星。”

“滿天星?什麽滿天星?”小慈不明白。

“就是……”虹彩用手指向皇後院子裏的那幾盆白色小花,“這是洋人送來的花,他們叫滿天星,我們這裏錐花絲石竹!”

“這米粒子的小白花?”小慈不甘心地直搖頭。

“相比起大朵大朵,随處可見五顏六色的花,它的潔白和獨特應該可以點亮畫面!”虹彩微笑着解釋。

聽着有些道理,小慈找找也實在沒有她的位置了,就只有在玫瑰後面加些白色小花。

“她倒是會教人!”黃嬷嬷輕聲在皇後耳邊嘀咕,“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地方讓娴妃作畫了,皇後娘娘你說她會怎麽做?”

“看着就知道了!”皇後淡淡。

虹彩拿起筆,她是最後一個作畫的,而畫面已經無處可添了,衆人都在暗中看她好戲。她微微一笑,居然畫了一個皇上。她正想畫他手中拿着扇子,擡頭正好看見皇後面孔鐵青,才驚覺,皇後一直如此鎮定自若,顯然這原本就是她的創意,想借此暗喻皇後是人,妃嫔再美也只是花,這是嫡庶的天壤之別!怎麽辦?現在她的冒失得罪了皇後了,必須給她留有餘地,于是将扇子改成了一枝桃花,象征自己,然後向皇後行禮:“恕臣妾冒昧,臣妾想皇後一定會畫一個女子,細心栽培花木,象征您慈愛後宮。但是一個人未免寂寞,所以就自作主張地畫了皇上與皇後相伴!”

賢純皇後本來臉色有些陰沉,被虹彩如此解釋了一下,才緩過些笑容:“娴妃妹妹聰明過人,居然連本宮的心思都猜得一清二楚,還心細如塵,連皇上也畫上了,怪不得皇上如此寵愛你,就象畫中人手中的一枝獨秀!”

一枝獨秀?虹彩汗顏,她并沒有這個意思,皇後這麽說顯然是要激起衆人的不滿,她做到了,果然一石擊起了千層浪,衆妃嫔立刻憤憤不平議論起來。虹彩不知道如何解釋,越描越黑也是無謂的,只能一笑站到一旁:“皇後娘娘還沒有作畫,就請畫龍點睛吧!”。

“算了,誰叫你們都沒有娴妃的創意!”皇後揮揮手示意衆人安靜,然後上前畫上一個女子,神情安祥,面帶笑容,皇上眼神看着百花園,而她的眼神凝視着皇上,目光中充滿了眷戀。

虹彩看着畫,覺得皇後的一筆一畫都充滿了對皇上的愛慕,一個心中有愛的女子絕對是善良的,她會對自己那麽謹慎,想必是感覺自己要取代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所以緊張而已,應該不是刻意的敵對。

游戲玩完,皇後招呼衆人到花園繼續飲茶賞菊花。

此時一直注意着魏貴人的小柔發現,她悄俏在自己茶裏放了些什麽,然後鬼祟地喝下,接着就故意想來接近虹彩。小柔急忙将虹彩拉到一旁避開,小聲

提醒:“有詐!”

虹彩會意地來到皇後面前:“臣妾突然頭疼,想先行告退!”然後故意裝作虛弱不穩,靠在小柔身上。

“既然身體不适,就早些回去吧,請太醫瞧瞧!”皇後點點頭。

虹彩謝過皇後和小柔離開了坤寧宮,想着自己不在現場,料想魏貴人也無計可施了!

沒想到回到儲秀宮才念完一部《地藏經》,大約半個多時辰,坤寧宮就派人傳娴妃過去問話,說是她故意撞倒了魏貴人,使她小産,在場有很多妃嫔都是親眼目睹。連皇後也是親眼所見。

怎麽會這樣?虹彩驚谔地來到坤寧宮,林妃等人都在,一見到她就奴目圓瞪,惡言相向,罵她卑鄙無恥,手段毒辣。虹彩無意理會她們的指責直接走到皇後面前行禮:“見過皇後,不知究竟發生何事!”

皇後也是一臉憤怒:“何事?你還問本宮?你離開後不久,魏貴人說有些疲累也要先行回宮,她在坤寧宮外遇見你,和你一言不合起了沖突,你居然就将她推倒在地,使她小産。這會太醫在寝殿為她盡力診治,但是胎兒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

內殿傳出魏貴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聽得在場衆人心揪地幾乎落淚。

虹彩沒做過,自然是問心無愧,沒什麽可慌張的。魏貴人喪子之痛固然讓人同情,但是她用無辜的孩子嫁禍于人,心眼如此很毒,的确不配為額娘。在來坤寧宮之前,她已讓小柔通知哥哥弘旺,應該會有證據戳穿魏貴人的詭計,如今只要拖延時間就好。她細細想想,明明自己已經回宮,為何她們會說是親眼所見?難到連皇後也要誣蔑我?“皇後娘娘,臣妾離開坤寧宮後就回了儲秀宮,路上沒有遇見魏貴人或是任何人,怎麽可能和她有沖突?恕臣妾大膽地問一句,您真是親眼所見是臣妾推倒魏貴人?”

賢純皇後雖然有些嫉妒娴妃的獨特,但是怎麽想也不覺得她是個心地惡毒的女子,她的眼神如此清澈敢直視自己,心情又如此平靜,态度也如此堅定,倒是叫她要好好想想:“本宮聽見魏貴人的尖叫,趕到門口,的确是看見你慌張的閃入了偏門小路,而魏貴人倒在地上哭着說是你推了她!”

“哦~~~皇後只是看到臣妾的背影!”虹彩頓時明白了,春花為什麽要提議她換玫紅的旗服,這件衣服是新做的,應該還有多餘的布料,只要買通宮廷裁作,做件一一模一樣的,就能弄假成真,“既是背影,皇後娘娘有沒有想過,只要穿上相同的服飾,誰都可以冒充。”

“……”賢純覺得言之有理。

“哼!狡辯!”一旁聽着的林妃冷笑着上前,“皇後娘娘雖然只看見背影,可我和愉嫔卻是當面看見了你,看得一清二楚!”

“是真的?此事非同小

可,一定要如實回答!”賢純嚴厲地看向林妃和愉嫔!

“是真的!”愉嫔面孔鐵清點着頭,“臣妾絕對不會說謊!”

“娴妃!”皇後生氣地看向虹彩,“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臣妾面對林妃和愉嫔兩人的确是無話可說,但是臣妾想見一見魏貴人,聽她怎麽說!”

“好!就讓你心服口服!”賢純帶虹彩進入寝殿,還沒有說話,魏貴人一見虹彩就驚叫不止:“你若是見我不順眼,可以打我罵我,為什麽要害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你好狠的心啊~~~”

她的哭聲聽得皇後一陣陣心碎,賢純也失去過兩個孩子,那份巨痛,她是感同身受的,所以更是惱恨娴妃的無情。

虹彩平靜地走到魏貴人床邊:“人在做天在看,你失去孩兒應為他立刻積福超度,怎麽能利用他做些陷害他人之事,讓無辜的孩子背負罪孽?本宮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出真相,不然休怪本宮不留情面!”

“你……”魏貴人聽虹彩這麽說,又驚又怕,但是事到如今只能硬撐倒底,她混亂地揮舞着雙臂,打向虹彩,“你太可怕了,不但要害我,還要詛咒我的孩兒,天啊~~~皇後娘娘你要為奴才作主!”

“娴妃!”皇後果然深信魏貴人,大聲斥責起虹彩,“傷害龍裔罪該萬死,你還口出狂言,真是罪無可恕,來人将娴妃拖下去痛打50大板然後押入冷宮聽候發落!”

“等一下!”虹彩心冤,為何要無辜受罰?“皇後娘娘,臣妾确實是冤枉的!”她心急地跪下,“因為……臣妾離開坤寧宮之後沒有回儲秀宮,事實上是去了圓明園見皇上,皇上可以為臣妾作證,還有怡親王也在場,我們一起見了洋人,喝茶聊天有半個多時辰,之後剛回儲秀宮就被傳到坤寧宮了,如果如她們所說臣妾在路口和魏貴人争執,之後才離開,又立刻被傳來坤寧宮,那怎麽可能有時間再去圓明園見皇上聊上半個時辰?”

“你在圓明園見皇上?”皇後滿臉狐疑,“那剛才為什麽不說?”

“因為……”虹彩嘆氣,“皇上怕皇後會怪臣妾參與朝政,所以讓我不要說。可是如今皇後認定此事與臣妾有關,為洗脫嫌疑,才不得已坦誠相告。若是皇後沒有明察秋毫錯過了好人,不但影響皇後的聲譽,恐怕皇上也會怪罪……”

拿皇上當擋箭牌?賢純皺起眉,好個娴妃,本宮就不信皇上知道你害了他的皇兒還會姑息你:“好,反正皇上回宮,你說的是真是假本宮一問便知!就先在儲秀宮閉門思過吧!”

“謝皇後!”虹彩暗自長長吐口氣,總算躲過一時,接下來還要看哥哥的了。

☆、撥開雲霧見青天

話說,坤寧宮發生大事,知情人一看便知是個圈套,金妃她們暗自高興,躲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高妃和陸妃等人,惟恐惹禍上身,避之不及,早早離開。小慈亦是獨善其身派的人,所以也立刻回了鹹福宮。雖然她想想虹彩姐姐溫柔善良,怎麽可能一言不合就推倒魏貴人,使她小産?但是她人微言輕,誰會相信她,說不定多說多錯,殃及池魚就糟了。後宮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連如此得寵的娴妃都如此輕易被搬倒了,小慈抹抹眼淚,吓得驚魂未定。

突然窗口掉進一個紙團,正掉在她的手邊,她好奇地打開看:娴妃遭人陷害,如果你有心幫她翻案,到後花園假山處。

小慈一陣心跳,一向膽小怕事的她,不知所措。但是靜下心來仔細一想,有人暗中幫娴妃,可見她的勢力不容小觑,與其看着魏貴人她們奸計得逞對自己一無好處,還不如幫娴妃,日後有個靠山!

弘旺暗藏在假山後面,虹彩妹妹說要想戳穿詭計,最好找個旁人,更有說服力,永常在可以利用。

“那也要她有這個勇氣才行啊!”他等了些時辰,正有些灰心,永常在居然真的來了。

“你來了,算是個識實務之人,不枉娴妃和你認識一場!”弘旺沒有現身,只是丢出一封信來,“證據全寫在這裏,你可以拿着去皇後那裏告發魏貴人!”

小慈怯怯拾起信,一路小跑回到鹹福宮,看了信才知道,原來真相是這樣!

魏貴人胎兒本就不穩,太醫勸她早日落胎以免危及自身,但是她買通太醫讓他不要聲張,說自有打算。之後魏貴人買通了娴妃身邊的春花,讓她在皇後邀請她們賞花之日,務必使娴妃穿那件玫紅的衣服,因為她已經暗中做了一件一模一樣的讓心腹宮女穿着可以冒充。然後當日将落胎藥暗中藏在手袖之中,喝下之後就趁娴妃離開後和宮女演場鬧劇誣賴娴妃!至于證據:被收買的太醫被綁在他的書房中,案頭有魏貴人給他的信和銀子。買通的宮廷裁作也是被捆了在廣儲司的倉庫,在她的屋子裏搜出了魏貴人的銀子和剩下的布料。春花被小柔關了起來,而魏貴人心腹宮女看到衣服中有金絲銀線,正在鹹福宮後院燒毀收集,被小慈逮了個正着,人贓并獲,就用這個突破口,立刻向皇後講明了真相。

“原來真是本宮冤枉了娴妃!”賢純懊惱自己的草率,立刻又招林妃和愉嫔,再次追問。

林妃和愉嫔瞄見那些跪着的奴才,料想事情已經敗露,于是立刻改口說一時眼花,雖然是照了面,但人也有相似,或許是自己太武斷了。

“哼!如今倒是不那麽振振有詞了?” 賢純皇後知道她們絕對脫不了關系,但是卻沒有證據指證她們,只有魏貴人的供詞

了。她進寝殿質問魏貴人,并将犯事人等一一丢到她面前,“說,還有什麽人參與此事?本宮會念你身體虛弱不用刑法,但若是你有心袒護,本宮絕不輕饒!”

“啊~~~”魏貴人面對鐵一般的事實,無可辯駁,聲淚俱下,大喊皇後饒命。但是林妃允諾過她,萬一事敗露,她只要一人擔下,她便答應魏貴人照顧她的家人,所以如今她只有獨攬上身,死不招出林妃和愉嫔。

“居然是你一人而為,本宮會如實上報太後和皇上,聽他們發落!”

“不要~~不要~~~”魏貴人驚恐地爬下床跪倒在賢純皇後的腳邊,抱着她的腳大哭,“求皇後不要告訴皇上和太後,你要怎麽罰奴才,奴才絕無怨言,若是皇上和太後知道了,奴才就沒有臉面再活在世上了。奴才是太後宮裏的人,太後提攜奴才,奴才才有今日,大恩未報,卻令她蒙羞。皇上厚愛奴才,奴才如今不但失去孩子讓他心痛,更是陷害皇上的愛妃更會讓他痛恨……奴才求求您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賢純恨恨,但是她一向寬容,怎麽忍心真将魏貴人推向萬劫不複的境地逼死她,“本宮念在你身體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