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的大清之夢

弱,暫不追究,等你養好身體,再慢慢和你算帳,但是娴妃那邊,恐怕她不是省油的燈,你自求多福,好自為之!”

魏貴人記得娴妃警告過她,人在做天在看,她會不留情面,頓時絕望地軟癱在地……

賢純皇後知道錯怪了娴妃,親自帶着小慈一起來到儲秀宮,送上禮品告慰娴妃。

“皇後只要查明真相就好!”虹彩沒想到。皇後是如此性情中人,居然親自前來道歉,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看來這個皇後是個正直的人。

“這下可好了,娴妃姐姐!”小慈見這把是賭對了,開心之極,趁機可以借此機會攀上高枝,“姐姐這裏真是雅致,又有很多佛經可看,不知道以後妹妹可不可以常來坐坐?”

“當然歡迎!”虹彩笑。

賢純皇後淡淡一笑,向周圍人使了個眼色,衆人知趣的退下,見只剩她和虹彩兩人,她才開口:“魏貴人雖然錯了,但是她剛失去孩子,痛不欲生,若是本宮再将她重罰,恐怕她會輕生,本宮何忍如此逼她,畢竟她也曾盡心盡力伺候過皇上!所以……本宮答應了她,暫不将此事聲張,希望她安心調養身體。”她望着虹彩,“但是這麽做,妹妹一定會覺得委屈,如果你一定要将此事回秉皇上和太後,讓他們給你一個公道,本宮也無話可說。”

“皇後娘娘,如果反過來說,是臣妾陷害了魏貴人,您也會如此袒護辰妾嗎?”虹彩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一句。

“本宮向來對事不對人!”賢純點頭,“不論是誰,本宮都會念及她當時的處

境,做出裁決。”

虹彩輕輕一笑:“皇後果然是宅心仁厚,受人愛戴。臣妾本就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何況驚動皇上和太後,只會令他們傷心難過有何意義?既然皇後做了決定,臣妾沒有任何異議,不過……”

“不過什麽?”賢純皇後心一怔。

“希望皇後在皇上面前不要提臣妾和他在圓明園的事,皇上心思細密,他告誡臣妾不能說,如今你卻知道了,難免他會有所懷疑!”虹彩正好可以找這個機會圓謊。

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只是這小事。賢純舒心:“這是當然的!妹妹心地善良,真叫姐姐對你曾有過的諸多誤會大為汗顏了!對了,還有那些犯事的太醫和宮女,妹妹覺得該如何處置?”

“一切還是全聽皇後的安排吧!”虹彩不敢妄自尊大。

“他們居然膽大包天,作出如此欺上瞞下的事,魏貴人伺候過皇上可以姑息,可是他們就不能輕饒,要嚴正法紀。本宮打算将他們痛打50大板然後趕去辛者庫為奴二十年,以儆效尤。”

“他們雖然有錯,但是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會以身犯險,臣妾想為他們求情!”虹彩低語。

“……”賢純吃驚,她是故意罰重一些,也想給娴妃一個交代,沒想到她居然反為他們說話?“可是她們的為人不忠,就算放過他們,想必也不會有主子再用他們,要将他們置于何處?”

“就算辛者庫為奴二十年,若是不明白道理,心中只有怨恨和恐懼,荒廢一生。臣妾願意收下她們在儲秀宮,教導他們學習佛法,明了因果,可以真正改正過錯,重新作人!”

“你……這話是真心所言?”純孝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虹彩微笑點頭。

純孝內心澎湃,娴妃居然是如此寬宏大度,還慈悲為懷,怪不得會有菩薩從地而出,果真讓人敬佩,“那就随妹妹的意思吧。本宮真想不到,世上真有如此以德報怨之人,本宮自愧不如。”

“皇後過獎,其實在見皇後第一眼的時候,臣妾就覺得皇後和臣妾是同一種人,日後一定會成為朋友!”

“是哪種人?”賢純好奇。

“用真心愛護皇上的人!”

賢純為虹彩的回答,一陣感動,上前握起她的手:“既然是這樣,日後我們就以姐妹相稱,一起好好扶助皇上,打理後宮!”

“謝謝皇後垂愛!”虹彩沒想到這次因禍得福,居然取得皇後的信任,和她做起了姐妹!

這次魏貴人傷得不輕,看來會休養多日,無心再戰了,也算鏟除了一個異己,但是沒有拔除林妃和愉始終還是個隐患。

不過之後弘旺帶來了個消息,就算不對付林妃,也有老天收拾她!原來她為保持年輕美貌經常在服用冷香丸。冷香丸雖然可以使皮膚光潔亮麗,還

散發白梅清香,但是毒性也很大,只用一顆就會一年不孕,何況林妃日日在用,所以她十多年雖然得寵卻一無所出。據說她體內毒性已經日積月累,随時可能失去性命。

小柔得意:“這就叫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時辰一到,報應就到!”

“冷香丸有如此毒性,不知道林妃知不知情,或許是被人所害!”虹彩倒是擔心這個,“本宮怎麽能眼看着她消香玉損?”

“你就別操這份心了。”弘旺冷笑,“據我打聽,那個丸子有毒林妃是知道的,但是她還是花了大量銀子逼着太醫做給她吃。女人為了争寵真是什麽都做得出,她是自尋死路,與人無尤。”

話雖如此,虹彩還是覺得于心不忍,但是她無暇顧及這事了,因為很快又發生了件大事。

這事源于虹彩多的這個妹妹,就是永常在小慈!

☆、多情自古傷別離

小慈常到儲秀宮裏找虹彩聊天,對佛法也很熱衷,兩人十分投機。

弘歷偶爾來到儲秀宮,也能遇見永常在,他會饒有興趣地考考她的悟性,而小慈在虹彩的提醒下,答案也令弘歷滿意,于是他對小慈多了份好感,她臨幸的機會也就增多了。

所謂言多必失,一日小慈侍駕,弘歷見她在悄俏縫一個香包,圖案是騎龍觀音,就以為是給自己的,随口謝了一句。沒想到小慈卻吓壞了,立刻跪下哭起來:“皇上饒命,奴才是繡給娴妃姐姐的!”

“給虹彩就給虹彩啊~~你怕什麽?”弘歷好笑,若是其它稍有心思的妃嫔,一定立刻就借花獻禮佛了,可小慈居然一點轉彎都沒有,她就是這麽膽小又那麽認真,但是這也是弘歷所喜歡她的地方,“只是為什麽要繡騎龍觀音呢?有什麽特別含義?”

“啊?”小慈這才想到皇上是真龍天子,而自己居然繡騎龍,頓時吓得一身冷汗,跪着的腿軟得站不起來,結結巴巴解釋:“不是的,不是!臣妾不是這意思,因為……因為娴妃姐姐屬龍的,所以臣妾才想正好可以切合她的生辰。”

“娴妃屬龍?”弘歷笑,“那你這個妹妹可是癡心錯付了,虹彩是甲卯年屬兔的!”

“啊?”小慈一頭霧水,自言自語,“……臣妾記得一年前,姐姐同我一起選秀幫過我。我為了答謝姐姐就想送她一份禮物,但是不知道她喜歡什麽,忌諱什麽,就想送個切合生辰的鏈子準沒錯,所以特地花銀子向欽天監的小太監打聽,難道說是被他騙了?幸好當時姐姐已經離宮,不然豈不是鬧了笑話?”

弘歷聽着淡淡一笑,但是心裏卻有些異樣的不安:虹彩若是真是屬龍豈不是甲辰年所生?他曾聽高僧預言,說甲辰年的女子在庚辰得子會是太子正選,如今正是庚卯年,若是今明兩年得孕都可算是庚辰得子?難道……他想到這裏,心緒一陣混亂:“朕今天還有政務要忙,過兩天再來看你!”說着急沖沖離開鹹福宮,返回養心殿。

弘歷讓常得勝将當年選秀的名單拿來,自己仔細核實,居然真是寫了:甲辰年。但是之後虹彩入宮為妃的生辰記錄居然是甲卯年!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讓常得勝去戶部核實,戶部的資料顯示的确是甲卯年!難道真是當年選秀時弄錯了?可是選秀均由戶部調取資料,戶部既是甲卯年怎麽會登記甲辰年?怎麽會出錯?

“常得勝,你去查查,宮裏有沒有甲辰年的女子!”弘歷實在不放心。

“回皇上!上次南下回宮,奴才已經按皇上的吩咐将所有甲辰的女子找了出來,一共三個!都是宮女,全被打發出宮了,之後再沒有甲辰年的女子入宮請皇上放心。”

“放心?朕真的能放心才好!”弘

歷蹙眉,虹彩的生辰太後應該最清楚,但是冒然追問,她定會起疑心,連累了虹彩就不好了,“把甲卯年和甲辰年的宮檔紀錄拿來!另外……”他暗中交代常得勝去虹彩的娘家查實真相。

宮檔記錄,甲卯年慧妃有孕,甲辰年慧妃離宮去寺祈福,途中遇刺流産!虹彩便是那個謊稱流産的小格格,她果真是甲辰年所生!

豈有此理,居然敢弄虛作假,篡改虹彩的生辰?是誰?是虹彩?還是弘皎或弘曉?還是另有其人?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弘歷生氣地将宮檔全丢在地上……“将戶部官員給朕統統抓起來嚴加拷問!”

很快戶部的劉大人就狂喊着冤枉,招出是怡親王弘曉指使他這麽做的。

常得勝從虹彩的娘家回來,也帶回消息,虹彩确是甲辰所生,但是怡親王弘曉知會了他們,說有人問起就說虹彩是甲卯年所生!

“弘曉為什麽刻意更改虹彩的生辰八字?”弘歷疑惑,“難道他也知道其中玄機?若真是如此,他是要利用虹彩為朕生下皇子,就可以處心積慮扶他上位?常得勝,快傳弘曉!”

弘曉沒想到皇上居然這麽快就查到虹彩的身世,而且如此在意,不象是開玩笑。太子之事,只有他和哥哥還有虹彩知道,難道皇上也會知道?

弘曉怯怯跪在弘歷面前:“臣弟自作聰明,認為虹彩的身份特殊,她本是太後的侄女甄氏,又被封為先帝的和碩公主,雖然不在宮裏長大,但總也有些人知道。如今虹彩身份變成臣弟的表妹,烏拉那拉虹彩,又貴為娴妃,後宮暗濤洶湧,萬一有人拿她的身世做文章,那麽她的額娘慧妃、還有我阿瑪和先帝名聲都會受損,所以臣弟才擅自改了虹彩的生辰,讓喜歡興風作浪的人找不到它們的共同點!”

“……”果真這麽簡單倒好了!弘歷冷哼了一下:“雖然如此,但是你身為親王,知法犯法,買通朝廷命官,是大罪,先收押宗人府,等朕查明真相再作定奪!”

養心殿只剩下弘歷和常得勝兩人。

常得勝知道如今皇上的心裏一定十分矛盾,如今娴妃就是預言中的甲辰女,這個事實已有了定論,皇上一向深明大義不想為兒女私情攪亂朝綱,但是對娴妃正值濃情,怎麽能說斷就斷,他上前進言:“不如賜一壺紅花給娴妃,只要她無法生育,不就一了百了了?”

“混賬!”弘歷惱怒地狠狠甩給常得勝一拳,打得他連退了好幾步,跪趴在地上,“朕若是這麽做,還配作一國之君嗎?還配說喜歡她嗎?”他的臉上滿是懊惱,“朕初見虹彩,她是那麽開朗耀眼,就象天邊的彩虹,絢麗霓人,那份神秘讓朕望之卻步,如今朕用盡心思将她留在了身邊,怎麽舍得傷害她一分一毫?”

“皇上息奴!”

常得勝膽戰心驚地爬起,“是老奴糊塗,老奴該死!只是……預言說在庚辰年得子,只要皇上避開今明兩年,倒也是個辦法!”

“……”弘歷舍不得。

“若是皇上無法做決定,大可順其自然……”常得勝又補充一句。

“順其自然?”弘歷猶豫不決。

儲秀宮。

弘曉因私自篡改了虹彩的生辰而被收押入宗人府,這件事弘歷不想驚動外人所以封鎖了消息,就算是弘皎也一無所知。但是弘旺在暗中行走,得知此事情,還偷聽到皇上和常得勝的對話:“原來皇上得過天機,說甲辰年生的女子在庚辰年生下孩子,便會是太子!”弘旺喜出望外,“妹妹,看來這是命中注定的,是他們欠我阿瑪的!”

虹彩心亂如麻,她根本不關心什麽太子,只焦急弘曉居然被關押了,怎麽辦?“皇上如此小題大做,可能是他懷疑弘曉有意圖謀反之心。弘曉怎麽可能有如此心機,他只是想保護我,一切都是因我的身世而起,反而連累弘曉,我一定要救他!”

“算了,妹妹!”弘旺無奈,“雍正當年那麽信任十三皇叔,可到了最後還不是忌諱他,将爵位傳于小孩子弘曉。皇帝都是一樣的,對皇權都是小心謹慎的守護,就算弘曉無心,皇親貴胄在的一日,都是皇上要防的一日,這也是他做為怡親王必須背負的命運。倒是你,一定要獨善其身才行,我聽得出皇上眷戀你,不想同你分開,你若是能把握機會,生下皇子,我們就可以大仇得報了!”

虹彩皺眉:“哥哥你太天真了。皇上對弘曉都那麽謹慎,何況是我!如果我此時親近皇上,更使他覺得我別有用心,到時候可能連我的命都保不住,更別說皇子了。如今之計,只有先發制人,以退為進!”

“怎麽說?”弘旺追問。

“我去見皇上,就說要去寺裏閉關兩年,我一走,他心中的隐患也就解除了,弘曉也會沒事!”

“不行!閉關兩年不就失去懷太子的機會了嗎?”弘旺急。

虹彩搖頭:“如今只要弘曉沒事就好,太子不太子的都是天意,師父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我們何需強求!”

“……”弘旺不滿,但是妹妹意志堅決,怎麽勸都不再聽,他也是無可奈何。

養心殿。

弘歷正在為虹彩的事發愁,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雖說只是個預言,但要是自己一時大意,為日後衆皇子争奪太子之位埋下禍端,自己怎麽對得起大清列祖列宗。永琮為皇後嫡出,又是佛誕所生,是天命所歸的未來天子,不行,朕一定要冷靜,不能被感情左右,朕要避開虹彩兩年。他慢慢握緊拳頭:但是要用什麽借口才能不讓虹彩疑心呢?如果她知道朕是為了太子的事故意疏遠她,一定會心懷委屈…

弘歷正絞盡腦汁苦無結果的時候,虹彩居然來求見皇上,而她還說要去岫雲寺,因為皇上前些日子賜了部《龍藏》去,她覺得機會難得就想閉關讀經,可能需要兩年。

兩年?離宮閉關?弘歷心中一怔,若是答應了她,這無疑是避開她的最好借口。可是她為什麽在這個時候,突然會想要閉關?莫非知道了弘曉的事?不可能,這件事除了他和常得勝還有宗人府宗令以外沒有人知道,更不可能這麽快傳到後宮,難道真是巧合?是佛菩薩給朕作出的善巧安排?他決定答應虹彩,但是也不能答應得太快,讓她有所懷疑,于是故意有些猶豫不決。

見弘歷久久不答話,虹彩想,定是他在懷疑自己的用心:“皇上允諾過,說不會将臣妾當作後宮的女子,虹彩是皇上的家人,家人就應該被尊重而不是被束縛,皇上……”她故意裝作有些不快的上前抱怨,“都說君無戲言,皇上口口聲聲說愛虹彩,若是真愛一個人應該希望她能覺悟大道,離苦得樂,而不是貪戀朝夕,苦陷輪回!”

她都這麽說了,弘歷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朕答應你就是了!念經學佛是莫大的功德,就算朕想派人去,也找不到人選,難得你竟然毛遂自薦。”他無奈一笑,随即又蹙眉傷感,“閉關兩年,你說走就走,你舍得?”他忍不住抱住虹彩,将她埋入懷中,盡情感受她的氣息,“你真是狠心,要朕飽嘗相思之苦……”

“只是兩年!”虹彩柔聲安慰,“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兩年,沒有虹彩的日子,對朕來說真是度日如年……”弘歷陶醉在虹彩身上散發的淡淡檀香中,如今好想用一句順其自然來逃避一切,為什麽不可以呢?若真是命中注定,自己反抗又有何用?他好累,思緒混亂着,茫然托起虹彩的臉,她的眼神是那麽清澈透明,容顏是那麽嬌美動人,如花瓣一般甜美的雙唇微微開啓,嘴角淡淡的笑意……每一個地方都是那麽細致,那麽令他愛得如癡如狂,他的意識一瞬間居然迷失與她對望的眼神中……

“皇上……”虹彩紅着臉低下頭推開弘歷,“臣妾明天就想起程,所以該早些回宮休息了。”

“……”弘歷回過神,他有些失落地點點頭,“那就跪安吧!”

虹彩禮過,起身告退,弘歷默默望着她離去的背景,心中又是一陣壓抑和寂寞,不禁快步上前再度拉住她的手,憂傷不已:“朕要是想你,該怎麽辦?”

“臣妾若是想皇上,就會看看天下的老百姓是否豐衣足食,若是他們過得幸福快樂,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過得很好,很勤奮也很滿足!皇上只要想臣妾就念佛……”虹彩說着話,沒有回頭,她本來很平靜的心也已經被

弘歷幾次的失神而感染,幾乎心碎的要落淚,“因為虹彩也在念佛,虹彩就在這佛號中……”

“你确實如佛號一般,會給人溫柔和力量!朕會時常念佛,希望你閉關大有所獲,早些回宮,!”弘歷釋懷地松手。

第二天,虹彩帶着小柔出宮前往岫雲寺,弘旺也暗中随行。在她們出宮的當天,弘歷也釋放了弘曉,只罰了他一年的奉祿小懲大誡。弘曉知道自己脫罪是因為虹彩的離開,內心傷感不已,但是離開兩年總比皇上對她心存芥蒂好,這步是不得不走的……

☆、雪卻輸梅一段香

虹彩離宮,弘歷的心就變得空蕩蕩的,總覺得對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來,他想到了林妃!或許只有她才有能耐排遣自己的寂寞。

林妃,巴林芳華,初入宮為貴人,蒙古鑲紅旗,因為父親立下戰功而被嘉獎入宮,當時已經二十五歲。她是從小在草原長大,性子野,脾氣大,心急氣燥,容易上火,皮膚也黝黑粗糙,所以并不得皇上的喜歡。天生好強的她,受了幾個月冷落後就開始覺悟,在後宮沒有皇上的注目便會被人看不起,生不如死。為了上位,她千方百計尋找可使容顏白晰美麗的秘方,一般的保養法沒有幾月是不見成效的,她要立竿見影,重金之下,終于覓得一張冷香丸的古方,可是這方藥性劇烈,服用一粒之後一年內不能受孕,她也是猶豫再三。但是想到如果皇上不喜歡她,別說是懷孕就算想見皇上一面都難,永無出頭之日,還是豁出去賭一賭。

果然她服用之後,肌膚立刻光潔勝雪,還飄出淡淡梅香。

芳華賣通太監故意引皇上走入儲秀宮。弘歷聞到梅香,奇怪正值夏日,怎麽會有梅香?尋香而去,就看見一個女子在紫藤花下翩翩舞劍,柔美中帶着剛烈,那香氣正是她身上所散發,越是大汗淋漓,香味越是濃郁。她不但體香襲人,肌膚也比常人更光滑亮潔,似有柔和的白光從皮膚中透出,看得弘歷簡直驚為天人……後宮雖然美女如雲,但她們大都是八旗貴族大家閨秀,才貌有餘風流不足,一夕之歡,芳華用自己獨有的野性豪放,将皇上的身心鎖入金銮帳內,弘歷對她欲罷不能,每每臨幸便是幾天幾夜的瘋狂。林貴人得寵立刻被封為林嫔,不到幾月又晉為林妃,她成了最能令皇上歡娛的神話……皇後和太後縱然好言相勸,但弘歷卻象吸食五石散一樣,迷戀着林妃不能自拔。直到虹彩的出現,弘歷才将注意力轉向她人,翻然悔悟,肉體的尋歡換來的只有空虛和堕落,而真情相依才是人生最美好的享受,這也是林妃切齒痛恨的。

如今娴妃離開,皇上寂寞難耐,正是感情最軟弱的時候,果然又翻了林妃的牌子。芳華的機會終于又回來了,她自然是使盡一切谄媚的手段取悅弘歷,弘歷再次陷入無止境的□中麻痹自己……

純孝皇後得知此事,大為發愁,雖說皇上寵愛哪個妃嫔,她從不過問,因為在她眼裏,她們都是取悅皇上的工具,皇上身心滿足,才能專心朝政,但是如果這工具傷害了皇上,拖累了他,那就不能姑息了。

純孝皇後來到鐘粹宮,一入前殿就聞到林妃身上那股獨有的暗香,不由皺眉:“王嬷嬷,這就是你所說的冷香丸的味道?”

“回皇後,正是!”

“林妃明知冷香丸有毒還在用?她真是不要

命了?”

正說着話,林妃得意洋洋地從寝殿出來:“皇後娘娘這說的是誰不要命了?”她笑着上前禮過賢純皇後,“皇後萬福!”

“起來吧!”賢純冷冷,“本宮今天來,是想勸你一句,不要再自殘身體服用冷香丸,為了争寵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有何意義?”

“意義?當然有意義!”林妃大笑,“臣妾與皇上夜夜纏綿便是意義!,就算你這個皇後生了太子又如何?還不是孤獨寂寞的對着殘燭流淚到天明?”

“放肆!你敢這麽對皇後說話?”王嬷嬷勃然大怒。

“不敢,臣妾只是說了事實!”林妃收住笑,“臣妾和皇後不同,不會做青松寂寞永立,只想做剎那芳華,留下傳奇。”

“留下傳奇?”賢純冷笑,“恐怕會是你自作多情!本宮這就如實告知皇上,你私自服用毒藥取悅他,你說他是成全你的傳奇呢?還是驚鄂你的愚蠢?”

“以皇上的性格,斷然不會允許臣妾這麽做!但是……”林妃上前靠近皇後,在她耳邊輕語,“皇後,臣妾勸你不要這麽做!”

“為什麽?”賢純恨。

“臣妾失寵是小事,搶走皇上嘴裏的糖是大事!”林妃軒軒甚得,“你這個皇後不是一向最喜歡為皇上打算的嗎?你若是戳穿此事,臣妾就立刻吃下更多毒藥,然後留下遺書說一切都是為了能更好的服侍皇上,臣妾死而無憾,讓皇上內疚一輩子!”

“你這賤人!”賢純咬牙切齒,擡手給了林妃一巴掌,“你敢傷害皇上!皇上對你不薄,你居然如此狼心狗肺?”

“臣妾不敢!”林妃捂着被打得火辣的臉立刻跪下,“但是這也的确是臣妾的真心話!皇後……”她倔強地擡起頭,眼中居然有淚,“臣妾和皇後一樣,也是真正深愛着皇上的,只是方式不同。後宮女子希望能為皇上開枝散葉,然後年華老去,但是臣妾寧可選擇不要孩子,不要後路,甚至不要生命,只想讓皇上盡情享受快樂,你能做到嗎?”

賢純倒吸一口冷氣,居然無言以對!是的,她自問比任何人都要愛護皇上,可是為了取悅他而放棄孩子或是生命,她做不到!這個林妃不單單只是争寵,看來是在用她的方式真心喜歡着皇上,念在她一片癡情,而且嚣張的時日随毒性日漸深厚也不會太久,她無奈:“算了,本宮不會和你強辯,總之以後不許你迷惑皇上。你若是真為他好,就該關心他的身體,凡事适可而止,聽明白了嗎?”

“明白!”林妃心中冷哼,不明白你又能怎麽樣?

賢純回宮,太監正巧來回話,皇上今天又翻了林妃的牌子,她的心裏一陣擔憂。

王嬷嬷上前:“皇後娘娘,老奴覺得您放過林妃并不是明智之舉。”

“怎麽說?”

賢純亂得一時沒了主意!

“林妃如今得寵,若是毒發就這麽去了,雖說是這賤人自己的選擇,但皇上知道真相,內疚是難免的。這也是皇後您不想見的!”王嬷嬷轉轉眼珠,“但若是她長久失寵,她服再多冷香丸也沒用,一來救她一命,二來萬一哪天毒發,皇上不會有興趣追究其原因。”

“嗯!”賢純點頭,“還是王嬷嬷想得周全,但是如今皇上少了娴妃,心情不好,拿林妃療傷,如何能讓林妃失寵呢?”

“娘娘……”王嬷嬷笑,“能為皇上療傷的豈止林妃,老奴有更合适的人選!”

王嬷嬷說的就是還在坤寧宮養身體的魏貴人!

☆、蘭替天香蜜替黃

魏貴人經過這次的教訓之後,對皇後和娴妃的寬宏大量十分感恩,心情也平靜了很多,這幾個月調養下來,很快身體就恢複了健康。

賢純皇後見她精神不錯,就和她商量,是否可以為她重新挂牌。

“皇後?”魏貴人大為意外,她以為自己雖然逃過一劫,但是皇後和娴妃深知了她的為人,服侍皇上的機會應該是不會有了,所以也不敢奢求,只想好好服侍太後和皇後,了此殘生。她苦笑一下,“奴才沒有想過可以再次有幸服侍皇上!奴才福薄,沒有保住皇上的孩子,還有什麽臉面見皇上。再說,奴才本來是個善良的女子,來到後宮居然就迷失了,害人害己,得不償失。所以這些天,奴才想得很清楚,不再有非份之想,只想以後好好伺候太後和皇後。”

“你能想通,也證明本宮保你這次是值得的!”賢純寬慰地笑,“如今,娴妃任性地離宮說要閉關,皇上身邊寂寞,林妃用媚術迷惑皇上,本宮擔心他的身體,你是如何得寵這點你該很清楚,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本宮希望你能取替林妃,真正用愛心來安慰皇上!”

“奴才……”魏貴人為難地低頭,“何德何能可堪比娴妃?”

“你可以!”賢純握住彩兒的手,“你不是在幫本宮,而是在幫皇上走出迷惑恢複理智!你只要有心,本宮自會安排。”

魏貴人咬唇,點點頭!

魏貴人流産之事,皇後和娴妃并未追究,賢純告知皇上和太後,是因為胎位不穩導致滑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并有太醫作證,皇上和太後也沒有懷疑。這幾個月,皇上知道魏貴人失去了孩子,來看過她幾次,雖然很失望,但是對她卻是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反而安慰她為了自己受苦了。彩兒感動地幾次流淚不止,若是再有機會為皇上生育皇兒,她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會保住孩子。現在皇後居然給她這個機會,她決心要好好把握。

這天,皇上來坤寧宮和皇後一起用膳。

今天的小菜居然全是素菜,雖說是素菜,可每一道都非常精美,讓弘歷不但眼前一亮,還胃口大開,這種仿葷的做法是慧妃和虹彩最擅長的。虹彩!他想起那個甜美靈秀的身影,兩年……多麽漫長的歲月,朕還要熬多久才能看見你……他又是一陣失落。

“皇上請用點心!”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子端上一碟糕點,她的手腕上還帶着佛珠,讓弘歷心中一喜,他忍不住握住那只手,擡頭望去:“虹彩?”

“……”那紅衣女子居然是魏貴人!她怯怯下跪行禮,“皇上,奴才是彩兒!”

“彩兒?”弘歷有些失望,“起來吧!”他聞到一陣和虹彩很相似的淡淡香氣,“你身上可是檀香?”

“回皇上!”魏貴人點頭,

“奴才近來一直在為過世的孩兒念地藏經回向!”

弘歷微笑點頭:“放心,以後有的是機會,彩兒性情溫和,做事細心,日後定是個好額娘!”“謝皇上!”魏貴人感動地心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弘歷擡起彩兒的頭,替她拭淚,仔細端詳着她的臉,果然和虹彩有些相似。

賢純見弘歷望着魏貴人出神,知趣地站起:“臣妾有些累了,就讓魏貴人留下繼續伺候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弘歷聽皇後這麽說,自然知道是何意思,他本想今天去鐘粹宮,看來只能留在坤寧宮了,只是……他一直将彩兒當虹彩的代替品,這麽做對彩兒來說是不公平的,雖然她的出身低微,但是也該有她的尊嚴,一再讓她做替身,彩兒的心裏是否怨恨着自己呢?“朕……”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明。

彩兒見皇上有難言之隐,知道他在顧慮什麽,上前跪下:“皇上,奴才只為一心一意伺候聖駕,從不在意任何事,只要皇上高興,彩兒做什麽都願意的。能和娴妃娘娘長得相似,能讨皇上喜歡,是奴才的福氣,奴才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介意……何況皇上貴為一國之君,居然能如此體諒一個奴才的心思……”話還沒有說完,彩兒已經感動地泣不成聲。

“彩兒……”弘歷心中一陣不忍,伸手将彩兒扶起,順勢抱入懷中,雖然外貌有些相似,但是她卻比虹彩柔軟細膩很多。若是換了虹彩,她心高氣傲,知道自己将她做為替代品一定會生氣指責,扭頭便走,以後再不相見,也就是虹彩的這份傲氣使他份外欣賞,但有時這鑽石般過硬的棱角也會使他受傷。所以眼前這個如棉花般的女子彩兒,倒可以彌補不足。

弘歷已經數月未見虹彩,對她的想念日益高漲,既然彩兒不介意,他就索性将燭火調暗,在若隐若現中,将彩兒當做虹彩,一傾相思之苦……

皇上重新眷戀魏貴人,皇後也将她的牌子挂回,她身體既然已經養好,就不便再留在坤寧宮,隔日回了鹹福宮。鹹福宮居側位的永常在小慈本來也常受皇上臨幸,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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